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夜离影赶忙朝后退,谄媚似的给他挪了个很大、很大的地方,让他站的舒服些。
“说吧!”他闲闲的环住胳膊,眯起迷人的丹凤眼瞅着她。
早在心里打好了草稿,她张口道,“奴婢今天吃了些不干净的东西,方才在看小姐与表小姐斗琴的时候,忽然肚子痛的厉害,觉得不能忍耐,见小姐专注比试,一时半会,估计用不到奴婢伺候,更不想打扰她雅兴,就悄悄的离开了!”
“奥,”他嘴角一勾,笑道,“小离啊,你是觉得少爷家是皇宫么,茅厕修的这样精致恢宏?”
“没、没有……”她抽了抽嘴,“奴婢打茅厕出来,迷了路,转到这里,忽然想起了小姐说的楼边有一棵合欢树的楼阁,就是藏书阁,心想着找几本书看看,看见门上没上锁,就走进来了。”
“门口的人了?”他道。
“门口有人么?”她一派天真的反问,‘啊’了一声,惊愕道,“奴婢竟不知道,原来咱们庄里居然还有有人看守的楼宇啊!”
伸出一只手指,拨了拨贝壳的火焰,火焰跳跃在他指尖,他张口,漫不经心,“既然是找书看,为什么见着有人来,就将灯灭了呢?知不知道,这样很伤眼睛的……”
火折子!原来,他凡才在佛龛前,附身拾起的是她丢掉的火折子!她朝着合欢树看了看,咬咬唇,语调几分羞赧,“因为奴婢怕让人看见自己大半夜的在这里找书看!”
“奥?”他顿住手指,笑着看她,“看书罢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么?”
“不,不是的,”羞赧到了极致,她句子支吾、言辞模糊,“因为奴婢在找……男女……男女那个……什么什么的书……”头越来越低,声音越来越低,最后那几个字那叫一个从牙缝里篸出细丝。
“什么?什么?”眸子一闪,嘴角又勾,他摆出一幅没听清楚的表情。
、第二十五章 你是用哪只手扎我的?
夜离影瞪眼,在心里将他折叠放在地上踩踩踩,这厮摆明是戏耍她,他那属狗的耳朵,岂有听不见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成!
银牙暗暗咬碎,她视死如归,大声道,“奴婢说,奴婢在找描绘男女交|合的‘春|宫图’。”
话音落地,清风暖暖而过,满地红绡羞涩的纠缠在一起。
她坦然的看向方九朔,他那漂亮的眉毛挑了挑,浅浅的挑了挑,又深深的挑了挑……啊……我说,你挑什么挑,别人没见过我这样没皮没脸的女子,您老人家还没见过么?
他果真不再挑眉, 抬脚几步走到她跟前,她一直淡然的看他,他也就淡然的让她看着,眼角一斜,瞥见她左手淤红一片,忽然附身,伸出一只手,他毫无征兆的抓住那只手腕,夜离影一惊,惊的大叫,“少爷!”
“让我猜猜,方才小离你是用哪只手拿针扎少爷的。”他淡然的笑,抓着她的手腕,很是仔细的观察。
月蓝袍袖,宽大飘逸,轻然低垂,摇摆在她眼前,那上头银线镶边的朵朵流云,缱绻翻滚,欲卷欲舒,看的她眼花缭乱。
轰然一震,两只爪子扯搭上那流云,她眼泪汪汪,颤抖不已,“少爷……奴婢错了……奴婢不是故意的,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奴婢吧!……啊……痛死了……”
话未讲完,徒然一个颤栗,她用力的甩了甩手,却甩不开那疼,手腕很疼,方才被他箍住本来就疼,现在就是更疼了,疼、疼死了……他、他居然大力的按了一下她的手!!
方九朔眉宇一蹙,怎么就这么不老实了,另一只手也覆了上来……未抬头,“奥,还知道认错么,用那么锋利的东西扎少爷?要不是少爷我身手还不错,现在也不知道身上被小离扎了几个窟窿了?”
“怎么会了……那些针……不过是集市上买来的最最普通的绣花针罢、罢了,怎么可能在少爷身上扎出窟窿了……况且少爷身手那样……好,怎么会叫奴婢伤着了?……奴婢早知道少爷……一定躲避的开的,真的就叫奴婢猜中了……呵呵……没进山庄的时候,听人家说少爷的身手……绝顶的好……果然是真、真的……真叫奴婢眼界大开,仰慕的五体投地……”
委屈的笑着,断续的说着,她额上全是冷汗,痛苦的别过眼睛,不敢看自己那饱受摧残的手。
他倒是没在按了,却换成了揉捏,双手十指,左半圈右半圆的,好玩一般的揉来捏去,可恶!他当她的手是作包子的面团么?手心手背手腕手指,她整个手又疼又麻,忍不住一直不停的抖动着,疼、疼死了。
仰慕的五体投地?……手中动作未停,笑了笑,他说,“小离你怎么会随身带着绣花针呢?”
“因为奴婢正在绣荷包,就差一点收尾的绣花了,所以就随身带着针!”
他抬头,眯起眼睛,夜离影赶忙低头,只手在腰间费力的扯了扯,扯下一个崭新的红色荷包,递到他面前,可怜兮兮的说,“少爷,您看就是这个!”
瞟了瞟那荷包,他随意的嗯一声,视线又低。
夜离影微微一愣,此时此刻,才发现自己手掌那疼麻早就退去了,被另一种酥软的感觉替代,他的双手正包裹着她的手,轻轻的温柔的打着揉搓着,掌上稍有薄茧,覆在她冰凉的手上,温度灼热如烙铁……
无端端的心头一暖,她撇撇嘴,低声道,“少爷,奴婢不疼了!”
“嗯?”双手顿住,凝视她的眸,那里面依稀有他的轮廓……她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轻柔。
“奴婢是粗人,粗皮粗肉的,一点小疼没关心的!”她暗暗的抽手,睫毛扑棱间,望见一片殷红,动作僵住,他的手,血色蜿蜒,白皙如玉的手,惨艳刺目的血……原来自己居然将他的手咬出血了……她低头,恍然凝眉。
“小猫,心痛了?”
他在笑,直直的盯着她笑,温暖的大手,修长的五指,指腹如暖云,竟是在她脆弱的腕上细细摩挲,只是笑,天花乱坠,那笑容温暖轻软至极,却叫她眼皮直跳、浑身发毛。
“这会知道心痛了,咬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了?”薄唇动,他轻然道。
尚在思考如何反应,只见他抬起一只手,将她散落脸庞的鬓发撩到耳后,夜离影瞬间僵硬,他笑着低头,伏在她的耳际,万分亲昵,低喃说,“你说少爷我该怎么罚你了?”
窗外,合欢树,红丝缕,如絮飘洒,悄然染红他们几乎贴在一起的身影。
耳际,呵气如焰,鼻尖,幽谷清香,手掌,微微酥麻……她突然抽手,伏低身子,在地上胡乱摸索,捡了一块红布,极快的站起身,望着他颤颤道,“奴婢替您包扎。”
他也站起身,抓住她拿着红布的手,笑道,“少爷我信不过你的手艺,不需要你包扎,你说,罚点别的好么?”
夜离影咬咬唇,朝他伸出一只胳膊,决然道,“那少爷您就咬奴婢一口好了!”说着这话,她颤抖着闭上双眼。
良久,寂静一片,没有动静,她唯诺睁了一条眼缝,他人已走到木窗前,一手撩着乳白贝壳,荼荼火焰,一手咯吱关窗,插好长栓。
“扎少爷的那只手!”他道。
她放下胳膊,抬起另一只,他走进,掰开她的掌,将贝壳放上面,随即,抬脚朝楼下走。
她不解的望着他的背影,那背影飘然一声,“看什么,还不快过来,走在前头!少爷手疼,拿不动,罚你替少爷掌灯照明!……怎么不愿意么?”
“愿意,愿意!”
滴答滴答,她小步颤巍巍的走着,他在后面,那感觉就是身后跟着一只魔鬼的感觉,脊骨很凉。
楼宇渐远,习习清风,远处,一片竹篁入目,叶影晃晃。
“小离”他唤她。
“奴婢在!”她答。
“刚刚,你说你在找春|宫图么?”
“……是!”她抖手。
“是你看么?”他疑然。
、第二十六章 千山之暮雪
“……呵呵……奴婢出身乡野,打小耳闻目染……倒没见过真正的,一直心存好奇,在家的时候是父亲在侧,没什么机会,这会独自一人……所以才想在藏书阁里找找的!”她傻笑,绞尽脑汁。
“原来,小离你还有这样的心思!……但是,月华山庄的藏书阁怎么会有这东西呢?”
“是奴婢该死,奴婢一时心急,疏忽大意了,月华山庄的藏书阁何等神圣,怎么会有这样不堪入目的东西了?”她自责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这倒是,不过……”轻笑声,暮然从她身后飘起,“少爷我倒是有几本孤本,看在你如此急切的份上,可以借给你看看。”
“啊!”她停住脚步,诧异转身,蓝衣未止,她便一头撞进那人怀里,蹭蹭站直,他于头顶轻叹,“小离,你看你,高兴的站都站不稳了么!·”
“少爷的东西,奴婢不敢要!”她干干的笑。
“要的,要的!你给少爷掌灯,少爷我怎么能亏待你了……”他笑,眼角稍稍一抬,“瞅见那竹林了么,明天傍晚记得在那候着。”
***
汉白玉亭,琴音铮然。
那张白玉石圆桌,立在亭正中,那清白衣袍的男子,端坐在桌旁,身姿温煦。
一端,长几木琴,那玲珑美人,粉衣如彩霞。
一双晶莹如水晶珠的美眸,专注于弦,一双玉手,白皙十指,木琴之上音色四溢,清雅杏花,高傲牡丹,俏皮桃花,冰消梨花,万花齐绽,欣欣荣荣,繁花似锦,飞飞扬扬,羡煞春日。
那抚琴之人,面色微红,梨涡深深,正是方九绫!
“还没见过谁,居然将‘雪殇’弹的如此……”
迂回长廊,夜离影发呆止步,那蓝衣人,不知何时立在了她身侧,望着亭子,轻扯了嘴角,一派欲言又止。
“少爷不觉的很好听么?”夜离影侧脸轻问。
他怔了怔,转眼看她,“小离,觉得好听么?”
“奴婢觉得很好听啊,九绫小姐很美,曲子也很美,就像是一只流莺在山涧欢快的嬉戏吟唱,又像是一只可爱的蝴蝶在花丛中翩翩飞舞……听起来很快乐很美好,给人幸福的感觉……方正就是很美很美啊,很好听啊……”
“很快乐,给人幸福的感觉?”他笑。
“嗯……难道不是吗?”难道不该是这样么?
“听了你的话,不知道有多少琴师,要含恨跳崖了……”他暮然抬手,轻然敲了下她的额头,她吃痛的捂住额,瞪他,直直的无视,方九朔道,“睁大眼睛,好好看看。”
夜离影不解的望向亭中,那亭帘迎风而起,泪滴状的水晶坠子,剔透折光,淡白灯光中,那路远飞温柔却诧异,柳浮羽则是伏头无奈状,身边的小薇颇有鄙夷神色。
……为什么大家会是这样的表情?
“山之巍巍,水之寂寂,冰之皑皑,千山之暮雪!”
方九朔独自吟说,且说且朝亭中走,夜离影没有多问也跟了上去。
亭中,方九绫一阙琴罢!双手往琴上一滩,她扭头看路远飞,眼睛放光,“表哥,怎么样?我弹得好不好啊!”
路远飞抿了抿嘴,斟酌语句间,身侧,一声浅笑,吟吟道,“不好!”
一愣,方九绫回头,一眼就看见那渐渐走近的方九朔,谁让你说话了?她瞪大眼睛盯着他的俊脸,道,“哥哥你不是回去睡觉了吗?”
“琴调太重,节奏太快,曲意全无!”
他不答前话,只是缓缓朝玉石圆桌走,经过她的琴,随手闲闲的拨了一下。
“你胡说,”方九绫盯着他的动作,撇嘴道,“这曲子我可是依着琴圣—有琴涟先生的琴谱弹得,一音一调一符都没有错,怎么会像你说的那样,什么琴调太重、节奏太快、曲意全无呢?……哥哥你根本就不懂,就不要瞎说?”
“我瞎说么?”方九朔坐到石凳上,径直倒了一杯清茶,微抿了一口,“漫弹浮尘,轻挑华胥,引三梦,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