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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身侧是勾着龙凤的玉石柱子,下头是一条涓涓流淌的银色白水河,夜离影拉着阿尤跳进水里,水面哗哗荡开,他们两人一红一绿像是绿荷红莲,幽幽旋转了一会儿,便沉入河中。
岸上的人左右顾看着,交换了眼神,一人道,“回去告诉娘娘,说人丢了。”
、第五十四章 这娃娃可不可爱?
另一处,夕阳的余晖懒懒的,那两朵硕大的荷叶红莲从水中钻出,夜离影甩了甩黑发上的水珠,阿离在耳边呜呜,她一手松开捏着阿尤鼻子的手,阿尤包着眼泪瞪她,“娘亲,娘亲……”夜离影忽而觉得眼泪这玩意果真是致命的武器。
“阿尤,其实,方才那些人都是在和娘亲还有你玩躲猫猫,知道么?”她说,提着阿尤上岸了,这是一处荒野,百步之内,只有些萋萋的南狄草生长着,有风将那狭长的叶子处的沙沙而动。
阿尤浑身湿透了,其实她自己也湿透了,两个人都湿漉漉的,脚踩在地上加之风打着,两人浑身都在发颤,这么一折腾,天都快黑了,夜离影看她,“阿尤,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罢。”
阿尤低着头,掰小手指头,“阿尤没有家。”
夜离影眯眼看他,良久,拍拍它的小脸蛋,“娃娃,淘气是不好的,怎么说自己没有家呢?家里的人会很担心的。”
阿尤将脸一撇,“阿爹将我丢给爷爷,爷爷去打坏人了,府里只有阿尤一个人,阿尤出来找阿爹,又不敢找阿爹,阿爹看了阿尤又要将阿尤送回爷爷那里,阿尤不回家……”
岸边有一棵树,上面挂着玲珑的冰霰,扑扑碎碎落在阿尤的白嫩的脸蛋上,仿佛蒙了一脸的碎玉,很是可怜,在一阵混乱之后,夜离影了然他的话,大致是他母亲早死了,父亲又不喜欢他,将他丢给了爷爷抚养……
“就是这样子的……”阿尤连连打着喷嚏,望着夜离影的眼睛,呜道,“娘亲,你是不是也不要阿尤啊……”
夜离影没说话,只是用袖子替他摸摸鼻子,又摸摸他衣裳,“阿尤你冷不冷?”此时,两人的衣裳都湿了,回去世子府的路夜离影又不晓得,即便是晓得远水救不了近火,她便起身拾了些柴,堆了个火堆。
等着夜离影把火堆堆起来的时候,阿尤早已睡着了,她便将他抱住怀中,四周逐渐冷冷的,火光将阿尤的小脸照的红彤彤的,那一双小手紧紧的抓住夜离影衣袍,夜离影摸着他额头,就像是小时候师父抚摸着自己的额头一般……“总会,总会有人爱的啊,阿尤。”
朦朦胧胧间,夜离影睡着了,鼻尖,无端端的有深谷的幽香,冰凉的额头有温暖的云朵蒙着,那样轻柔,那样温馨,耳边似乎也有人在唤她的名字,小离,小离,小离……
她在心里喊着,百转千回,九朔,九朔,我想你,真的想你。
天边,一轮圆月,蒙蒙着幽蓝色的光铺满在白雪的地面上,地面泛着蓝蓝的光,像是无数蓝水晶珠子铺在地上。
窸窣的踏雪声颤颤传来,夜离影猛地睁眼,无数火把像是红缨雨烧红了整个夜空,四周通亮,将蓝色铮铮的压了下去,但那一袭白衣的男子,迎着红光缓缓走了过来,冰晶的脸庞那一双眸子,红光映进去晚霞万千,他望着两人惊异滑过。
夜离影笑道,“慕雪,你真是厉害,这都让你找的到啊。”见他一直望着怀中的娃娃,她道,“这个娃娃,是我路上捡的,可不可爱?”
“阿爹!”
夜离影低头,只见阿尤摸着蓬松眼睛的手停住了,朝着慕雪大叫一声。
夜离影望着慕雪,“被介意,这娃娃……唉,阿尤……”还没讲完,阿尤早已跳到慕雪身边,拉着他衣摆声声叫嚷着阿爹。
这孩子,乱认了娘亲,又乱认爹呢?夜离影起身拉阿尤,慕雪突兀张口,淡淡的唤了声,“阿尤。”
夜离影站在一边,僵住了,只见慕雪俯下身子,微颤的一只手抓住阿尤一双小手,“你怎会在这里?”
阿尤嘟着嘴不敢回答。
“世子,是属下保护不利,小世孙他三天前离家出走了……”一直立在慕雪身侧的习毅,忽而跪下了,低头说着……其实,上次在树林里的时候,他就是打算说的,只是当时小世孙出走仅有一日,小世孙很顽皮时常出走,出走了就像是吃饭一般容易,那么多次了,每次到最后都是一个人默默的又回去的,这次却是有点长了……他正打算告诉世子,恰巧碰上夜姑娘不见了,便一时未及说出口。
“阿爹,阿爹,不要怪黑叔叔,是阿尤自己走掉的,不管黑叔叔的事情……”娃娃道。
河畔的风轻轻吹起慕雪的白衣,白衣飘飘,映着月亮,泛起了浅浅的冷光,他直立着不语,良久,手掌微微有动,却轻轻的抚开阿尤的手,张口的声音是入风即化的淡漠,“知道了,下次都不要在这样了。”
阿尤吸着鼻子,想拽又不敢拽慕雪的衣袍,只是巴巴的唤着阿爹。
夜离影望着慕雪冷漠的脸色,极轻的问,“阿尤,是你儿子啊。”
“是。”
“亲生的,你生的?”她道。
慕雪道,“我老婆生的。”
夜离影愣住了,“为什么我从来没听你说过?怎么这慕容世子府里的人也没说过,为什么你有儿子却不跟你住在一起啊?”
那摆在慕雪身侧的手,朝上的弧度,微微颤了颤,他看她,声音却稳稳的,“阿离你并没有问过我啊,我是有一个儿子,他一出生,父亲就将他接去同住了,他自出生都和我父亲住在一起。”
慕雪看了眼阿尤,缓缓道,“习毅,送阿尤回王府罢……”
阿尤闻声,扒着夜离影的裙子,嚷道,“不要,不要,阿尤要娘亲,阿尤要娘亲……娘亲,你说过不会离开阿尤的。”
慕雪神色一震,一句‘这个不是你的娘亲’生生的卡在咽喉,只是侧眸望着阿离的反应,那女子默默的立在那里看着自己,时时灿若星辰的一双眸子,如今暗沉沉的,繁星不在,倒是透着一股凄凉,那娇嫩如花瓣儿的唇角挤了笑,道,“你救我是不是因为我长的像你世子妃啊。”
“是。”他说。
、第五十五章 在男人面前洗澡
有风从浮了碎冰的河面吹来,湿冷湿冷的,扑打在慕雪的脸上,似刀子锋利,他看见那红衣女子千万黑丝凌乱飞舞着,落在细长的眉梢,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抚,那雪白手腕正对着她的嘴角,她的嘴角一抽一抽的,他知道,那是她不高兴时候,惯有的小动作。
她拢了良久的发丝,缓缓的蹲下了,拍拍阿尤的脸颊,她笑了,“娃娃,娘亲怎么会骗你呢?娘亲是不会离开你的,”她看向慕雪,眨了眨眼,“你阿爹也不会啊,我们这就回去世子府好了。”
慕雪迎上她没有杂质的的眸光,微微咳嗽了声,一个字,“好。”
子时已过,夜色墨黑,本该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慕容世子府却是一派灯火恢宏,像是一只浴火的凤凰,远远的,便可以看见两排人,静默着、整整齐齐的立在两扇红漆木门两侧。
“我还真不知道,我一个小小的妾侍还有这等殊荣,他们都是来迎接我的?”夜离影问慕雪。
慕雪正抱着睡着了的阿尤,阿尤睡得不好,动了动小身子,他便抚了抚,未及说话,丽妃娘娘摇曳着金红的妩媚的裙摆走到他跟前,朝他说,“王爷来了。”
***隔着一展绣着紫藤垂阡陌的绢素屏风,床边地上摆着一只大大的橡木浴桶,夜离影在里头舒服的泡澡,慕容王爷来了,因为他一回到府上便发现自己孙子失踪了,然后,就找到这里来了,此刻慕雪正在见他父亲了,阿尤被下人抱去安置睡觉了。
今天是很累的一天啊,夜离影伸了个懒腰,数着绢素屏风上紫藤花,一朵,两朵,三朵……
现在是冬天,她并没有洗花瓣儿澡,可是却有浅淡的花儿香气弥漫开来,那味道钻进她早已舒展开来的毛孔,她鼻子向来很灵,却猜不出是什么花儿,朝那处一看,玉白朦胧的月光笼着那一朵那ru白色的花儿,那向上弯成的美丽花瓣儿,一瓣一瓣,薄如冰消、嫩如丝绸,幽幽的绽放着,是一朵雪莲花。
夜离影啊的大叫一声,一时一刻,门咯吱一声被打开了。
“怎么了?”慕雪欣长的影子映在屏风上,落在她脸上,那声音含着担忧。
“没事,没事……”夜离影朝他道,“你怎么进来了,不是在和你父亲说话?”
“方才说完了,父亲回府了。”他淡淡的说,屋中绕着蝉翼纱幔般的水雾,她纤长的影子侧过流光的影子,落在他眼眸想,她的冰雪的肌肤,透着粉色,像是春日枝头的粉嫩桃花,暖暖的诱人。
夜离影见他不动,便道,“慕容世子,没事你先出去罢。”她可不习惯老是在男人面前洗澡啊!
“对不起。”他说。
“没事,没事……是我先大呼小叫的,你不用道歉的,我就是看见那有一株雪莲花有些兴奋,你是不是以为我踩着老鼠了啊。”夜离影望着他,他立在那里身姿,仍旧纹丝未动。
“我说的是方才的事情?你问我救你是不是因为你长得想我的正妃?我说了是。”
夜离影愣了下,笑了,“那有什么可道歉的呢?”
慕雪滞住了,对了,他为什么朝她道歉,是因为他害怕她知道自己救她只是因为她张的像自己的妃子,她作了别人的替身,他怕她会生气,可她居然一点都不生气,她不生气,就应该不会离开的,他不想她离开……
“你该道歉的人应该是阿尤罢。”夜离影说,“其实,你把阿尤一个人丢在你父亲那里那么久,他很难过的。”
“我知道。”他说。
“你知道,”夜离影吃了惊,“那么为什么你还把他丢在你父亲那里?”
他不答,默了一会儿,问她,“阿离,你还记得我同你说过的,我为什么要找你假扮我的宠妾么?”
她侧眸看他,他雪白的袍袖上,脚上蹬着的靴子上,都用银线绣着镂空的兰芝花纹,桌上的烛火忽而亮了起来,照亮那根根银线,化作万千绳索缚着他的手脚,耀眼的她眼疼,她说,“你说的,是因为你有一个痴念。”……你还说了,我帮你了了心愿,你便可以了无牵挂的离去,此时此刻,夜离影无比清晰的认识到他居然是一个将死之人。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那是什么?”他笑了下,学着她那的可爱模样,道,“今天天时地利人和的,不然就让我告诉你罢,只是……你想不想知道?”……想不想知道一切呢?若是不想,他,其实他宁愿她永远都不会知道。
“是因为阿尤。”他说的,他有所不舍,不能放弃,可是,他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图的不是爱情,没有什么名利财富,只能是亲情了。
他立在房间的中央,若不是地上铺着缨织暖絮的毯子,踩上去柔软如云,若不是四边笼着白雾,所有的陈设琉璃不清,他一定还以为自己还在空旷的大堂中,立在冰硬的汉白玉地面上,听着自己父亲那压制着痛楚和愤怒的苍老的声音,回荡着耳边,“倾雪,这才是你将阿尤一直放在我身边的原因吧,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因为你正妃为了生他难产而死,所以你不愿意见他,我便由着你,可是……其实你根本是想要保护他,你知道他在我身边会比在你身边安全……”
父亲坐在一张太师椅上,他想要端起手边的一杯热茶,可是忘了自己的身躯一直气的在颤抖,那滚烫的茶倾在他手背,在他手背冒起了白烟,然后,他忽然一手轩掉了那杯子,震怒的声音压过那杯子落地粉碎的磁呲声,“你好啊你,这么多年了,你居然一直都不告诉我,你帮他做什么,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