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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堂弟常来唠叨唠叨,虽然话题胡闹猥琐了些,却也是不错的轻松调剂。
贴身大太监胡春来汇报:“陛下,恒亲王求见。”
楚帝放下手中阅读的奏折,语气平静:“他又闯什么祸了。”
胡春来轻声将三个皇子今天去恒亲王府的事说了一遍,隐讳提及:“……八皇子和九皇子的衣衫鞋袜都换了一身。”
就是说有出事。楚帝合上奏折,朝桌上一扔:“让他进来。”
很快,恒亲王蹭蹭蹭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进殿门就直扑而来,飞快的半跪行礼,开口诉苦:“陛下,今天这事可不能怪我。”
楚帝淡淡道:“喊什么冤?事儿还没说,先行喊冤,你哪儿学来的。”
恒亲王嘿嘿笑:“还是陛下了解我,不过陛下,今天这事真不能赖我。您家儿子长大了,知慕少艾……”
“说重点。”楚帝面无表情的打断。
恒亲王不敢再胡侃,收了嬉皮笑脸,从在戏园遇见人,到今日宴请,一五一十的说了个遍。
楚帝不置可否的听完,道:“知道了。老八和小九朕会教导。林梓言的孙女,你不许再打主意。”
恒亲王神色顿时一塌,哭丧着脸:“皇上,臣也没想怎么样。就是看看,只看看。”
楚帝看了他一眼,嗤笑:“朕还不知道你?明白着告诉你,想让林梓言的孙女扮了男孩读书,万万不行。你要真好这个,就自己去外头采买女孩回来调教,什么好模样的没有。那群文人死心眼的很,别惹他们较真。”
恒亲王垂头丧气:“臣弟知道了。”
楚帝见他立时萎靡的无精打采,气不打一处来:“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样子。你要真喜欢,待那丫头十五之后,朕指给你做侧妃就是。”
恒亲王顿时大惊失色,立时惊醒:“可别,皇上。女人一长大就无趣的很,我可不要。”
这叫什么变态的逻辑!楚帝板着脸,嘴角抽搐。身为男人,他也觉得女人年轻些才水嫩,可就是再偏好低龄那也有个限度,至少得是长开来的少女吧。是少女不是女童!偏他家这个堂弟品味奇特,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赫连逸的喜欢只是单纯的赏玩,没有上升到肌肤之亲。尚在有辱斯文阶段,还不至于禽兽不如。
如此奇特的堂弟,楚帝早就不存将其掰到正常道路上的指望了。只再三叮嘱:“你爱玩,买了贫家儿女回府养着,随便你折腾。朝臣的儿女,少动。”末了想想,又劝:“你也花点心思在正途上。别的不说,多生几个儿子。阿瑜孤零零一根独苗,朕看着都可怜。”
恒亲王理直气壮:“这不赖我。我爹他老人家倒不爱玩,也娶了一堆好生养的女人,到最后还不是只有我这独苗一根?这就是命!”
提及第一代恒亲王,楚帝也无言以对。老恒王和先帝年龄相差甚远,小了十大几岁,说是兄弟,实际上和父子也差不了多少。老恒王深受先皇重用,一辈子鞠躬尽瘁。生活严谨,从不沾花惹草,风流绯闻一概皆无。府中女人从王妃到侧妃到侍妾,要么是端庄闺秀,要么是健康好生养的女人。可到头来,却仍然只有赫连逸这么一根独苗。除了命运一说,还真找不出第二个解释。
“罢了,罢了。你去吧。”楚帝挥手让他退下,“阿瑜若是闷了,只管叫来宫中玩,皇后时常念着他呢。”
恒亲王默然,行了礼退下。
同一时刻,林府前院,林老太爷的书房,林若拙也将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给说了一遍。
林老太爷显然不像楚帝一样对亲人纵容,立刻抓住问题的关键点,质问她:“发现窗外有人为何不呼唤侍女,反任意妄为?”
林若拙板着一张包子脸:“忘记了。”
姐就是要当场报仇,姐就是不顾大局。怎么,不满意?不满意你来咬我啊!
林老太爷等了一会儿,再没下文。他家孙女用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把他给打发了。
老太爷顿时被气坏。这种答案,要么是老奸巨猾之辈不要脸的糊弄,要么是真心傻的小孩天真无邪。问题是,不管哪一个假设是真,其结果都不是他所乐见的。
“你就不想想你的声誉!”林老太爷痛心疾首,“做事冲动,有勇无谋。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这件事传出去,你一辈子就完了!”
呃……她还真没想这么多。
虽然是成年人内芯。但每个人都有其年龄无法改变的性格特点。在现代时林若拙就知道,自己的弱点是骄傲心太过。过到情愿自损八百也要杀敌一千。而不愿息事宁人,己方人马不受战火波及。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人活一世总得坚持些什么,尊严,必要时是可以用生命去维护的。
这一弱点正确不正确且不提,但林若拙本性就是如此,无法改变。再加上她穿越到此可算是死过一次的人,这份特质就发扬到了变本加厉的程度,已是深入骨髓致死难改。
所以,在发现窗户外有人影时,她能想到应该谋定后动,喊来侍女帮她穿衣,先行遮掩过。事后再向王妃隐讳提起,暗示自己受到的不平待遇……
她知道可以这么做。这么做或许是最完美的解决方法。但她做不出来。本性促使她在第一时间遵循了自己的内心:给那几个小子点苦头吃吃!
这或许不是一个完美的大家闺秀对于危机的处理手段。但无可否认,那盆热水浇下去的时候她心里痛快极了!
我穿越一世,虽不至无法无天,狂妄自大,但也不是为了将自己改造成古代男人心目中那种‘贤惠’的女人。
林老太爷口干舌燥说了半晌,发现孙女油盐不进。只瞪着一双黑若深潭的大眼睛,定定的看着他。面无表情。
“听懂了吗?”他问。
林若拙道:“听清了,记住了。不懂。”
林老太爷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狠咽下去,耐着性子道:“哪里不懂,说出来祖父给你细讲。”
林若拙有些不忍,说到底林老太爷虽不疼她,也没苛待她。这么着气一个老人家不太厚道。但是,她总不能亏了自己吧,于是还是回答:“哪里都不懂。”
哪里都不懂?
林老太爷可以确认,这个孙女要么是脑子不灵光,要么就是存心在耍他。这个……原因当然是第一种。老妻不也说了么,六丫头不机灵,与家中姐妹不合群。这就是笨的意思了。
也是,要不是脑袋一根筋。怎么就能当时一点儿害怕没有,直愣愣的裹了布幔开窗户往外头浇水?可见六丫头这笨,是脑子生的太直的缘故。
罢了,罢了。不过一个女孩。将来找个门户低点的人家嫁过去就是。不过再养个十年,这十年里,少让她出门吧。
林老太爷下了决断,也就不再和林若拙啰嗦。唤了人送她回去,临走嘱咐:“王府里的事不可再提,谁都不能说。便是你父亲母亲也一样。”
林若拙点头:“祖父放心,我不说。”
林老太爷见她说的认真,遂想到黄氏之前回报的,林若拙说‘王妃说什么事都没有’的话。心道脑子直来直去的人也有好处,至少答应了什么就是什么。不会花样百出的阳奉阴违。这么一想,倒也还算放心。
果然,没多久就得到消息。林若拙回内宅后老二和黄氏问她话,她翻来覆去只一句“祖父说不可再提”。再没说别的。不禁捋须微笑。
黄氏见打听不出来,很没有意外。有时候,知道的多不一定是好事。说到底她不过一后宅妇人,就是天塌下来,第一个顶上去的还不是公公么。便不甚在意。
倒是渣爹因为权威受到了打击,脸色不好,很是生气。不过话说回来,他什么时候对自己脸色好过?林若拙风吹水面过无痕,屁点儿都不在乎。
比起渣爹,还是今天受到的赔罪礼物更可亲可爱。打开三个匣子,林若拙越看越爱,这些可是她第一次靠自己本事弄来的收入啊!
首饰和金银裸子都是钱,一定要收好。林氏守财奴先拿过一张纸,给这些物品一一登记造册,再交给夏衣入箱子上锁。自从听过夏衣的过往,她对其就逐渐倚重起来。虽然夏衣是黄氏的人,但黄氏显然不会侵吞她这点‘资产’。更重要的是,黄氏能看上一个人,收复再到提拔,就说明这人的人品至少有保证。而乔妈妈,是生母秦氏死后,林家混乱之时指派给她的乳母,天知道属于哪个派系。但毋庸置疑的是,在黄氏进门后不久,乔妈妈投靠了她。黄氏收乔妈妈,是因为她是林若拙的乳母,而收夏衣,是因为看重了这个人,再将其派到林若拙身边。有本质的区别。
故而,林若拙更愿意将自己的财产交给夏衣保管。
夏衣大大方方的接过匣子,见她独留下了那匣宫花,便问:“姑娘明日可是要带?”
林若拙道:“这些花放着。一会儿咱们分分,给大姐姐、二姐姐她们每人送两支过去。”
夏衣点头,笑道:“是。姑娘去了一趟王府,想必几位姑娘也是好奇的。”
主仆俩一说一答,乔妈妈脸色就有些不好。赔笑道:“姑娘这回收了好多料子,何不给老太太送些,也是一片孝心。”
第 36 章 宅斗之下人篇
有些人的智商,真是让人捉急。不知道自己想法幼稚犹沾沾自喜倒也罢了,最可笑的是还妄图以为其它人都和自己一样智商偏低。
林若拙实在懒得和她计较,乔妈妈这人,职业水平也就勉强合格。至少没和贾迎春的奶妈一样偷小姐首饰变卖做赌资。要说她有多好,一点也谈不上。爱打小报告(主动投诚黄氏),小心眼多(排挤大丫鬟),最可怕的是能力低也就罢了,还爱乱出注意影响她(送衣料的提议)。这要换成个真婴儿给她奶大、养大,不长成悲剧简直都不可能。
至于本质工作没有差错,废话!那是应该的!要知道,乔妈妈是拿月钱的,金额还很不少。拿一份工资,做合格一份工作,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什么时候做好本职工作也成了该感恩戴德的了?贾迎春的乳母那是奇葩,贾府家风那也是奇葩,咱不能和奇葩比,咱们都是正常人。
林若拙道:“小福去太太院里打听打听,若是太太给老太太送了东西过去,再来回我。”
这次出去又不是她一个人收到了礼。礼单上写的清清楚楚,几匹衣料是给黄氏的,笔墨是给林若谨的。黄氏都没去老太太那儿献殷勤,她去干什么?打继母的脸吗?
乔妈妈脸一僵,强笑道:“是我考虑不周了。”
你哪里是考虑不周,你是想的太多了。林若拙心里翻了个白眼。人笨一点不要紧,要紧的是得有自知之明,像她吧,就从来不去挑战那些自己智商驾驭不了的事情,比如宅斗。
乔妈妈讪讪退下。在院里枯站了一会儿,见夏衣出来了,不阴不阳的上前道:“哎呦,夏衣姑娘大喜,如今可是掌着姑娘的钱袋子呢。”
夏衣停住脚,认真道:“妈妈这话说的我不明白。我不过是个替姑娘拿钥匙的人罢了,这屋里但凡有什么进项,姑娘都是亲手记了帐的。我拿着钥匙,只是个看管人,唯有更小心才对,何来大喜?妈妈如此说,我倒要和你分辨分辨。”
乔妈妈撇撇嘴:“姑娘好伶俐的牙口,我哪儿敢和你分辨呀!你现是姑娘心肝上的人,我算什么,敢排揎你?瞧瞧,我不过恭喜你一句,你倒是回我一大车,还要分辨。分辨什么?难不成在这院里我连句话都说不得了?”
这世上总有这么些人,道理上吵不过你就拼命喊大声,哪怕胡搅蛮缠一通也要将水搅浑,若是再来几个歪楼的,不明所以凑热闹的,声势就上去了。
夏衣见她一脸存心找茬的模样,冷笑两声,不和她胡缠,转身回了自己房里。乔妈妈见状以为她是怕了,越发得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