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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儿,现在是什么时辰?”
“巳时了郡主。郡主,若您醒来,就起身吧,御医在外等候多时了。”
听到御医二字,齐松子翻了个身,说:“你让他们回去,我不要他的御医给我看病。”
可怜的孩子,看她小小的背影,殿香叹了一口气:“郡主,我也是皇上给的侍婢,难道郡主也不要殿香伺候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齐松子坐起身,鹿眼空洞洞的。“我只是……有点怕。”她不好意思的说,从小就狂妄自大的她从未怕过什么,只是现在看不见了,黑暗让感到了极大的不安,她是需要人陪同才能安度黑夜的人,她的安眠小曲啊,你现在在哪儿。
她就这样躺在床上,只要她没醒就没人能逼她看什么病。殿香摇摇头,走出房门,给等在庭院里的人使眼色。郡主还是不肯看病。
很快,消息就传到了陆斐耳里。一群御医奴才战战兢兢的等着被骂,可陆斐只是瞟上一眼,心里骂了一句‘废物’拂袖离去。
“为什么不去看病,为什么要躲在房里装睡。”他只身来到清新斋,直入齐松子的房间。
齐松子正走神,没有注意她熟悉的香气已经莅临。
男子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房间,衣衫不整的齐松子却没有慌张,而且连鞋都来不及穿,跳下床就往声音的方向扑。
陆斐往旁一闪,躲过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齐松子扑了几次空脸上露出了一脸疑惑:“斐,怎么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为什么不去看病?”
齐松子默杵在那里,蹙眉,不想回答。
“你不说我就走了,我可没有兴趣整天陪着一个小瞎子东摸西窜的。”
她听到了他离去的脚步声,急忙喊道:“等一下!”她紧张了小半天,好不容易等到一个让她安心的人到了,本来希望他能好好安慰自己,可没想他说走就走。“别走,不要走。”
“让我别走?!你知道我现在在哪儿吗?你连方向都无法识清,你凭什么不让我走。”其实陆斐知道,就算她看不见自己,但她依然有本事摸清自己的位置。可他现在要的是她能真真正正能够看到东西,他要她切切实实的看着悲剧是怎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只要在你身边,你就一定会保护我。这种感觉,只有在爹和阿昆身边的时候才会产生,所以我想你一直在我身边。”
陆斐惊讶了,他们确实接触过一段时间,可实际上她从未确实的了解过他,没见过他,不知道他的身份,甚至连名字也是昨天才刚刚听说的,她竟然说她觉得他会保护她,她哪里来的自信。
“那陆裴呢?你不是自信他会回来救你吗?”而且,她说的保护者名单里却没有陆裴,这也让他莫名起疑。
“裴?”对啊,为什么她没有说陆裴,因为陆裴确实没有给她带来过这样的感觉,于是她答。“我不需要他的保护,我只想和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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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他的保护,我只想和他在一起。
这就是爱情,他们的愿望越简单,他们的爱情就越单纯,爱情里只有爱。
可他不相信爱情,特别是这些小孩之间的游戏。
“走吧,不要任性了。莫非你想陆裴回来的时候看到你这幅样子。说不定那个时候他会掉头就走,毕竟谁会想要个瞎子做老婆。”他牵起她的手就有想强硬将她带走的趋势。
齐松子没有反抗,她另一只手抬起,放在他的大手之上,缓缓的开口:“你会在我身边吗?当御医就诊的时候,你会一直在那儿吗?”
她清丽的小脸充满了期待,她手握的力度充满了信任,从来没有人对他展露过这些。陆斐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将她散落的秀发拨在耳后,说:“我会的,我不会离开你。”
得到他的答复,她笑了,脱离他的大手,她唤来殿香为她更衣。
齐松子表现出了殿香前所未见的快乐,她不由得偷偷的看了一眼陆斐的表情。
是笑,陆斐也笑了。他嘴角的尊贵透露了一抹温柔,这决不是弑弟夺位的陆斐会有的表情,这一丝带着宠溺的笑容也许是连陆斐自己都没有发觉的,但也注定了这个笑容的接收者将有着不平凡的将来。
待她换好衣裳,他牵着她一小步一小步的来到了御书房。
一路之上,宫人们不由得窃窃私语。这个皇上牵的小美人是谁啊,该不会是新宠吧,没见过啊,反正疑问充满了看到这一幕的宫人们。
早就招到御书房候着的御医看到皇上轻而易举的把小郡主领来了,而且没有使用任何强硬的手段,急急忙忙的将齐松子带到一边开始治疗,而且满头是汗生怕又出了什么差错。如果事事都要皇上亲力亲为,那要他们这群臣子有什么用。
就这样,齐松子在偏房看病,而陆斐坐在书桌前开始批改奏折。这个充满了他香气的房间,令她安心得差点熟睡,好温馨好温馨。
“入眼青红,小玲珑、飞檐度云微湿。绣槛展春,金屋宽花,谁管采菱波狭。翠深知是深多少,不都放、夕阳红入。待装缀,新漪涨翠,小圜荷叶。此去春风满箧。应时锁蛛丝,浅虚尘榻。夜雨试灯,晴雪吹梅,趁取玳簪重盍。卷帘不解招新燕,春须笑、酒悭歌涩。半窗掩,日长困生翠睫。”
她张口唱来《花心动》,谁是花来,心为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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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松子一曲接一曲,百鸟齐聚,压折了枝干,赶一批又来一批。门外宫人从未见过如此画面,慌慌张张闯入书房准备通报。
破门之声甚大,打扰了陆斐工作还惊吓到了就诊的齐松子。陆斐拧眉一瞪,小太监差点脱口而出的声音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发生了什么事,斐,你在哪里?”她推开御医,跳下床榻,却一不小心摔落地板。
“我在这。”他起身,三两步的飞奔到她面前将她扶起。
“发生了什么事,我听到有人闯入的声音。”她蜷缩在他的身后,分明就是一只祈求庇护的小鸡。
是啊,发生了什么事!陆斐又瞪一眼。
小太监吓傻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幸好太监总管张公公及时赶来,急忙接上了久久没有回答的问题。
“郡主,皇上下令招斐大人。”
“皇上招你?”他是一位大人,她还以为他是宫里的侍卫。
“是的。”果然是宫里的老太监,答得好,“我马上就到,你们送郡主回清新斋吧。”
齐松子被送走。陆斐冷冷的说:“你最好有足够好的理由。”
“皇……皇……皇上饶命!请……请……请陛下亲自到屋外看看。”
小太监将陆斐引到屋外,什么事都没有,只是树枝满地。“哼,你是想让朕再给你加一条清洁不利的罪吗!”
小太监四周一看,刚刚还站满枝头,盘旋遮天的鸟儿一只也不剩了,小太监顿时坐倒在地。“陛……陛……陛下,刚刚明明……鬼、有鬼……”
有鬼?!开什么玩笑。“拖下去斩了!”
陆斐说斩当然是斩,惊扰圣驾无可辩驳,但是事情还是有些蹊跷,张公公想,自己才离开了这么一会儿,院子怎么可能狼藉如此,张公公负责的向底下的人打听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恭恭敬敬的向陆斐回报。
“百鸟齐聚?!怎么会这样。”陆斐听到了奇闻,悠悠的端起茶杯,细细听来。
“回陛下,奴才大胆猜想,是松郡主的缘故。”
“你说鸟是齐松子招来的?”他狐疑道。
“回陛下,松郡主有小夜莺之封,老奴伴太上皇之时就有见过此其事,但当时只见有鸟聚集,以为是鸟儿归巢没有在意。”
听到这儿,陆斐放下了茶杯,缓缓起身,走到挂于房中的鸟笼。他打开鸟笼,里面是南部进贡的稀有孔雀莺,身披七彩孔雀翎的莺鸟天下绝对仅此一只。可是他不慌不忙的将鸟儿从笼中取出,想都不想就放手让它飞出窗外。
“皇上……”那可是他正宝贝的东西,就这么让它飞了。
此时陆斐突然扬起值得玩味笑容。“传令下去,让松郡主把鸟儿给朕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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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皇上招我!”刚刚回到清新斋的齐松子,凳子还没坐热就惊讶的站了起来。
“是的郡主,皇上让郡主用完晚膳后就到御书房见驾。”
“他要我去做什么?”她被软禁宫中这么久,这个皇上从来都没有要求见过她,她早就认为自己已经被遗忘,可没想到他突然下令给她看眼睛,现在又说要见她,这个可怕的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郡主,这奴才可不知道。不过还是请郡主早早的用膳,别让皇上等久了,晚些还会有人来接郡主的。”说完,传话的太监就离去了。
“殿香,我不想去。”她秀眉都拧成了一团,抓住殿香的袖子,微微的颤抖。
“郡主,这可是圣旨,违抗不得。待会郡主若见到皇上一定要多加小心这才是自保知道吗?”
自保?!她正常的时候尚且不能,更何况现在自己瞎了,怎么办,她的心被揪得紧紧。斐,你在哪里?
傍晚,果然有人来接她,她被带到了御书房,熏香点起,香气缭绕整个房间。
她站在那里久久,四周没有一点声音,她的头高高的昂起,依然还是那高贵的皇家小姐。
“齐松子。”
突然从她的身前传来一个深沉的男声,莫非这就是皇上的声音。
“你招我来有什么事。”大胆的直呼‘你’,她来之前明明还是充满了畏惧感的,可是听到那把声音,惧怕的感觉就烟消云散。
“大胆齐松子,竟敢直呼朕‘你’。”果然,“皇上”发怒了。
“你不是‘你’,那你是谁?”
“……”她的一句话把“皇上”的所有话都噎回去了,“皇上”慌张的向旁边看了一眼。
真是一群没用的东西,对着一个小姑娘连半句话都无法多说。坐在一样看戏的陆斐对张公公打了个手势,示意让他顶上。
“郡主,皇上的孔雀莺飞了,皇上下令让郡主给寻回。”张公公说。
“我是个瞎子。”他明明就知道,还让她找什么鸟,她看这不是有意为难她,而是想找个理由杀她吧。
“皇上听说郡主之音可召唤百鸟,所以想让郡主用曲儿将孔雀莺引回来。”张公公又说。
“曲由心出,鸟为生灵,心灵相承才能吸引百鸟。现今齐松子心怀有怨,我怕招来的不是百鸟,而是冤魂。”她利齿犀言,根本不像一个囚禁已久的犯人。
理论上,“皇上”依然是哑口无言,张公公也被塞言,不过陆斐好像一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他放下笔竖起手上的宣纸。
“招来冤魂也可,若你思念,朕大可马上让你招来侯爷府的冤魂。”“皇上”照着纸上的字一个个读出。
果然,齐松子的脸立马沉了下来,她觉得气息不同了,凭直觉的转向那股霸气的来源。
陆斐与她对望上了,若不是她双眼依然空洞,他们的眼光一定会在空中激出闪电。
“怎么样,松郡主准备好要唱了吗?”“皇上”又发话。
齐松子先是沉默,她在思考,然后问:“我的家人还好吗?”
“现在还好,待会好不好就要看你的表现了。”“皇上”继续照着纸上逐字逐句的读。
齐松子咬咬薄唇,朱唇微微的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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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孔雀莺还是没有回来。”
这是宫人第二十次回报。随之,她的第二十支曲子也落下了声音。
房外已经一片昏鸦,四处环绕的是翅膀闪动的声音,似乎皇宫之内的所有鸟都聚集在了御书房外,除了那只娇贵的孔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