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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们都变了。只是,她无法接受他的改变而已。
“赛马会结束,我会离开一阵。你和齐掠便留在罗各吧,我会尽快回来。”真邑低头,她已经将她所学都已想尽,却始终无法相出可以还他面目的方式。如果她不可以,那么那个人,或许可以吧。
“要齐掠陪你同去吗?有她在,一切都会顺利很多。”秦霭依然捏着酒杯,转过脸,看着真邑。
“不必了。”估计,齐掠不会有时间同去。真邑低头,嘴角上扬。这赛马会的头名,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不多时,就有马从后山奔来。马上的人一身黑衣,神情淡然。
马在真邑的帐前停下,齐掠下马,走到秦霭面前,将手里的一枚小小的戒指递给秦霭。
“头名。”齐掠只简单说了这两个字,真邑却笑了起来。
“恭喜!”真邑这一声恭喜,带着些戏谑。
秦霭与齐掠同时回头,盯着真邑的眼,默契十足。“恭喜什么?”齐掠挑眉。
“头名。”真邑笑,脸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微微泛着红。
“只是这样?”秦霭看着真邑的笑脸,觉得背后像是有阴谋。
“嗯!”真邑用力点头,眼里透着无辜。
“走吧,我们回去。”齐掠将戒指套在秦霭小指,拉起他的手,便要离去。
“等等。”宴会刚开始,主角怎么能离开?真邑笑,伸手拦住齐掠,“今天赛马你得了头名,按规矩,是必须留下的。”
“这是什么规矩。”齐掠不悦地皱眉。
真邑依然笑:“既然你参加了,就要守这儿的规矩。”虽然规矩是用来打破的,但是,还是留在以后吧。
外面篝火已经燃起。酒香肉香很快飘满了整个山头。
齐掠坐在真邑身边,看着四处欢声笑语,拉起秦霭:“我们出去逛逛。”
不知为何,心里总觉得有几分不适。
“嗯。”秦霭跟着齐掠起身,往外走去。
每堆篝火旁都围着不少人。齐掠见秦霭眼睛四处打转,笑道:“怎么?”
“这儿的肉比京城的香。”秦霭笑,低头,看到指尖泛着光的戒指,握了握拳。
“有肉有酒,够畅快。”齐掠弯着眉眼,难得笑得开怀。
两人正说着话,却被人拦了去路。
“那就是今日的头名?”拦路的是几个男子,为首的穿了一身白色袍子,背着手,两眼肆无忌惮地打量齐掠。
齐掠点头,算是回答。
“今年头名居然是个娘们!”男人摸了摸鼻,眼里似有不屑,“这罗各的男人注定要被踩脚底啊哈哈哈哈!”
说话如此张狂,看来并非罗各之人。齐掠拉过秦霭,不愿多谈:“我们走吧。”
“等等。”为首的男子挥了挥手,身边几个汉子立刻将他们围起来,不肯放行。
如今他们身在罗各,齐掠又有求于真邑,不愿在这里惹出事端,便压着性子问:“不知这位兄台有何贵干?”
“跟我赛一场马如何?”男子自认风流地向齐掠伸出手,弯着嘴角,浅笑。
“赛马?不如先比比拳脚,能胜了我们小姐在谈赛马如何?”秦霭抢在齐掠开口前说。他如今面目尽毁,一声“小姐”唤出口,并没人不信。
“比拳脚,好啊,怎么个比法?”哄笑声响起,为首的男子更是笑得不屑,瞥了眼齐掠,“就请姑娘指教指教。”
周围的人似乎看出有人闹事,早已自动散开。齐掠见已如此,索性放开了拳脚,抬腿,快速跃到那白袍男人前,反手便是一巴掌。
那男人似乎没料到齐掠动作会如此快,更没料到她会给她这一巴掌,竟伸手捂住脸,呆呆立在那儿。
“这‘指教’的滋味如何?”齐掠退开,看着对面男子,轻哼。
“你!好,好!”男子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眼里露出凶光,指着齐掠,手却一直在发抖,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
“你们呢,一个个来还是一起?”齐掠翘起嘴角,扫过几人的脸,握拳,眼神愈发冰冷。
“都给我上,今天谁捉住了这娘们,重重有赏!”男子话刚说完,几人已被齐掠打趴在地,默默□。
男人见情况不妙,反而平静下来,立在当地拉开嗓子便大叫:“真邑!真邑!真邑……”
声音足够响亮,穿过人群,传入真邑耳中。
真邑摇头,放下手中的酒杯,重重叹了口气。肥美的羊腿刚上桌啊,那厢就给她惹事来了。
穿过人群,真邑看到脸侧肿胀的少风,哈哈笑起:“小子,你也有今天了!”
“她打我,还打了我的人。”少风指着齐掠,看着地上躺得横七竖八的家丁,觉得这次脸丢大了,“真邑,你们罗各的娘们真是越来越烈了!”
“怎么,吃着苦头便想到我了?真是可惜啊,这两位可不是我罗各的人,你告诉我也没用。”真邑耸肩,“何况我早告诉你了,你这性子,早晚是要吃亏的。”
“那我这打就白挨了?”少风看着齐掠,心头有些恨恨。偏偏这时才注意到齐掠那双眼,冰冷地如同山上千年不化的冰雪,令人忍不住害怕。
“抱歉啦。少风,这事,我帮不上忙。”真邑笑,纸老虎碰上真老虎,哈哈,有得受了。
“既然如此……”少风说着话,却突然动了身,一拳扫向齐掠面门。
齐掠快速躲过,跃至少风身后,一掌击在少风后肩。这一掌,齐掠并未少使力,少风只觉体内气血翻滚,腿一软,便倒在地上。
“姑娘好身手!”周围有人喝彩,甚至有人鼓起掌来。齐掠并不在意,拉着秦霭,低声说:“走吧。”
真邑看了眼齐掠,四目交汇,又各自转开。
“去,把少风少爷扶起来,带他去帐子里休息下。”真邑又冲周围的人挥挥手,大声喊道,“都散了吧。”
大好夜晚,围着看热闹,实在浪费。羊腿,她的烤羊腿啊……
人群逐渐散开。齐掠带秦霭爬上山坡,坐在一角看下头的嬉闹。已有男子载歌载舞,拿着花冠向心爱的姑娘道上自己的心事。齐掠看着,突然笑了:“要是从前,你若往人群里一站,肯定有姑娘给你献花冠诉衷肠。”
虽是打趣,却又带着几分伤感。齐掠扭头,盯着秦霭,希望他会有什么表示。
可是令她失望的,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坐在她身边,安静地,看着明亮的篝火。
“秦霭,你若有怨,可以说出来。”齐掠叹气。这样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让她反而觉得难受。
“齐掠,如今我很满足。有山有水,有很多日子可以过,有很多美食,很多漂亮姑娘,有什么不好。”何况,还有你在。
还有什么可抱怨。
“原来你的追求,都在这儿啊……山水,美人,好追求!”齐掠拖长了调子,听着别有意味。
“下面在烤羊腿,不如我们去吃羊肉。”秦霭脑子飞快转动,寻了个话题。
“我记得你可是不吃羊肉的,嫌腥味太重。”齐掠瞥秦霭。
“人也是可以改变的。”秦霭笑,张开臂躺在草地上,看着漫天繁星,问道,“齐掠,我们第一次见的那晚,天空也是这么美吗?”
第一次见……齐掠抬眼,看着天空或明或暗的星星,缓缓道:“那时,更美。”
第二十八章
八年前。大梁皇宫一隅。
高强围起,重兵把守。
这是冷宫最偏僻的一角,却防守最严密。
深宫之中,鲜少有人知道冷宫之中还有这么一处地方,更是无人过问里头到底是否有人或者里头的人是谁。
而知道的一些人,或者高高在上,或者已经长埋地下。
这处屋子被高墙围着,里头的窗户更是被钉得死死的,门也被上了锁,若不是那锁已被打磨得光滑,里头根本不像是有人住的模样。
正午时分,有个宫女拎着食盒进门,低垂着眉眼,万分小心的样子。看守的两个侍卫似乎已经十分熟悉这样的流程,简单检查过便放了行。
宫女拿着钥匙刚打开门,便有一张脸露出来。大概是常年都是这般,宫女并不显得惊讶,只是将食盒递过去,站起身来看着院中的树。
又是一年秋天。树叶已快落尽。
只过了很短的时间,她转过身,看了眼身后凌乱的食盒,理好后退了出去将门落了锁,低着头走出门去。
至始至终,她都不曾正眼见过关在里头的那人。
她记得她这份差事,原是同她住一间屋的小梅做的。因为有天她多嘴说了关于这间屋子的事,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也无人敢问。
****
是夜。
高墙上有个身影一晃而过。
不知是否是夜晚执勤的侍卫太过疲倦,有人在禁宫穿梭,竟也无人察觉。
身影停在了冷宫深处的高墙内。
就着清冷的月光,才能看清,这抹黑色的影,是个女子。
来人看着紧锁了门,似乎有了兴趣,从发间掏出个细细的东西,在锁间翻转几下,门竟然开了。
月光从大门照进,一室清明。
房间不算太乱,大概是因为东西太少的缘故。一张桌一张椅一张床。
床角坐了个人,抱着膝,长发垂下,看不清脸。
“你是谁?”女子握紧手中长剑,眼睛直直盯着床角那人。
床上的人并不说话,只是往床角缩了缩。
“你……不会说话吗?”女子小心地向前走了一步。
“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你,犯了什么事?”女子握了握手中的剑,“这里关着的都是失了宠的妃子,可是唯有你这屋子砌了这么高的墙,还将门窗都上了锁。”女子兀自说着,小心上前一步。
“喂,你不会说话吗?难道,是被割了舌头?”女子手腕一动,长剑出鞘,削落角落那人额前的发。
女子身形顿了顿,剑收回来,开口竟赞叹道:“你长得真漂亮!”
“你叫什么名字?”女子一手撑着床板,一跃上床,坐在男子身边,“喂,你真的不会说话吗?”她对上对面人的眼,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
“疼……”美人终于开口说话了,只是声音太过不好听,艰涩沙哑,在这寂静的夜里,只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原来不是哑巴……还是个男的。”女子浅笑,伸手拉开身上的黑色披肩,蹲在床上看着她眼中的美人,“我叫齐掠,你呢?”
“……”声音依旧涩涩的,听不清究竟说了什么。
“你多久没说话了?”齐掠伸手,快速捏住男子下颚,掰开他的齿,惊了惊,“你中毒了?”喉间深黑,一看便知是中毒已深。
“嗯……”男子点了点头,动了动脑袋,转向别处。
“有人来了……”齐掠跳下床,“我走了,明天再来看你。”披上披肩,跃出窗外,那一气呵成的动作,她并未觉得有什么。可身后的人,却看在眼里,记在了心上。
男子没有动,也没说话,只是在大门闭上的那一瞬垂了头,闭上眼。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好奇心太重并非好事。这是齐父很早以前就对她说的。
偏偏她就对冷宫里的那人有了兴趣。他的过去,他身上的毒,以及,他同皇室的关系。
齐掠再次打开那扇门时,轻车熟路了许多。
“你为什么被关这里?”齐掠坐在床上,看着弓着背,披散着长发的男子,心里有很多疑问。
他们一般大小,却经历着截然不同的生活。
那时齐掠尚年少,却已在父亲的指引下接手“夜色”的事务,对于深宫秘事,也有所耳闻,但是这冷宫深处的冷宫,如不是恰好路过好奇进来一看,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里面曾经住过谁。
缘分这种东西,就是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