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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苾芃看着他冷笑道:“君二爷打得好算盘,可惜差点儿火候。”
“哦?”君骞唇角一勾,还是被她激起更多的兴趣。
“说说看!”君骞向沈苾芃缓缓靠近了几步。
“你让我逃得太顺畅了,”沈苾芃嘲讽道,“一向为人狡诈的君二爷这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从丽明轩到侯府的角门,没有一个人发现我们。我还真不信大胡子那么高的武功莫非还能将你的手下一个个都点了穴道?”
君骞苦笑着摇了摇头,一阵风刮过,将沈苾芃单薄纱衣的衣角吹了起来,显得弱不禁风。他叹了口气,解下自己身上的厚实披风,紧紧罩在了她的肩头上。
沈苾芃一愣,看着他明暗不定的凤眸。
君骞小心翼翼将大氅外面的兜帽抬起来罩住了她似玉般的娇颜,沉沉看着她,脸上再没有半分嬉笑和勾心斗角。
“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顺利将你放出来吗?”他苦笑着宠溺地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若是拦截那个人便会有打斗,有死亡,有血腥,我知道你如今厌倦了这些。我怕会伤害你。你还真以为我不能将这场陷阱做得真实一点儿?芃儿!我只是顾及你,我不忍心你害怕或受伤。”
沈苾芃一愣。
君骞垂下头凑到她耳边,灼热的呼吸能将冷夜燃烧掉:“芃儿,我再问你一次,若是你愿意心甘情愿的陪我在一起,若是你能在心中给我哪怕留一点儿位置,我便放弃我到手的一切好吗?”
沈苾芃觉得浑身麻木木,恐惧如同洪水一样蔓延而来。
君骞不甘心追问道:“好吗?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我就给你创造什么样的生活?跟着我走好不好?”
他的语气卑微到了极处,若是被埋伏在四周的属下听到一定会惊掉下巴。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君二爷竟然有如此卑微的一面,乞求着一个他似乎永远也得不到的希望。
沈苾芃咬着唇:“不能!”
君骞那一瞬间定格了。两只拳头攥得紧紧的,凤眸中本来是冰却燃烧着火,他缓缓抬了头恢复高高在上的傲骄。垂眸看着眼前那张倔强的明丽俏颜咬着牙道:“很好!芃儿!你真心的很好!很好!”
沈苾芃冷笑不语。
君骞盯视着她突然压低了声音,嘶哑着犹如万年荒漠:“那好!那我就杀光你喜欢的每一个人!既然得不到你的爱,我便要让你恨我入骨。不管怎么样我不想做你人生的过客,我只要你记住我……这就够了!”
“疯子!”沈苾芃有点儿慌乱,她知道面前这个魔鬼一定会说到做到。
“芃儿,”君骞一把打横将她抱了起来,“只要你在我的手中,欧阳云阔就一定会掉进我的陷阱中来,不若咱们走着瞧?”
沈苾芃突然觉得天旋地转。这种无力感再一次袭来,她怎么玩儿都玩儿不过身边这个混蛋,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
君骞唇角的笑容却也掩饰不住自己心头浓浓的醋意,她对谁都好,唯独对自己冷若冰霜。这个没良心的坏女人,难道自己莫非真要死在她手里?他有点点害怕。害怕自己会被她活活气死!!
宣化门外大胡子急疯了,本来说好的同门主在这里会面,怎么会走了呢?他正准备要同门主谢罪,不想人去楼空。正懊丧地一塌糊涂却发现墙角处留下了暗门之间联系的暗号,不禁连连捶胸。被刚才那个女人气糊涂了。
他沿着暗号七拐八转,却听身后传来闷哼声,一转身是暗门的人。
“糊涂家伙!你身后有尾巴!”又从小巷中转出来几个人。
“门主呢?”大胡子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今夜自己是怎么了接连出错,门主会不会不高兴想到此处倒渗出一头冷汗。
“在里面!”
大胡子匆匆走进一座再平常不过的院落,几步跨进了轩阁,欧阳云阔一袭银袍坐在了八仙桌边。脸色阴郁的吓人,眼眸中却含着不怒自威的冷峻。
“门主!属下该死!单凭门主发落!”大胡子跪了下来,从怀里摸出来一枚簪子双手捧着,心中虽然对沈苾芃一万个不满意还是不敢诋毁半分,只道:“君夫人不愿意跟随属下来,只留了一枚簪子,还说什么……说什么……恩断义绝……”
欧阳云阔派出去接应的人早已经将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告诉了他,他突然明白沈苾芃一定是想要告诉他什么。随后留下来的人发现果然是君骞在捣鬼,也是自己急切了些,今夜这事儿办的有点儿急促。可是宫中形势已然明了,自己若是不离开京城的话,此后怕是很难离开了。
他接过了大胡子递过来的簪子,紧握在手中,明明知道沈苾芃刚才那些话都是假的,可是听到她恩断义绝的几个字,心头还是狠狠痛了一下。
“门主,出城的车马已经备好了!”
欧阳云阔缓缓站了起来,看着黎明前那抹最浓的夜色。叹了口气:“我义父年事已高,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他!”
“门主?”围着欧阳云阔的几个人登时吓傻了,这人不是又要反悔吧?为了逼着他继任门主之位,老爷子不知道动用了多少手段。
“我从今往后不是你们的门主了。我也不适合做你们的门主,”他将九殿下给的那块儿牌子递到了大胡子面前,“你带着这些人尽快出城。”
“门主你呢?”大胡子真急了,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他之前对老爷子选这个文弱书生继承了自己的衣钵,当了这江南十三道的总瓢把子总是不服气的很。但是近几个月来的相处发现这人实在是难得的有情有义之人,而且足智多谋在他的管理之下倒有老爷子最顶峰时候的气象。
“我留在这里,”欧阳云阔叹了口气,沈苾芃没有走,他怎么能弃她于不顾?她因着自己而被困。他也定要守在这里。这一次他知道自己碰到君骞那样的一个对手,也是命中的一个劫难。但是他绝不会退缩,守在这里,守在离她最近的地方。
“门主,我们也留下来!”大胡子脖子一梗。突然将那牌子举了起来转身看着身后的那些人。
“你们若是谁要走自是可以拿着这牌子走!”
无一人应答,老爷子挑了他们几个最心腹之人跟着欧阳云阔,千叮咛万嘱咐要让他们护着自己这个得来不易的义子。若是这样子将欧阳云阔丢在京城,他们却逃回去自是十二万分的不讲良心了,老爷子也决计不会放过他们。暗门那些收拾叛徒的刑具可是令人生不如死的,哪里敢做出这样背叛门主独自逃亡的事情来?
欧阳云阔叹了口气,即便自己已经修书给老爷子不要责怪他们。他们却还是选择留下来。顿觉肩上沉了不少,他本来江湖逍遥很自在的一个人,如今却是被深深禁锢在世事纷乱之中。
延庆三十五年,十月二十三,靖安侯府。
君謇临危受命带兵征讨北戎,北戎挺进的速度实在是惊人。已经攻下了永平关附近的各处隘口。永平关守将王轩荣参将守着的关口成了一座孤岛,好在大燕朝还有这样血性的守将存在着,不至于京城门户洞开,大好河山沦落。
侯府已经弥漫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紧张气息,很多富家大族举家开始南迁。权贵们更是带着金银细软去了江南避难。山雨欲来风满楼,这样的萧杀让处在望月堂轩阁内的沈苾芃和君謇似乎更加无言以对。
君謇没想到沈苾芃竟然没有跟随欧阳云阔离开,心头竟然生出一些微妙的情感,看向她的眼神比以往柔和几分。
“侯爷,这一次出征不比南诏边地,大多是苦寒之处,我已经将路上需要用的御寒衣物交给了平安。”
“芃儿!”君謇伸出胳膊突然将她揽在怀里,坚毅的下颌抵着她松软的发,闻着她身上特有的淡淡梅香,“你为何……不走?”
沈苾芃挣脱了他的怀抱,退开一段距离,缓缓福了下去:“夫为国事尽忠,做妻子的不能走!不光我不走,靖安侯府也不会随着那些大族南迁。这样京城的百姓会看到我靖安侯府抗击北戎鞑子的决心。”
君謇失落的看着她,她明明知道自己问的是为何她不跟着欧阳云阔走,她却偷换了概念搪塞。她与自己的那道鸿沟已然是再也填不满了。
“侯爷,还有一个消息想要告诉你,”沈苾芃斟酌了一下,“红裳腹中的胎儿保住了!”
君謇一愣,眼眸中夹杂着悲伤和无奈,他不知道沈苾芃这一次为何帮他?那安惠夫人明明将红裳灌了红花汤,却不曾想被沈苾芃掉了包,掩饰了过去。
“芃儿!谢谢!”他只知道至从陈妈妈去了后,沈苾芃对他的态度倒是有些缓和了。
“侯爷珍重,活着回来!!”沈苾芃看着他,虽然这个男人混账的利害,但是于国于民来说他没有丝毫亏欠。这一点,她敬重他。但是于家于己来说,她永远鄙视他的没有担当。
第249章 牌坊
君骞的捷报频传,每一次都能将京城中的人心振奋到了无以复加的境地。第一仗便打退了永平关的围敌,接着收复了云州朔州,将北戎铁骑逼进了大漠,最后深入草原腹地解了这一次北戎兵祸。
京城第一场雪来临,沈苾芃忙完了府中过冬的各项事务,又点收了庄子送过来的过冬货物。忙完这一切后,又命宋妈妈将各房的婆子们叫了来,安排了年跟前儿的洒扫事由。
总算里里外外妥帖了些,沈苾芃揉着眉心半躺在了榻边,临窗的梅枝却是开的正艳。她看着窗外,突然笑道:“郁夏,还记不记得咱们小时候在沈府的那处废弃园子里赏雪的事儿?”
郁夏将一杯热茶端到了沈苾芃面前笑道:“哪里能忘记呢?我们三个人还像模像样的拿着糕饼提着那壶冷茶,在雪地上放着一条毯子。不多时便浑身都湿透了,三个人好一场大病,润春甚至吃多了一些,更是捂着肚子好一阵折腾。”
沈苾芃唇角渗出笑意看着窗外的飞雪,突然叹了口气:“不知道涿州那边怎样了?”
郁夏神色一怔,脸色微微沉了下去,侯爷走了,宫中的九殿下也被三殿下几乎软禁在了宫中的湖心小筑。二爷和安惠夫人瞬间得势,小姐虽然还是当家主母的名头,可是始终被安惠夫人压制着。更过分的是二爷竟然派了人处处监视小姐的行踪,以致于小姐尽量足不出府。
她甚至将自己完全封闭在了丽明轩中,梅亭都不曾回去过,二爷却以照顾嫂子为由派了诸多高手日夜将丽明轩围得铁桶似得。
“小姐,”郁夏眼眸中透出些许凌厉,“婢子这就陪小姐出去走走!那些人总归不能拦着小姐吧?他们想跟着便让他们跟着罢了!”
沈苾芃何尝不明白这是君骞在报复,那一夜她的再一次拒绝让他很是没面子,加上……她心头一动,欧阳大哥竟然没走。那一个夜晚他只身来找她,要不是暗门的那些人有些手腕和功夫。欧阳大哥说不定真的被君骞抓了去,她想到此处越发的惶恐不安。君骞说得对,只要自己在他身边存在一天。便是一个诱捕欧阳大哥的套。
“也罢!出去透透气!”沈苾芃缓缓站了起来,郁夏刚将狐裘披风披在了她的肩膀上,门口突然传来素锦身边瑁儿清脆的声音。
“夫人,二爷请夫人去梅亭一趟!”
沈苾芃一愣,只听闻近来二爷疯了似的在梅亭折腾,说是修什么东西,她也懒得管了。随他怎么着吧!
“你一会儿回二爷的话,就说我身子不舒服想要歇一会儿。”
瑁儿犹豫了一下:“二爷说……是关于侯爷的事……”
沈苾芃顿了顿,一边的郁夏也是纳闷。侯爷不是三战三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