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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理说,芙岚身为驸马爷即便是“躲”到了阮府也不该只有这样的待遇,一个端茶奉水的侍女不见不说,甚至是床铺被褥还要木蝶亲自动手整理。庆幸的是房间还算整净。
萧钰倚在门边看着木蝶驾轻就熟的照顾受伤的芙岚,眉间不自觉的拧成了一团。
“嘁!”
听到门边传来的那一声不屑,坐在榻边的芙岚十分不安,便撇过头问她:“你‘嘁’什么?”
这时,木蝶正将他的外袍解下,目光之专注,寻不出可以比拟的词来。
萧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眼睛也不看着两人:“在驿站见到你,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怎么个不一般?”芙岚提起了兴趣。她想了想,哼道:“纨绔子弟!”
他嘴角一抽:“你在骂人!”
“你本来就是。”萧钰偏要与他辨嘴。一想到他已娶妻,身边还有这样一个体贴温柔的侍婢,她心里就有一股火气烧的发慌。
仅仅数面别后,他便已成家立业,成为了大淮的驸马爷。
萧钰不由自主的伸着指尖点了点唇瓣,昔日的温热似乎还绕在唇边。障林那一吻,恐怕只是他心血来潮罢。亏她……还记着他!
“喂……”
芙岚正要辩解,才张开口便被萧钰一句话堵了回去。
“你那天怎么会出现?”她忽然问道。
芙岚愣了愣:“哪天?”
“若不是你出手救我,我恐怕就命丧剑下了!”萧钰走进来,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提到此,芙岚就算是不想记起也不得不记起了,他肩上的伤还是拜那场意外所赐!
“我路过,遇见太子在找什么萧姑娘,我本是想帮太子一个忙。”芙岚如实告诉她,路过没错,因为事关太子所以他才进了障林也没错。
谁知萧钰却提了几分警惕看着他的眼睛:“大半夜到城郊去,果真只是想帮太子一个忙?”
“……是!”
“那为什么你非要拿到画卷才可以走呢?怀瑞王手上的画卷对你来说很重要?”萧钰清灵的声音在静谧中十分突兀。木蝶倏地停下手里的事情,包扎在芙岚肩上的布帛才被解了一半,她失神的扯了半寸,凝固在布帛上的血迹牵裂了伤口,疼的芙岚咧嘴喊疼。
“少主……”
“你没事吧?”萧钰也惊得站起身来,近处查看他的伤口,只见旁处还有另一条疤痕,弯弯曲曲的攀在他的肩上。萧钰并不觉得这样看着褪去上衣的芙岚有什么尴尬,倒是方进屋来的人猛地将她往后一拉,随后冷冷看着芙岚:“驸马爷的应当让大夫来看才是。”
“大夫不是还没到嘛。”芙岚轻声一笑,瞟了一眼来人牵住萧钰的那一只手。
木蝶大约知道来人是谁,礼数周全的上来拜见他。陈浚理都没理,拽着萧钰便往外走。正带着大夫进来的阮梦兰顿了顿脚步,意味深长的看了两人一眼。溪儿正要掠身跟上,被她唤了回来:“溪儿,到我身边来!”
第七十章 合谋(3)
溪儿顺从的自树上跃下,两三步掠到阮梦兰身侧。
然而进屋那时,还是偏着脑袋将视线投向了离开的两人。
萧钰被陈浚带到庭院里,他沉着脸还未发一言,反倒听得萧钰嗤笑道:“不就是让驸马爷住在你隔壁,值得那么大火气?我知道你身份尊贵,不习惯跟别人住同一间小院,可阮府没什么下人,让你们住一起不是方便照顾嘛?”
“这一点,你倒是跟烟离像得不得了!”陈浚冷哼一声,忽的将她扯入怀中。她这份无论做什么都冠冕堂皇的模样,简直与烟离如出一辙。
“陈浚,你放开!”萧钰被他紧紧圈住,动弹不得,听他提起烟离,恍惚觉得他又是因为那女子才有这个举动,顷刻张嘴怒骂,“你喜欢的是烟离,何必纠缠我。”
他猝然纵声一笑,却更把目中的阴沉衬得可怖:“纠缠你?萧钰!你竟认为我在纠缠你?”
他早已不想再将这份恋慕隐忍不说,特别是看到萧钰与芙岚对视的那一刻,心中腾升的怒意根本无法抑制。他的命运不该是这样,他是大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者,他想要什么不是信手拈来。为何,偏偏她们……他不认命!他怎会轻易认命!如若那样,他也不可能走得到今日这一步!
然而话一入耳,萧钰竟轻笑一声,旋即抬目死死盯住了那双投出寒光的眼睛:“你若不是纠缠,为何不让我回西南郡!为何逼着我待在你身边?为何……将我囚禁在此!”
囚禁?
陈浚冷笑,轻而易举的空出一只手将她细弱的手腕扣在掌心:“对,我就是要囚禁你!”
否则……你也会同她一样,离开了便不会再回来。直到死的的那一天,踏着尸骨归来,却是生离死别。
但这样的话,早已闷在他的胸腔发烂,他不知该怎么吐出口。也不愿说起。只能任它浮在心底,打捞不起,亦无法沉下去。
“因为曾经失去过,所以你再也不敢面对失去?”平日大大咧咧、似乎什么也不放在心上的少女忽然换了一种冷肃的语气,“可是宿命里。哪会只有得到。而不失去呢?”
反正她这一生中,恐怕都要活在“失去”中了,失去父母。失去西南王府,甚至,还会失去姐姐,失去这一颗竟不属于她的心。
仿佛被她一语击中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感触,拥着她的双手微微一颤,但也仅是瞬间,他便又拥紧了她:“不,在我成为怀瑞王的那一天,我就告诉过自己。只能得到,不能失去!”
萧钰一怔,正要辩驳。
耳边却忽然有一片温热袭来。
“陈浚,你……”
萧钰双手被他缚住,只能任由他的唇瓣落在耳朵上。然而,一吻只如蜻蜓点水般从她耳上掠过。随后停在了她乌黑的发髻上。她想动弹。可他将缠在她腰际上的手移了上来,死死把她的脑袋扣住。
她的下巴搭在他的肩上,华贵柔软的布料揉的她的皮肤痒痒的,萧钰不由得动了动,转眼看到陈浚颈上诡异盘亘着的几丝暗沉。猝然想到了那个“三日期限”!
天魔?这样一个可怕的名号,真的落在了将自己拥入怀中的这个人身上?
她虽然不喜欢陈浚,但说实在的,她就算恨他,却也不希望他成为她的敌人。
更不希望贺楼族多他这样一个劲敌。怀瑞王向来阴狠,鲜少会有人是他的对手,更别说已经没落了的贺楼族。
“钰儿,你记住,在今后的日子里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能放开我的手。”
在她感受到从他脸颊上滑落的泪滴时,同时听到了这一句郑重的嘱咐。
然而萧钰却并未将它记在心里。她此刻的思绪,全然飘远了。
今夜子时一过,便是三日期限的尽头。
现下,不知太子那边情况如何,但她若再不行动,恐怕就会错失机会。
“护”说过,她只能再困住天魔三日,换言之,便是她只能在这个世上再存三日。倘若不在“护”消失之前把那些憋在心底的问题问清楚,她死也不会瞑目的。
在萧钰的记忆中,对广袤天地的认知是从睦远王宫开始。对于“护”那一番她来自江淮的话,她深感怀疑。十八年来,她第一次踏上临海郡便是在一个月前,那还是因为姐姐的缘故。可在深深的怀疑过后,她却又抑制不住好奇。蓦然有一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决心。有太多太多的谜,将她死死地缠住。甚至让她以为,今夜子时过后,她再也不是拥有郡主身份的萧钰,至于未来如何,她却又不敢去想。
溪儿一直杵在门外,目不转睛的盯着树影后相拥的两人。
连阮梦兰喊他的时候,平日能做出的迅速回应都被远处吸引去了。
她趁着大夫在开药方时,走到溪儿身旁,好奇的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她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能让少年盯得这样出神。
但在目光触及那一幕时,阮梦兰扶着药瓶的手却忽的一松。
药瓶摔裂的声响不大不小,刚巧能惊动到房中的人,但又惊扰不到庭院中的那两人。
溪儿忽视掉房中投来的诧异的目光,蹲下身来捡起那些碎片,小心翼翼的放到自己的掌心。阮梦兰这才回神,急忙接过他手心里的碎片:“小心。”
“不伤心。不哭!”溪儿抬起手擦了擦她湿润的眼角,动作略显僵硬。
阮梦兰眼眶一热,却还是忍了下来,对少年笑道:“我不伤心。”
晚膳的时候,一众权贵一齐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这是阮府从未有过的情况,怀瑞王倒也罢了,偏巧驸马爷与郡主也在。
因白日里陈浚的举动,萧钰刻意离他远了些,坐在芙岚与阮梦兰中间。
两名侍女端着菜肴上来,举手投足间颇有阮梦兰身上优雅的风范。芙岚这是今日第一次见到阮府的侍女,便调侃道:“不愧是阮小姐调教的下人,乍一看还以为是大家闺秀呢,这下人呀,不在于多,而在于好。”
“多谢驸马爷夸奖。”阮梦兰终于将目光从陈浚身上撤了出来,微微对芙岚一笑。
木蝶不久前回了陆桑别苑,芙岚没了她侍奉,动作颇有不便,伸着筷子夹了半天硬是没夹上菜,他倒也不怕人笑话,一直卯足了劲在与筷子较劲。萧钰大义凛然的夹起最大的那一块肉递到他碗里:“不嫌弃本郡主给你夹菜,你就吃吧。”
“哪里还会嫌弃,我求之不得。”芙岚笑道,旋即便将佳肴满送入口中。
阮梦兰装作不经意的瞥了陈浚一眼,想看看他此刻的表情。不出意料,果然是一脸阴沉。
她嘴角不为人察觉的抿了一抹苦笑。怀瑞王这分明是在吃醋,这像极了他年少之时,为了那个女子意气用事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表情。明明恨,却自持身份,不愿当众发怒,却又不能完全的隐忍。
“真是难得,我们居然还能坐在一起吃饭。”芙岚不知是真的察觉不出气氛的微妙变化还是装傻,只笑道,“这本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事儿,传出去,我们会不会落得一个私结党羽的罪名?”
阮梦兰脸色旋即一变,正想要驳他几句。
谁知陈浚却先说道:“即便是真的私结党羽又如何?”
在座的人都对他散漫的语气感到震惊。
私结党羽又如何?他倒问的轻巧,连萧钰都知道,权臣私结党羽是历代君王最痛恨之事!这甚至会召来灭门之灾。
“那么紧张做什么!”陈浚看了神色各异的三人一眼,冷冷笑道。
芙岚附和着僵硬的笑了几声,扭过头对阮梦兰问道:“不知府中有没有酒?我想与王爷喝一杯。”转而看向陈浚,“王爷可赏脸。”
陈浚略略垂眉,淡然应下:“有何不可。”
“好,梦兰这就去取酒。”她站起身方要离桌,又被芙岚唤住:“府中有些什么酒?”
“陈年的芙蓉醉。”
芙岚皱了皱眉:“芙蓉醉实在太平常了,我想喝西市的花酿。”
“西市?”阮梦兰诧异,“从阮府到西市再返回,恐怕要半个时辰,会不会晚了些。”
“诶,你们女人不喝酒罢,不知道这些,西市福锦楼的花酿可是招牌,就喝它!”芙岚轻拍桌案敲定,不容置疑。碍于他的身份,阮梦兰本就不敢拒绝,加上陈浚也不说话算是默认了他的行为,她只得听命。谁知她叫来下人吩咐时,芙岚又道:“钰儿,你与阮小姐一同去,好作伴!”
萧钰霍然站起将筷子一摔,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不就是买壶酒吗,下人去做不就完了,还非得要我与阮姐姐亲自去,再说,你伤还没好,喝什么酒?”
芙岚被她震得墨明其妙:“方才也没见你关心我的伤!”
“我不去。”萧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