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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渝-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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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喊门的时候低声细语些,等他们问起,就说自己是来山里投奔亲戚的,可大雪封了路,实在走不过去。低着眉问一句,可否借宿三五日,等天晴雪化就好——这一套说辞是来时就念了一路的,说的时候心里还是七上八下,打定主意要是他们不肯,便立刻就走。
  可他的妻子实在是个好人,未加怀疑就领她进屋,急匆匆拿了好几件干净暖和的衣裳让她换上,说话时,已打发着闻倾去为她煮一锅姜汤驱寒。红裳忍不住瞥了两眼,是个蚌精,弯弯的柳叶眉,浅红的唇色。又往铜镜里瞅了一眼,自己的脸冻得泛红,长发让寒风吹得打结,狼狈的一下就让她比了下去。
  “你就在这安心住下吧,我叫阿离,我丈夫叫闻倾。我们在这山里住了好些年了,我看这雪少说都还有十来天才晴,你不必着急。”
  正说着,闻倾掀了厚厚的帘子进来,手里拿了两碗姜汤,“来,先把姜汤喝了,别冻着。”
  一面将一碗姜汤送到她手上,一面还不忘将另一碗呈到阿离面前去。阿离推了推,只说她不爱喝这个,他就低了声百般的哄着,等她终于捧了热碗,他才笑盈盈的将自己的双手贴上去,紧紧捂着她的手,说“好暖和。”
  阿离使了个眼色,“还有外人在呢。”
  红裳忙低了头不看了,大口大口把混着泪的姜汤喝的干干净净,辣的险些呛着。
  “你看你,喝口水。”闻倾倒了杯热茶送到她面前,隔着朦胧的水雾,她才敢正面的直视他第一眼。
  五官依稀还是跟从前一样的,眉眼倒是不同了,说不同,大概还是神态。从前他何有这般细致耐心的时候?眼里藏不住的嚣张狠辣,有时候那股恶狠狠的劲,就是让她看了都忍不住胆战心惊。那会,他是真的没将谁放在眼里过,小小的一河之蛟也敢对东海龙宫的公主言语轻薄,惹得她化作龙形与他战了两天两夜。可不过是一只河蛟,竟也能与她势均力敌不说,更迫的她隐隐处于下风。
  有时候提起来,就是敖锦也忍不住说一句,妖类里,能有他这般能耐的,数也数不出十个来。也是后来也才知道,他是有心将她留下,才将那一战拖了两天两夜。
  她落败了,负气便走,头也不回的走,走时还能听得见他在身后笑得张狂不已。等回了龙宫好些天,忍不住让婢女去那附近的江河里找人打听他,婢女回禀,说他叫渊尘。
  渊尘。
  一笔一划写在心上,眼里都是狡黠。
  她偶尔回想,那一双藏着邪佞的笑眼,她是真看不清楚不成?
  可无端端的,就像着魔似得,梦里都是他。站在滔天巨浪上的那个人,黑色的长袍衣袂翻飞,手里的长枪泛着森冷的寒光,那样的气势逼人,那样的将天地都睥睨下去。生平头一次,就是天帝御前英武不凡的天将们也不能得她多看一眼的红裳公主,竟对一只妖生出了钦慕的心思。
  婢女在她跟前玩笑着说,公主这样惦念,不如去跟龙王说,招了那个渊尘来我们东海做驸马可好?
  她还真的起了念,知道父王不会同意,就先拉着敖锦绕着弯把事情说了说,本是想让哥哥去劝劝父王,谁知敖锦第一句就是不允——那个渊尘,可不是你想得这么简单,你千万别动这心思,反正是不允。再者了,父王能准你嫁一个河蛟?
  没料想过一直顺从着她的大哥首先就驳了她的意,闷闷不乐了好一段日子,愤恨不平地想:我就是喜欢她,凭什么不给!不给,不给我也要跟他!
  后来正赶上了王母的蟠桃宴。
  王母待她素来是很好,可说是看着她长大的,自记事起,每次蟠桃盛宴,她都是坐在王母膝下的。这年本也还是如此,可也不知是谁提起了一句,红裳公主该到嫁人的年纪了吧。她是没兴致的,王母却起了意,让人摘了一束桃花来送到她手里,说:现下天兵天将,上仙贵胄都在列座,你喜欢谁就将桃花赠给谁,这桩亲事,我来做主。
  她当然是不肯,推了好一会,众人还当她是脸皮薄,一个个喝着酒应和着,都是看戏的模样。
  正当是她左右为难的时候,也不知从何处起了一阵狂风,吹得她长发纷乱,她一惊,手里的桃花顷刻没了踪影。
  “如今公主的桃花在我手里,王母说话可算话?”
  她想是一生都记得那句话的音色腔调,和他把玩着那束桃花时懒散自得的神情。
  当时她可是真的懵住了,蟠桃盛宴他也敢来?可心里还是欢喜的,何止欢喜,眼里都忍不住噙了泪。日思夜想的人就这样站在她面前了,怎么能不高兴呢?
  众仙神见他是妖,都是一脸正色要将他拿下,谁料他倒不惊不惧,掠过身来一把将她扛起就走——众仙云集的蟠桃盛宴,他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在王母眼皮底下将她掳走。二郎神是当下就要追,敖锦见他这样乱来,只得赶忙出来圆场,又向恒越打了眼色。两个人在宴上周旋了好一会,王母才终于罢休,饶过了渊尘这一回。否则,也倒没有他们后来自在快活的那段日子了。
  渊尘。
  红裳神色复杂的站在门里,看着那个在雪地里劈柴的闻倾,始终说不出一个,足够支撑着自己站在这里的理由。
  或许真的是过往的路走的太艰辛,走到今天她终于走不下去了,所以念着他想着他,了却心愿,安心赴死。
  


☆、心念执惘(3)

  入了轮回,就不再是同一个人了,红裳心里是清楚的。
  敖锦与她说过一只夜莺的故事,故事里的那个小妖精也同她一样,寻寻觅觅,终于找到了他。欢天喜地的成了亲,一世夫妻做到头还是不肯认命,终究是死在了自己的执念里。
  红裳总想着,兴许这故事的角色里换了她,未免不是一样的选择。
  换了谁不是一样的?那个与自己同枕而眠,红帐下许过誓,说天海为证,此生不负的人,真能任由他投入轮回,就再也不问不理了吗?红裳站在屋舍巴掌大的厅里,抬眼怔怔的望着墙上那个已经红得发白的“喜”字,心里有股委屈的酸涩。
  阿离从屋外走进来,手里提着一篮子野菜,“早已经旧了的东西,闻倾硬是不给揭下来。”
  红裳舔了舔干涩的唇说,“留着吧,挺好看的。”
  阿离随口问了一句,“你成亲了吗?”
  “嗯……”本是不想说什么的,红裳还是应了,“成亲好些年了。”
  “是嘛!”阿离弯着眼角,不由得说起来,“我和闻倾都是无父无母,一直都只有我们两个人,从市集上买了这张喜字回来,其他的什么也没准备,说成亲就成亲。不像你,你这样美,出嫁的时候一定是凤冠霞帔,八抬大轿!亲戚朋友坐满一桌又一桌是不是?”
  红裳细细的回想起来,出嫁的那一天,其实也只有她和渊尘两个人。
  渊尘大闹了蟠桃盛宴将她带走,还要敖锦和恒越出面求情,众仙即便不说,也心知肚明他二人的关系。堂堂的龙宫公主跟着一个河妖走了,东海面目无光,父王自然是不会许她下嫁。
  那会,还是她一时赌气的说要成亲,说她红裳喜欢谁,要嫁谁,天王老子也管不得!对着镜子描眉梳妆,拉着渊尘就要拜堂。渊尘让她逗得哭笑不得,只说公主见过大白天成亲的?就是急着洞房,也要等晚上不是?
  她也是不羞不躁,哼哼地笑说,晚上就晚上,本公主今天这亲是结定了。
  可短短两个时辰,待日落西山,她刚踏进厅里,就让满目的红色晃了眼。梁上悬了胭红的蛟绡,轻纱薄幔,案上呈放着喜帕喜服,红烛高烧。就是红枣莲子这样的小东西,也都备着。更不说屋外烟火喧天,一声比一声炸得更响。
  她实在是说不出话来,看着渊尘就落下泪来。那个素日都是黑衣黑袍的人,竟也着了一身鲜红的衣,一脸痞气的跟她说:就是公主想嫁,我渊尘娶妻,倒也不是那么随便的。
  红裳对阿离点了点头,“是啊,我成亲那会……布置的很好。”
  闻倾从屋里搬了一盆炭火来,烧得正旺,又把前厅的门关上,挡住了风雪,“你们有说有笑的,也不怕着凉。”
  阿离牵着他坐下,满眼都是笑,“正说红裳当年成亲的事呢。”
  闻倾也很有兴趣,“红裳也成亲了?有孩子吗?”
  红裳忙摇了摇头,视线落在闻倾揽过阿离肩头的手,扯着笑容问,“说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
  阿离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回答,倒是闻倾接下了话,“阿离是我的救命恩人!当时我还少不更事,街上遇上了两个恶霸,阿离就出头救了我,后来我就跟着她了。”
  这一茬,其实是当年闻倾成妖时日太短,连法力都没有。刚从北海上岸就让小妖精欺负,是阿离看不过眼出的手。因着不便说两个人是妖,才对红裳换了个说法。
  红裳了然,又问,“那你们怎么会住到这个山里来?听你的说法,从前是住在城镇的吧?”
  闻倾接着说,“我们两都喜欢清静,还是深山里更适合我们些。”
  “对了。”闻倾说着,又想起了之前的话题,“既然你成亲了,怎么会一个人跑来投奔亲戚?你丈夫呢?他怎么不跟你一起来?”
  红裳静默地看着他,继而又垂下了眸,浅浅叹息了一声,笑说,“我丈夫,早就不在了。许是死了,又许是不知什么地方过他自己的日子,终归是跟我没关系了。”
  阿离惊了惊,“怎么会……”
  “我丈夫杀了人,犯了法,让官府给抓了,牢里押了两年就不知所踪了。这些年,我也到处找他,可找了太久都找不到,也就认了。偶尔也想,初夏秋冬年复一年,若没有我,他能否安然?可有人为他掌灯,可有人为他缝衣,可有人叮嘱他一句天凉加裳,从前倚仗着他疼着宠着,就是一盅汤羹也不曾为他做过。如今再想,若他还在……若他还在,真想像从前一样唤一声他的名字。”
  自嫁他那一日起,就是一根绣花针也再没拈起过,小小的府邸却是数十婢女,将她日常琐事打理的井井有条,比在龙宫也不差。他念着她是尊贵无双的公主,就放话决不让她受一丝半点的苦,既嫁了他,就不能有任何委屈。
  绫罗绸缎,金银首饰,都是一批一批送来她面前,不论她喜欢不喜欢,一概的要她收下。对她百般呵护,万般疼宠,可谓是捧在了手心里。
  红裳摸了摸眼睛,拿手指把即将要落下的眼泪抹过去,还是笑得很自在,“你们也不用这样看我,我早已经没事了,我当然是希望他还活着,不但活着,要活得比以往更好。夫妻一场,即便是没有我,我也还是希望他更好些……”
  闻倾和阿离对视了一眼,将彼此的手牵的更紧。
  红裳凝视着他们,一手死死绞着衣袖,心里全是凉的。
  她拿余光撇着闻倾,那个牵她的手许诺天荒地老绝不相弃的人,她的丈夫,将她呵护备至的那个人,她此生唯一挚爱——
  是再也不在了。
  
  

☆、心念执惘(4)

  这天阿离一个人去山里打猎,只留了红裳和闻倾两个人。
  红裳觉得奇怪,就问闻倾,“为什么你不陪着阿离去?我一个人在屋里也没事的。”
  闻倾却为难地摇着头,“也不是我不想去,只是莫名惹了些事,生怕让人发现我的行踪。所以平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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