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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功学学便会,谁要真想害我,我宁愿自尽了断好过做人刀下鬼。”
他哈哈一笑,便上前挡在那些江湖人面前:“今日骆小姐在下要了,诸位留步,告辞了。”
那群人不敢惹上卫小川,然而走了数百步却不肯离开,遥遥跟随在后,芦苇擦碰声越来越大,有蓄势待发之势。
卫小川毫不介意,从腰间取出一袋酒,狠狠灌下一口便将酒向身后撒,随即丢下火折子,火势陡然猛涨,风正往身后刮,芦苇滩烧成一片阻拦了那些人的跟随。
他挥起手指,对随从嘱咐:“把这壶酒和火折子记在账目里,回去找骆生要。”
都说江湖豪杰豪气冲天,不拘小节?我相信是误解也是谣传。
本以为卫小川会即刻带我上船,谁知一转头又进了庐江城内,没几步便到了城内最昂贵的客栈。卫小川说他只住贵的不住对的,道是一个对旁人小气,对自己大方的人。
晚餐有烧鹅有湖蟹还有名贵的皖酒,与在穆怀春身边一月来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这卫小川却讨厌的紧,衣服里的小算盘啪嗒啪嗒还在记账。
“啧啧,脚大走四方,嘴大吃穷郎,阁下嘴虽然不大,小川我虽然不是没钱,但阁下再以这种速度这种方式吃下去,我就要囊中羞涩了。”
我在桌下往他衣尾上抹了一把油手,“恩,我勉强饱了,连夜回浔阳吧,早去早好,让骆生给你结账。”
一旁随从噗嗤笑出声,“主子巴不得多绕几天,多一天多挣三十个铜板呢。”
卫小川啧了一声,继续拨弄算盘,道:“我难得来一趟皖南,无论如何多呆几日,还劳烦骆小姐稍稍等着,不行的话,价钱给你们去掉零头……呃……小零头。”
跟了他的几日倒觉得此人其实很豁达,从不掩嬉笑怒骂,虽然不算是个大君子,但起码是好人,骆生信任的人,我也放心跟着他。
这些日秋高气爽,四处又是桂花香味,小城中四野铺金,却是个好地方,品过野菊茶,吃过秋螃蟹,我便随卫小川四处闲走。
众人里就算他不老实,本就骑着高头大马,还要朝四周路过的姑娘抛眼色,连卖菜大婶也不放过,引的人家面颊骚红,抓着两把大葱就追上来。
我见不惯这德行,便独自走岔路,用穆怀春给我的盘缠买了一件束腿的紫衣,头发高盘,掀开帘儿时,卫小川居然已在门外,见他神色凝结,我正翘着尾巴等他夸赞,便听他道:“我说,小尼姑?”
到了饭庄他依旧不肯放过,把我的打扮做笑料唱了半响,彼时我坐在对桌翘着二郎腿,“你敢这么说我?不怕我嚎啕大哭吓死你?”
“我早有听闻,你最多惊悚我一下却丑了自己的脸,划算?我也同情你,所以吃住都给你打了折扣,听骆门主说你嫁给了穆四少,纵然你这孩子再没姻缘,也不能将下半辈子做儿戏,随便丢出去是不是?他这人一向来去无踪,又摸不清底细,你可要好自为之。”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
☆、六
作者有话要说: 刚开文而没有榜单的日子对小透明来说好痛苦啊。。
为表我极度在意这话,便道:“这话的意思是……你知道怎么解决?”
他指尖沾酒在桌上比比划划,很有一番模样,“这么与你说吧,撇开穆四少在江湖上那些事不说,女人嫁出去总图夫君又俊又本事,重要的是对自己呵护有加,你知不知道穆四少有个绰号叫四郎君,这个是江湖上的女人们给他取的,”他大笑一声,“四郎君‘死郎君’,是说他不解风情,不懂红颜知己,整天板着脸,女子百般殷勤还不识趣的叫人滚开,这才被人骂了。”
我连忙点头:“他正是这样的混球,吝啬小气于你也是过之不及。”
卫小川突然撑着下巴望着我,眼睛被阳光照的透亮,无比纯洁似的,转而心不在焉盯着酒楼下面一个美姑娘,眼神在我与她脸上交替,像是抉择了一番似的舍弃了我,盯紧了她,万分欣赏的点着自己下颚。
“就算他放你走也无用,一个萝卜一个坑,你这坑都没清干净怎么再找夫家?只怕是逃出来休书也没拿到吧。”他回过脸时已眼泛金光,满面欣喜的握着我的手:“来吧,我来帮你讨回一份休书,价格从优哦。”
当初我怎会说他有气质,真是瞎了眼。
卫小川的话倒是提醒我休书一事,但出于种种考虑,我还是独自出了酒楼,那鬼宅在这方圆几里内也是出了名的,随意打听下便能知路线,小半时辰后我寻到巷子,急冲冲进去,宽巷尽头漆黑一片,我担忧是穆怀春走远了,连忙拍门,但很快门开了,门中立着个姑娘,十□的模样,这白嫩水灵的肌肤在浔阳城中也是罕见,生动一笑更是柔情带暖。
我愣了好久,方道:“对不起,好像找错人了。”刚要走,便听院里一声喊叫:“娘,我饿了。”转眼看小豆子扑在她腿上,从她身后探出脑袋:“我爹回来了?”随即瞪圆了眼,眼前姑娘却只笑着点头,“你找怀春?”她将我带进屋内,抱起小豆子哄了几句便进了后屋去忙,她如此温柔贤惠,一点不像抢来的,我不得不佩服穆怀春,给豆子找娘大概是他的乐趣也是人生追求。
虽然是个会下厨的美人,但年纪尚且轻,能算是个好娘吗?我暗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你爹在哪里?”
小豆子颇有深意的坐到桌子上,开始重新打量我,小拇指转来转去,“你想重新回来做我娘了?没门了,这个娘才好,会下厨会唱歌喜欢我,”他瞪圆眼睛,“还会讲故事,我不要你。”
那姑娘的窈窕身姿正在里面晃,我一把揪住他头顶的小扫把辫,冷嘲热讽,“她给你扎的小辫?你有照过铜镜吗?知道有多难看吗?”
雪白的院门嘎吱一声推开,穆怀春已回来,看见我在竟不意料,“嫌丑和我说说,那是我给他梳的。”他单肩扛着白米,身上穿的整齐干净,半边袖扎在腰上,纹案似云,他唤了那姑娘的名字,转而步步靠近一直看着我。
被他一言不发看着,总有种被欺负的感觉,“你在看什么?”
小莲已出来,站在我与穆怀春之间对我笑道:“姑娘别介意,他口气是有些不好,但别无恶意。”
我也假笑,“不用你说,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知道他什么德行。”
穆怀春在后嗤笑,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帕,看似价格不菲,打开后里面更是一支翡翠百鸟金步摇,他当着我的面往小莲手上一放,“送给你的。”
我本以为他就是本性吝啬,原来竟是要看对象的。
我觉得但凡哪个女人都不会喜欢这样被对待,即使如李家和蔼的大姐那般被逼嫁给张家大少,若见夫君这样对别的女人也会耐不住自己的好性子,上去给两人各自一个嘴巴,因此我掏出胭脂砸过去,并呲牙裂嘴道:“我是来讨休书的,你快写我快走。”
那小莲竟万般怜悯似的安慰我,并好心似的将步摇塞给我“姑娘你可别气,可别因为怀春送了我这个就要闹,这无非是个小东西,你若要,我让他明天再买。”
此后步摇当然被我拍回她怀里,穆怀春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多余的人便走了。
他坐下/身,拾起地上的胭脂,放在鼻息下用力一嗅,便将胭脂盒在指间游走:“胭脂太香确实不适合小鬼,不要也罢,正也有后悔送你。”
“少废话,写完休书就大路通天,各走各边。”
闻言小豆子竟从门后窜出来,端着纸笔墨砚,万般期待的盯着他,恨不得早些把我赶出门。
穆怀春点点头,又抬首看了看窗棂,随即将小豆子招来,在他耳畔说了几句,小家伙当即一惊,转头瞪我,进屋拉着小莲匆匆进了后院。
我有些不解,他却已捏起墨条慢慢磨着,望着桌上烛火道:“我本想休过你也就罢了,分道扬镳对谁都好,可你现在带这么多人回来,有违妇道,我也不能这样轻易饶过你,不乖的小鬼,我总要折磨一番。”
他突然将墨汁往烛芯撒去,屋中突然黑了,外面很快传来窸窣之声,有不少人跃进前院,原来竟是有人一路跟随,与我一起到了这里。
我只觉得被他一抓,丢进了角落,还未疼的叫,门便开了,一把宽刀朝他面门飞旋而来,他当即转剑接住,那刀便断作了三节落地。
门外人朗声笑着,拍掌道:“江湖上相击而能立即断其器的兵器当属穆四少的剑,久闻不如一见,果真厉害。”那人乘月光步入,却比月色更莹,是卫小川,他用一张好人的脸朝我笑,“此次还要多谢骆大小姐的带路。”
兵不厌诈兵不厌诈,我竟还是松懈一步,与他相识的头回便被那副菩萨面给诈了。
他握着金柄雁翎刀,背手而来,在穆怀春三丈开外停住,“我的客套话说完了,现在说正事,我要买你手上的舍利子。”
“江湖上传‘千金公子’卫小川家财万贯,不知有几斤几两。”穆怀春静静一笑,“我可以卖给你,但要你全部家财来换。”
卫小川揉了揉眉心,勾起一边嘴角,不满道:“这真是难为了我,拿不到红莲舍利我不甘心,可用了全部家财我更痛苦啊,你这是要我的命,”他刀在背后一转,侧锋而来,“你逼的我只能动手夺走了。”
卫小川的刀非比寻常,硬且宽,竟是我迄今见到唯一能与穆怀春对过十招而不断的兵器,一时间屋中刀光剑影,在屋中横走,桌椅均被分割成数块,木屑瓷片横飞,月光被利器带进屋中乱飞,刺的人双眼生疼。
我只觉得是一白一黑两团云在堂内翻滚,突然手腕一热被人握住,我抬首一看心便乱跳,身边的人低低蹲着,举指暗示我噤声,在他们分心时,将我推上头顶高窗,窗下正等着一匹黑马,原来已等待机会多时。
我一时间有些激动,揉着眼,他一步跃地,起身跨在我身后,飞快朝密林中去,回头看此人,不是邵爵还能是谁,纵然此刻他依旧是不痛不痒的表情,像被琥珀凝结过,却让我十分欢喜。我想起骆生的话:江湖上油嘴滑腔的大多不怎么善良,而冷言冷语的却基本是好人。
只是想起在湖船上巧遇时他的漠不关心,这便后怕的回头抓他的脸,他脸色一变,终于开口了。
“你怎么还是这么烦人。”
“被人骗怕了,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
“哼,你倒是有点脑子没?卫小川鬼里鬼气,你竟也信他,那云月二字是他拓下的,他这人从未露过真迹,倒是天天用学他人字迹用来害人。”
“你这些天都在跟踪我,是不是?我倒是错怪你了。”我仰面看这风中少年,心里一股暖意,之前的烦愁也烟消云散。
“那日不是我不管,是你近他远我,不太方便,穆怀春虽然名气不在江湖榜上,却是个深藏不露的角色,我只怕到时表露会害了你。”
“小哥你真好,我要是拿到休书嫁你得了。”
他肩头僵硬,面上陡然五光十色,连忙推脱。
“家师与穆老爷近好,与骆门主有交情,我只是听从师命来救你。”
还是一身老气,有些古板,不过我开心,远看墨色天地仿佛不远是家。
“回了浔阳,我好好请你吃上三顿。”
前路传来一言:“我家小鬼真是有礼,不如现在就将你朋友留下,好好吃一顿?”邵爵紧急勒马,我与他都滚下马背,定睛一望,半道拦截的正是穆怀春,他一边长袖已断了一截,看来是经过一场死拼,只是没料想到他来的这样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