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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冬至,“……”
青树也有些啼笑皆非,“这货喝了多少?”
“谁知道啊,”凌冬至无奈地冲着他们那桌招了招手,示意他们把人带走。一男一女赶紧过来扶人。谁知涂盛北还倔上了,把人往两边一推,凑过来把自己的胳膊搭在了凌冬至的肩膀上,“凌老师,有句话我憋了很久想问你。”
凌冬至甩了一下没甩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你别以为我真不敢打你。”
涂盛北贴着他的耳朵低声笑了起来,“这都过去好几个月了,你追上那谁谁了吗?”
这句话一下子就踩中了凌冬至的雷点,他立刻暴躁了,“管你屁事!”
涂盛北又笑了,调/情似的冲着他的耳朵轻轻吹了口气,“要是没追上,干脆……来追我好了,其实我也不比那谁谁差。”
凌冬至,“……”
这货今天是脑袋被门夹了吗?
青树不悦地站起身,将他从凌冬至的肩膀上撕下来,“公共场合,这位先生请你注意一点儿分寸!”
涂盛北站起身,东倒西歪地冲着凌冬至飞了个吻,就被两个朋友拽着走了。
凌冬至也彻底没了胃口。他觉得今天出门真应该看看黄历的,今天这个倒霉的日子绝对是不宜出行啊。
“咱们换个地方吃饭吧。”
青树从涂盛北那几个人身上收回视线,笑着说:“干嘛换地方,等着,还有热闹看呢。”说着掏出手机按了几个号码,对那头的人说:“给派几个人吧,有点儿麻烦。”
凌冬至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正要发问,就见青树竖起一根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凌冬至的好奇心被挑了起来,“你打给谁的?”
“左鹤。”青树笑着说:“我们这次来滨海就是跟他们配合的。我跟他还算投机,请他帮个小忙还是没问题的。”
“什么小忙?”
青树瞥了一眼涂盛北的方向,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咱们这种小老百姓或许拿他没办法,但是小小地整他一下还是可以的。”
凌冬至满头问号,还想发问的时候就觉得脚下有什么东西窸窸窣窣地跑了过去,低头一看,两只灰毛老鼠正顺着墙角跑过来,一前一后停在了青树的脚边。青树翻了翻烤架上的肉片,夹了几片在碟子里,悄悄的把碟子放在了桌子下面,还压着声音跟老鼠们嘀嘀咕咕的不知说了什么。
凌冬至,“……”
青树坐正,笑着对他说:“请人帮忙总要表示一下感谢的。”
凌冬至隐隐猜到他是要整涂盛北,但是具体他做了什么却一点儿也摸不透,心里正急的不行,就听身后那一桌的女孩子们尖叫了起来。
“刚才还在这里……我摘下来就放在这里了……”一个卷头发的女孩子跳了起来,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简直要哭出来了,“我想着擦一擦再还给娜娜姐……”
旁边几个女孩子也露出慌乱的神色,那个被称为娜娜的就是一开始给姐妹们秀钻戒的那个女孩子,大概是年龄也略大一些的缘故,她看起来要比旁边几个小姐妹沉得住气,一边拍着那个尖叫的女孩子的后背,一边安慰大家说:“没事,咱们人都在这里,东西肯定不会无缘无故不见的,餐盘下面、餐巾纸下面都看看,不会丢的,别哭……”
坐在娜娜身边的女孩子拿起手机要报警,娜娜大概不想把事情闹大,但是旁边的几个女孩子都说这么贵重的东西,不见了当然要报警,也顺便洗刷一下彼此的嫌疑。万一被坏人拿走,她们以后还怎么跟娜娜相处云云。
凌冬至傻乎乎地看着这混乱的一幕,一转脸看见青树满脸笑容,连忙拿脚踢了他一下,“不会是你干的吧,哥。”
青树嘘了一声,示意他接着看热闹。
警察很快过来了,几个女孩子大概也没想到警察出现的这么及时,连忙围上去叽叽喳喳地汇报情况,警察们也连忙帮着找东西。其中一个年龄略大的警察问那个急哭了的卷发女孩,“就你们几个坐在这里?有没有什么人从你们旁边经过?或者碰过你们的桌子?”
卷发的女孩子就像被电了一下似的,立刻跳起来指着角落的一桌,因为激动的缘故声音都有些变调了,“警察同志,刚才这个人从我们桌子边上经过,还靠在我们桌子上了,差点儿把我的酒杯碰倒!”
她指的就是涂盛北。
涂盛北那一桌都不是什么善茬,听见这个女孩子富有暗示性的话都骂骂咧咧起来。警察也看出这伙人不好惹,但是报案人提供线索了,不管怎么样他总要过去问一下。
“这位先生刚才是不是如这位女士所说的那样,碰过他们的桌子?”
涂盛北大大咧咧地冲着他乐,“你想问什么?想说我有没有拿她们那个破戒指吧?”
警察同志也被他这语气刺激的有些不乐意了,“这位先生请配合我们的调查,这里已经发生了一起盗窃案,任何相关的线索我们都要过问的。”
涂盛北一脸不屑的神色,“什么破烂货啊,你以为我们是要饭的吗?”
警察同志也怒了,“我们只是在走正常的工作流程,还请这位先生配合警方的工作。”
涂盛北对几个叽叽喳喳的女人很是不耐烦,“你不就是想说我有没有拿了她们那个破戒指吗?你看我身上才有几个口袋?拿了放哪儿?这儿?这儿?还是这儿?”一边说着,他一边开始掏自己的口袋。
警察同志的脸都被气白了。他当警察的时间不长,也没接触过太多的特权人士,但是涂盛北这架势就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别来烦爷,爷不是你这种小杂碎能招惹的起的。
但凡年轻人都是有几分火气的,就算明知这人可能他真的招惹不起,但是被人在公共场合话赶话的激到这个份儿上,他的脾气也上来了,态度陡然间强硬了起来,“我再问一遍,你有没有碰过那张桌子?!”
涂盛北的双手从衬衣口袋里掏出来又伸进长裤的口袋里,一脸嘲弄的看着他,“你不就是想问问爷有没有偷东西么?爷亲自搜给你看。我看你现在火气挺大的,你一定不知道你在踩地雷吧,蠢货。有你求我的时候……”他的身体猛然间僵住。
餐厅里的人随着他这个诡异的反应一起静了一下。
凌冬至已经猜到结果了,然而心里的惊讶却一点儿也不见少。他忍不住凑到青树耳边悄声问道:“怎么办到的……哦,是老鼠?”
青树揉揉他的脑袋,眼中蕴着笑意,“给你出口气。”
凌冬至扭头望向涂盛北的方向,他还僵在那里,脸上嚣张的表情已经变成了一脸的不可置信。那个卷头发的女孩子忍不住了,三步两步冲过去,一把就将他的手拽了出来,一个小小的闪亮的东西随着她的这个动作从涂盛北的口袋里掉了出来,在光滑的木地板上撞击出一下清脆的声响。
整个餐厅就像被这一下声响触动了开关,顿时就开了锅,各种声音都冒了出来。几个警察也有点儿傻眼,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出现这样的转机,一桩案子眨眼的功夫就破了。
卷头发的女孩子捡起地上的戒指交给娜娜,委屈地哭了起来,被小姐妹们搂着到一边去安慰。那个娜娜拿着自己失而复得的戒指,想也没想冲上去给了涂盛北一个大耳光,“人渣!流氓!不要脸的小偷!”
凌冬至下意识地捂了一下脸,光是听声音都觉得好疼啊。
青树失笑。
餐厅的另一边,涂盛北旁边的男人连忙过去要伸手挡开施暴的女士,娜娜身边的一个女伴扬起手里的小皮包就砸了过去,这人一开始就没把这帮子闹事的女人放在眼里,压根没料到一个女人能使出多大的劲,结果被人一皮包拍到了脸上,惨叫一声倒在了身后的桌子上。桌子上的杯盘碗碟被他一撞,稀里哗啦的掉了满地。
餐厅里顿时乱成一团。
95、倔老头 。。。
庄洲的车还没停稳;管家七伯就迎了上来;“二少。”
庄洲扫一眼停在旁边车位上的那辆红色跑车;皱了皱眉;“她什么时候来的,”
七伯说;“艾米丽小姐来了一个多小时了,正在书房里跟老太爷聊天。”说着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我看老太爷不太高兴呢。”
庄洲哼了一声,心说要高兴才怪了。
“我有事要跟他谈;”庄洲说,“麻烦您帮我们泡壶茶送过来。”
七伯颌首,“好的,少爷。”
庄洲沿着种满玉兰树的小径快步朝后院走去。庄老爷子自从年后从疗养院搬回了老宅,就一直住在后院里。这个小院子原本是留着待客的,地方并不大,不知怎么就被他看中了,非说住在主宅里闷得慌。
庄洲暗自猜测他是不想每天出来进去都看见程安妮。
庄城言当初和夏雪莹的婚事就是老爷子给安排的,却没料到两个人不但闹得不可开交,还差点连累庄、夏两家也反目成仇。尤其是他们庄家的长房长孙庄默自作主张跟着夏雪莹回了夏家,而且还改了姓。这件事让老爷子十分不痛快。所以,即便他明知程安妮与庄城言离婚的事没有一分钱的关系,对这位后来的儿媳妇还是左看右看怎么看都不顺眼。就算她又给庄家添了一位男丁,也没能改变老爷子对她的看法。当然,程安妮的性格本来就豁达,跟庄城言感情又好,一个古板的老头子是不是喜欢她,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就是了。
庄洲很纳闷庄老爷子怎么不知道吸取教训。他一手安排了庄夏两家的联姻变成那样一种后果,怎么到了他这一辈,他还想着瞎掺合呢?
庄洲在书房门上敲了两下,不等里面的人开口就自作主张地推开了门,果然艾米丽正坐在老爷子旁边的沙发上垂泪,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
庄洲皱了皱眉,很不客气地说道:“艾米丽,如果我没弄错的话,你应该不是我们庄家的私生女。想找人哭述的话,你是不是找错目标了?!”
艾米丽脸上还挂着眼泪,脸色却陡然变了。正如凌冬至所言,庄洲的绅士风度对她来说确实可以当做一个攻陷他的楔入点。她一直都知道无论别人做了什么,庄洲不会特别直白地表达出反感来,含蓄的提醒才是他惯用的方式。她是真的没想到庄洲会这样跟她说话,整个人都呆了一下。
老爷子手里的拐杖在地上重重一敲,“当着我的面就这么说话。老二,你是不是太不把我这个当爷爷的放在眼里了?”
庄洲反问他,“那你当我是你亲孙子了吗?天天算计我,刁难我,我那点儿买卖到现在也开不起来都是谁干的?有你这么当爷爷的吗?”
老爷子被他噎了一下,脸一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是我让她去的。”
“我知道。”庄洲在他们对面坐了下来,满心烦躁,“要不一个好好女孩子能变得这么没皮没脸的么。”
艾米丽被这话气得又哭了起来。
老爷子怒道:“你这么骂她就是在扫我的面子!”
庄洲反问他,“艾米丽跟你跟我都没有血缘关系,为了她一个外人,我要是由着她欺负到我爱人头上去那我才是疯了。你们到底把我想的有多窝囊?!”
“混账小子!”老爷子被他的话彻底刺激到了,举起手里的拐杖就打了过来,庄洲也不躲,由着他在自己身上敲了两下子。
庄洲知道人老了都喜欢儿孙辈事事顺着自己,但有些事情能顺,有些却是不能的。他要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