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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水回笑:“谈不上收留,这里本来就是相国府的地方,只是现在没有主人罢了。”
没有主人?父亲不在了,相国府不在了,慕千雪自然也不在是相国的嫡千金,此女这么说没有错,但有必要以这样的时间和这样的方式说这样的话么?是在说她没有资格当相国府的主人么?是在说她现在的境遇么?止水这么说就是知道父亲已经死了,那么止水是故意揭她的伤疤让她疼了?
慕千雪对这些都无所谓,只是想到父亲的死,心中一痛,瞧着止水的目光冷了许多。
止水轻轻一笑,似没有看到慕千雪眼中的敌意,娇媚道:“大小姐若要住,说说就可,只是我这地方只怕是委屈了大小姐,若大小姐不嫌弃就只管住下,有什么需要的也尽管张嘴,反正我这里的生意说好不好说坏到也不坏,多养一个人到也不是不可以。”俨然一副主人的口吻。
慕千雪听的止水一口一个大小姐,是讽刺她么?把她说的像要饭的乞丐一样,这个止水究竟是什么意思?
萧辰逸皱了皱眉沉声道:“一个人?我不是人么?”这似乎是一个反问句,他似乎是听出了什么。
止水一怔,笑已不在,慌乱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辰逸你误会我了,我怎么会是这个意思呢?
萧辰逸冷冷一笑:“那是什么意思?”语调霸气凌然不似以往的温柔谦和,慕千雪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萧辰逸,心里不竟有些吃惊,也感觉到了什么。
止水勉强一笑似乎想缓和气氛:“你不明白我是把你当自己人么?”
萧辰逸皱眉冷冷的说:“是么?”
止水肯定的道:“是。”
“你把她当外人就是把我当外人。”萧辰逸加重了说话的力道。
止水一滞,瞬间又镇定下来,淡声道:“你误会我了,我这样说不是把千雪当外人,既然来了就都是自己人,我那样说也只是想让千雪放宽心,让她不要有心里负担,她毕竟是相国大人的千金,我岂敢怠慢?喊她大小姐是理所当然的事,难道这样也有错么?”
〓筹 谋〓 第三章 夺主
止水此刻喊的是千雪而不是大小姐,慕千雪顿时觉得这女人真善变,翻脸比翻书还快,但她口若悬河的说了一通,把一切都说的那么真切,似乎她真的没有别有用意,但她字里行间的挑衅再明显不过了。
慕千雪握紧了秀拳,见萧辰逸欲说些什么,抢在前头淡漠道:“当然没错,如今相国府被查封,千雪自然不再是相国千金,大家以后就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气。”
止水似得逞了什么,眼中含笑:“千雪说的真是太好了,以后大家就都是自己人,千雪只要不嫌弃这里就只管住着,千万别跟我客气。”
慕千雪脸色一沉,斜睨着止水淡声道:“我不会跟你客气,在自己的地方需要跟你客气什么?”虽然不知道相国府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地方,但既然是相国府的地方,自然不能让人喧宾夺主。
止水愣了愣,本欲说些什么,却是对上双冰冷的眸子,怏怏吞回肚里,那双眼幽远苍寒,被它如此盯着瞧,她不竟打了个寒颤。
慕千雪淡声问:“你是这的老板娘么?”
止水抿嘴:“是的。”
慕千雪收回睦子,淡笑道:“我看的出来你想做这里的主人。”
止水嘴角一勾笑道:“不是我想做这里的主人,而是我已经是这里的主人了。”
慕千雪反问道:“你是这里的主人?我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说这样的话?”
止水缓缓说道:“相国大人曾订了这样的规矩,若相国府有一天不在了,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城的一切或解散或继续,都由各自的领头说了算,我既然是这里的老板娘现在自然是这里的主人,相国大人建立这里的时候您还没出生呢,我在这里卖命的时候您还不会说话呢,所以我有自信说这样的话。”
慕千雪不明白父亲为何会下这样的规矩,但她听到止水说的话却是一点怀疑也没有,因为父亲从来什么事情都不会让她做主,但她如今偏就要做主,也必须做主。
慕千雪冷冷一笑道:“呵,谁管你有没有自信?相国府不在了慕家还在,我爹不在了我还在,我慕家大小姐还在,我现在是慕家唯一的掌舵人,所以这里我说了算,以后你还做你的老板娘,我就代替我爹的位置做了这个主人。”
止水沉吟片刻道:“可是。。。。”
“可是什么?这里根本不是相国府的地方,而是慕家的地方。”慕千雪冷冷打断。
止水一愣随即道:“这不都一样么?”
慕千雪淡淡道:“不一样,相国府是朝廷的,慕家不是,你这阁楼跟朝廷无关跟相国府无关,却跟慕家有关,所以这自然不是相国府的地方。”
止水承认慕千雪所说的,且父亲死了女儿来继承也理所当然,可是她原以为相国府定了叛国之罪必定是满门抄斩必死无疑,如此她就可以做了主人,就能想做自己一切想做的事,但她怎么也想不到萧辰逸竟然将她救回来了,一切打回原形她的美梦也泡汤了。
止水心中愤恨,但面上却依旧挂着笑:“大小姐,您恐怕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吧。”暗道此女看似娇蛮柔弱怎斗的过她?日后谁做主人还不一定呢,这里可不是谁想做主就可以随便做主的。
慕千雪顿时觉着这女人见风使舵的本事真厉害,让此女继续做老板娘也是迫不得已,只因她对外界的事所知甚少,待她全部弄明白后定要将此女换掉。
只是她还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扫了一眼院子,左侧一排简陋矮房,右侧是一口井,中间石桌石凳,旁边有一棵巨大的桃花树,正逢春季花开正旺,地上有些许桃花花瓣,看的出来刚打扫过,不过又被春风吹落了一些。
前方是一四层的红色楼阁,看不到里面,只是一楼的小门边的柱子皆是上等红木,看样子是个营生不错的地方,这院子应该是后院。
慕千雪皱眉疑惑道:“这里是?”
“满春楼。”止水一字一顿的说,她不认为慕千雪会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么地方的主人。
“满春楼?”慕千雪重复一遍,显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止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就是青楼。”
慕千雪一愣,顿时明白了萧辰逸为何要说这地方不适合她了,眼睛瞧向他,只见他深锁眉头眼含歉意。
原来争闹了半天当了青楼的主人,慕千雪忍俊不禁笑了起来,青楼就青楼嘛,又不是要她做什么,而且不是有止水这个很愿意做什么的女子在前面当老板娘么?她只是青楼背后的主人。
萧辰逸瞧她笑,不竟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这地方不错啊。”慕千雪确实觉得这地方不错,至少是个藏身的好地方啊。
止水不明所以,不明白为什么此女不但说青楼这种地方不错还笑的那么开心,就算真是好地方也该从男人嘴里说出,此女脸上竟一点厌恶也没有,看她那模样也不像是装的。
止水自小就被迫留在满春楼,见惯了形色各异的人,可以说是阅人无数,但她此刻竟看不懂眼前这个女子,她不由得重新打量一翻。
慕千雪乌发散流如瀑布,发髻一束蝴蝶绸系,美人尖瓜子脸,黛眉凤眼丹唇,冰肌玉骨身姿婷婷纤腰一束,配着粉衣薄纱有一种脱俗的气质,宛如九天仙子下凡尘。
慕千雪那娇柔的模样立在那儿楚楚动人,那睦中的清澈明亮不知是经历了怎样的沧桑,透着冰冷拒人千里,她一笑却是百媚丛生惹人心动。
美,真的美!连止水身为女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止水心中妒意横生似堵了块大石一般难受,不愿再看她,瞧向别处:“既然这样,那这院子就给大小姐住吧,本来这院子是给龟奴住的,止水一早就知道大小姐要来,怕大小姐住不惯满春楼便特意将这院子腾出来,虽简陋了点但也清静的很,若大小姐不喜欢就和止水说,满春楼里有上好的香房。”
慕千雪收起笑,清冷道:“以后不要喊我大小姐,止水就称我为姑娘就可以了。”大小姐这个称呼太惹人注意,慕千雪又不想让止水喊她的名字。
〓筹 谋〓 第四章 流云列国
止水淡笑道:“是,姑娘。”心中却道,一个不经世事的黄毛丫头竟敢对我指手画脚,你要做这主人我便让你做,日后咱们等着瞧。
慕千雪淡漠道:“不用了,满春楼的香房还是留给止水吧,这院子很好很清静,千雪就喜欢清静。”
止水淡笑道:“喜欢就好,姑娘今日该累坏了吧,快快进屋洗洗歇息吧。”
慕千雪淡淡一笑不再说话,瞧了一眼萧辰逸,见他点头便转身就走。
萧辰逸淡漠道:“止水,我也去歇息了,有什么事日后再说吧。”
止水淡笑道:“嗯,好好休息。”
萧辰逸回她一个淡笑,转身两步跟上慕千雪走在她身侧。
止水瞧着前方两人相互低语不知在说些什么,萧辰逸望着慕千雪的睦中始终带着柔意,慕千雪对着他也没有刚才的清冷似乎还有些别的情绪在内,好一对郎情妾意,好一对璧人,止水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握紧了拳头转身离开。
“辰逸,你和止水很熟么?”慕千雪朝着正对着桃花树的房间走过去。
萧辰逸不明白千雪为什么这样问,推门的手顿住:“还好。”
慕千雪见他不动,一面推门进去一面追问:“还好是什么意思啊?”
萧辰逸关好门走过去,瞧着慕千雪淡声道:“意思是不怎么熟,一般都是大人有事抽不开身时,我便代劳来这里将止水搜集到的新消息带回去禀告大人,久而久之也就认识了。”
慕千雪若有所思沉吟道:“搜集新消息?看来我猜的没错,这满春楼还真不是青楼这么简单。”
萧辰逸愣了愣,不知想到了什么淡笑一下,问:“原来你不知道这满春楼是干什么用的啊?”
慕千雪努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数月都难出门一次,爹爹宠我却哪里也不让我去,也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哪里会知道那么多?”
萧辰逸轻笑道:“我刚才见你那么说以为你都知道了,还纳闷你什么时候知道了呢。”
慕千雪轻哼一声:“谁要她欺负我,我总不能告诉她我不知道吧,那她不是更嚣张?”
萧辰逸见她生气,安慰道:“别生气了,你不是都欺负回来了么?”
“谁说我生气了。”慕千雪不承认,坐到桌子旁倔强道:“我才没有欺负她呢。”
“我们不要说她了,你刚才说的那些是如何知道的?”萧辰逸见她的模样有些好笑,将背上的包袱卸下放到桌子上。
慕千雪也不想继续纠结某人,回道:“官府知道的相国府所有的房地,都应该和我知道的是一样的,而这里我并不知道,而且平日里你进出相国府的任何地方还需要演戏么?再者相国府定的可是叛国罪,官兵来了没查到人也不抓人就走了?再说了以我爹的脾性怎么会无缘无故开一个青楼?所以我猜测满春楼既不是相国府的,也一定不是普通的青楼。”
萧辰逸淡声道:“确实如此,满春楼是都城的情报楼,我猜想其他国也有,就像暗卫军队在其他诸侯国也有一样,若不是大人信任我,我大概也不知道都城有这样一个情报楼。”
暗卫军队?她原先以为暗卫就只是相国府才有,在其他诸侯国的宗亲也见过一些蒙面暗卫,但那毕竟是少数,她怎么也不会往军队上去想。
慕千雪重复一遍:“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