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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库门关闭的时候,男人的嘴角再次勾起邪肆地微笑,他望了望这个因为刚刚开发而显得像死地般的所在,目光从明显没有人居住的对面楼房移到深黑色的天空上。
极低极低的微笑从男人的嘴角溢出,阴沉的眸色在片刻的疯狂后突然变得冰冷。身后陆陆续续的微弱的哭泣声和辱骂声并不能动摇他的神智半分,他伸手从衣服兜里拿出跟香烟,点上火,勾起嘴角,慢慢抽起来。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而能想出这样的方法,那个人渣真是功不可没。
作者有话要说:
☆、M(一)
天很黑。黑到韩英野分不清自己到底身在何处,四周的黑暗让他五官迟钝,唯有身后的抽打声和哭泣声清晰可闻。
哦,对了,他现在不叫韩英野,叫金田任。
狠狠吸一口烟,金田任的目光迷离起来。他享受吸烟的时刻,这种剧毒的气体对于他来说是最好不过的疗伤药。毕竟被恶毒的想法所污染的灵魂,就得用更毒的东西去以毒攻毒。
过完今天,他就解脱了。杀人犯也好,逃亡生涯也好,过了这一夜,一切就都会结束。他是绝对不会去自首的,宁可自杀,葬身荒野,他也不会去自首,不然他也不可能潜逃四年。
想到潜逃的生活,金田任微微冷酷地勾起嘴角。他从不后悔杀了那个人渣,与其让对方无期限受牢狱之灾或者痛快的一枪毙命,他宁可用自己的手去报仇。
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他觉得那个人渣死前的表情真是让人百看不厌。
求饶,哭泣,甚至跪下磕头,就是为了能够活下去。然而他怎么可能放过他,他像折磨少年一样折磨那个人渣,手段比之现在更加残虐,他割掉那个人渣的肉逼他吃下去,一只眼睛一只眼睛地挖掉对方的双目,在那个人渣还有视力时,将挖出来的眼球当着对方的面踩碎,他还拿钳子敲碎了那个人渣的手骨,一根一根,一根一根,直到将十指的骨头全部敲碎,如果不是电锯所发出的的声音可能会引来邻居,金田任一定会将对方截肢。他会将他的四肢都切下来,做成人彘。
反正那样的人渣,再怎么折磨都是对他格外开恩。
而在杀完人后,他就藏了起来,开始拼命吃东西增肥,肥到连他都看不出自己的原貌时,他去做了整容手术,将一张脸改得面目全非,即便逝去的亲生母亲在世也认不出来。然后他就花钱买了身份证和户口,变身为“金田任”,边打工边搜索关于写手“麻木直人”的信息,而就在他潜逃四年后,他终于花钱人肉到了麻木直人本人。
虽然对麻木直人这么年轻而感到过惊异,但这丝毫不能动摇金田任的决心。从他六年前决定替素妍报仇,花了两年追踪主犯,杀掉那个人渣开始,这一切就再没有退路,而四年后,他终于可以将当时的犯人全部伏诛。
吐出一口烟雾,扔掉烟蒂,金田任开始抽第二根烟。他突然想起了他母亲。
他母亲是个非常美丽的女人,而且很有才,是当年学校有名的美女学霸,但有才的女人大抵都是骄傲而命薄的,所以在生下二胎不久后就逝世。而在母亲死后,父亲就给他和素妍找了继母。虽然不是世界上的所有继母都心肠狠毒,但继母不是亲娘却是事实。他的继母是个性格很弱的女人,没有什么主见,但是很顾家。素妍是二胎,生的时候受到不少各方面的压力,父亲和母亲的家人都不同意生下她,但出于母亲的天性,母亲还是坚持生下了素妍,而到继母进门的时候,家里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就算她想再生一个,父亲也并不想要。
父亲是个很现实的人,他喜欢孩子,但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且都流着他的血脉,这就已经够了,他不想再给家里添一张嘴。继母在父亲的专制下自然是没敢要孩子,但自从明白这一点后,继母的性格就变了。她不讨厌身为长子的哥哥,但是憎恶后出生的素妍。
哪怕她再早几年,这个孩子就不是那个女人的孩子,而是她的孩子。金田任能从对方的目光中读出这样的讯息。
素妍也知道继母不喜欢自己,所以在家里的时候一直如履薄冰的生活。父亲夹在女儿和妻子的中间,只能做双面胶,对两边的态度一直含糊不清,所以素妍能够依靠的只有身为长子的兄长,和哥哥的感情也最好。
金田任其实一直觉得他的家庭烂透了。那样气氛诡异的场所根本就不是一个家,所以当去外地上大学的时候,他很开心。素颜也很开心。
他永远记得那天素妍送他求学时的场景,穿着朴素白衣,长发飘飘的女孩,笑起来纯真又甜美,在人流杂乱的火车站就像一朵百合,或者莲花,美到不可思议。而当有男生眼神爱慕地看向素妍的时候,他就会发挥哥哥的作用,直接一个眼刀将所有胆敢觊觎他妹妹的不良人士都吓跑。
他一直记得生母的话:哥哥生来就是为了保护妹妹的。
而那么珍视的妹妹,却在一次意外中丧生。他并不知道妹妹最后的人生如何度过,直到看了那篇小说——他的性意识来得不算早,但是古怪。他不想和女生牵手,亲吻,却是想杀掉她们,他觉得自己只有在杀掉她们的时候才能获得满足。这样诡异的感觉让他明白自己和别人不同,甚至高中三年不敢交朋友,即便到了大学和同学也只是泛泛之交。
最开始这样的施虐感觉很粗浅,白天只要找事情做就可以抑制,而到了晚上,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晚上,这种感觉就渐渐变得狂热起来,到了最后他甚至觉得如果没有人能让他虐待,他就会忍不住自残。那种可怕而强烈的冲动逼得他不得不去买宠物,然后虐死在家里面。
他第一只虐死的宠物是条不知品种的杂毛狗。当他收紧狗的项圈,准备勒死它时,那只狗剧烈地挣扎着,在四肢乱蹬时候划破了他手肘上的的皮肤。
就在那一瞬间,他闻到了那个味道——血的味道。
那就像个暗号,预示了他必将染满鲜血的一生。
最后那只狗被剖开了肚子,腥气的血四下流淌。红色的液体仿佛世间最让人疯狂的香水,诱惑着,刺激着,一次比一次更加深入的挑逗他的嗅觉。
然后他败给了那神秘的液体,成为了那液体最忠诚的奴隶。
这一切都只在暗中进行,没有人知道,而且素妍到大学来看他时,他就会停止这种活动。他在学校附近租了个单间,很小,只能满足睡觉的要求,连浴室都是和别人共享,因为他大部分的生活费都花在买宠物上,就是平日的饮食也多有苛刻。而素妍来大学看他的时候,两个人就一起挤在那张单人床上。
他至今都记得素妍死亡前的戏语,她说哥哥太能花钱,她不好好赚钱可养不起这么能挥霍的兄长。
而她赚钱的方式就是打工,在他和她生长过的城市,夜班。
作者有话要说:
☆、M(二)
金田任曾经发短信劝过妹妹,也打过电话,通过视频,甚至在电话里对着父亲大吵大吼,让他以长辈的身劝说素妍。父亲的回答只是女儿大了,并不由父母做主,何况素妍已经满十八岁,再过不久就要上大学,没几年就要进入社会工作,接受生活的磨练。
他当时也是被这个理由说服的。他在电话里无声凝噎了很久,突然发现那个一直追在自己后面,总是清汤挂面,一身白衣的小丫头已经长成了大姑娘。
他第一次这么深刻清晰地认识这一点。
关上电话后他发了会呆,最后只能干巴巴得地发个短信,告诉妹妹白天上补习班,夜晚上班都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太累。
永远爱你的哥哥,这几个字就写在短信最下方,但他思来想去,删掉了哥哥,又删掉了永远爱你,最后干脆都删掉,却舍不得地又重打了一遍,最终仍是因为脸皮薄,没好意思没发出去。
金田任永远没想到那会是他和妹妹最后的通讯。
那声爱你如今即便发出去,也没有能接收在后,笑得一脸灿烂的人了。
金田任没赶上妹妹的葬礼,当他过去的时候尸体已经火化,那个小坛子就锁在一个狭小的柜子里,除了柜子上贴的写有“韩素妍”的纸条,他再也感觉不出一丝有关妹妹的气息。
她住在那么小的地方,会不会觉得拥挤?一个人,会不会觉得孤单?
金田任跪倒在那一排排格子组成的冰冷铁柜前,突然就觉得他活着而妹妹死了这件事比他死了而妹妹活着更让他痛苦。如果可以,他宁愿替素妍去死。可这世间哪有什么如果?
他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将犯人绳之以法上。然而等了一月,两月,半年,凶手落入法网的讯息都没有传来,每次去追问也只得到正在查,稍安勿躁这类的讯息。等得久了,他的心就空了,什么都装不进去。
而在查网上的潜逃犯后,他被那些刺眼的数目刺激得差点神智失常。某某潜逃十几年落网,某某潜逃二十几年落网,无期徒刑,死刑,枪毙。一排排的数据让电脑前的他沉默起来。
他不能容忍自己深夜因妹妹的逝世而夜夜噩梦,这些凶手却依旧逍遥法外。
如果神不能制裁邪恶,他就熔身为刀,意念化剑,替天行道。
而在追查杀人凶手的两年里,他偶然知道了犯罪现场并非只有素妍和凶手,当时还有一个人在场。这个人本可以选择救素妍,选择报警,然而他什么都没做,不仅什么都没有做,还将凶杀案改编成了小说。
他目睹了一个女孩的死却无动于衷,反而将暴行美化成艺术作品,拿来博取人们的眼球——实在是,罪该当诛!
想起在小说网站看到的的那篇作品,以及作者,金田任的目光幽暗起来,他再次打开烟盒,抽出不知道第几根的烟。
就在这根烟即将熄灭的时候,车库的门开了,五个男人弯下腰陆陆续续从里面走出来,站到金田任面前。
金田任只是挑了挑眉,冷硬的面容毫无情绪:“如何?”
“还有一口气。”对面的一人回答。
“照相了吗?”金田任又问。
最开始出来的男人迅速摇了摇头,“没照相,我们按照约定将手机都放家里了。”说完怕对面一脸残酷的男人不信,拍拍衣兜和裤兜,示意里面什么都没有,而其他几人在看到他的动作后也纷纷摇头,做出同样的行动。
“是吗?”直到这时,金田任才扔掉烟蒂,抬脚踩了踩,确定灭了后从衣服内兜里掏出一把钞票递过去,声音低而冷虐:“你们可以走了。”
五个男人收到钱后将车库钥匙递到金田任手中后,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金田任没去管他们,扶着车库门弯下腰,进到了车库里。
刚一进去,弥漫的血腥味就让金田任微微眯起双眼,他的脚步顿了顿,少许后才看向躺在前方的少年。少年几乎光果,俯卧在布满尘埃的地面上。他的身上太多鲜血,让人辨不出哪里受了伤。黑色的头发被鲜血染成一缕缕,铺散在地,嘴上的胶带也被人撕去去,嘴唇破裂,有的部分甚至因为缺肉而凹陷下去,形成红色的微型山谷。
金田任走了过去。他本想踹少年身上干净的地方,却发现根本没有下脚之处。少年没有一处不脏脏,红红白白的液体遍布其上,让金田任的眉头皱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