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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就看这两人旁若无人的嘀嘀咕咕,而后李子骞便答应应战,皆对苏未蕾投去异样的目光,对她的身份猜测起来。
谁不知道这个李子骞脾气怪得很,有才华却不爱显。若不是他是山长特招来的,又经常被山长派去参加才子之间的试会,从而展现出那些不为人知的才华,想必没人能发现他这个不起眼的人。
他不喜与人争名夺势,但是为人极好相处,十分谦和,向来有求必应,但凡有人向他请教他都会倾囊相授,所以人缘很好。若是有人故意找他挑战,就算是天王老子也能被他的大道理堵回去,绝不应战。
大概是因为他性子谦和又有些神秘怪癖,让人摸不透低,所以大多数人都对他存着几分敬意和怯意,即使他不应战也无可奈何。
如今?这是要变天啊!
*
这里的蹴鞠是球场中间架起一个架子,中间有个网洞,为六人制比赛。书生的蹴鞠与一般人不同,观赏性比较强,射门的人要接成语,还要有花式,以不能超过四个花式的时间为限,四个花式以后不射门的要将球传给别人,这样的比赛能够充分考验一个人才思敏捷的程度。
密阳学府那边进攻相当猛烈,这个猛烈主要是因为柳睿凇,一场六人制的球赛差不多成了他的个人秀,明摆着针对李子骞和他挑衅,密阳队里其他的人也不争不抢,显然是配合着让他秀。
不过琳琅书院阵势像样多了,六人轮番应战。上场的人本来就是琳琅书院里才华横溢之人,花式和接成语皆不在话下。之前之所以落后,基本都因为有才之人皆有些好大喜功,迫切想展现自己的才华,不甘落于旁人,而忽略了配合。
蹴鞠毕竟是个团体项目,需要的是配合,而不是一枝独秀。李子骞的加入恰恰弥补了这一点,他鲜少自己射门,而是传球给队友为队友创造机会,使琳琅书院这边的进球率和走位十分稳定。
苏未蕾虽然第一次看蹴鞠,但是在现代是个球迷,其中门道也能粗略看出来。她家子骞哥哥进球率虽然低,但是助攻基本就靠他了,显然控球能力相当之高,把持了整个场面的走势。
如果她猜得没错,密阳书院马上就会败北了!
团体项目毕竟不是个人秀,柳睿凇这样就好比一个人对六个人,就算他再生猛,时间长了总会在体力上跟不上,而且他家子骞哥哥就是故意不和他正面交锋,让他情绪上更为焦躁,这种四面楚歌的形式不败才怪!
到了下半场,柳睿凇这边呈现了一种疲态,力不从心让柳睿凇十分焦躁,急功近利,所出招式频频出现纰漏,本来求稳的琳琅书院突如破空之势迅速追赶上来,猛烈进攻,使密阳学府这边有些应接不暇,没有柳睿凇的指示,其他人都不敢夺他的风头。
苏未蕾看的津津有味,他家子骞哥哥无论做什么都是如此从容淡定,连踢蹴鞠都没能让他展现出一种急功近利的势态!内敛却反而更让人惊叹他的才华!这就是李子骞的魅力吧!
他一脚利落的回旋踢,蹴鞠正中篮心,得分!
琳琅书院这边气势越来越强了,她家子骞哥哥突然主动进攻,苏未蕾也跟着一通乱叫。
场上的柳睿凇气的脸色都变了,一脚没踢好摔倒在地,琳琅书院的人一片嘘声。
柳睿凇低头看到那个绊倒他的石子,刚想愤怒的一脚踢开,看到对面和队友庆祝进球的李子骞计上心头。
比赛继续,柳睿凇将蹴鞠控在脚下,突然一反常态将蹴鞠踢过网上,直冲李子骞的脸部而去,李子骞用头球将蹴鞠传给队友,球刚被顶开,一颗石子瞬时滑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他捂着脸蹲下身去,身边瞬时惊呼声四起。
苏未蕾直接冲了上去,挤开了围着李子骞的队友,蹲在他身前。那脚她看得很清楚,柳睿凇故意将石子和蹴鞠同时踢向李子骞,其脚力可想而知。
“子骞!你怎么样了!让我看看!”掰开他捂着脸的手,那伤口就在眼角下方,一条长长的血痕,血珠不断地向外冒,稍稍高一些就直冲眼球了!这只眼睛都要毁了!
看到他受伤苏未蕾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如今看到伤口,更是紧张地手指都在发颤,他只是皱着眉头,受伤的那边眼睛闭着,也不说痛还不是不痛,苏未蕾心里更着急,掏出怀里的帕子去擦他的血,被他躲了一下,便不敢动了。
“很痛吗?伤到眼睛没有?”
因为离眼睛太近,可能多少有些伤到了,睁眼有些困难,比赛显然是无法继续了。
“喂!怎么回事!不过是被蹭了一下,不会站都站不起来了吧!不要装模作样拖延比赛时辰!”
苏未蕾一听就火了,蹭的站了起来,那边的柳睿凇还是一副趾高气昂,小人得志的样子!真没见过这么无耻卑鄙下流的!
看他那得瑟样,苏未蕾就气不打一处来,让众人闪开,脚勾过一旁的蹴鞠,一个发力径直冲他踢了过去:“柳气绝!你也装一个给我看看!”
柳睿凇没想到一个姑娘突然冲他踢过蹴鞠来,没来得及躲开,打在了右边膝盖上,若不是他即使用手撑住,差点给琳琅书院这边的人当众来了个单漆跪地!
苏未蕾没等他站起来就冲了过去,一把将他推倒在地:“敢比就敢输得起!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人!你也算个男人!”
29你喜欢我吗
他刚才就看到这个小姑娘了,竟比祝英容还要美上几分,没想到这个李子骞还会金屋藏娇,这般姿色就连他都没见过,性子还这么烈,比祝英容有意思多了。
念及她的美色,柳睿凇也没生气,拍了拍袍子上的尘土站了起来:“那石子不是我故意踢出去的,纯属误伤,姑娘……”
见他假惺惺的样子,苏未蕾就忍不住自己的脾气,立马打断他的话:“放屁!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啊!你那脚分明就是故意的!玩不起别玩!斗不起别斗!装逼你就装到底!这算什么玩意?你一个大老爷们就会玩这种阴的损的!不嫌丢人吗!我都替你害臊!我要是你现在就刨个坑把自己埋了!省的丢人现眼!”苏未蕾现在一掌把他拍成肉饼的心都有了,说出来的话也口无遮拦。
没想到这小姑娘不仅性子烈,嘴还这么毒,柳睿凇气的呼哧呼哧的却无从还嘴!
“瞪什么瞪!有心气和我打一场!没那金刚钻别拦这瓷器活!我可没你这么下作搞‘误伤’,要来就来真的!”
柳睿凇握了握拳头,瞪着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若不是她是个女人,这话放第二个人赶在他面前说够他死一百回了!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就算狂妄的方式不一样都是这么的狂妄!
“未蕾!”梁山伯上前拉了苏未蕾一把:“未蕾,子骞要去医舍止血,让你过去,别在这瞎闹了!”
苏未蕾闻言回过头,便见到李子骞捂着那只受伤的眼睛看着她,隔着十几米的距离用口型告诉她:“回来。”
李子骞还是报仇,苏未蕾犹豫了一会儿,不甘心的踹了地面一脚,扭过头对柳睿凇吼道:“别让我再见到你!见你一次收拾你一次!”而后冲他做了一个大拇指向下的动作,本来她是想竖中指的,怕对方不懂,搞了这么一个通俗易懂的,不过她还是没解气,又用口型说了两个字:“傻逼!”
柳睿凇虽然不懂那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但是那手势他懂,他秉承不打女人的原则,她居然看不起他!抬脚便要跟上去。
这时庄述容冷硬的声音叫住他:“柳睿凇!三绝的脸你还没丢尽吗!”
柳睿凇猛然回头与他对视,带着不甘,庄述容冷眼从他身前走过,用口型对他说了“丢人”两个字便离开了。
柳睿凇狠踢了一脚蹴鞠,拳头紧了紧任由苏未蕾跑走了。
成敬之笑着上前拍拍他的肩,安慰道:“睿凇,不过是场比赛而已,以后有的是机会。”
柳睿凇一抖肩甩开他的手:“滚开!别跟本少爷套近乎!你也不过是李子骞的手下败将!别以为成了三绝,就是我柳睿凇的朋友了!庶民!”而后呸了一口也走了。
琳琅书院的人看着僵在原地成敬之议论纷纷。
“叛徒还有脸进琳琅书院?真是不要脸!”
“就是的!成了三绝就了不起了吗?到了密阳书院也不过是给别人捧臭脚的!啧啧啧!”
成敬之站在议论纷纷之中,望向李子骞离开的背影,袖下的拳头越握越紧。
李子骞,你欠我的,我会让你统统还回来!
*
苏未蕾和梁山伯两个人送李子骞去医舍,老大夫看了看,说只是皮外伤,止了血就好了,没有伤到眼睛,开了点药便让他们走了。
此时的悦然居里没有人,进了柳子号,苏未蕾把李子骞推在椅子上就要给他上药。
梁山伯凑上来要拿伤药:“未蕾,我来吧!”
苏未蕾挥开他的手,瞪他一眼:“你来什么来啊!笨手笨脚的!去打热水去!不热别回来!”
“未……”
没等他说完,苏未蕾直接暴吼一声:“未什么未!快去!”平时当电灯泡就算了,今天再让着你她就不是苏未蕾!
突然被吼梁山伯有点委屈,看着她不敢说话。
李子骞叹了口气,刚要劝她:“未蕾……”
苏未蕾又扭过头瞪了李子骞一眼:“你闭嘴!”
李子骞见她这彪悍样有点哭笑不得,还真的闭嘴了。
梁山伯只得端木盆走了,而李子骞乖乖的听候她发落,苏未蕾见状脾气就软下来了,觉得自己刚才好像有点过了。
拿出手帕凑到他脸前轻揉着擦着他脸上的污血:“你是不是觉得我刚才特野蛮啊?”李子骞有点躲她的手帕,苏未蕾抬手捏住他下巴,皱眉道:“别动!”
李子骞轻笑着皱了下眉:“作为一个姑娘确实是。”
苏未蕾手上动作顿了顿,也没看他的眼睛,一边擦着他脸上的污血一边道:“没治,其实我脾气就是这样,发起火来就喜欢说粗话,我也不想和你装了,你是接受也要接受!不接受也要接受!你要是说现在后悔认识我了,我也不会放过你!”
“我没后悔。”
苏未蕾闻言这才看向他的眼睛,虽然一只眼睛闭着,但是他说话的语气一点也不像哄她玩,眼神更不像。
“你做这些其实无须向我解释,这是你的本性,却不是你的劣根性。虽然在我看来有些出格,过于豪迈,似乎是难以接受,但我从未反感过,或许我本性里也是艳羡你这种真性情的,你让我觉得很新奇。”
一直害怕真正的自己让他反感不能接受,苏未蕾一直收敛着,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时候很矫情,如今他的话就像给她一记定心丸一般,身上的大包袱忽然就放下了。
轻柔擦了几下他的伤口,问道:“那你现在不是真性情吗?”
他似乎是仔细想了想才说道:“不知道,我总觉自己似乎背负着某些枷锁,好像是真正的自己,又感觉真正的自己被某些东西压制着,到底是还是不是,我自己也不知道。”
苏未蕾闻言“啧”了一声:“麻烦!自己是什么样的性情自己都不知道!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你也让我觉得很新奇!”
而后两人对视,忽然相视一笑。
苏未蕾抿唇擦着他的伤口,唇角一直带着笑。
此时这种感觉,苏未蕾有点被甜甜软软的棉花糖塞满胸口的感觉,是她活到这么大感觉最奇怪也是最甜蜜的时候,胸口里就像有种美好的滋味要装满溢出来一样!
本来,她还没有确定自己对他的感情,可是刚刚看他受伤,她的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