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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未蕾走出内室,外室的桌子上摆着做好的饭菜,被保温的盖子盖着,掀开盖子香气缭绕,但没有李子骞的身影。
她隐约听见门口有奇怪的声音,便放下盖子推门而出,屋外一片晴好,阳光刺目。苏未蕾向声音的发源地看去,阶梯之下是正在洗衣服的李子骞!
他今日格外不同,苏未蕾差点没认出来!
他满头柔顺的青丝被一根木簪随意绾了起来,有好几缕头发都是散落的,与平日的一丝不苟相差甚远,但这种打扮却比平日更温柔更亲和!尤其他现在特别贤惠的洗衣服!
苏未蕾小心翼翼走下阶梯绕到他的身后,偷摸使坏抽下他的簪子,本就绾的松散的黑发瞬时散落下来,垂顺的犹如飘柔广告!
被偷袭,李子骞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就看到一脸坏笑的苏未蕾,她得意洋洋的摇着手中的木簪,见他看过来嘿嘿一笑抱胸蹲到他一旁。
“你大早晨的洗什么衣服啊?好凉!”苏未蕾抬手探了探水温,果然冰凉刺骨。早晨的水都是占了寒气的,若不烧开凉的厉害,他就这么洗衣服?看了看盆里,好像是件裤子。
李子骞闻言神色有些古怪,好像故意躲她一样起身留下一句:“我去给你拿洗漱的热水。”就离开了。
他如此冷清的态度让苏未蕾很不舒服也很纳闷,她不会喝醉以后干了什么坏事吧?难不成吐了他一身,把他恶心到了?!
想至此,看着盆里的衣服她十分忧虑。
李子骞端着热水回来的时候她还在看着盆思考,仿佛要从上面盯出一个窟窿来。
想起早上洗衣服的原因,李子骞满面徘红,虽然已经洗了第三遍了,但是她这么盯着看……
“还不进屋吗?刚睡醒小心沾了寒气。”说完垂头别过脸用发丝遮住面容率先进了屋。
苏未蕾抬头看他背影看的纳闷,总觉得今个他变样了,起身跟着他进屋,盯着他后面被绸子系起的半股发丝发愣,怎么他今天喜欢散着头发了?就束起了一半的头发,其余的皆散落在肩侧。
两人相对而坐,他缄口不言,低头吃东西的时候两鬓垂落的发丝在面前碍事,他便抬手拢到耳后。
苏未蕾咬着筷子盯着他:“你今天怎么换头型了?”
李子骞吃东西的动作顿了顿,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脖子,音色低沉道:“没什么……”
本来苏未蕾是没多想的,他一摸脖子苏未蕾惊觉他不会是故意散着头发遮什么东西吧?
苏未蕾隔着桌子向前探了探身,仔细瞅着他的脖子,李子骞刻意向后挪了挪,以防着头发碍事为由遮着颈部。
这么一来苏未蕾更觉得他刻意掩饰什么了,而且显然不想让她知道。
她撤回身子边吃边说:“其实你这样散着头发不错,更让人觉得亲和了,以后就这样吧~”
她口气一派轻松,李子骞以为她上前凑单单是为了看他的头型如何,便放下手点了点头:“好。”
吃饭完两人回书院,苏未蕾装着平常样看了看他的脖颈,发现上面有些红痕,而且李子骞又开始刻意躲她了,害怕她的亲近,仿若回到了从前。
苏未蕾这就开始心焦了!她喝醉酒到底做了什么啊!按照目前几个疑点,苏未蕾串联了一下,她很有可能吐了李子骞一身还对他使用了家暴!
要不然他怎么会身上有红痕还开始害怕她了!她手下一向没轻没重,激动起来更是如此,很有可能对李子骞下手了……
喝酒误事啊!他们这还没成亲呢,她就家暴,他岂不要怕死她了!虽然她不是故意的吧……
回到书院直到分别的时候,苏未蕾一把抓住他的手,深吸了口气才小心道:“我喝酒以后……”
李子骞听到这几个字屏住了呼吸,他知道苏未蕾一路上欲言又止的想问他话,如今真的要问了吗……想到昨夜,脸上不禁发热,他要怎么答?
“我……我是不是打你了?”
啥?打他?李子骞闻言讶异了,她怎么这么问……?
“没有,你没有打我。”
苏未蕾觉得子骞哥哥还是怕她,肯定是不敢说真话,很真挚的握住他的手:“如果我打你了,你一定要原谅我!我喝酒以后做的事情不能作数,那肯定不是真正的我!你知道的!酒醉迷人心智!”
想来她昨天情绪异常激动,就连他都被她的醉意感染的了几分。李子骞觉得此话甚有道理,亏了昨天没做出格的事情,不然今天更是无法坦然相对了。
想至此,李子骞松了口气。
“恩,我知道,你快收拾收拾去藏书阁吧,我先走了。”
他一走,苏未蕾的心都凉了,她果然打人了!肿么办!还没成亲就使用家庭暴力!她家子骞哥哥如此温吞,她私心里是想过成亲以后用什么捆绑之类的把她家子骞哥哥调|教一下,结果她还没成亲就家暴了!如今她家子骞哥哥如此忌惮她……来日他要是反悔娶她,她可怎么办啊!
*
李子骞一进屋,梁山伯便围了上来。他一夜未归,别人不知道,但是和他同舍的梁山伯一定知道,而且还知道他去哪了!
今日回来子骞兄大不同往日,面色泛红,眼圈略有乌青,还千年难得一见的换了发型!整个人散发着不同往日的慵懒气息,而且他还换了一件衣服!
“你……”梁山伯难以启齿。
李子骞纳闷的看了他一眼坐下来斟了杯水喝,很久没有散着头发,略有些不习惯,感觉有些闷热,抬手通通拢到背后,露出了带着红痕的脖颈。
本来就站在他身边踱着步子的梁山伯虽然眼神不好,但是这么近的距离自然看的真真切切,顿时哑然,似乎此时才意识到自己曾经喜欢的姑娘和自己最好的兄弟真的成事了……
他本来是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心思,想着苏未蕾喜欢子骞也好,反正子骞是自己的好兄弟,但是如今他还是忍不住落寞。虽然知道自己喜欢苏未蕾为了什么,但不证明就不喜欢了,越是和她相处就越是迷惑于那种感觉,帮助他们越有种折磨自己的感觉。
兴许是为了不让自己喜欢的姑娘难过,也不想自己的好兄弟错过良缘,他旁敲侧击,如今他们成了,他却纠结了。
暗自叹了口气,梁山伯拍上李子骞的肩,笑道:“恭喜你。”
李子骞放下茶杯,疑惑的看着他。
两人还没再说话,外面传来纷乱的脚步声,陈耀之、孙庆和、蒋玉涵三人来找李子骞去射箭场。
“山伯,你要一起去吗?”
梁山伯摇了摇头:“我不去了,我去夫子那里听课,替你记份笔记。”
李子骞感激的拍了拍他的肩:“多谢!”
*
苏未蕾站在一干清心静神的书籍里面,从上午一直看到下午,最后她决定,以后一定要走温婉可人这条路线!即使此路艰难程度堪比上青天,但是别无它法!
俗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她家子骞哥哥如此善解人意,见她痛改前非一定会原谅她的!
苏未蕾又拿起一本书,抬眸间看到梁山伯走了进来,便捧着书小跑过去,左看右看没看到李子骞便问道:“就你一个人吗?李子骞呢?”
该不会家暴以后都不敢来见她了吧!
“哦,子骞他早上回来以后就被叫去射箭场了,一直没有回来,他没告诉你吗?他过两日要参加与密阳学府的试会,所以这几天在训练。”
听梁山伯这么说她松了口气,又有些落寞,他从来都是有时间就来找她,没时间也不会告诉她他人在哪,哪里会和她说这种事。苏未蕾心里有点难受,虽然说了成亲,他一直没把她当妻子看,有什么事也不告诉她。
如今看来,这婚约就是空口无凭,随时都会有变故。
见她神色落寞,梁山伯也有些难受,劝道:“如今快到秋闱了,山长对子骞期望颇高,他最近着实忙了些,但是有时间就会来看你的,想必回了书院一定会来找你。”
苏未蕾撇了撇嘴:“没有,我不是难过他没来看我,我只是觉得……山伯,你说我和李子骞是不是不怎么合适啊?”
“啊?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你看啊,我平日里总是毛毛躁躁的,经常控制不了自己的性子和人吵架,又动手打人。而李子骞呢,沉静内敛,从不和人争吵,素来以和为贵。如此看来不是相差甚远吗?”
“其实合适不合适也不能单从性子来看,你们一动一静也是互补。我娘说夫妻相处重在互相扶持,我爹虽然是个生意人但是性子也沉闷,我娘虽是妇人但是能言善道给他辅佐了不少,夫妻琴瑟和鸣很是和睦。所以,你们两人若都是安静的性子以后家中谁来张罗呢?”
梁山伯边说边看着她的神色,显然他的安慰没有几分作用,毕竟他们还没过日子,其中玄机讲了也不会懂。
他便继续道:“虽然未蕾你是个活泼之人,但又不是不讲理,就算动手也是对坏人动手,行侠仗义。你们同为本性乐善好助之人,自是合适的,子骞兄性子沉闷,有了你多了许多笑容,人也愈加可亲,不再那么一板一眼了,你于他是特殊的。”
“有吗?我怎么没看出来?我看他对我很一般啊,没感觉出来我对于他是特殊的!他对我怎样对别人不也是一样的?”说起来苏未蕾又郁闷了,他对人好也不单她一个,何来特殊之说?
梁山伯一定这话就知道她嫌李子骞没把她当妻子看,肯定是某些事情上疏忽了。
“子骞兄独来独往惯了,虽然为人心细乐于助人,但是毕竟没做过人家的夫君,有疏忽也是情理之中,以后你们成了亲,你便是他的妻子,如何做夫君应由你来教他,我想子骞兄定然会做个好夫君的。”
苏未蕾闻言想想也是,以他家子骞哥哥这个性格之前肯定没有过别的女人,不会哄女子,不会和女子相处是肯定的!眼前的梁山伯喜欢过女子就是和他家子骞哥哥不一样!看来男人果然是喜欢过才懂得怎么对女子!
不能挫败!要越挫越勇!这才刚刚开始呢!
苏未蕾乐呵呵的拍上梁山伯的肩:“山伯兄就是有经验!以后有女子嫁你真是有福气了!愿你能找到你的那位侠女!”
听到她的话,梁山伯心里更为酸涩,他的侠女他一生恐怕都不会再找到了,可能人家早就嫁人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相似的,却成了他好兄弟的妻子,看来他确实和侠女这样的女子没有缘分。
“未蕾,你不如去射箭场看看子骞吧,你还没见过他射箭的样子吧,与平时很不一样呢,我替你看着书阁,你去看看吧。”
这么一听,苏未蕾有点心动:“行吗?这不是擅离职守吗?”
“没事,有我替你看着呢,山长不会怪罪的。”
人家都这么说了,她怎么好意思客气呢,苏未蕾问好了射箭场的位置立马狂奔去了。
38射箭场(补全)
射箭场就在书院的山下,被高耸的木墙围了起来,此时门口还有把手的捕快,是专门为了在这个特殊时期看场用的。
苏未蕾说了好半天捕快才把她放了进去,里面都是箭迅速破空飞过,射在靶子上的声音,她听着声音很快就找到了李子骞他们。
这里人不多,也就十几个,苏味蕾一眼就找了李子骞,他今日穿的极为不同,一身黑底灰边的衣袍,银色腰带,显得身形更为挺拔修长,风朗神骏。
他将弓拉成满月状,人与弓箭组成了极为好看的配比,“嗖——”箭射了出去,稳稳地射在了靶子上,苏未蕾看到那靶子上写着字,看靶的人走上去看了一眼,在手中的本子上画了一个圈,喊道:“中!”
他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