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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晖盈不安地扭着鸾绦上的丝穗,两颗坠珠被扭得乱晃。龙瑄炙一下握住她的手:“就怕得这样?”
十指被他牢牢握在掌心,汗已经浸透了。龙瑄炙一下打横抱起她,进了寝殿。
乐晖盈被放到宽敞的龙床上,一股沉水香直冲鼻翼。这是专属于帝王的香气,举目望去四处皆是刺绣精致的龙纹,虚无缥缈的云雾间不时探出一只威严的五爪金龙。
脖项间一下发凉起来,猛地惊觉:原来,那件鹅黄色的衣裙已经被他褪去。莹润的肌肤裸露在微凉的空气里,慌得想要抓过绣被遮住自己。他的脸就在眼前:“还要遮?!”手已经覆上被轻薄胸衣隔着的柔软。
“不!”倒吸了一口冷气,凝视着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想要逃已经来不及了。
灵巧的手指熟稔地解着亵衣上的系带,珍珠般的柔泽没有任何遮掩的现于眼前。戏谑的吻从脸颊渐渐蔓延到修长的脖项,慢慢向下直至含住艳丽的胸珠。
“唔……”不知所措的乐晖盈嘴里沁出一丝低哑的呻吟,陌生的热度在胸前燃烧。不知不觉之间,双臂环上了身上那人的脖子。
一阵陌生的刺痛瞬间袭来:“痛!”修长的十指紧紧掐入他的肩胛。
身下的女子兀自颤抖得利害,龙瑄炙握住她的双肩让她安静下来:“一会儿就好了。”温厚的嗓音不是素日的冷漠严肃。侧躺下来搂紧了她,手轻轻拍着她的秀背:“别怕……”
她的手再一次环上他的脖子,脸深深埋在他的颈窝。滚烫的泪水浸湿了他的颈侧,鼻息一下下抽动着。
低头擒住她湿润的双唇,轻轻啄吻着。唇舌纠缠不清,四肢也缠绕在一起,再也不肯放开。
睁开惺忪的睡眼,居然是日上三竿的晌午时分。从前一日黄昏时分进了乾靖宫东暖阁,到这时醒来只怕已经过了七八个时辰了。
“嗯。”低低呻吟了一声,酸痛的身体每一次转身都是疼痛难忍。那个人,怎么会有那么好的精力。在折腾自己四五次以后,还能不误时辰去御门听政。
“娘娘醒了?”低垂的绣帐被撩起,清雪笑吟吟地站在榻边。
“什么时候了?”羞怯地望着清雪,晏起可是从未做过的事情。
“已经过了午时了。”清雪拿过一件寝衣:“奴婢让人备下了热水,娘娘先沐浴吧。”
“午时!?”一下子双颊透红:“你怎么不叫醒我!”
清雪笑笑:“万岁爷走的时候,特地吩咐不要叫醒娘娘。一切事宜等娘娘醒了再伺候。”
一下子想起他临幸妃嫔之后赐药的事:“给本宫备下的药,拿来吧。”
“万岁爷没有吩咐熬药给娘娘喝。”给她披上寝衣,却看见凝脂般的肌肤上满是青紫的淤痕:“娘娘,奴婢等会儿让人拿药来涂上。”
乐晖盈涨红着脸:“别去,被人知道不好。”
清雪摇头:“万岁爷从未这样过,这个东暖阁除了娘娘没别人。”出去了一会儿,便传来一阵声响。
“娘娘,先沐浴吧。”将丝缎睡衣遮住乐晖盈的身子,扶着她进了浴桶。
水温有些热,但是酸痛也因为这个而得到极大缓解。“只怕这时候该下午朝了。”整个身子浸在热水里,乐晖盈低声道。
“皇上下了午朝,在御书房批折子。”清雪在水里加了些薰衣草,氤氲的水汽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让榛遐和莫颜拿两件衣裳来,这儿不是我呆的地方。”
“皇上没许娘娘走,这样只怕不好。”清雪不住用热帕子敷着她的秀背,青紫的痕迹历历在目。
乐晖盈扭过头:“也没说叫我不走,是不是?”
清雪无法:“奴婢这就叫莫颜她们过来伺候。”也不知这位怎么想的,留宿乾靖宫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虽说是皇后,没有皇帝准允也是不能留在这儿的。要能留在这儿,就是赶她走也没人会轻轻巧巧离开。明摆着那位不放人,这位倒好一心就想着走。
那位主儿,一大早起身的时候居然有些赖床已经是少有的事情。给他更衣的时候又嫌人声响大了,直把希公公说了一场。接着赵希问是否熬药的时候,想也没想就摇了头。
说是对她有了心吧,怎么午后叫徐充容侍膳呢!这个徐充容啊,用希公公的话说就是伶俐过了头。什么事儿都要插一脚,就连皇后的事儿都要管。听说是方才侍膳的时候,就在那儿嘁嘁喳喳的。早晚有一天要出事,只看皇后什么时候容不下她了。
还有皇后,也是个佛爷一般的人。什么事都不上心,大婚半年才第一次侍寝。平日也是安安静静的,要么在自己宫里看书写字,要么是去皇太后那边陪着说话。皇太后那么难伺候的主子,对她竟然是赞不绝口的。
这宫里,怪事越来越多。
少顷,坤仪宫的软轿已经到了殿外。莫颜榛遐捧着衣服首饰进来,沐浴过后的乐晖盈由莫颜榛遐伺候着穿上外衣。
“奴婢恭送娘娘。”清雪送到殿外,看她上了软轿。
刚到殿门就逢上一张黑漆漆的脸:“皇上!”
“朕怎么吩咐你的?”冷肃的语气加上那张脸,看得清雪心里发颤。
“娘娘说乾靖宫礼制所关,不能久留。”清雪垂着头。
龙瑄炙阴沉着脸:“还说什么?”
“没说什么了。”顿了顿:“娘娘以为皇上熬了药,还问来着。”
冷冷哼了一声,转身进了寝殿:“今晚,朕去咸阳宫。叫娴妃伺候。”
“是。”答应了一声,清雪退了出去。
龙瑄炙转身进了寝殿,脸色阴晴莫辨。乐辉懿跟乐辉慡两人方才在书房将北疆的事情说了一遍,这样看来鞑靼之心依旧未死。若说镇守北疆,原是乐辉慡最合适。顺带看着安王,虽说安王无心却也难保旁人无意。皇太后只有安王这一个儿子,素来宠爱如珍。这么些年都让他在北疆,与乐辉慡相互牵制着。
乐辉慡一再说要见皇后,这事怎么就觉得蹊跷。那样一副神情,怎么也不像兄妹间的情形,而乐辉懿就不曾有过这样的神色。乐辉慡跟她?!
明面上倒是允了乐辉慡的请,许他兄妹明日一见。不知道这两人一见,又是怎样一番情形。
“赵希!”合上手里的奏本:“去坤仪宫跟皇后说一声,就说明日乐辉慡进宫给她请安。”
正文 第一章 初入宫掖 13
“娘娘,可好些了?”榛遐端了盏杏仁茶到乐晖盈手边:“要不再用热帕子熨熨?”
乐晖盈穿一件雪白的睡裙倚在贵妃榻上:“困得慌。”
“那就睡会儿吧。”拿过一床云锦织毯盖在乐晖盈身上:“时辰还早得很呢。”
摇摇头:“你们过去时我刚醒,这会儿睡不着。”
“昨晚上,万岁爷……”莫颜笑着拿起针线,榛遐也凑了过来:“小姐?”
乐晖盈红了脸:“你们要知道什么,难道今儿宫里传得还不够?”
榛遐手指刮着脸颊:“早间我们过去,清雪姐姐一脸笑容出来说是您还没醒,万岁爷不让惊动呢。这时候敬事房的赵公公拿着红册子跪在万岁爷身前,万岁爷交代下去不用赐药只是记档就行了。”
“奴婢赵希叩见娘娘。”暖阁外传来赵希的声音。
“进来说话。”乐晖盈整了整衣袂,榛遐帮着把薄毯盖好。
赵希进来躬身行礼:“娘娘万安,万岁爷命奴婢来传话:明儿午后乐辉慡乐大人入宫来给娘娘请安。”
“谁?!”一个激灵,乐晖盈坐直了身子:“谁进宫?”
“乐辉慡乐大人。”赵希惊讶地看着她:“娘娘有何吩咐?”
“没什么。”脸上已经堆满了笑意:“行了,我知道了。”
这个平日里端庄谨慎地主子怎么会这样喜形于色,就是见了皇上也没这么着。这个人不是她地二哥么,这兄妹之情也太深了吧?
“莫颜,送赵希出去。”乐晖盈嘴角地笑不论如何都遮掩不住。莫颜看她这样子也是一脸地笑。
“希公公,我送你出去。”莫颜答应了一声。随着赵希出了暖阁。
赵希站在廊檐下:“娘娘这是怎么了,就这么欢喜?”
“没事,兄妹俩多久没见了。这才高兴的。”莫颜不在意地说道:“希公公,今晚上侍寝的是谁啊?”
“娴妃娘娘。”赵希想起这档子事:“好好的,娘娘回宫做什么!万岁爷脸都变了,把清雪给吓得。”
“娘娘如何猜得透万岁爷的心思。”莫颜看看时辰:“公公好走,我进去了。”
“明儿可别出了格儿,要不大家都没好果子吃。”赵希一把拉着她细细叮嘱着。
“知道了!”莫颜点头进去。
乐晖盈检视着榛遐拿出来的衣服:“这些都不好看,二哥见了又说没眼色的。”又看看莫颜手里的几件,也是不满意。干脆自己开了衣箱,上下打量着。
找了一炷香的功夫,竟然没有一件中意的:“榛遐,我那件月牙白的裙子呢?”
“那件不是放在府里没带进来么。”榛遐跟莫颜对着摇头:“不如穿那件芙蓉色的湘纹氅衣吧,二公子常说小姐穿那种鲜亮的花样儿好看。”
“穿那个,没有好看的簪子。”乐晖盈前后想了想:“罢了,不用簪子了。就用我从前常常拿来绾发的那个蔷薇玉环把头发束起来,别的一概不用。”
“真真只有小姐还记着那蔷薇玉环,如今小姐可比不得从前了。哪能还只束发呢!”嘴里埋怨着,榛遐还是在头簪匣子里翻出一枚用纯净羊脂玉雕琢成两只蔷薇花交缠而成的束发环子。乐家奇珍异宝数不胜数,一些用物甚至比皇宫大内有过之而无不及。乐晖盈单单提到这枚束发玉环,可见其精致程度了。
“也不是总这样,偶尔一次。”乐晖盈对鉴看打扮妥当,起身前后照了照:“时辰快到了吧?”
“差不多了。”莫颜拿了件同色的披风过来:“御花园风大,去了可别招了风寒。”
“二哥在那儿,不会的。”乐晖盈灿烂一笑:“我若冻坏了,二哥可舍不得。”说完,已经自顾自出了殿门。
莫颜跟榛遐赶紧跟了过去,这么反常也只有来人是乐辉慡才会如此。
御花园太湖石旁的临渊亭旁,几株茂盛的墨菊开得热闹。乐辉慡站在石栏边,看着清澈见底的池水中红鱼游曳争食。
“哥!?”乐晖盈站在甬路上就看见那抹身影。
“姗儿!”乐辉慡猛然转身,旁若无人地跑过来把她抱了起来:“长这么高了,要是不叫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二公子!”莫颜榛遐笑着福了一福。
“你们俩能不能先离了姗儿,容我们说说话?”乐辉慡笑着摸摸妹妹的头发。
“是,奴婢们先走开了去。”两人一笑,转身离开了。
“咱们到亭子里说话。”乐晖盈拉着乐辉慡的手进了临渊亭:“哥,你什么时候回家的,我怎么不知道?”
乐辉慡上下打量着妹妹:“我们山野之人,哪敢惊动娘娘大驾。”一面说,一面笑着抚摸乐晖盈乌黑的秀发:“怎么着,住得惯么?他对你好不好?”
乐晖盈扭捏地低下头:“哥……”
“怎么,不好?”乐辉慡的脸耷拉下来:“父亲不知道怎么想的,偏要把你送到这么个地方来。难道咱们家还缺了这个不成?”
“哥!”乐晖盈一下捂住他的嘴:“这话能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也就是你听他摆布。”乐辉慡拉下她的手:“这么久不见,倒真是长成大姑娘了。我给你带了好多小玩意儿进来,还有你上次说的那些书。让人送到坤仪宫去了,只怕回去就见到了。”
太湖石堆积成的假山石后,龙瑄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