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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他并我说出任何威胁的手段,只是他的手搅动血池的哗哗声,偶尔血液滴入池中的滴答声,以及四周浓郁的血腥味,已经让我万分恐惧,我现在修为算是上仙,但因为历劫简单,也没经过一场战斗,完全是拔苗助长而成,此番看见这些血腥场景,只觉得四肢无力,心都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我,我有话跟水漾上神说。”我结巴道。
“说,她听得到。”阴离抬头看了一眼石柱上的紫砂壶道。
“水漾上神,你以后用我的身体,要是,要是遇到我的朋友,请对他们好一些。”我有些哽咽地说完,紫砂壶没有动静,倒是那阴离咦了一声,“你想隐瞒?”
我不想大家难过。
阴离冷笑一声没有说话,紫砂壶中也是一片死寂。我惶恐不安之时又听到了脚步声,仔细分辨,一轻一重,似是两人并肩二来。等到那两人走出黑暗,我才看清对方一男一女,那女魔手中还抱着一个婴孩。
难道是锦纹儿子的尸骸?我心头一紧,用周身灵气将身体包裹,然后猛地用力,蛛网十分有韧性,虽被我拉得变形,也没有扯断其中一根。那女妖咯咯一笑,手腕一翻,她手中便出现了一根白烛。
白烛点亮之后,火光是惨绿色,印得她的脸分外诡异。她笑着朝我过来,手上烛光摇曳,使得这深洞之中鬼气森森。
我只觉得这三个妖魔阴深诡异,让人从心底发寒。虽说我打定主意将性命还给水漾上神,但此番这种情景,却让我生出后悔之心,我害怕了。
女魔停在我面前,她伸出手来抚摸我的脸颊,艳红的指甲轻轻地刮我的脸。“真是具水嫩的皮囊。”她说完之后又开始摸自己的脸,“被关了那么多年,老了好多。”
我看她脸色艳若桃花,眼波流转间媚态横生,便是我也心头一滞,何来苍老一说。只见她咯咯一笑,“还需再吞食几个妙龄女子,才能回复如初。”她转头看向阴离,“阿弟,这小神仙让我咬一口怎么样?”
她话音刚落,我便看到面前黑光一闪,待回过神就看到阴离已经站在我身前,“敢动阿罗身体,即便是你,一样要死!”
那女魔后退半步,她看起来并未动怒,只是一脸戏谑,“阿弟,难道你真的爱上了那上神?爱上了一缕魂魄?”
阴离冷身道,“只要两天,她便不再是魂魄。”
女魔呵呵一笑,“这皮囊虽然年轻,到底算不上绝色,可惜可惜。”
从他二人对话中,我听出水漾上神获得我的身体还需要两天时间,这深洞中的布置,像是一个阵法,我虽对阵法没有研究,却也知道,这种用鲜血和尸体祭献出来的阵法,诡异非常。难不成他们是想让水漾上神入魔?
想到这里,我更加紧张,然后不晓得是不是呼吸急促的原因,我觉得我有些头晕,面前那女魔手中一直拿着白烛,此处本来无风,烛光无风自动,我不想再看却移不开视线,那烛光在我眼前左右摇动,到最后,我只觉得眼神涣散,神智也渐渐不清。
就在快要昏睡的时刻,我肩膀上传来一阵剧痛。
“别怕 ,这是锁灵钉。等到你灵魂彻底湮灭的那一瞬间,锁住这身体的生气,再将那阿罗的魂魄引入便可。”
我微微低头往肩头看去,只见那里插着一根银色的长钉,而女魔正将钉子往里按,我疼得全身发抖,却咬紧牙关,没有惨叫出声。
“小姑娘挺能忍的嘛,可是我最喜欢听小女孩哭了。”说完之后女魔转头看了阴离一眼,“我这可不是伤害你阿罗的身体,要是你发怒,这锁灵钉我就不用了。”
“钉!”阴离瞟了我一眼,淡淡道。
女魔粲然一笑,又将一根银钉钉入我另一个肩头。我直接痛昏了过去。
……
我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醒来的时候两个肩头已经麻木,没有任何知觉。我抬起眼打量四周,发现四周无人,但有一个框框的声音响个不停,就好像沸水在顶茶壶盖儿一样。
血池中央石柱上的紫砂壶此时已经悬浮在空中,壶内仿佛煮沸了一锅水,让壶盖时不时弹起,但又因为红雾的原因,将壶盖死死压下去,就好像水漾上神想要挣扎出来,却被红雾困住。
“水漾上神,是你么?是你么?”我忍不住出声询问,那紫砂壶瞬间安静,片刻之后一个声音从里面传出,“不要说话。”
我看着那紫砂壶不停晃动,到最后大约是力气用尽,水漾上神不再挣扎而是幽幽地叹了口气。
“此阵封魔。我以为我心中无魔,自然无所畏惧,可惜……”紫砂壶中声音飘忽,“原来自从上次沾到你的血液,我的心中便有了魔。原来我也是想抢回身体的……”那声音喃喃道,“是了,这些本来都是我的。我只是拿回我自己的东西,为何要抗拒,为何要抗拒?”
水漾上神的声音开始拔高,到最后竟然狂暴无比,“为何要抗拒?为何要抗拒?本来就是我的,本来就是我的……”她的声音疯狂起来,周围红雾大盛,将整个紫砂壶团团裹住,使得紫砂壶从内到外都隐隐发着红光。
我顿时明白,水漾上神是被那红雾所扰。
就在这时,我发现我袖中有一物钻了出来,那是师傅曾给我的传音尾羽,我一直放在乾坤袋中没有扔掉,却不料它竟然可以自己出来。
红色羽毛如一支利剑穿透红雾的屏障,竟然将雾气撕裂,师傅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水漾,水漾……”
我先前不觉得痛,就是这两声呼唤,本已麻木的肩头突然感到锥心之痛,那痛一直连到心头,让我呼吸困难,只能不停地喘息。
那根羽毛将紫砂壶四周的红雾逼开,然后将它包裹其中,红色的羽毛渐渐与红雾结成一体,片刻之后,那顶上恢复原貌,像是刚刚一切只是我的错觉。
就在这时,头顶上方传来剧烈晃动,有些石块尘土掉落下来,我被一小块石头砸中,顿觉得头破血流,慌忙运转全身灵气,祭出护体屏障来挡,天上掉的石头虽然挡住,但我感觉先前被砸的地方很严重,头上的血顺着额头流进眼睛里,弄得我视线模糊,只觉得到处都是血红的一片。
又不知过了多久,周围有了人声。
我勉强抬起眼皮,却只看见一片血红,周遭的一切都是模糊的,有人影在我眼前晃动,也有一个红色人影在我面前停下,他似乎在看我,可是我看不清他。
蛛网的四周都点上了先前女魔手中的那种白烛,将整个蛛网都围了起来,而我就在这一切的正中央。这烛光燃了不久,我就感觉窒息,脑子里又昏昏沉沉的,耳边似乎有个声音在唤我苗苗。
这是临死之前的幻听么?
“师傅……”我喃喃道。
就在意识即将消失之时,我身子猛地一僵,然后便是一种撕裂的疼痛传来,这是一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疼痛,像是有千万根毒针在扎我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我再也忍不住嘶嚎起来!
下一刻我便发现自己慢慢浮起,锁骨处被一个铁钩锁住,那女魔手中握着铁链,并将我不断往外拉扯。我低头一看,却见蛛网之中,我的肉身还躺在那里,现在除了我的脚还与肉身连接,其他地方皆已脱离。
血池中央的紫砂壶飞快震动,最终从那团红雾中挣脱,悬浮在我头顶。
“谷苗苗,这本来就不是你的身体,你还不放弃!”女魔厉声喝斥,我有些吃惊,只见她脸色惨白,那铁链已经被她拉得绷直,此番正瑟瑟的抖动。
“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别人的,你已多活了三百年,还有什么不满足!”阴离道。
他们在说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说呢?我明明很配合了,现在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为何还要这么说呢?
“那具身体是阿罗的心头血和血肉所铸,速速还来!”阴离继续大吼,我头顶的紫砂壶更是剧烈震动,而那壶身已有了裂纹。
“快点儿,我要撑不住了!”女魔身子后仰,“她身上有上神心头血之力,若不是自愿勾魂锁也难将其完全扯出!到时候身体里有灵魂残片,阿罗那虚弱灵魂肯定会被吞噬。”
我的确是愿意把身体还给水漾上神的啊,剧烈疼痛让我更加清醒,可是仍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啪的一声,头顶的紫砂壶炸成碎片 ,一团青芒在上面凝成人形,又飘忽不定,仿佛一团青烟,随时都要被风吹散。
“出来!你还有什么可留恋的!”看到那团青烟,阴离双目欲裂,他厉声吼道,“给我滚出来!”说罢,他伸手去拉那铁链,却被一股大力弹开。
“你不过是个替身,若不是以为你是水漾上神转世 ,谁会尊你爱你?滚出来!”阴离吐了一口鲜血,他站起来神情狰狞地冲我怒吼,然后仰头道:“阿罗,坚持住!”
有谁会尊我爱我?我感觉我的魂魄又被拉离了身体一分,我转头看着自己的身体,想到了只要一惊慌,就会变成一根稻谷苗的身体,那的确是我的身体,虽然我是自愿,可是为什么我自愿了还要被骂呢?当初得到水漾的身体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没有错啊……
“我没有错啊。”我喃喃低语,只听那女魔一声惊呼,“糟了,她在反抗!”
“该死!阿罗,坚持住!”
就在这时,我仿佛觉得有人轻轻地推了一下我的后背。
“苗苗,离开吧。”
我浑身一震。
“若是你不离开,水漾她将会彻底灰飞烟灭。”
“苗苗,我知道你最善良了。”
我缓缓转头,便看到身后的师傅着一袭红衣站在那里,因周围的血腥气,他身上的红显得妖艳而又瑰丽,就仿佛我心头流的血一般,对啊,我心头在流血。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一丝留恋,而此番琴弦断,情丝斩,周身的剧痛也抵不过师傅的一句话呢……
下一个瞬间,我被那女魔拽得飞了出去,而后那阴离祭出一口铜钟,一股大力将我吸过去,我看那钟内黑漆漆一片,并且里面传出的吼声犹如万鬼嚎哭,当即奋力反抗,然而魂魄的反抗没有丝毫作用。
眼看即将被吸入其中,一道红光闪过,将那铜钟击飞,紧接着,血滴四溅,空中像是下了一场红雨。
心中突然有个声音在说,“原来这才是我的情劫,我一直以为纠缠在他们之间便可渡劫,原来这才是,这才是情劫。”
我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瞬间失去意识。作者有话要说:苦逼稻子……20多岁还跟爹妈吵架的伤不起……这后半截得连起来不然另开一章整不了。
后记:【一】
一百年后。
“明日碧青神君在沧澜台讲学,你去不去听?”
说话的是个小仙娥,她将扫帚搁在面前,下巴撑在那木头把子上,“碧青神君可是天上地下最厉害的神仙。你去不去呢?”她看着面前飞舞的蝴蝶又问了一道。
那蝴蝶扇了扇翅膀道,“自然要去的,听他说句话没准我便能直接修出人身,就怕到时候挤不进去。”
蝴蝶绕着小仙娥飞了一圈,“啊!要不我去问紫苏姐姐,求她带我进去。”说完之后,蝴蝶兴致勃勃地飞走了,身后那小仙娥将扫帚一丢,大声喊道:“等等我啊,带我一起啊!”
她提了裙子就准备去追,没曾想底下出了个人声,“天宫重地,哪能随意喧哗,刚上天的小仙吧?真是不懂规矩。”
小仙着实一愣,等她回过神,往声音的方向寻去,就在那大树背后瞧见个人,那人躺在树底下睡觉,因为她还没来得及打扫那里,这枫树落下的叶子便将他盖得只剩下个头,头发还是雪白的,分外扎眼,怎么先前就一点儿也没瞧见呢?她惊讶了一下道:“你是谁,怎么躺在这里?”
那人从树叶堆里伸出只手来,手里还抓着一个酒葫芦。
小仙瘪瘪嘴,心道这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