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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山青笑着摇头叹息,“什么叫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啊……”
舒天心听他此言,脚下一绊,差点摔一跤。
景山青无聊的坐了会儿,从身上摸出把笛子吹了起来。
笛声清越,水一般从笛孔中流淌出来,仿佛抚平了一整天的燥热,合着清凉的晚风,让人从心底觉得熨帖起来。
舒天心忍不住从窗户看出去,景山青身如修竹,立在院子里的月桂树下,广袖长袍,眉眼带着温柔。
舒天心托腮听了片刻,转头问庄剑卿,“你们维心宫培养死士还教这些?”
庄剑卿摇了摇头,“少武阁只教杀人。不过若是能像景护法一样为教中立下汗马功劳,被教主提拔为护法,就有时间学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景护法应该也是成为护法之后闲暇时学的。”
舒天心叹了口气,“你这么拼命的想要活下来,就是想成为景山青这样?”
庄剑卿抿了抿唇,“也并不只是学吹笛子什么的。”
其实又有什么不同呢?一样命都不在自己手里,身不由己。庄剑卿为了活命,忍着把筋脉揉碎一般的疼,而景山青如今用这些奇技淫巧卖弄,待她态度越发亲近,努力向她示好套交情,又何尝不是为了活命呢?
舒天心知道这种想法太过消极,也不开口,静静的倚在窗前听景山青吹曲子。
舒天心想再多些时日给庄剑卿调养身子,但是蛊虫却不容她计划周全。
很快庄剑卿身上的蛊虫第二次发作了,这次发作是半夜。
如今舒天心住的院子人手充足,不过她依然有本事把每个人都支使的团团转,她手法又快,在这么多人眼皮底下,竟是没有一个人能看明白的。
一次比一次用药重,所以这一次虽然有所准备,但依然凶险万分。
一直折腾到早上,大家才各自休息补眠。
舒天心生活一向规律,只睡了一小会儿便醒了,也睡不着便起来去院子里月桂树下散步
没想到景山青也没睡。
景山青这些天一直有意讨好,舒天心也不是难缠的人,气也就渐渐消了。这次给庄剑卿药蒸,还是他全程参与,输内力护住庄剑卿的心脉,吸取上次教训,他倒是没出幺蛾子。
院子里的人都在休息,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方便说话吗?”舒天心知道景山青耳聪目明,直接问他。而且这些天她很意外的发现他这个护法在维心宫混的相当不错,估计就算被人听去了只言片语,也不碍事。
景山青眉峰微挑,“想说什么?”
舒天心懒洋洋的坐到月桂树下的躺椅上,“景山青,假如你身上的造化蛊被我解了,你准备接下来干什么?”
景山青看了她一眼,“按你们神医谷的规矩,我帮你办一件事。”
“帮你解五步散,你答应我办件事,帮你解造化蛊还是帮我办件事。”舒天心瞥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们神医谷这么不会算账吗?”
景山青笑了起来,“好吧,再造之恩,你说几件吧。”
舒天心摆了摆手,“我不是想说这个。我是想问你自己想干什么?会离开维心宫吗?别蒙我,只是随便聊聊,我想听实话。”
景山青看着她,没说话。
“我想把你们的蛊虫都解了。大家想干嘛干嘛去!”舒天心握拳,振奋了片刻,瞬间又萎靡了,“其实也就想想而已,我也不可能做到这些。”
景山青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问她,“假如有一天,你突然再也不能行医,再也无法当大夫。你会离开神医谷吗?”
“不会啊。”舒天心几乎是不需要思索的立刻回答,那是她的家,才离开几个月,她就很想念了。
“所以,我们也一样。”君子可欺之以方。景山青知道这丫头虽然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不怎么靠谱,但心里通透。他以诚待她,将来若有所求,她必不会袖手。
“那怎么一样。”舒天心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只有这里是我们的归宿和依靠。”景山青淡淡的说,“你看,庄剑卿最大的理想也不过是像我一样。”
“那你呢?”舒天心发现话题又绕回来了,“若是没有造化蛊的控制,你的理想又是什么?”
景山青摸了摸鼻子,发现自己有点作茧自缚,可是既然说到如此地步,他倒是也坦然,“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喂。”舒天心瞪眼,“你想成云无忧那个鬼样子啊?那么你还会用蛊控制底下的人吗?”
景山青摊了摊手,“我还没成为他,我怎么知道。”
“那我干嘛在这儿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医治。”舒天心翻了个白眼,“蛇鼠一窝,干脆任你们自生自灭好了。”
景山青笑着摇头,问她,“像你这么说,神医谷医治的江湖上逞勇斗狠而受伤的人又有多少?江湖风波不止,这些人依然在互相残杀。岂非都是无用功?”
舒天心皱着眉,忽然对自己济世救人的行为自我质疑起来。
“云无忧现在也没什么心思控制底下人。” 景山青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若是他身上的蛊王能中在雍夫人身上救命,想必他也不会犹豫的。”
“哎,雍夫人比他年纪大吧?”舒天心的注意力立刻被八卦吸引过去,“雍夫人喜欢他么?”
“陆平野当宫主的时候,手段酷烈。雍夫人帮过很多人。仰慕她的人很多。”景山青目光辽远,仿佛在回忆什么,“不过,她爱的还是陆平野。”
“她都把陆平野杀了,还爱什么啊。”舒天心不同意他的观点,想了想,有些狐疑的看着他,“你其实是也喜欢雍夫人,但是却被云无忧捷足先登,你就一直不能接受,自欺欺人吧。”
景山青哭笑不得,“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你看你当初请我回来的时候一路上有多紧张。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回来。”舒天心找到有力的佐证。
“小姑娘家家懂什么。”景山青摇头,“雍夫人嫁给陆平野的时候,我还在少武阁。蒙她照顾,我十分感激。”
“解释就是掩饰。”舒天心十分笃定的说:“我有未婚夫都已经七八年了,根据我多年的经验,你就不要不好意思了。”
“……”景山青深刻的认识到,拥有一门技术是多么的重要。若不是这姑娘有解蛊毒的本事,他才不想在这里跟她胡搅蛮缠讨论这些幼稚的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小花:“小白你在看什么?”小白:“天若有心已经三万字了哦!”小花惊恐的抱着栏杆:“居然肥的这么快!”
、看蛇
半个月时间眨眼即过,庄剑卿第二次和第三次蛊毒发作间隔的时间比第一次和第二次间隔的时间长——这是个好现象。
云无忧在庄剑卿第三次蛊毒发作没死之后,又召见了舒天心。这次见面是在维心宫的偏殿里。
舒天心被景山青带来的时候曾经路过这座充满异域风情又结合了中原建筑特色的宫殿,维心宫的建筑似乎有这座宫殿能拿的出手,其他的院子都平平无奇,如同普通的苗寨一样。
外面很热,正殿里却很凉爽。舒天心好奇的四处望,却发现这内部的布置更像是一座庙宇,正殿的主座上供着不知名的神像,她还没仔细看,就被人带到了左边的偏殿。
云无忧坐在偏殿的主座上,大热的天还穿着夹衣,面白如纸。
“从明天起素雪的治疗由你来负责。不过……”他手里拿着舒天心前些天提的药单,“双头金环蛇,千年雷公藤,这些药并不好找。”
这些天舒天心提了不少珍贵药材,维心宫的办事效率很高,也富有,从来没有为难过。不过这两样确实罕见,千年雷公藤是可遇不可求之物,而双头金环蛇则几乎是传说中的东西了。
舒天心早知这药不好找,对他说:“这药也不必着急。祛除蛊虫所需药物的毒性一次要比一次更加剧毒,这个是要到最后才会用到的,你们可以慢慢寻。”
“雍夫人身子太弱,我不能像医治庄剑卿一样医治她。”舒天心想了想,觉得还是要把话说在前面,“她需要一个很长期的调养过程。我希望你能理解。”
“我不干涉你的医治过程,但你必须给我一个期限。”云无忧缓缓的说,他的唇色淡的几近于无,说话声音中气不足,可是语气却带着久居上位的压迫力。
舒天心摇了摇头,“这个我并不能给你保证。雍夫人身体太弱了,如果可能,我希望尽可能长的调养。贸然的开始以毒攻毒的办法,只会彻底毁了她。”
云无忧目光暗沉,“难道你要给她调养一辈子吗?”
舒天心知道他是个心狠手辣的,但现在她有所依仗,也就不怎么怕他,忍不住开口噎他:“如果调养着就能让她一直活下去,有什么不好吗?”
云无忧漆黑的眸子不带一丝热度的看她,“我的耐性有限。”
“你以为我乐意呆在这里很久吗?”舒天心皱了皱眉,很嚣张的说:“既然我接手了,你就把那些中原的老大夫放了吧。我不乐意看到滥杀无辜。”
如果不是这么久始终没有人有进展,云无忧真不愿相信这个只有十四岁的小姑娘。就算她冰雪聪明技艺非凡,可是人年轻,顾虑的就少,也容易冲动。把雍素雪的命交到这样一个人手上,他并不放心。
“一个月后,若是素雪的身体有好转,那么我可以放走一半的大夫。”
“我又不是来跟你做买卖的,你以为可以讨价还价么?”舒天心骄傲的仰起脸。
“我也不是做买卖的。”云无忧似乎有些疲倦的半阖了眸,“舒天心,我并不想杀你,也不想用滥杀无辜来逼你出手。你回去吧。”
从小受医者仁心的教育长大的姑娘啊,其实太容易被人看透。
景山青明白什么叫做君子可欺之以方,云无忧也同样明白。
舒天心咬了咬牙,狠狠的骂了句,“坏人。”
对于她骂他,云无忧倒是不怎么介意,何况骂的也并不难听,只当是小猫小狗抓挠。云无忧疲倦的靠在椅背上,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舒天心也无法,只能悻悻离去。
舒天心开始接手雍夫人的治疗。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在与这些被掳来的老大夫交流中,他们行医几十年的经验也让舒天心获益匪浅。
虽然她年轻,但都现在这样的情况了,也没人不服她,何况舒天心确实是有真才实学的。
那一日舒天心正在喂小鼠,景山青晃过来,有些诧异,“你们女孩子就爱养这些毛茸茸的玩意儿,之前不是只有两只么?怎么变成四只了?”
舒天心面不改色的说:“这东西繁殖快你不知道啊。”
过段时间景山青又看到了,发现变成一只了,再次开口问。
舒天心很淡定的说:“养不起了,只好放掉了。”
景山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知道这东西有猫腻,不过也不拆穿,淡淡的说:“明天有集市,你要不要去逛逛?”
“我可以外出吗?”舒天心有些意外。
“有我跟着没关系。”
其实云无忧对舒天心的看管并不算太严,这姑娘的心思在他们这些人眼里,根本就是清澈见底,谁都知道她目前不大会逃走。
舒天心盯着景山青看了片刻,忽然咧嘴笑了,“谢谢你,景山青。”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可是这世上哪有什么无缘无故的好呢?就算他只是为了她将来有一天能除去他身上的蛊而刻意讨好,此时此刻,她也很感谢他。她自有对外通讯之法,可是若没有,他肯带她出去就是给了她极大的机会。
那天集市上的人相当的多,十里八乡的人都赶来凑热闹,尤其是苗人的风物与中原大有不同,舒天心的眼睛都快不够用了。
特别是身边还跟着景山青这个相当有眼色的钱袋子,舒天心逛的是胸怀俱畅,吃了一肚子的糍粑、米酒之类的小吃,还买了只苗银的镯子。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