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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后,帝阙凰图-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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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头,叹息道:“我是答应跟你走,但是我没说嫁给你。”

“为什么!”他的音量高了。

我勉强笑了笑,道:“你还像从前一样,可我已不再纯洁了。”

他的目光看向车厢内昏迷不醒的殷圣钧,冷哼道:“我不在乎!”

“阿翌……”

“这件事到此为止,你若再说,我就当你要食言,现在马上折回去镐京!”他的口吻带着微怒与不耐烦,我只好缄口。

我了解他的脾气,他会说到做到,绝不拖泥带水。

不过这一趟南秦,我是非去不可的。

因和西楚这边说是在西楚小转,所以南宫翌从南秦带来的人马全都跟着,但是进入南秦若是这样就太招摇了。

我们在绵城留下了大部队,轻装上路,直奔南秦。

之前我还真的担心万一殷圣钧醒来,知道我要带他去南秦,他拼死不愿,我该怎么办?好在他伤得极重,路上也没有醒过。

离开镐京第五日,南宫翌一早上脸色沉沉,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银子似的。我正巧看着御医替殷圣钧换了药,回头,见南宫翌恶狠狠地盯着我。

“怎么了?”我被他的目光吓到了。

他又看向殷圣钧,看着看着,呼吸有些沉,突然咬牙切齿道:“去下一个镇子再买一辆马车!”

我吃惊:“为什么?”

他越发不耐烦道:“我不想和他坐在同一辆马车里!”

正巧赶上段林来送水,听到他的话,便开口道:“殿下,去镇子上就得绕路进去,我们这官道本不必进城的,恐怕又得耽搁时间。”

他将水壶摔在段林身上,气道:“那就给他牵一匹马来,总之他天天在本王面前晃,本王很不快活!”

御医愕然道:“殿下,他伤得这样重,这……这怎么能骑马?”

他更生气了:“那就给本王牵马来!”

段林忙应了,南宫翌起了身,又突然看向我,我一愣,他已伸手将我拽下马车去。我不觉开口道:“干什么呀?”

他一本正经道:“我不在马车里,你也不能和他单独待在一起!”

段林将马牵了来,低声道:“殿下,我们只带了四个侍卫,挪出来一匹,可就少一匹了。”

南宫翌二话不说就将我抱上马,随即自己也跳上来,一面道:“谁的马少了,就让他去坐马车,驾——”

我本能地抓紧了马缰绳,耳边的风一下子大了。

两边景色急速倒退,他加快了速度,却是一言不发。

我想了想,还是打破了这沉默的气氛:“阿翌,你记不记得五年前,你在我二叔手里救下我的那一晚?”

他大约没想到我会突然问这个,好半晌,才问我:“记得,怎么了?”

我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吸了口气问他:“当日你救下我的时候,我身边除了我,还有别人吗?”

他点头道:“有啊。”我的心口一紧,闻得他随即道,“不就是你那个混蛋二叔和他的一群狗腿子吗?”

我问的可不是他们!

我忙又道:“除了他们呢?”

他认真想了想,终是笃定地摇头道:“没有了。”

是吗?难道我又被殷圣钧给骗了?若他真的在骗我,那些事他又是怎么知道的?还有他手臂上那道疤……就算话能有假,可疤还能作假吗?

南宫翌靠得我近了,话语如风:“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忙回神,摇头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当年的事,我随便问问。”

他抱得我紧了,温柔话里带着一丝轻哄:“过去的事就别再想了,以后我会保护你,绝不让任何人再伤害你。”

我整个人缩在他的怀里,寂冷风里,两道呼吸声一深一浅地交织着。

我蓦地又抓住了他的手,回眸问他:“那后来,你带走我之后,我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吗?”

他的眼底沉了一抹疑惑:“我带你去宋大夫那里疗伤了,你昏迷了十多天,后来醒来又养了几日,我就带你回了皇宫。桐儿,你怎么了?”

没有错,他说的,和我的记忆无差。我喃喃道:“后来邺都失守,我央求你带我回邺都,你允了……”

那是我最后一次去东陵皇宫,亲眼目睹了我的小侄子被拖走的情形……

他叹息借口:“那之后,我又带你回南秦,我父皇不同意我们的婚事,你又执意要去西楚报仇。桐儿,我现在后悔了,当初就不该放你离开的。”

我咬着唇不言语,不来西楚走一遭,当初南宫翌是决计拦不住我的。就是死,我也要去西楚报仇。

可是如今这一切怎么就突然变了呢?我的记忆,和南宫翌的话无异,那为什么殷圣钧却说出了完全不同的版本?

到底哪里出了错,哪里……

难道是……

我惊恐地回眸盯住南宫翌,他被我看得愣了,不解道:“怎么这样看着我?”

我仍是盯着他看,启唇问:“阿翌,你有没有骗过我?”

他的眼底闪过一抹震惊,马匹的速度也缓缓慢了下来:“我从没骗过你,桐儿,你在怀疑我什么?”

他的惊讶和微怒是那样干净纯粹,殷圣钧的话里证明他当年没有见过南宫翌,那么南宫翌也应该没有见殷圣钧……那他不会骗我。

我松了口气,低声道:“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他没有生我的气,略带粗糙的大掌抚着我的脸庞,温声道:“这几天你一定是累了,什么都不要多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听话地点点头,马匹的速度又渐渐地快了,闭上眼睛靠在他的身上,那种感觉就像是徐徐飞了起来。

……

这一路几乎没有怎么休息,好多日,夜里也在赶路,终于在九日后,抵达了南秦都城留京。

宋大夫是我见过最奇怪的人,他虽是大夫,自己却得了一种怪病。他记事正常,却不记人,一个人上午见过,下午就忘了。我在他府上养伤时,他的夫人每日都要大骂他几次,因为他连自己的夫人也不记得。

他的住处一点也不像医馆,府外两只凶神恶煞的石狮子一左一右坐着——黑的,门口常年挂着两盏制作精致的灯笼——白的。

听说附近的人都觉得晦气,大家走路也绕着走。

不过好在他没有江湖神医的怪癖,只要给得起钱他就救,没有什么怪规矩。

但是他收钱只收金子,眼里也好像只有金子。

当年他救我的时候,南宫翌还特意赏赐了他两枚免死金牌,谁曾想第二日他就给溶了,打成了一对重重的金镯子送给了他夫人。

把南宫翌气得那个呀……

我忍不住笑了。

我们入内的时候宋大夫不在,宋夫人一听我们是来看病的,忙热情地将我们迎进去,还给我们倒了茶。一面道:“我看几位有些眼熟啊,来过这里?”

南宫翌冷着脸不回答,我也不好说话,但我可不是来喝茶的,急着问她:“宋大夫呢?”

宋夫人笑着道:“死了。”

“什么?”这下,连南宫翌的脸色也变了。

宋夫人还指了指外头道:“你们没看见府外挂着白灯笼吗?”

我忍不住站了起来:“那灯笼不是一直挂着吗?”

宋夫人蹙眉想了想,笑的有些不好意思:“嘿嘿,好像的确是的。不过我们家老宋,真的死了。”

南宫翌也跟着起身:“什么时候死的?”

“哦,有几年了吧。”宋夫人掰着手指,认真数了数,道,“哎呀,不知不觉五年了啊!”

五年了!

这……这怎么可能?

我猛地看向南宫翌,他分明也是震惊。我心里真的急了:“宋夫人,你在和我们开玩笑是不是?”

宋夫人忙道:“哎呦,这种事儿我哪敢开玩笑啊,我都改嫁过了,这不,又是一个短命鬼,那些人都说老娘克夫,克什么夫啊!我娘家也没人了,我没地方去,所以才又回来这里。”

南宫翌的脸色不好看了,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搁下,道:“那你刚才还请我们进来?”

宋夫人又笑了:“你们不是来求医吗?”

我又燃起了希望:“是不是宋大夫没死,你和我们开玩笑呢?”

没想到宋夫人却道:“真死了啊。不过他死前留下了一些药。”她说着,转身从里面搬了个锦盒出来,打开了,道,“这个是治重病的,这个是治重伤的,保管有效,无效退钱。哦,对你了,你们的病人是……”

“重伤。”我急着道。

宋夫人忙道:“那行,重伤的,每颗两万两黄金。”

南宫翌插嘴一句:“重病的呢?”

宋夫人笑道:“那个便宜一点,一万五。如果你们两种都要的话,打个折,算你重病的一万四千八。”

段林皱眉道:“一万四千八,这也太不吉利了吧?”

宋夫人朝他抛了个媚眼,道:“哎呦,本来就是要死的人了,难道还能差得过死吗?我说,几位,你们是要还是不要啊?”

我担忧地回头看了南宫翌一眼,他的伸手摸着下巴,思忖片刻,才很不快地道:“要。”

“要几颗?”

“一颗!”看起来南宫翌心里很不爽。

宋夫人满意道:“好嘞!几位住下吗?”

南宫翌点头,我们是秘密回南秦的,这里又是留京,京中官员都是认得他的,住客栈不方便。

宋夫人将锦盒合上,笑若春风道:“那成,房间一百两一晚。”

“什么?”段林忍不住叫起来,“这么贵?宋夫人,你这是坑人啊!”

宋夫人不悦道:“一百两银子,又不是金子,这还贵?再说,我这府上的房间,连墙都是用药砌的,住在里面,有伤养伤,有病治病,没伤没病,强身健体。这么好的房间,你打哪儿去找?”

段林还与和她理论,南宫翌有些不耐烦道:“我包下所有房间,我们离开前,不得有任何人住进来!”

宋夫人立马眉开眼笑:“好好,还是这位公子爽快呀!”

我见南宫翌应了,便伸手欲取药,宋夫人却道:“这是样品,假的,真的我去里面拿,来人啊,带这几位贵客下去安顿,一会儿我给你们送去!”

才说着,外头又来了几个人,南宫翌下意识地背过身去。我知道他怕人多眼杂,家丁过来迎我们出去,走到门口了,我听里面宋夫人的声音传来:“重病的啊,两万两黄金!……什么,嫌贵?你要便宜的,那重伤的,一万五……”我听得眉宇紧蹙,段林道:“殿下,这摆明了……”

“好了,别废话,把人带进来。再派人悄悄去本王府邸,把药费拿来。”南宫翌牵起我的手大步朝前走去,我知道他只想快点解决这件事,他要我尽快摆脱殷圣钧。

我才在房内坐下,便听外头宋府的人道:“那位公子醒了!”

南宫翌的脸色一变,我忙拉住他,道:“我去!”走了几步,又回头,“阿翌,别让他看见你,先别让他知道这里是哪里,好吗?”我怕殷圣钧宁愿死也不肯欠南宫翌人情。

出去的时候,宋夫人正巧来送药,我紧紧握在手里,道了句“谢谢”,便往殷圣钧的房间冲。

“商枝。”

我才将房门关上,便听得他叫我。

疾步行至他床前,他蹙眉看着我道:“这里是哪里?朕……咳……”我忙按住他,“先别说话,把药服下。”

“什么药?”他浅浅凝视着我,继而目光又看向四周。

我转身倒了水,没好气道:“毒药,不敢吃吗?”

他一愣,看着我的眸华里渐渐有了笑意。

我伸手将他扶起来,他一手捂着胸口,低头便吐了一大口血。我惊呼一声,他无力靠在我怀里,喘息不止地笑:“朕很高兴,最后……最后你还在朕……身边……”语声收了,他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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