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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再不多话,灵舞信步而入。
刚一进了屋子,一阵无力的呻吟冲耳传来,灵舞暗自皱眉。
屋子里,徐冬儿的床榻前正围着几个丫环,个个都是一脸焦急地搓手跺脚,还有人在不停地帮着她抚肚子,像是那样可以缓解她的疼痛。
“你们都闪开!”小蝉快人快语。
一屋子干着急的下人回过头来,见是灵舞立即跪倒在地,不停地拜了去。
灵舞随意地扬扬手,径自走到徐冬儿身边。
见她来,徐冬儿那张疼痛得几近扭曲的脸竟是硬挤了些笑出来,怎奈,想说什么,却终是没有力气。
“别说话。”灵舞出言制止,手也搭到了她的腕间,“留着力气一会儿再劲吧!”
轻摸脉象,却是许久都不将手移开。即而再将目光投向她,却是冲满了疑问。
徐冬儿已经无法顾及她的反映了,此时的她全身是汗,连带着湿透了衣衫。两眼黯然无光、无神,已经筋疲力尽到了极点。可是偏偏又浑身僵硬,那残存的一点力气无论如何也使不到正地方。
因为晕血的原因,灵舞从未替人接生过,但却也知道这其中究竟。见产婆一时半会儿还不来,只得告诉几个丫头:“去烧热水,多备几条帕子。”
丫环领命而去,灵舞眼见徐冬儿的脸色已经泛轻,知道这是难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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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生命
好在自从与孟子陌学那银针刺穴的功夫以来,她便在袖口的暗格处随身藏着几颗银针。
这时拿出来,想了想,对准徐冬儿肚子偏上的地方突然刺去。
徐冬儿一阵紧张,两只手狠狠地抓着被单,下一刻,却渐渐地舒缓过来。
灵舞再接连下了五针,阵痛与痉挛暂缓,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气脉也顺畅了许多。
徐冬儿终于有了力气弱弱地对她道:“谢谢。”
灵舞没有理她,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自心头涌起。她开始强迫自己不要多些,眼下两条生命要紧。
于是再次手起针落,拔起时,只觉得有东西自针底滑过。
她知道,是要生了。
产婆在这个时候匆匆赶来,灵舞将这里交给两位老妇人,自顾地擦了擦汗,由小蝉扶着走出了屋子。
院子里为了迎接这个小生命已经一乱团,她只回头看了看,待听到屋子里已经传出婴儿的哭声时扭身离开。
一只脚刚跨出宫门,只听得后面一个小丫头冲她喊着:“谢谢德妃娘娘,母子均安!”
小蝉狠狠咬牙,拽着灵舞就走。
就这样被她拉扯着一路回了凤舞轩,灵舞那两道秀眉却是从未展开过。
小蝉只道她是因为徐冬儿生了孩子而伤心,于是在一旁宽慰着:“娘娘放心,有了孩子又能怎么样?她要是想用孩子来栓住皇上的心,那可是连门儿都没有的。”
没理她的话,灵舞自顾地朝着小药楼走去。
直径上到二楼,再拐过一个回廊,草药味儿渐渐淡了。
待推门而入一个隔间儿时,满屋特有的纷香已经完全将外面的味道覆盖。
灵舞满意地吸了吸鼻子,那是她特地为住在这里的人所配至的。一来可以抵住外面的草药味道。二来,也可以定气凝神,安胎养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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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起来的朝阳
没错,住在这里的人正是朝阳公主。
正月一过灵舞便将她接到这里来,然后藏匿于药楼上,除了几个贴身侍候的下人,谁也不知道这楼上还住着一位公主。
反正朝阳平日里也几乎是这宫里头的隐型人,除了她寝宫和德太妃那边的人之外,怕是再没谁注意到她在什么地方。
而她也打听过,就算是在自己的寝宫里,她也几乎是不与人多话,也不常出屋子,甚至就连在院子里头走动走动也是不经常的。若不是那些显示着她身份的衣着,怕是她自己宫里的下人也有不认得她的吧!
不过这样很好,只有这样,她才能把这丫头更好地藏起来。
一个多月了,德太妃只对下人们说朝阳公主去了宫外别院,竟没有任何人对这产生置疑。
灵舞想,或许不是没有人置疑,而是根本就没有人去理这事情。一个从小就无声无息地存在着的公主,凭什么指望长大了就可以得到大家的关注呢?就连她的兄长孔轩听到她以未出阁之身怀了孩子,不也是连愤怒都没有的么?灵舞认为,那是一种比发怒更可怕的状态。若是气恼,那说明还有在乎。若是全然没有反映,那便是完完全全的漠视。
生在皇家,还真是悲哀。
此时,朝阳公主正呆坐在桌案前,手里头不知道拿着些什么,正呆呆地看着,连灵舞进了屋来也没有发现。
最先出声儿的是春樱,见灵舞来,小丫头赶紧起身跪拜。灵舞看到,她拿在手中的,是正在缝制的一件婴儿的衣服。
“要不要找个婆子过来?”她问,“你一个人定是忙不过来的。”
春樱眼眶微红,赶紧道:“不用麻烦了,谢谢德妃娘娘惦记。春樱一个人能行,就是不吃不睡,也一定会把公主照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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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话
灵舞有留意在春樱出声的同时,朝阳正迅速地把一样东西藏到了袖子里。
她也不问那是什么,既然人家藏了,便说明是不想给她看的。只是道:“我刚从徐婕妤那边回来,她生了个小皇子。”
朝阳转身站起,春樱赶紧去扶。
孕期的反映让她愈发的清瘦,不过灵舞知道,让她眉眼无神的原因却在于孩子的父亲。
这一个多月她试过苦口婆心,也试过威逼利诱,甚至搬出孔轩来吓唬她。
但是没有用,朝阳像是铁了心一般,不论怎样,就是不肯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
后来她也就不问了,反正她知道,等到朝阳的肚子一天天隆起,或者那男人再次出现,或者……她也该自动来求自己了。
“徐冬儿……”朝阳像是在回想,即尔道:“对了,是宫宴上的那个大着肚子的婕妤。”说完,再转看灵舞,竟问她:“你去看了?”
“嗯。”灵舞点头。“她难产,我帮她施针助产,保她母子平安。”
“为什么要帮她呢?”朝阳不解,“难道你不恨么?”她转向窗口,“知不知道,在这座皇宫里,就因为皇妃的子嗣,有多少人成了牺牲品?又有多少人终年见不得阳光?”
灵舞知她想到了自己,也想到了德太妃。只是她与她们不同,她说:“我也是有怨的,但是始终是个大夫……”
“就像那日帮了我吗?”朝阳抚着自己的肚子,“那时候让春樱去找你,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对于你独宠于皇兄的事,其实我也只是道听途说,我甚至只在册妃大典的时候远远的望过你一眼。是真逼急了,这才想了这个法子。没想到……”
“没想到我真能帮了你的忙?”灵舞看向她,“可是对于我这个恩人,你却是连句实话都不肯说出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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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有两张脸
朝阳无意识地摆摆手,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再做纠缠,只道:“有什么实不实话的,也许这一切到头来都只是一场不完美的梦。也有可能,那个人……我自己都再也见不到了。”
“其实……”灵舞走到一张椅凳前坐了下来,“我若是想查,也未必查不到的。四个月前,你曾随新月出宫,到屋山庄园去住了一阵子。我想,你和他的故事,应该是从那里开始的吧?”
灵舞当然知道,这么长时间她不可能不去查。
可是查了又能怎么样?
当她知道朝阳是跟着新月一块儿出的宫时,竟是退缩了。
是的,她不敢再查,因为事关新月。
灵舞明明知道,最简单的莫过于直接去问新月,就算她不知究竟,但至少也该知晓大概。
怎奈,她发现自己竟是害怕再见到那双眼睛。大年宫宴上,那双眼给她的烙印太深,深到偶尔想起,仍是满身颤栗。
那是一双充满着恶毒的怨恨的眼,当新月用那样的目光看向她时,就像是恶鬼,来自地狱。
所以她放弃,宁愿日日对着守住秘密一字不露的朝阳,也不愿再见那新月一次。如果能够就此把她忘记,那便最好。
朝阳像是明白她的心思,只笑笑,道:“怎么不再查了呢?是不是也发现皇姐很怪?”
“你知道?”
“嗯。”朝阳点头,“打从四岁起就知道她有两张脸!”
“两张脸?”灵舞侧头看去,等着她将话继续。
朝阳却又摇摇头:“其实我也说不上来到底怎么回事,只是知道她会在突然间对一个人现出极凶残的表情,瞬间之后,又可以用一张乖巧讨喜的脸转对他人。”
“就是这样。”灵舞点头,长长地吸了口气,“原来她从小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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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关新月
“是。皇姐大我两岁,我四岁时候每一次发现她会这样,却是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原因。皇嫂,”她道:“我可以告诉你,这孩子的父亲皇姐肯定认识,甚至是她把那个人带到了我的身边。可是……你敢去找她问么?”
一句话,灵舞几乎立刻举手投降。
她不敢。
她宁愿一辈子不去见新月!
朝阳再道:“如果你敢,就也请帮我问问她,问问她这么做是不是故意的?为什么如此待我?”
灵舞长叹起身,这两个公主着实让她头痛。只扬了扬手,告诉春樱:“好好照顾你家公主吧!”之后转身离去。拉开房门的时候却又停住,半转了头对朝阳道:“女人生孩子,就等于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儿。或许你是厌烦这宫廷,想要去寻找一种全新的生活。但也要好好想想,这样做,到底值不值。”
说话,再不做停留,带上小蝉快速走下药楼。
待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之后,立即又有一层阴云掩上心头。
“丫头!”一回神,竟是孔轩正站在院子中央,发稍随着春风飘扬而起,说不出的好看。“唉什么气啊?”
他走上来,拥住她,满眼皆是笑。
“没什么,刚看过朝阳。”
“她还是不肯说?”
“嗯。”灵舞点头,“不说就不说吧,反正是她的事,咱们只要照顾好就行了。对了!”她抬头,“徐冬儿生了个男孩。”
“我知道。”孔轩轻叹,“难为你了。”
早有人来报,说徐婕妤难产,是德妃娘娘去救了急。产下皇子的事自然也通传了来,可是孔轩却选择先来了这凤舞轩。
灵舞知道他是怕自己心里难受,可她现在真的顾不上这些,有事情需要去求证,越快越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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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去太医院
于是她推着孔轩:“快去吧!好歹过去看看。”
“舞……”孔轩撩了下她头上垂下来的发,“好好的,我很快就回来。”
“好。”她点头,“我等你!”
孔轩转身而去,灵舞自那背影中看到了他的一丝欣喜,泛起了淡淡的心酸。
“娘娘。”小蝉好不委屈,“您这是何苦呢?明明心里难受,却还要忍着。再这样下去,怕是大家都知道您好欺负,都……”
“谁说我好欺负了?”灵舞挑眉,“记着,就像那晚宫宴上我说的话,很多事情我不做,并不代表我不会!”再将目光投向徐冬儿寝宫的方向,半晌缓缓地道:“有些事,是不能忍受,也不可原谅的。走——”
她甩袖而去,小蝉赶紧在后头跟着,边走边问:“娘娘,咱上哪儿去?”
“太医院!”
扔出这三个字后,灵舞再不出声,只一路紧锁秀眉,直到见了孟子陌,这才稍微的松了开。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