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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坏心眼的大人。难道顾昱那十顷地真就这么要被张惠娘贪定了?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如果张惠娘真要这么做,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去阻止。唯今之计,也只能寄望于姜伯华是真心疼去世的妹子,愿意心甘情愿地把那十顷地还给顾昱了……
一大早起来,李玉娘就悄悄使了钱托院子里的婆子帮忙去请兰香可等了半天却仍是没见到人。直到日上三杆,那婆子才回来。言说兰香正在主母跟前侍候,没有机会捎话。
李玉娘想了又想。便转为求见春花,只说有些事要回张惠娘,春花虽然应了,可却一直等了很久才使人过来传唤。
跟着来喊人的婢女,一路绕了几道弯,才到了张惠娘所住的院子。看着坐在上首,神情冷淡的张惠娘,她直接就请求:“娘子,可否让我见一下昱哥,我有些话想要叮嘱他。”
“要见昱哥?”张惠娘抬眼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还真是让你费心了,把人大老远地送过来,还要时时挂着他是不是受了欺负?莫非我们这些至亲的长辈在你心里都比不过你一个外人关心昱哥儿吗?”
“娘子这是说哪里话呢?玉娘怎么会误会娘子对昱哥儿的好呢!只不过我是想着过几日便要离开泉州,这才想着要叮嘱昱哥几句,莫要忘了娘子临终前对他的嘱咐……”
目光一瞬,张惠娘迟疑地问道:“云姐儿临去时有对昱哥儿说过什么吗?”
“这,玉娘可不太清楚了。想来,母子俩总是有些私房话不方便让我知道的吧!”微笑地说着,李玉娘只装作没听出张惠娘的话外音,又施了一礼道:“既然现在不方便让我见昱哥儿,那也就罢了。反正过几就要走时总要捎些土特产回去送人的,玉娘正想去街上逛逛,便先向娘子告个假了。”
说着,她抬起头瞟了一眼站在张惠娘身后的兰香。其实,她今天过来说这一番话本就没指望着张惠娘会允许她去见顾昱。这一番话除了敲打一下张惠娘,让她疑心顾昱是不是也知道那地的事外,其实主要是说给兰香听的。虽然在这个家里,兰香似乎是属于被压制的弱势群体,可她不知怎的,就是觉得兰香一定可以让她见到顾昱的。
辞了张惠娘,李玉娘带了可儿在门口和王伯会合。迈出张家的大门,她长吁一声,总算是放松下来。其实,认真想一下,她能做的很有限,就算是见了顾昱又见到姜伯华又能怎样,也不过只能是提醒一下顾昱姜家还有他的财产,可这种提醒又能当什么用呢?如果姜伯华也存心不良,忘了那份兄妹之情,这个秘密或许只会让顾昱变得更危险吧?
这样想时,心情便格外浮躁。“啊,还不如什么都不管呢!反正,不管是怎么样,姜家总不至于真的赶尽杀绝吧?”挠了下头,她偏过头去指挥着王伯,“王伯,你还记不记得昨天那小子说的路线啊?如果找不到就问一下好了。想必去码头的路应该很好找的。”还是管好自己的事最要紧,等她买到闪闪发亮的宝石带回杭州卖个好价钱,发笔小财后带着可儿好好过日子,才是真的安稳下来了。
这样想着,她嘴角便浮上一抹微笑。
天气很好,探头望出去,天高云淡,道路两旁的树木横伸出茂盛的枝叶,绿得像是最美丽的祖母绿。
“可惜了,现在不是季节,我听说这些刺桐开花的时候,红透了半边天,艳得象是黄昏时分的晚霞……”眼神朦胧,李玉娘突然扑哧一声笑出:“一定很象红宝石的颜色……”
现在,似乎满心满脑子都是那些闪亮的宝石。只要想到一会可能会买到手的宝石,她就觉得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希望。
一路相询,走走停停的,终于在正午过后赶到了码头上。离得还远,就已经看到那万帆如云的泉州港。白色的帆,硕大的船,仿佛把碧海蓝天都要一起遮上一般。待近了些,才看到码头上的车与人。吵杂的,繁华的,喧闹的,让人目不瑕接的……想用无数的形容词来形容眼前这座大宋数一数二的大港口,可是,话到嘴边却觉得那些形容词都并不是完全合适。
深深地呼吸,夹杂着海腥味又带着些香、臭难分的浊味的空气就这么呛进腹腔,是种难以形容的感动。这般鲜活。充满生机的味道,是财富的味道。那些或停靠或航出的船只,每一艘都盛载着象她们这些小百姓想都想不到的巨大财富吧?
痴痴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李玉娘觉得自己几乎就这样爱上了这座码头。更或者,该说是爱上了这充满钱的味道的空气;爱上了那引起憧憬中的希望……
留了王伯在车上,李玉娘带着可儿,两个人穿梭在码头上行色匆匆的人群中。离码头越近,明显是搬运货物的车辆和苦工就越多。相形之下显得悠闲的李玉娘二人自然就成了碍眼的存在。让呼喝声里让了几次路后,李玉娘终于看到昨天见过的那个混血少年蒲安。
那少年就站在码头的一角,正和两个看起来小康的女人说话。李玉娘走近时,正好听到他正冷哼着:“你们爱买不买!我告诉你们,象这种宝石可是蒲家船上的海员带回来的,虽然不能说价值连城,可就我开的这价,你再想买到这样的宝石,那可是做梦!”说着,还高傲地仰头,作势要把东西收起来。看那态度,全找不出半分和气生财的模样,反倒有点像是“我卖你东西是看得起你”的那种狂妄。
可是偏偏人的心理就是这么奇怪,他这样作势,那原本还想讲价的女人立刻伸手去拉他,“小哥儿莫要生气。我们也没说不买啊!只不过……你这价格?”说刚说了一半,看蒲安直接就要走人的架势,那说话的女人也慌了,“唉呀,算我怕了你了,就照你说的价钱好了。”
一面往外掏钱一面还抱怨:“哪有你这么做生意的,真是算到骨子里了……”话虽这样说,可付了钱拿了东西转身走时,两个女人还是笑逐颜开,“大嫂,你看这宝石成色到底好不好?拿这个给大妞做嫁妆不会太寒酸吧?”
李玉娘侧过身。让了两个女人走过去。笑着迎上前喊了一声,正笑着把钱袋往怀里揣的蒲安抬起头看到她,怔了下才“啊”的一声:“昨天那个找张家的……”勾起唇,他的眼中掠过一丝笑意。似乎是在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找来”似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何况对于女人来说,宝石总是有着别样的诱惑,如果能买到超值的宝石,大概没有哪个女人能抗拒得了这样的诱惑吧?
李玉娘笑笑,只当没有看到他嘴角的那一抹奸商似的笑意。反正眼前这个少年连指路这样的小事都可以用来收取报酬了,那她也不必掩饰骨子里对钱财的渴望,再做扭捏之态。“蒲小哥儿,你手上可还有成色好的宝石?不妨拿来一观。”
蒲安一笑,下巴抬得很高,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只要娘子手里有银子,想要什么样的宝石我都能给你弄到。”说着,回头招了招手,远远地躲在一堆大木箱后的一个半大小子就跑了过来。神情警惕地看了李玉娘一眼,才快速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盒。
蒲安接过盒子,轻咳了一声,故作神秘地冲着李玉娘悄声道:“娘子可要看仔细了,这样的宝石就是泉州城里也是少见的。”说着,把盒子打开一条缝,在李玉娘凑近时又快速地合上,抬眼瞪着李玉娘道:“娘子不会只是看个热闹,根本没钱买吧?”
眼角抽跳了一下,李玉娘有些气恼地瞪着这个好象掉进钱眼儿里的少年。“小哥儿放心,只要是东西好,又价钱合理,自然有得商量。我也不是那种没事瞎捣乱的人。”
蒲安又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李玉娘一眼,这才嗯了一声打开盒子。在他这么一番做势后,连可儿都情不自禁地凑近,想看看他这么郑重其事介绍来的宝石究竟是什么样子。
小巧精美的盒子里,铺着上好的缎子,深蓝色的,似一汪蓝水。有那么一会儿,李玉娘几乎以为是看到了天鹅绒。就象那些卖饰品的柜台。永远用各色天鹅绒做底衬一样,深蓝的缎子上放着一排闪烁着光泽的宝石。
眯起了眼,李玉娘看了又看,突然伸出手,就在她快要碰到盒子的一刹那儿,蒲安突然手一合,要不然她缩得快,几乎就被夹到手指。
没好气地翻了下眼皮,李玉娘睨着蒲安道:“小哥儿,我就算是要买,也得看清楚了买吧?你要是连看都不让我看,谁知道你这宝石是真是假?”
“什么真假啊?你这娘子莫不是珠宝商人出身!还敢说我的宝石是真是假?”蒲安撇着嘴,一副看轻人的表情。
李玉娘被他看得哭笑不得,忍着气道:“我倒不是珠宝商,可我倒是知道不管买什么都得看清楚了货才能往外掏银子的道理。要是小哥儿不让我仔细看清楚了,那就算了……”说完,便转身做出要走的样子。
蒲安看了,反倒笑起来,“既然是这样,那我让你看清楚了就是。不过,我话说得难听,娘子以前怕是没见过什么好宝石吧?可别好我的好东西当成破烂石头看走了眼。”
李玉娘笑笑,也不争辩。在蒲安又打开盒子时小心用他递过来的一只小镊子夹起了一颗红色的宝石。从前见过人鉴定宝石,总是那样对着灯光细细审视。她就学着样儿举起来对着太阳放在眼前看。
被蒲安说对了,她是没见过太多的好宝石。不论是前世今生,贵重的宝石都不是她所能拥有的。王香萃输给她的那只戒指,勉强能算得上是她的第一颗宝石。可是,不知怎么的,她举着这颗折射着光芒的宝石,越看就越有熟悉的感觉。
这种感觉……啊!想起来了,分明就是小时候拿着玻璃球对着太阳晃出玻璃花时的那种感觉。有些吃惊地垂下手,她怔怔地看着一直紧盯着他的蒲安,迟疑了下才问道:“这是红宝石?”
蒲安看着她,眼角轻轻一颤,突然轻蔑地瞥着她道:“我就说宝石这种宝贝不能卖给你们这种没钱的人嘛!又没钱还想买好的,偏偏还看不懂,把我上好的宝石看成破石头。”用手指敲了敲手里的盒子,他示意李玉娘把宝石放进去。“我说娘子,你还是去别处看看吧!我的宝贝只卖给识货的!”
李玉娘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小哥儿,你用这些玻璃、不,是这些琉璃珠骗了多少人了?”
脸色一变,蒲安很快就冷下脸,“你不识货别乱说话,这明明就是红宝石,怎么会是琉璃珠呢?”
瞥他一眼,李玉娘摇了摇头,也不多说,转身就走。身后蒲安还在咕囔着她没眼光。
“啊……”低声轻呼出声,李玉娘抬起头看着撞上自己的男人,却发现对方根本没看她,反倒用手格开她冲着她身后奔去。
皱起眉,李玉娘暗叫晦气,却忍不住好奇地回过头去看。这几个人脸色可不是很好,莫不是也被那小骗子骗了钱,这会儿找来寻仇的。
一回头,就看见蒲安和刚才那个半大小子被人团团围住。似乎寻仇一说还真是让她说准了。
“蒲安,你个小王八蛋。老子说过多少次了,不许你在这儿打混,你是没长耳朵还是胆子越来越肥了,连老子的话都不听。”刚才撞到李玉娘的男人恶狠狠地吼着。
那半大小子吓得直发抖,一个劲地扯着蒲安的衣服,往他身后躲。蒲安脸色虽然不太好看,却仍挺直了腰。“姓张的,这码头是你家的吗?你凭什么来管我!说不让我来码头我就不来,你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啊!”
“**,死咋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