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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这里也被她猛然抬头吓了一跳,但是他更讶异于刘媛抬头的瞬间,那双充满好奇心、清澈透明的杏眼,分明没有刚才回话的恭敬和怯懦,后又见她眼底闪过惊艳,但很快便恢复原状,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见到他的容颜,还能如此快速收敛情绪的大家闺秀。
一旁的张巧婷听到四皇子哈哈大笑时,转头瞪了刘媛一眼,眼底满是忌妒之色,而刘媛自然也感觉到张巧婷的不悦,但她只是略带挑衅的看了她一眼,随后不再理会张巧婷更加上涨的怒火,刘媛不否认,惹张巧婷生气还挺有趣的。
众人一阵寒喧,正要将四皇子迎进去时,府外突然冲进来一个发丝微乱的女子,她的身旁还有一个丫鬟打扮的小姑娘,众人皆是一惊!就连四皇子身边的侍卫都来不及反应。
而张进台夫妇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张进台更是上前问:“??是谁?来这里干麻?”
这时只听那女子哀声哭道:“进台你怎么能这么狠?我好歹是黄花闺女时跟了你!你怎么能吃干抹净就抛弃我了?呜呜呜……”
刘媛一听,差点喷笑出来,这应该就是……寿礼了吧?她转头看了眼张郁清,张郁清眼底笑意明显,轻轻点了个头,同意了刘媛的猜测,刘媛又偏头看了刘子宣一眼,只见他紧咬着下唇,双目睁大,明明就是拼命忍笑的模样。
这女的应该就是张进台养的外室吧!刘媛提起精神继续关心这出戏的走向。
只见张进台命护院把人架住,大声喊道:“把她撵出去!撵出去!我不认识她!”
那女子一脸不敢置信,哭喊道:“你怎能说你不认识我?桃花胡同里发生的事你都忘了吗?你还让你夫人来看我,还说要纳我进府!你这个骗子!”女子哭到后来嗓子都哑了,在场的人也是一脸为难,只等着寿星张进台发话。
张进台只觉得头疼,之前说不进府的是她,现在来哭闹的也是她,以前怎没觉得这女子难缠?但现在四皇子和炎京超过一半的官员家眷都在自己府上,千万不能认下!
“我不认识??,什么桃花胡同,什么纳??进府,我根本不知道。”张进台力持镇静地否认。
那女子一脸备受打击的模样跪在地上,张郁清适时的上前道:“父亲,看她似乎是认错人了,但她这模样也被百姓都看见了,若是就这么赶出去,别人怎么看御史府?不如寻个空房,让她收拾一下仪容,再送些吃食,帮她打听打听她要找的人?”
张进台慌张地看了看大门,的确,门还没关上,门外已有百姓驻足观看,眼下也只有先依张郁清的意思做了,于是她先命人将那女人带下去。
就在他正要命令小厮关门时,突然又有人闯了进来,这次四皇子的侍卫已经将此人团团围住。
“各位大人饶命啊!饶命啊!小人只是来跟张府要人的!”那人惊慌大喊,四皇子听他这么喊,便回头看了一眼张进台,示意他问明此人来历。
“你是谁?来我府上要的何人?”张进台上前问道,但心里有股不祥的预感。
“回大人的话,小人常汉年,是富春堂的管事,要来找府上二公子。”
常汉年一大声地报出自己的名字和来历,张进台就知道是自己小儿子惹出来的,当下恨不能挖了块地儿躲下去,尤其当那人报出‘富春堂’三个字之后,他更是无地自容,羞愧难当。
刘媛悄声站到刘子宣身旁,低声问:“富春堂是做什幺的?”
刘子宣以气声说:“穿着女装的高极小倌。”说完又继续观戏。
刘媛得到答案后心里笑开了花,张进台这生日也够憋屈的,除了在四皇子面前出糗,似乎还真没一件好事。
张进台虽然尴尬,但仍问:“常管事找犬子又为何事?”
常管事低头回道:“回大人,为的是富春堂魁首慕语,他,他三个月前被府上二公子包出场,说好三日后回来,却迟迟未归,小人问了二公子,道是早就送他回来了,而这期间,小人也让人在京城里找人,但始终找不到,小人主子猜想是逃了。”
接着,常管事猛地一抬头,咄咄逼人地道:“但前几日,主子在街上见到了慕语,却见他腰间系着府上的腰牌,身边还有护院护着,根本逮不住他,这才派小人来问,二公子若要替慕语赎身,就快些将钱备妥,送去富春堂,要不,就赶紧将人还来。”
张进台听完缘由后有些怒了,这时四皇子无奈地出声:“张御史,我看,还是把郁白叫出来吧!郁白住在后院,现在府上又有诸多女眷,不宜让常管事进去。”四皇子的意思明显,你就在这儿把事给了结了,常管事这等人不适合登堂入室。
张进台只好让下人去传话,更不忘提到:“四皇子还没入席,就在这等着他,让他休要磨蹭。”
说完又回头吩咐门房把大门关上,这次的寿宴他已经够丢脸的了,接下来他儿子的荒唐事还是莫要再传出去了。
这时许氏有点无助,这是人家的家事,与刘家没关系,他们可以先离开了吧?但四皇子没说,他们也不好退下,于是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刘仲远,刘仲远轻轻摇头,又往许氏身旁的两个孩子看了看,示意她先回头看一下几个孩子。
许氏不解,回头才发现刘子宣正咬着唇、皱着眉,但是嘴角明显上扬,根本是在笑,刘媛则是时不时低头抿唇,跟她哥哥一个样儿,嘴角含笑,但当她抬起头时,又是一脸漠然之色。
而且这两个孩子的眼里满是兴奋之色,偶尔还会趁没人注意时,回头对张郁清挤眉弄眼,难道这就是媛媛要他们务必跟来张府的原因?这件事难道是这几个孩子搞出来的?许氏突然觉得他们只要静静看戏就好,姑且?仙党溷栋桑 这头刘家乐得看戏,那头张家就有些忧心忡忡了,四皇子拉着张进台,让他说了一些京城里的趣事,张郁清神情自在,偶尔在一旁插上几句,而刘氏和张巧婷则担忧的低着头,自家的儿子兄长她们岂会不知,这人,估计真给张郁白藏起来了,但是这人为什么会有张府的腰牌呢?
也因为在场众人各有心思,所以根本没人注意到此刻刘家在此有多不合时宜,主子没说,下人也不好出声赶人,也只好谨守本分的守着,只当自己不存在。
这时,张郁白一脸苍白的由小厮扶了过来,他在房里听人来请他时,就已经知道是何事了,所以看到常管事时,他便直接说道:“常管事,本少爷已经跟你说过了,人早给你送回去了,就在富春堂的一条街外下的马车,你为何老说是本少爷藏的人,什么腰牌护院本少爷更是没给,也不会给一个小倌儿!”
刘媛早在张郁白来时躲到许氏身后,此刻刘媛只能感叹张郁白的愚蠢,刚刚养外室的事,张进台硬是不认,所以即使大家心知肚明也不会真说出去,张进台的名声至少保下了一点,但是张郁白竟然直接就认下了!
这个时代的确也有好男风的人的存在,而且若是在现代,这种同性之间的恋爱更是能被接受而且逐渐普遍的,但是在这里,那是不能被认同的,何况张郁白貌似尚未说亲,包养小倌儿的事若传出去,说他男女通吃,高门大户里谁还敢将女儿嫁给他?而且,重点在于,张郁白搞不好也只是玩玩,最后,会不会被认为是只好男风,而不喜女子呢?
一旁的张进台夫妇听他这么一说被气了个倒仰,这个儿子怎能如此呆傻?自己努力维护官誉和府上的名声,但这个儿子一瞬间就把张府声誉减去了一半,连张郁清都愣了愣,这个张郁白对张进台而言,果真是猪一样的队友啊!
常管事可不管众人如何反应,又大声道:“分明就是张府的腰牌!二公子身边的小厮都有的那种。”
“府里下人的腰牌都是那种,凭什么说是我给的!”张郁白也不甘示弱喊了起来。
两人这边你一句,我一句吵了起来,四皇子已经有些累了,正要出声打断,一旁已经有人袅袅婷婷而来,正是那个外室,她换了身衣裳,头发亦重新梳理过,整个人温柔如水,她没看张郁白和常管事,眼光都定在张进台身上,心无旁骛、笔直地走向他。
“小女子见过四皇子、张大人。”温柔的嗓音有些沙哑,让人听了都不禁怜惜,张进台见她如此赶忙上前扶起她,又听她说:“张大人,小女子今日犯浑了才来贵府打闹,还望张大人饶恕,小女子在这给张大人赔罪了,也不敢再打扰了,这就回去。”
张进台见她识相,又恢复以往的温柔可人,最后说那句‘这就回去’时,更是送来一阵秋波,挠得他心痒,便回头对四皇子说:“四皇子,您看?”
“那是张府的事,本皇子也未被冲撞,你自己决定吧!”四皇子摊了摊手,笑道。
于是,张进台怜惜地说:“既如此,??便回吧!也许他今晚就会回去,??别着急。”
众人皆明白,这句话里的意思无庸置疑地是,今晚我去找??。
一旁的刘氏脸变得苍白,就连张巧婷也是极为不爽地瞪了那女子一眼。
那女子得到承诺,一脸欢喜的模样,笑着告退,带着自己的丫鬟转身离开。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目光对上了争吵中断的常管事和张郁白,脸色便是一白。
“慕语?”
“慕语!”
张双儿卷 第四十八章 闹剧(二)
那女子颤声道:“常、常管事,你听我解释……”
在场众人,上至四皇子,下至张府里的下人,无不震惊,刚刚那两人说了什么,慕语?是那个慕语吗?
刘媛纵使再有准备,也没料到有这种雷人的事情发生,这意思是,那个张进台的外室就是慕语,而慕语是男的,所以张进台养了个男人,更进一步与他发生了关系?不是吧?难道没发现吗?
其实当下很多人都和刘媛想到了同件事,怎么没发现呢?就连张进台也在问自己,怎么没发现呢?此时,连同四皇子在内的男子,在这一刻都纷纷往一旁退了一步。
刘媛当下便看向张郁清,张郁清看到刘媛一脸疑惑地在看自己,于是将目光转向慕语身旁的丫鬟,刘媛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利用那个丫鬟制造假象!
“常管事,慕语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才、才逃走的,可、可后来,遇到了张大人,张大人对慕语真的很好,所以慕语才生出私心,想和张大人长相厮守……”慕语边哭边说,哭得叫一个梨花带雨,但是现场的当事人,张进台夫妇却完全起不了同情心。
张进台的心情复杂,只要一想到自己前阵子疼惜如命的柔弱女子、在床第间给予他无限欢娱的女子竟是个男子,他就浑身泛冷,觉得恶心。
而刘氏母女更是不敢置信地看着张进台,张巧婷只觉得恶心,刘氏却是恶心到想死,她发现张进台养外室的前一晚,和他同房过,夫妻之间,很自然地就有了鱼水之欢,她还记得,就是那一晚迷蒙间,张进台唤的是另一个陌生的名字,才让她觉出不对劲儿,得知结果后,更是无比心痛,此后,两人再无同房。
可现在一想,只觉得浑身发毛犯呕,和自己共享一个丈夫的人竟是个男人!一阵阵强烈不适不断向她袭来,干呕了几下便昏过去了。
张巧婷见她那样,忙呼道:“娘!娘!??没事吧!娘!来人!快去请大夫!”
府中下人俱是一惊,各个手忙脚乱,这时四皇子发话:“拿我的牌子去廖府请廖太医!”
张进台千恩万谢后,让一个小厮接下牌子,赶忙套了辆马车去廖府。
而这时在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