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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十五,每逢十五,捕鱼的船只便要休息一天。对于沈予慕而言,不去海边的话,不如多睡几个时辰。于是起来后,浑身酥软无力,洗漱了一番,才下楼用膳。
炖得浓香的排骨粥,配些爽口的小菜,好吃又养胃。
沈予慕独占了窗口的一张桌子,吃得正开心。却有个人不邀而来,带着同样的吃食,坐在了他身旁,招呼也没打的径自吃了起来。
空着的桌子多的是,就是临窗的也有,怎么就坐在自己旁边了。
沈予慕抬头,入眼的是一个身型颀长,长相也一般的男子,吃饭的姿势却是极其优雅的。
沈予慕暗自撇撇嘴,可惜了,不是美人儿。
视线移回,喂饱了自己,这才站起身来,提起装着罗盘、青铜古钱、卦签等东西的包袱,抗上搁在桌子旁的锦旗,大摇大摆的踏着步伐往外走,颇有些吊儿郎当的样子。
那男子也搁下了手中的碗筷,不紧不慢的跟在了沈予慕身后三步处。
一路到了城西,依旧是市集一条巷子的拐角处,沈予慕将包袱取了出来,东西摊开来摆了,锦旗往旁边一插,翘着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跟在沈予慕身后的男子也找了个适当安静的角落,背靠着墙壁站着,不看沈予慕也不看街景、小贩,只是盯着地面的某一处,面上神色淡然。
远远的,一紫衣公子踱着步走了过来,恰是昨日来访的白宇宸。
他敲了敲沈予慕的桌子,笑道:“先生,今儿个本公子算是赶上开市第一卦了吧?可以算了吗?”
沈予慕连眼也不懒得睁开,一前一后的晃着椅子,慢悠悠的问:“公子是求姻缘还是求命途?”
“这姻缘如何?命途又如何?”白宇宸不怎么讲究的在沈予慕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一样的翘着二郎腿,有些好奇的看着沈予慕问。
“姻缘天注定,可遇不可求。命途多波折,时来便运转。”沈予慕随口答道。
若是换了一个白胡子老道,白宇宸可能要掀桌子以示抗议了,偏偏是这样一位少年郎,看着便有几分亲切之感,一时之间,只觉得好笑。
于是笑骂着道:“即是一切顺由天意,算与不算都无用,又要你这算命先生干嘛?”
“神算我只是略加提点,劝众人善积福缘,扭转乾坤之事做不得,逢凶化吉倒是不难。”沈予慕颇有些神神叨叨的道。
白宇宸听着有趣,便道:“那便给本公子算算命途吧!”
倒也不觉得奇怪,姑娘们喜求姻缘,公子们自然为命途多些。
沈予慕睁开了眼,上下打量着白宇宸道:“富贵之相,一生顺遂,凡是所求之事,大多合意。”
“这话你不说,我也知道。”白宇宸笑道,身为玄云庄的少庄主,可不就是富贵之相,白家就他一代单传,只有一个妹妹,自然无需担心庶子夺位之类的事情了。
沈予慕瞥了他一眼,接着道:“你前世是攒着的福缘,足够你一世无忧。然而有两件事,却是你如何也不可求的。”
“哪两件?”白宇宸问。
“一是姻缘,二是亲情。”沈予慕轻笑,“所爱之人求而不得,所亲之人留而不住。若是我说的没错的话,这第二桩事,公子已经遇到了。令堂近来,可是不好了?”
白宇宸闻言一怔,眯起了眼来:“先生听的哪个下人胡乱嚼的舌根?”
来算命,偏偏就不信这个。沈予慕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道:“我这招牌上可是写得好好的,公子可以不信。不过令堂的癔症怕是不怎么好了,既已是不惑之年,怕是走不过知天命之岁……”
话未完,白宇宸猛的一拍桌子,整张桌子瞬间化作了尘灰,东西掉了一地:“我容你年岁尚轻,不知深浅,听了他人蛊惑胡说八道。若是再如此作为,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罢,竟然拂袖离去。
沈予慕在他身后浅笑,八风不动:“有空再来啊!下次记得带上卦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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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枝君,乃在哪里?好吧……偶已经懒得喊了喵呜……谢谢给兔子投了枝枝的亲们,么!
☆、第四章 愿者上钩【求枝枝】
“小神算,你不该这么说话。”身旁卖胭脂水粉的大妈劝道,“少庄主算得上鼎好的人,待人和善有礼,前阵子受了伤,大伙儿也跟着心疼啊!你这会儿别胡乱气他。”
正从隔壁店里又搬了张桌子过来的沈予慕闻言笑了一笑:“大娘,人算不如天算,天理运行有道,我这可不是胡说。对了,您说这少庄主算得上是个好人,那他爹白程安呢?也是好人?”
不同于贩卖消息的神机阁、专出暗杀和影卫的偃月楼、凭心情决定要不要医治病人的珑碧谷,玄云庄以出狭义之士闻名武林,所得的营收又是明面上的生意,所以名声极好。
沈予慕同白程安倒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就叹服了一声。如今设计到当年的事情,却也不得不重新审视。
“那自是不必说的。”大妈神情有些激动的道,“白庄主可是我们白玉城的恩人啊!若没有白庄主,不用说今日繁华的白玉城了,就是那些海贼土匪,也早将这儿铲平了,大娘也不能坐在这边安心的做这些小营生了。小神算你也是四处走的人,你看看,有哪个城镇能像我们白玉城这样的,满大街都找不到一个乞丐……”
沈予慕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想听这些,正巧摊上来了个客人,沈予慕朝正说个不停的大妈歉意的一笑,端坐回摊前。
一名二八少女,半蒙着面纱,眉心带着些忧色,有些不安的坐在摊前的位置上,一副不确定的样子看着沈予慕。
沈予慕摆弄着手中的卦签,轻笑着看着少女,说道:“姑娘若要寻人,出了西街右走,三十米处便是府衙。”
那少女怔了一下,随即眼神一亮,刚开了口:“我……”
“你要找的人,身高一尺七,着一身青色布衣,领口绣着荷花,身上戴着一个紫色荷包。”沈予慕笑得一脸高深莫测,“宽额浓眉,眼廓较深,是也不是。”
“是他!是他!”少女崇拜的看着沈予慕,着急着问,“神算,你能算得出他现在在哪里吗?今日集市人多,我和青哥走散了。”
“自然是知道的。”沈予慕得意的笑了。
“你倒是快说啊!”少女有些着急的看着沈予慕。
“他……呀!”沈予慕拖长了语调,而后轻笑了一声,指了指少女身后,“眼在天边,近在眼前咯!”
少女一回头,就见身后一个长相粗狂的高大男子正一脸温柔的看着她。
“青哥!”少女惊喜的跳了起来。
沈予慕忧郁着,今天的第二份卦钱又要跑了!以后应该先把钱要了,再卜卦。
没想到那男子却扔了二两银子在沈予慕桌上,朝沈予慕点了点头,带着少女离开。那少女走前还朝沈予慕挥了挥粉拳:“下次不能再唬我了哦!”
沈予慕看着两人相携离去,拿去桌上的银子……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嗯!是真的。
不远处那个正靠着墙壁发呆的男子,抬头望了望天,又换回了一脸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表情。
沈予慕又该一老大爷算了算一卦寿辰,便照旧收了摊,去买了一堆小糖人,给孩子们一人发了一根,自己留了一根,依旧扛了锦旗,大摇大摆的往客栈走。
那男子依旧不快不慢的跟在他身后三步处。
沈予慕自然察觉到不对劲儿,但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便是这人打定了主意要跟自己走一条路,自己也没权利过问。
回了客栈,换了身银黑相间的长袍,顿时少了几分稚气多了些儒雅,摇着一把山水墨画的折扇,就又出了门。
沈予慕见那男子还跟在身后,暗笑了一声,拐了个弯,进了花街柳巷。
******************我是小慕子又使坏了,那谁你看好啊的分割线君**********************
姹紫嫣红苑,暖香楼台春。
白宇宸依旧一袭淡紫的长衫,匆匆忙忙的进了“暖香苑”。
“少庄主……”花楼里的老鸨忙迎了上来。
白宇宸打了个手势:“不用招呼,我来找人的,你忙去吧!”说着,便径自上了三楼,向着一间厢房而去。
半开的房门里,隐约可见一名粉衣女子罗衫半解,半抱着琵琶,跪坐在屏风前,幽怨唱曲:“梦中本是伤心路。芙蓉泪,樱桃语。满帘花片,都受人心误。遮莫今宵风雨话,要他来,来得么?安排无限销…魂事。研红笺,青绫被。留他无计,去便随他去……”
半是指责,半是诱惑的朝着坐下抛了个媚眼。
坐下正仰躺着,半靠着美人膝的男子,赫然便是沈予慕。
不如白日里所见是十六七岁,有些痞气的小算命的。此刻的他唇角含笑,目光安然,许是穿着一身银色绣边的黑衣,看上去沉稳了许多,隐约是一名俊雅公子。
也只是觉得与这两天见了的算命先生不太一样而已,仔细看了,又觉得应该是同一个人。从脑海中将人影过了一遍,又全然不记得了。
白宇宸自然是知道的,世界上有一种人,可以无声无息的混迹在人群中,不易被人察觉。这种人多半是杀手,不过像面前这人这样的,下盘虚浮、根基太浅,显然是一点武功都不懂的。
沈予慕还未发觉白宇宸的到来,听着曲子的眼角抽了抽,温和的笑道:“如云姑娘,可否麻烦你换个曲子。”自己又不是他的怨郎,偏要拿这副表情……
“是该换个曲子。”门外的人开口道,“良辰美景,这曲子听着未免伤感了点儿。”
白宇宸微笑的的开了门,走进了厢房,做了第二个不请自来的闯入者。
第一个已经坐在了窗前,不动声色的看着屋内,平凡无奇的脸上找不到任何表情。
“哟!什么风把白少庄主吹来了。”沈予慕见了人也不诧异,轻笑道,“是不是终于想起下午欠我的卦钱还没给我呢?”
边说着话,张口,咬下了身旁穿着一身绿衣,涂抹着浓厚脂粉的女子递过来的葡萄。那绿衣女子只是规规矩矩的递着葡萄,三不五时的看窗前的男子一眼,一副谨慎小心的样子。
“……暖日西湖三月时,管弦触水莺花市。不知音不到此……”如云换了古筝,曲调悠扬了起来。
白宇宸倒是一点也不尴尬,坐在沈予慕身旁,将腰间的玉佩取了,放在沈予慕面前,而后道:“这是枚古玉,应该够那一签卦钱了。算命的,下午是我鲁莽了,这不,跑来讨教一下,那一卦,可有解法?”
“你想解什么?”沈予慕笑,“觉得生活太过平顺了,要本神算给你换个乞丐命。”
白宇宸眼神一凝:“纵是乞丐命,若能换得我母亲身体安康,我也认了。”
沈予慕半是玩笑的话,换来了白宇宸认真的应答,顿时愣了一下。转而一笑,伸出手去,捏了捏白宇宸的脸:“看不出来,还蛮孝顺的嘛!”
这人怎么总做奇怪的事?
白宇宸好笑的拿掉了沈予慕的手,抓了,倒也不放开了:“你说吧!有什么办法能救我母亲。只要我母亲的病能好,在不伤天害理的前提下,我可以答应任何的事情。”
“你我才见我几次面啊!这样的许诺,未免也太轻易了点。”沈予慕也好笑的看着白宇宸。
玄云庄少庄主的一诺,自然是不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