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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儿只作不见,自打钱老爷来后,她就对喜子生出一股怨气来,想起他原来还是钱家的人,看他在钱老爷面前恭敬的样儿,她气就不打一处来。
“小姐,请用茶。”酒儿有意先给书玉上了一钟,然后方才轮到钱老爷,是怠慢,也是示威。
钱老爷此时被书玉搞得稀里糊涂,也顾不上理会这种小事,只是一门心思苦劝,要书玉跟他回去。
最后,好话说尽,他没法子,只好使出杀手锏了。
“外甥女,你既这样不肯,舅舅我也没有别的话说。只是我想着,你父亲一向以书香翰林自居,为人且清高孤傲,你是他的女儿,若是没法子也就算了,若有别的可能,怎可在这种地方,抛头露面,做个老板娘的样子?几回他来信,我都不敢提这事,”钱老爷说到这里,不觉心虚,于是抬头看看书玉,见其似乎被自己的话打动,心中不禁窃喜,于是赶紧接下去道:
“外甥女心中所思,我也大约知道,总是我和你舅母对你薄凉,也叫你心寒了。不过到底我们还是一家人,我们又是你的长辈,就有错在先,到底你也该体谅才好。”他说得恳切,书玉听了,心中便有些软和下来。她虽心性是个现代人,可毕竟人在古代,这里该守的规矩礼仪,譬如说,以父命为尊,她还是不得不有所忌讳的。
刘妈妈这时也上来了,推开门见过钱老爷,便稳稳地站在了书玉身后。她在后头听到信儿,便三步并作二步地赶了过来。因是经了些事的老人了,听到钱老爷来,心中便不由得想起上回颜予轩来时提起的话,也就对钱老爷的来意猜出了几分了。
若依她的意思,当然书玉还是回钱府的好,到底小姐是大家子出身,在这里本是无奈之举,但凡有一丝丝可能,还是应作回个大家闺秀的模样的。
书玉看见刘妈妈也来了,心里顿时就紧张起来,依她对刘妈**了解,后者是必要强着自己回钱府的。
“妈妈,钱老爷说叫咱们跟他回去,我想着,这里许多人,老根大叔又刚来这里几天,若这样回去了,丢下他们可怎么好呢?”绝望之下,书玉也使出了杀手锏。
刘妈妈哪里会想不到这个?只是她自己再怎样留恋,再怎样不舍,到底还该以小姐为大呀!不然他日老爷太太回来,叫她拿什么脸面去见他们二位呢?
再说了,不止只有两位,她老刘也是有杀手锏的。
“小姐可别忘了,咱们家还有许多箱笼,寄存在钱家呢!也是时候,拿回自己的东西了吧!”
只这一句话,将书玉的小宇宙点燃了起来,更别提,刘妈妈又悄悄在她耳边加了一句:“那里头有不少点心模子,是老爷在时,特意用银子打出来的,花样精致,如今再也难见到了。若丢了,那可就。。。再有,太太与厨下研究的菜谱,也在那箱子里头。。。。”
书玉猛地一下从桌边站了起来,刘妈**本事真不是盖的,联合国谈判专家级别!
不过细细想了想,书玉复又冷静下来,慢慢将身子放坐回原处,抬头看看身后的刘妈妈和酒儿,带些为难地开口道:“妈**话原没错,可若咱们走了,这东恩馆怎么办呢?你们也是知道的,这里许多人指着它吃饭呢!”
不想她一句话说出来不要紧,只听见桄榔一声巨响,门口就拥进来一大群人。书玉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小分队成员,一个个排在自己面前,一年以来与众人共渡的种种琐事涌上心来,由不得五味杂陈,百般难解。(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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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不得已而入(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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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眼望书玉,明显刚才她与刘妈**话,他们都听得一清二楚了
“小姐的意思我们都听明白了,其实这有什么不好解的?本来若没有毛娘子在,也许小姐走了,我们还转不过来,毕竟没人上灶了。可她现在这里,手艺小姐也是知道的,并不坏。人手也够,甘露二人也常来帮忙,有什么不行的?”这是良儿的话。
“姐姐说得有理,小姐还该多为自己前程考虑,没得为了我们,耽误了自己。”这是柱子开口。
皮氏刚要说话,老怪一把将她推在自己身后,抢在头里说道:“小姐别学得婆婆妈妈起来,这位老爷说得在理,本是大家闺秀,不该在这里埋没了,难不成一辈子这样起来?那也对不起自己父母呀!”
毛娘子也道:“我能做的,小姐只管放心。实在有些精细的菜弄不得,我们也不强求那个了,毕竟这只是个小馆子,像上回那样仙人指路一般的菜,是十年也难遇上一回的。”
这话说得有些俏皮,将这屋里本来沉重的气氛调得轻松了起来,众人有些笑意,也就不觉得伤感了。
二丫头本是最爱笑的,这时却什么话也不说,只默默走到书玉身边,将软软的小身子靠在她身上,头也垂了下去。书玉摸摸她的小脑袋,叹了口气,抬眼将面前众人一个个扫视过去,思虑再三,始终还是不能下定决心。
“小姐怎么傻了?”到底还是酒儿机灵,突得想起一事来,遂立即凑到书玉耳边,低语道:“小姐若将自己的箱笼要回来,多少银子给不得?”
一语惊醒梦中人,书玉瞬间回过身来,冲着正期待地看着自己的钱老爷就道:“舅舅的话,我是不能不听的。刚才舅舅说得全是正理,我自当从命。不过我有个条件,上回叫舅妈收去的箱笼,本就说是暂时寄放,如今我回去了的,那是该要还我的。”
不然我可不去!这是书玉的潜台词,她并没说出口,不过她想,舅舅也是浸yin宦海多年之人,这点子话里意思,还是能品得出来的吧?
果然钱老爷听见她的回话,连连点头,只说应该合理,完全正当。
于是二人达成协议,至少在书玉这方面来看,是这样没错,定下日子,二天后就走。
“是不是快了点?不能等到过完年么?”真说下日子,书玉心中又有些难舍了。
钱老爷只怕她反悔,恨不能今天就走才好,于是再劝说,二天也够收拾了,本来书玉又没有多少东西要带,东西都在钱府里放着呢!
书玉无法,本就应下来的事,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将钱老爷送走了之后,回到温暖而宁馨的小厨房里,书玉环顾众人,终于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小姐快别如此,”皮氏上来要劝,开口却也是落泪,二丫头躲在书玉裙下,早将头埋进去不肯出来,良儿上来拉住书玉的手,也是包着一眼的泪水。
柱子和老怪皮大,则站得远远的,没一个敢接书玉眼神,一望而知,心里都是难受极了。
倒唯有老九根,还开得出玩笑来:“看来小姐跟我八字不和相冲,怎么我一来,小姐就要走了?早知道这样,我也不上来了。”
他本是无心的玩笑,不想竟将刘妈**眼泪也逼出来了,回头看他一眼,满心里有话,说不出口。
酒儿是此时此境唯一冷静之人,见她不停手地替书玉拭泪,又安慰众人道:“小姐也不是就不来了,不过离开这里十几里地罢了。喜子每每也要跑上几回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一个早起就可跑个来回。大家得了闲,也可去那里看看,别人不敢说,小姐是绝不见外的。”
提起不见外这三个字,倒叫大家伙愈发伤感起来,是啊,没见过书玉这样的小姐,带着他们一天天过得好起来不说,更将他们从乡下迁到了镇上,又开个饭馆给他们谋生,这样的小姐,就寻遍了世上,也再不会有第二个了。
不过伤感归伤感,到底大家心里还是清楚的,这对书玉来说只有好处,不然就在这小镇上一辈子,又怎么样呢?到底她是姓潘的,是名门之后呀!
“小姐,别的话也不说了,总之希望小姐这一去之后,前程似锦,潘老爷太太也一样,平复旧患,安然回到京里,若能官复原职,那就更好了。”到底老九根是中过秀才的人,此时代表大家发言,也所适得其所了。
二天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钱家的马车就停在东恩馆前面。书玉打扮得焕然一新,来时褪下的行头,刘妈妈和酒儿一件件一样样都替她铺上身,戴上头,见之颇有花含晓露,月印暗川之致。
见车到了,书玉这方由二人扶着,款款出来,纤腰约素,莲步凌波,缟袂临风颇有飘飘欲仙的丰态,刘妈妈见其如此,心里说不出的舒坦,小姐到底是小姐,她想,这样风姿,哪是一般人所有?
小分队由老九根和皮老怪领着,列队在门口相送,候千户前二日就将甘露遣过来帮忙,这时候也一并站在门前。
虽说前天晚上已经说好,小姐走时不许一人淌眼抹泪,只是这会子这话又全丢去了脑后,一个个抽着鼻子遮着眼,说不出的难过。
甘露二人上前来,拉住书玉的手,不免说些伤离悲感的话,又替千户道个不是,说他最不便人多时相送,且钱家这样的官宦之家,他更不待见,因此就不来了,只是心意是与这里众人一样的,说到这里,甘儿凑去书玉耳边,说昨儿贵四来时提起,听到小姐要走,老爷将自己锁在书房里,午饭也不肯吃,直坐着叹了一天的气。
书玉自己也是心里百般难受,说不也的心酸,本来也是,这里大家可算是患难与共,多少事都是一起经了下来,她到这一世,最亲最近的,就是这些人了。眼看就要丢了他们,去那深宅大院,若是好人家也算了,想想钱太太和她那几个子女,书玉的心就拔凉拔凉。
孙老太前日已来送过,今天知道要走,起个大早赶到东恩馆来,来时两手空空,倒叫刘妈妈和酒儿心生好奇,心说这老太太难不成又恢复铁公鸡本性了?
不想她走到书玉面前,却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书玉接过来打开一看,竟是自己来时给付的二十两银子。
“我知道,小姐如今恢复了身份,这点子小钱怕是不放在眼里了,”孙老太红了脸,说话声音比蚊子哼还低,“可好歹也是我一片心意,别的不用送,我知道小姐去的地方怕是堆山做海的,可这个我必须拿出来,不然就收着,心里也着实不安。”
书玉感动地说不出话,别的不说,就转变孙老太心性这一项功绩,她就觉得自己在这乡下没白过一年。
“老太太这是做什么?这本是该应你收的。”书玉哪里肯受,随即就将银子包还了回去。
“有什么该应?你们到底也没住多久,再者,就住着时,我也是受你不少照顾,更别提还救我一命。我若再不有所表示,当真是那样不知好歹,占人便宜的行货子不成?”孙老太见书玉不收,脸更红得厉害,如经霜的柿子,眼见就要紫涨破了。
书玉见此,知道不可再强,只是这银子她也是唯实不肯收的,想了想,转交去毛娘子手里,又道:“老太太这就算在咱们东恩馆入了股,有事也算上她一份,平日大家里互相照看着点,也不枉相处一场的情谊了。”
孙老太见书玉如此,想了想,也知道是不可勉强了,于是点头,毛娘子便将银子收了下去,只说依小姐的话,以后便是一家。
看看时辰不早,钱家跟车来的几个跟班又早已不耐,眼睛向这里睥了几次,书玉知道不走不行了,于是硬下心肠,不再多看众人一眼,掉过头就走。她不得不如此,只因害怕,怕自己若是一回头,心就软了,散了,是必要留下才肯罢休了。
坐在马车上,书玉心里怅然若失,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