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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卫王和郭家呢?
卫王坦言。“不暪陛下,瑶池那丫头说了,夫君有难。岂能弃夫不顾。”哀叹,孩子教得太一板一眼,婚事订下后,他们也听闻汾王闹的那些事,一度想抽身而退,结果郭瑶池却义正词严的婉拒了外祖父的提议。
皇帝召见卫王及郭明义,说了汾王的情况后,直言要委屈郭瑶池了,婚期要订在最近的日子,新房设在宫中,待汾王好转,再行出宫开府,卫王当下就恼了。
我们家的宝贝外孙女出嫁,结果要委屈迁就汾王?不干!
郭明义毕竟是朝臣,他可没岳父的底气,能朝皇帝叫板,只能委婉的道,“此事乃关臣女终身,请容臣回去与臣女详议。”
“不必议了!这门亲事就此作罢!”卫王很生气,皇帝自知理亏,温言说了几句,最后是郭明义劝住卫王,“瑶池向来是个有主意的,待小婿回去跟她说一声,看她怎么想再说吧?”郭明义是知道自己的女儿,若知汾王的性情大变是事出有因,说不准她会同意早早完婚。
结果让皇帝很满意,卫王很生气,但这门亲事,一开始也是他授意老妻去撮合的,现在真要强作主拆散,未免说不过去,只能在外孙女的嫁妆上重重的补偿她。
而这些事,知道详情的人并不多,朝中众人听闻汾王六月十八日就要完婚,都大吃一惊,待知晓竟是想用喜事为汾王冲喜时,众人不禁猜测汾王的伤势是不是真的沉重至此,竟要靠婚事来冲喜了!
蓝守山下朝时,就被同僚拦下,向他探问。“蓝大人,这汾王当真已经病重?”
“这事老夫也不知道。”蓝守山两手一摊,他今日方得知蓝守海他们的消息,正想早些回家,与父母禀报一声,好让他们安心,谁知竟会被人拦下追问这事。
“蓝大人怎不知道呢?顺王可是蓝大人的侄女婿啊!”
蓝守山苦笑。“顺王虽然将娶我家侄女,可是顺王毕竟是龙子凤孙,也还没完婚,他不好上蓝家来,试问老夫要如何从他那儿得知此事,再说,此乃皇室之事,众位大人在六部这般关切,不怕被御史冠上个窥视宫中的罪名?”
众人一悚,四下张望了下,才讪讪的散去,蓝守山垂首一笑,就算他知道什么,也不代表他事事都要跟他们交代吧?
随便问问,他就老实回答?当他是什么?啧!上车回家。
远大奶奶正带着慕越看,针线房为她准备的衣物,白露她们站在旁边侍候,平儿端着茶盘进屋来,看到她们正在看一件桃红折枝樱花的比甲,便笑着招呼道:“远大奶奶、姑娘喝口绿豆薏仁汤消消暑吧!”
“还是平儿机灵。”慕越丢下手边的衣物,转身走过去炕边,接过平儿盛来的绿豆薏仁汤,“大嫂,给。”
远大奶奶就笑着上前接过,坐到炕上慢慢喝着,慕越也端了一碗坐下,“齐哥儿他们和蘅姐儿那儿送去了?”
“都送了,老夫人和慕葭姑奶奶、慕金姑奶奶那儿没送,其他都送了。”平儿见远大奶奶朝她看过来,便道:“老夫人最近不能吃太凉的,两位姑奶奶有孕在身,也不好进薏仁。所以就没送过去。”
“果然是机灵。”远大奶奶笑道,白露她们几个脸上的表情才稍稍缓和下来。
老夫人身边的丫鬟正好在此时过来。跟远大奶奶及慕越请安福礼后,将手上的食盒拿出来道:“老夫人说这是大厨房做的新鲜果餔,让送来给慕越姑娘尝新。”
慕越谢过,让雀儿给她一把果子,那丫鬟谢过,却没有立时离开,反而留下来闲聊。
“听说钦天监择定了日子,汾王六月十八日就要成亲了。”
“咦?”白露她们闻言大惊,纷往慕越望去。远大奶奶和雀儿她们却茫然不知这是怎么了。
“怎么挑了这么近的日子?”
算算时间,都不到二十天了。“听说汾王近来脾气日渐看涨。丽嫔娘娘忧心他,想藉喜事冲一冲,看看情况会不会好转。”
远大奶奶对汾王前未婚妻病死一事略有所知,在路上也听闻宫中正为挑新的汾王妃煞费苦心,后来总算订下鸿胪寺郭主簿之女,这亲事才订下不到一个月,怎么就要迎娶进门了?
新娘子的吉服、吉冠等一应物事,都还来不及备妥吧?家具、嫁奁那些东西又岂是短时间能备齐的?
一般皇子成亲。至少要准备一年。顺王因长年不在京里,太子当初前往宁夏商议婚期时,只与皇上大略挑了下顺王府要设在何处。却没有定案,后来太子遇刺,在宁夏休养时,又遇行刺,甚至一度传出兄弟两皆亡,皇帝自然就将顺王府修整的事搁下。
宫变之后,择定顺王府,修整,亏得顺王亲力亲为,主子用心,底下人也能干,修整到现在,已有大略成了样,但饶是如此,婚期却还不曾明确定下。至于汾王府早就在修整了,但是汾王对庶务一窍不通,身边的傅内官又心有旁骛,因此汾王府较之顺王府竟是差上一大截,到现在还不能入住。
“汾王府赶得及……”
“赶不及,皇帝特准新房设在宫中,毕竟汾王还需调养,那个脾气也不知汾王妃受不受得住呢!”
“受不住也得受啊!谁让他家允了这门亲。”
“不过汾王妃底气可足了,她外祖父卫王与皇上可亲近着呢!”
白露她们对京中的人事较熟,从这儿就看出来了,雀儿她们努力的在旁听着,远大奶奶瞧着暗暗点头,若是白露她们没有异心,倒不失为助力。
等到老夫人派来的那个丫鬟回去复命了,白露她们随雀儿去整理东西后,远大奶奶才问慕越,方才那些丫鬟的异状。
慕越叹了口气,将汾王曾大剌剌的放话,要娶自己的事跟大嫂说,“阿朔他们说,虽然汾王痴心妄想,可是总得防着。”
“所以你出门才得带着你的亲卫?”远大奶奶想到那日回娘家时,慕越除了府中护卫,还带了亲卫随行。
“是啊!汾王可用的人不多,又身在宫中,就算他真想对我做什么,他的行动不便就是一大致命伤,再说我又不是那种软弱的闺阁千金,难道还怕他对我出手啊?”
远大奶奶却摇头提醒:“小心使得万年船,你看看,皇帝身在宫中,有这么御卫保护着,还不是让豫王把持宫中,若不是父亲带着你们日夜兼程,才堪堪赶到救驾,只怕是……”
慕越点点头,却是只字未提,其实她觉得皇帝好像未卜先知似的,竟然早就安排了隐龙卫在身边保护着自己了,那天就算她们没到,皇帝也不至于有性命之忧,豫王以为自己是有心算无心,却不知,皇帝早张开大网等着他自投罗网。
只是,皇帝又从那里看出来,豫王会反呢?竟会早给了太子密旨。她记得当年,北胡扰境,他们追着北胡军来到大同,方歼灭北胡残兵,就接到消息,二皇子逼宫,于是赶往京城救驾,彼时左、右二相熬不过折磨死了,豫王让皇帝写退位诏书,皇帝不肯,他气愤之下怒斩皇帝身边的内官泄恨,甚至是一刀刀割他们的肉给皇帝看,皇帝气昏过去,他们攻进宫救驾,众皇子已死,二皇子逃遁无踪。
两世都遭逢宫变,却有着太多的不同,慕越有时候回想,真觉得,这一世进宫救驾时,好像是有人在后头安排好的,要让她好好的表现一番……
第三百九十一章 幕后的家伙 二
晚间一家人在老夫人房里用饭,蓝守海说了今日刚接到的消息,得知西宁军回防,蛮族大军不退反进,大有想要一较高下之态,蓝守海亲率亲兵迎上去,接连几回合,都大败蛮族,西宁军趁胜追击。
“这孩子!怎么忘了穷寇莫追!”蓝老太爷皱着眉头捧着茶道。
“您就放心吧!三弟有分寸的。”
“哼!”蓝老太爷重重的哼了一声,同桌的蓝慕远嘴角翕翕,似有什么话想说,最后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坐在老夫人那桌的二夫人此时扬高了声道:“听说汾王要成亲了!”
“他成亲就成亲,与我们家何干?”老夫人口气不善,一双眼冷冷的看着二夫人,二夫人一惊,眉头一跳,讪讪的道:“媳妇儿这不是好奇吗?慕越侄女儿和顺王可是在汾王之前蒙皇帝赐婚的,怎么却让汾王抢在了前头成婚?”
老夫人这两日身体不适,家里有客来,都是大夫人招呼,因此宫中要为汾王冲喜尽早完婚一事,就没有与老夫人说,谁晓得二夫人竟然会挑这个时候大声嚷嚷出来。
“祖母说的是,汾王成亲与我们家何干,该急的应是郭家吧!”蓝慕葭淡淡的道,慕越坐在老夫人的身边,默不作声的给老夫人盛了碗鸡肝荠菜汤。
蓝慕金也道:“六月十八日完婚,这日子挑得还真近,郭家上下只怕要忙坏了吧!”
远大奶奶便问:“祖母,孙媳妇离京多年,对京里的人不太熟悉。这郭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啊?”
老夫人这几日对着漂亮可爱又嘴甜的蓝以蘅,蓝以蘅张嘴就是齐哥儿如何。平哥儿怎样,所以两个曾孙虽没有时时在跟前,但老夫人对他们的乖巧聪慧很有印象,连带着对远大奶奶印象也好,听她开口询问,明知她是圆场子,也没给她脸色,和缓下脸色,将郭家娶卫王家的长庆郡主为妻。长庆郡主与夫婿志同道合,几个儿女皆擅丹青的事说给远大奶奶听。
二夫人讪讪的夹了鱼肉来吃。席间男女二席各自聊开来,蓝慕意看了母亲一眼,并没说什么,待散席,男人们去了老太爷在内院的书房泡茶,女人们各自回房,待回了二房,蓝慕意不由对母亲嗔道:“娘。女儿求您了。以后要说什么话,先在心里过一下再开口,今晚上您女婿就坐在那儿哪!”
二夫人真是委屈极了。“我也没想什么啊!只不过是想到这事。说出来当话资而已。”
蓝慕意暗地里摇头,母亲虽有事忙了,可是接触的人,外头的事情听多了,却不晓得考虑一下再开口,汾王狂妄放话,让家里人对他印象大坏,就连丈夫知晓此事后,都忍不住骂了一句,母亲却贸然拿他的事出来说,不是让大家吃不下饭吗?
老夫人留了大夫人说话,仔细的问了这事,听说是丽嫔主动提的,倒是吃了一惊。“看不出来,这位娘娘平素不显山露水的,却是个难得的明白人。”
“相公也是这么说。”大夫人道,“顺王特意让人传消息给相公,说是慕越身边还是得小心戒备着。”
老夫人点点头。“是詃戒备着,明日起,传我的话,让她待在府里好好的练习闺仪,顾嬷嬷这次跟着回来恰是正好,毕竟要嫁入皇家,礼仪、规矩、应对都得捡起来好生练习,别出了门,让那些嘴碎的挑毛病,可就不好。”
“是。”
大夫人应下,然后侍候老夫人睡下,才回房去。
远大奶奶知道老夫人的话后,便对慕越道:“还是祖母想的周到,虽不知婚期订在何时,但宫廷礼仪、应对之事,我没法子教你,只能请顾嬷嬷再劳累一番了。”
顾嬷嬷原是要留在宁夏城养老的,后来,不知东方朔怎么说服她的,竟是说动她日后要随慕越嫁过去,因此远大奶奶来时,就把她一起带回京城来,不过在路上染了风寒,进府后,慕越还没见到她人。
听到要再开始上课,她倒是没什么想法,雀儿她们几个却是苦了脸,白露她们瞧着觉得奇怪,出了屋子便问雀儿:“姑娘要跟顾嬷嬷学规矩,姐姐们怎么却苦了脸?”
雀儿相貌仅清秀之姿,像是邻家的丫头,嘴巴又甜,逢人就是大姐、嫂子的喊,来到京里没多久,就与白露她们亲近,所以白露她们有什么想问的,大多都是找她问。
“没什么,只是姑娘上课,咱们也得学,总不好去了王府后,给姑娘丢脸。”
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