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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墨疾步走进王恺的书房时,王恺正专注把玩着桌上一尊两尺高的羊脂玉麒麟。
听见王墨急促的脚步声,王恺抬头瞥了一眼,随即便招手道:“子夜,过来瞧瞧,这尊玉麒麟是我今儿才得手的,这雕工可谓鬼斧神工啊……”
王墨看着那尊玉光清润的麒麟,想着阿荣说石拓花了两千金从他手里买走了疏桐,便恨不能上前将那尊玉麒麟掀翻在地。
“怎么,出什么事儿了?”看出王墨此刻的脸色不对,王恺忙起身关切问道。
“父亲为何要将孩儿的侍妾卖掉?!”隐忍许久,王墨才克制下内心的冲动,尽量让语气显得平和。
王恺哈哈一笑:“呵呵,我道是出了什么事儿了呢。子夜莫要着急,我已经替你新选了两个美妾,姿容胜过疏桐十倍不止。要不,我这就叫她们过来给你瞧瞧?”
“父亲出卖儿子的侍妾前,为何不知会一声?!”王墨急促打断王恺的话,语气中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了。
王恺忙道:“那石家的小七急着要替疏桐赎身脱籍,想着这事既能满足石拓的报恩愿望,也能实现疏桐那丫头做自由人的愿望,还能暂时缓解一下家里最近的资金困境,这等成人之美互惠共赢的事儿,为父觉得子夜应该不会反对啊?”
王墨被这利令智昏的父亲气得不浅,当即黑了脸道:“父亲只看到眼前利益,却不知疏桐是我们去西域寻宝不可或缺的条件!”
王恺一怔:“一个丫头而已,少了她不行吗?”
“此次芳兰渚斗琴,疏桐出力最大,若不是她出面与石拓斗琴,拖延住石拓,孩儿哪能那么轻易就取得‘绝响’中的藏宝图?”
“是疏桐和石拓斗琴?”王恺诧异不已:“你不是说花钱去邺城请了位隐世高手与石拓斗琴么,怎么会是疏桐这丫头?”
“疏桐琴技高深却不为人知,我不过是怕父亲担心,才说是请了高手。”王墨有些郁闷,一个谎言说下,果然需要更多的谎言来掩盖。
王恺又问:“既然藏宝图到手了,她在与不在,还有何区别?”
“为让她心甘情愿协助孩儿夺得‘绝响’,此次寻宝计划她全数知晓,父亲就不担心此事走漏风声么?”
王恺顿时急道:“啊,既然那丫头参与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子夜为何不先告诉为父?”
王墨此刻后悔不迭,若不是自己心存私心,想要疏桐亲自参与和见证自己博取未来的每个环节,如今又怎会出现如此被动的局面?此刻,他却只能王顾左右而言他:“孩儿哪曾料想到父亲会为了区区两千金,就把孩儿身边的人卖了?”
王恺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急道:“那石拓会不会是知道些什么风声,所以才花这么大的代价把疏桐买走?”
看着视财如命的王恺,王墨点头道:“父亲的分析极有可能。”
王恺急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只需父亲退还石拓的赎金即可。”
“可,可那两千金我已花了不少了……”王恺望着桌上那尊玉麒麟,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王墨垂首道:“与西夜国的地下宝藏相比,父亲收下的这两千金不过是沙海一粒。”
王恺恋恋不舍的将目光从玉麒麟身上移开,叹气道:“罢了,既然这丫头这般关键,我就亲自安排个人去金谷园,把她杀了。”
王墨倏忽抬头,望着王恺冷酷狠戾的表情,急道:“父亲也要将她肚子里的孙儿一起杀掉么?!”
“她怀孕了?”王恺皱了皱眉。
“已有两月身孕。”
王恺再次回头看着桌上的玉麒麟,摇头道:“哎,女人怎么这么麻烦?”
却正在这时,书房外响起了敲门声。
王恺扬声道:“谁啊?”
“老爷,是我,杨勤。”杨管家的声音适时响起。
“进来。”
杨管家推门进来,朝王墨躬身行了个礼,随即走到王恺面前,将一张泛黄的纸片恭敬递给王恺道:“禀老爷,我亲自带人寻了半日,终于将疏桐姑娘的奴籍找到了。”
王恺狐疑道:“你不是说九姨娘院子起火那次烧掉了么,怎么又找到了?”
“先前是老奴糊涂了,这疏桐姑娘八年前进宅子时名字叫‘喜鹊’,‘疏桐’这名儿还是去了清梧院后四公子给取的,昨儿大家都没记起这等事,所以……”
杨管家絮絮介绍翻找奴籍的过程,王墨上前打断道:“父亲,既然疏桐的奴籍还在,此事就交给孩儿处理吧。”
王恺抬头道:“那赎金的事儿?”
“父亲收下赎金时,可立有字据?”
王恺摇头道:“当时石拓急着带人走,也没要求我立字据。”
“那便好,孩儿这就去接疏桐回来。”
王恺犹豫道:“可是,这事总归有些……”
“在世人眼里,以父亲堂堂国舅爷的高贵身份,断然不会去诓骗一个晚辈的钱。”
“子夜说得甚是,甚是啊。”王恺连连点头,随即他取过杨管家手里的那张脆薄泛黄的纸片,一脸郑重的递给王墨道:“子夜就早些去将疏桐和我孙儿接回来吧。”
看着王墨拿了奴籍转身走出书房,杨管家一脸惊讶道:“老爷,那疏桐姑娘怀了四公子的血脉?”
“谁知道呢?子夜这孩子心计深,有时我都看不准他的心思。现在知道他有个喜欢的人了,我手里倒多了一个筹码,心安了。”王恺在书桌前沉身坐下,一边抬手爱抚着玉麒麟的腰背一边说道。
第八十七章 名医应征
更新时间201444 10:40:22 字数:2237
金谷园门口,黑压压一片人头将大门围得水泄不通,拍门的,呼喊的,争吵的,声如鼎沸。
高大的门楼之内,十几名护院用木棒紧紧抵住院门,另外几十名护院手持长戟,如临大敌,严阵以待。
一个胖墩墩的锦衣男子在门楼前来回疾走满头大汗:“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啊?”
“头儿,还是报告老爷吧?”一名瘦高男子道。
另一名体型魁伟的男子抬手便给了瘦高个一拳:“孙福,若不是你出馊主意,说学公子撒钱打发他们走,他们哪里会这般起哄?”
叫孙福的瘦高个一脸委屈:“赵武哥,我说的是真的啊,以往在街上,有人围着公子的马车,公子都是撒了钱就脱困了啊……”
“外面的人都是来应征治病的大夫,不是乞丐。乞丐是得了好处就知足,这帮人是越有好处越不知足啊……”
赵武和孙福还在理论,几个丫鬟簇拥着一个身着烟翠色绫缎的女子走了过来。
走到门楼前,那女子便向那胖墩墩的锦衣男子问道:“我在崇绮楼里都听见了这边的嘈杂之声。章护院,这是怎么回事?”
这穿着锦衣的护院,便是当日护送石拓和疏桐从小渔村一路回来的章二牛。为感谢他一路照顾石拓,石崇送了他千两银票致谢,他却说还想留在金谷园过过神仙日子,石崇觉得这二牛虽然憨傻,为人却还忠厚可靠,便让他到护院队里做了个小队长。
今日所遇之事是出生僻壤的二牛平生未见的,此刻一经询问,他便语结口吃起来:“外,外面,是,是……”
见小队长一紧张就抖不清话,叫赵武的男子忙垂首道:“回绿珠夫人,昨日七公子从洛阳带回来一位姑娘,那位姑娘身患重病,七公子今日一早就命人去洛阳城里张贴了几百张悬赏名医的金榜,自午后开始,便源源不断有应征的大夫从洛阳赶来。起初他们还都是席地而坐,安静等候,一直到傍晚,进去的十几位大夫为姑娘诊脉后都说治不了那病,公子就怒了,让我们赶紧将这些庸医赶走。”
绿珠瞥了赵武一眼道:“既是如此,你们怎么不出去劝说他们离开呢?”
“我们起初是出去劝说他们离开,可他们都说排队等了一下午,就算不去为姑娘诊断,也想进去参观一下园子,喝水歇息一下。这满院子的宝贝,我们哪里敢答应他们进来?后来,孙福这笨蛋提议说学七公子往日在洛阳受困那般,撒些银子出去打发他们,章头儿就把老爷送他的银票从门楼上撒下去了,谁知他们捡了银票越发不走了,捡到的还想要,没捡到的不服气,外面就乱成一锅粥了……”
“这孙福一提议,你就听了?”绿珠有些好笑的看着二牛。
二牛当即知错的低垂下头来:“我,我看孙,孙福经常跟着公子出去,以为他有经验,结,结果……”
“绿珠夫人最有办法了,您给我们出个主意吧,怎么才能打发走这些人?”见绿珠脸露笑容,那赵武便忙忙恭维道。
“看在章护院是七公子的恩人,我就帮个忙吧。翡翠,去替我拿些纸墨来。”绿珠笑罢,转首对身后丫鬟道。
叫翡翠的女子应下后当即去院里取来了纸墨。
翡翠递上纸墨后,绿珠便道:“还缺个桌几,能否借章护院的肩背用用?”
二牛忙不迭地转背半蹲在绿珠面前:“夫,夫人尽管用。”
两名丫鬟便将纸张在二牛背上铺开,绿珠笑了笑,接过翡翠手中的毛笔,在砚台里蘸了蘸,随即疾书起来。
待二牛半蹲得腿脚有些发抖了,绿珠才将毛笔搁回托盘道:“好了。请章护院将这张纸贴在门外。”
赵武凑过来将纸上的字浏览了一遍后,当即惊道:“但凡进了院子又治不了病的,一律鞭笞一百?!这,这不是滥用私刑么?”
绿珠笑道:“读书人向来是最胆小怕事的,吓吓他们,他们就回去了。”
“哦,小的明白了。多谢绿珠夫人指点!”
绿珠带着丫鬟离开后,二牛便带着赵武、孙福等几名护院挤出门去,将绿珠写的告示贴在大门正中。
看见有人出来,围观者略略退开几步后,又开始挤着往前靠。挤在最前面一圈的几人看了,纷纷摇头表示不信。
“你们别不相信,我家老爷那可是个狠角色,昨儿我们一个兄弟因为衣服的腰带没和袍子束成同色,说是有碍观瞻,就被抓去打得半死。”
“这算什么?有次王导丞相与王敦大将军来园子赴宴。我家老爷说要不醉不归,命府里的美人们来陪酒。哪位美人献的酒客人不饮,就鞭打哪位美人。王将军以为我家老爷说笑的,当真不喝,我家老爷就当他们的面连打了三位美人,那被打得哟,生生从西施变成了东施……”
王导与王敦赴宴之事确凿,美人们陪酒也是事实,不过是三位美人因劝酒不力被罚下嫁给了府里的马奴而已,赵武和孙福却一唱一和将故事夸张的演绎了一番,别说将围观的大夫们吓得不轻,就连二牛也听得额头直冒冷汗。
这些关于石崇的故事从第一圈围观的人往后飞速传播,内容越传越生动,故事越传越夸张,待传到最外圈的人耳畔时,石崇已经变成了个狠戾暴躁的莽夫,经常无辜打杀下人,有三位劝酒不力的美人被当场杖毙……
这些围在金谷园外的人,只有一少半是真正的大夫,绝大多数的人,不过是因为巨富石崇和优渥公子石拓的名气,想来天下闻名的人间仙苑金谷园饱饱眼福而已。
此刻听说石崇是这般恐怖无行的一个人,原本的那点好奇心便都生生打消了。看看天色也不早了,这些人便纷纷离开。留下的几个真大夫,想想自己的医术也不是那么无所不能,彼此窃窃私语一番,也都纷纷收包捡伞,相约着往洛阳去了。
赵武和孙福圆满完成任务,彼此会心一笑后,昂首阔步走进了园子。他们却不知道,这以后,石崇暴戾无行的恶名,在世人眼中远远超过了他才华横溢的诗篇和旷世杰出的经商才能。
绿珠带着丫鬟经过石拓的院子清扬居时,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夫人怎么不走了?”身后的翡翠诧异问道。
绿珠道:“我突然有些好奇,是位什么样的女子,才能让家里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