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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做不下去了,也不至于如何的。酒楼那边三成干脆就给了锦哥儿,他那以后又没有空又是要银子使的。
这就这么定了下来。
李得泉抠着桌子,有些嗫嚅着道:“我们那脱粒机,要不然留给得河,他做事情是个妥当的,也不怕吃亏,顺带的还可以在家孝敬爹娘。”
剩余几个自然都是同意。
李得江却是有些担忧,“得河是个能干的,只是这样怕是大哥那边也不好说,干脆给他们一起好了,一个一半,立春立夏也能够帮得上忙了,这得河一个人也是忙不过来的。”
这样最好。
没有什么异议,生意就这么分了。
至于安锦轩那边,布庄也需要托人看着,算来算去的还是陈江生合适,陈永玉也不推辞,替儿子揽下来。于是在分银子的时候,自然的分成了五份,安锦轩那一份自然多些也不让他知晓,剩下的就平均分下来。
李得泉摸摸口袋之中这几年的存下的家业,竟然也有千两之多,就这还是现银,那铺子里的东西不仍旧的在那,要是这样下去,以后日子过得也不用那么憋屈了,岳父岳母也都能够安享晚年,不然的几个孩子都靠他揽活计的话……孩子终究都比他有出息。
大林那一份,给文婶子拿着,她一看吓了一跳,却也转身就给了小满。“我这老婆子也该享享福了,以后就由着你们年轻的人去吧,我看着这么多银子就懵了,哪里知道要在怎么用的。”
小满哪里肯拿,也没有推几次,文氏拿了大半放着,剩下的小满拿着家用。
李得江呵呵直笑,“这个我看着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才多少年就有了这么一比,以前一年有五两银子可就是了不得了。”
听说王氏一家子就要回城,李家院子里的人倒是多得很,多半都是来告别的,送的东西也都不少,一篮子鸡蛋,一块腊肉,甚至是一块料子一包自己做的米饼,春桃还送来了一大包自己晾的红薯干,一袋子红薯,“也没啥东西给你们,瞧着谷雨喜欢吃这个,怕是城里买不到合意的,就带着回去,也不知道这红薯难不难拿的,吃得好下回跟我说,家里有的是!”
谷雨急忙谢过,这些东西不贵重,难得的是这样的心意。
小满这几日的也都是在这边帮忙收拾东西,其实东西本身不是那么多,是王氏总是惜物,这样舍不得扔那样也想着带回去,这就有些麻烦了,小满看着她这个样子,“娘,您就当心疼我留给我了就成吗,反正我那边东西也还不齐全,这些褥子什么的你干嘛还要带回去啊?又不是刚来的那会……”说着小满自知勾起了王氏的伤心事,他们回庄的时候也是这般的冷天,本想着好歹也是回家来的,哪知道会是那样的境况。
她赶紧转口,“娘,你也不想想,虽说这个时候收拾东西,但是回去的时候是什么天?到时候一条薄褥子就可以了,哪里要的着带的,要我说把银子藏的好好的,什么买不到?没准姥姥姥爷早就准备得好好的!”
王氏这才有了笑意,“倒是我想岔了,也罢,这些东西带回去果真是没有什么用处,倒是不如带些别的回去,你哥就喜欢吃我做的辣酱一类谷雨又喜欢吃红薯这些,你爹抽的烟也种出来不少,带着这些也就差不多了又不是不回来,瞧我倒是糊涂了。”
小满嗔她一句,“就把闺女丢在这里不想回来看看?”
王氏见小满那副模样,知道她是在说笑,还是有些心酸,小满从小就懂事,没有离开过家里,本来想着嫁得近一些好照料,哪成想到头来还是要分开,眼睛就有些酸意,“小满,娘真想着你们一道儿……”
小满事先反应过来,“娘,瞧你说的,二伯母他们不是还在吗?还有大伯母四婶子,我婆婆也只有心疼我的,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这庄子里一大半都是熟的,呆在这里多好,反正爹爹每月都会回来,你要是不放心不也可以跟着吗?”
忙忙碌碌之中,新年很快就到来了。
李家院子这边,吃了一顿年夜饭。人到的很是齐整。
立春的媳妇已经有孕,老李头跟李何氏眼看年后就要抱曾孙了,甚是满意,立秋也是这两年出门,几个媳妇也勉强过得去,玉娥那边也没啥好担心的。李何氏当真觉得自己老了,倒是没有以前那么计较。
老大老四家里听说把脱粒机单单的送给他们之后,也实在是高兴,要知道做得好,一年几十两银子是不成问题的,立春立夏就是留在家里也算是过得去的了。李得河铺子那边也还有一份银子,陈氏也不用顾虑以后要盖房子什么的,一时间皆大欢喜。
开开心心的过年之后,便开始走动那些相好的人家,一一拜别。
谷雨有些害怕去见苗老先生,自己这徒弟当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一点都不扎实,眼见的又要走了,留着一个老头子呆在镇子上,甚是无奈。
苗老先生却没有想那么多,好生的叮嘱一番之后,也不跟她客气,“你那神仙果地改日带我过去瞧瞧。”
谷雨大惊,原来老头子还想着这茬,交给谁都是不放心的,她还想着每年回来照料一二,听见师父如此说,也只有他能够把那发挥最大的用途,当下心喜。不到两日,呆在家里把那等什么季节要怎么,诸如冬天挖好施肥沟也顺道的把根茎截断,不至于冻伤,春天发苗之时不可贪多,才能长出果,一一摸索出来的操作都写在上面,好生的交给师父保管着。
接着去酒楼那边看沁儿,依旧的圆嘟嘟的样子,眉眼倒是长开一些,见谷雨很是欣喜,听闻要走了,偷偷的告诉谷雨她爹同意了宁家那边的事情,却是有个条件,就是不能把她带到城里,就在这镇上多好什么的。
谷雨心里暗笑,算来沁儿比自己还要小一些,还有一年多才够十五,哪里就操心这样的事情,接着便了然了,舅舅只有这么一个宝贝闺女,加上上回去城里之后遇到的种种,认定了那不是个好去处,这才有此一说,算来也没啥大事,还有的是时日让他更改,也就不多说什么。
三月初,在这乡间尤其能够感受得到春意盎然之时,谷雨一家终于启程了。
一前一后两辆马车,安锦轩作别二叔公,跟着他们一起回去,此一番的风雨,也只能他自己去走了。
夏至哭闹着不肯走,倒是惹得李何氏又是掉了一回眼泪,王氏心里想着小满几个也舍不得,但是又有点见到爹娘的欣喜,车轮滚过乡间松软的泥路,车辙印留着叹息喜悦还有浓浓的不舍。
谷雨带着夏至坐在安锦轩赶的前一辆车上,李得泉载着王氏随在后面。外面下了一点小雨,她只能看见安锦轩隐约的背影,叹息一声,突然下定了决心一般,“以后是风是雨,便也这番过了。”
夏至还挂着泪呢,扑腾一下爬起来撩开帘子。经过桥的时候,地势较高,还见庄前一堆乌压压的送别的人群没有离去。谷雨不忍扭头去看,拉过夏至,“好了,咱们以后还会回来的。”
“二姐,外面只下点小雨,一点风都没有,你乱说的!”
谷雨没有搭腔,突闻一阵爽朗的笑声。
是安锦轩发出来的。
……………………
第二卷结束了。
第三卷 第一章 知州家的草鞋亲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人间最美,不过是这烟雨朦胧之时了。
马车密集的出城,云州城里的石板路热闹了一次又一次,难得的那些大户人家的公子小 姐可以出门一趟,直奔南直门之外的南氓山,山下一条清湾河,水清澈见底,鹅卵石在这波光粼粼之下似乎也有了生命力,变得越发灵动起来。
可不是什么时候都像这么自在的出城的,春光照得清湾河水面波光粼粼,清新的春草气息扑面而至,头上戴着荠菜花的姑娘们穿着鹅黄翠绿粉红,衣香鬓影一路瞧不够,芊芊玉手划过这清凉的水面,又往河边一棵榕树奔去。这榕树据说已经长了不少年头,亭亭如盖本稀奇,但是也不足以吸引那么多的人,这些人奔着这来,是因为这树下供着高禖,由此一去的姑娘们都会去那拜祭,到了年纪的姑娘,谁不想求得一个美满姻缘。
也有有幸的,从这树下望去,便可隐约识得那边一群俊朗少年,曲水流觞,吟诗作对,好不快活。
这看着的要是多联想一回,刚拜祭完这高禖,便见这些人,说不定以后当中的哪个便是自己的良配,登时粉面含春,霞飞双颊。
也有那些遗憾没有见到的,次日便稀稀拉拉的来到南直门大街这头,不用看就知道元织绣庄的地方,叽叽喳喳就一头扎了进去。
谷雨听见外面闹声渐大,打着呵欠挣来眼睛,揉揉有些酸麻的腿脚,“也没做啥,怎么的这么累的慌。”扭头看见台上放着的荠菜花,这才记起昨日跟着王氏去了南氓山,遇见了一堆热情过度的小 姐们,刚好也借此机会不用听着王氏的教诲急急回来。
难不成的,这么大早上就过来了?她一手扶额,心里暗骂,大哥的桃花从来不断,波及到这绣铺也跟着遭殃。算算日子,惊蛰回来已经一年半,就是他们一家人回来,也是去年春头上的事情,满打满算的都够一年了。姥姥姥爷自然是松快了很多,含饴弄孙串门,倒是过的自在。两边的铺子由着爹娘打理,安锦轩的布庄在另外一条街之上,一切都慢慢好转有了模样。
哪知道他们忽略了惊蛰的杀伤力,这知州家的独子,年方十八,游学几年始归,人出奇的儒雅俊朗那是不用提了,才学也是被称赞的,去年初在清湾河边作诗一首,单单只是节气,却硬是不凡,云州城里能识字的便会诵读一二,今年春闱定然是不错的。
有打听得多些的,更是知道这苏家公子并无架子,对人温和体贴得很,这点有见他在元织绣庄帮忙眼见为证,另外,苏家并无婆婆打理内宅,也无兄弟妯娌,一过去就是主家奶奶,因此不知道扰乱了多少深闺姑娘的芳心,别的地方他们去不得,也不好出去,那么元织绣庄难道还不能去?从中学到一两种针法也是不错的,里头的东西虽然贵却不一定能够买到,运气好些的,还可以看到苏家公子。
苏家跟这绣庄之间是什么关系,或许大家都说不清楚,传言很多,又说是看上了那绣庄的小姑娘的,他们之间的举动实在是太过亲密,还哥哥妹妹的叫,真是乱了体统,也有的说是为了报恩,当初游学之时曾遭劫匪,走投无路得了人家一饭之恩……传言很多,却也没有机会得知事情真伪,但是大部分人都不相信第一种说法,尤其是大姑娘们。
那个小姑娘虽然模样勉强算得上清秀,但是一双眼睛看着就是太过捣蛋的,没有大家闺秀的文气,再说既不会吟诗作对也不会穿针引线,也就一个丫头命而已,就是看着亲密也多半是她粘着人家不放。看来还是第二种或者第N种说法管用,算得上一点半点的亲戚关系,谁家没有亲戚,皇帝家还有两门草鞋亲呢?这要是身上带着元织绣庄的东西,下回遇见苏公子的时候没准能够被他多看一眼,就此说得上话也是不一定的。
有时候人,总是选择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谷雨想着外面一群喜鹊,就有些头疼,尤其是这群喜鹊看着自己目光不善的时候,却又不想着王氏一个人在外面应付。
犹豫之中,她还是磨蹭着出门,正巧在天井之中看见了夏至,穿着一身天青色单衣,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