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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妹求荣!
于氏不用想都知道是什么话。直气的呕血,老太太你疯了么?为了女儿,不惜让孙子背上骂名?要是真的卖了庶妹有好处,她也就咬牙认了!现在却是好处没有,黑锅背的结实!二房只有她一个主母,说不是她卖了妹妹,谁信呢?世间从不乏用最大恶意揣测别人的人。萧家不就有一个活的么?何况归根到底,都是她这个嫂子在带小姑子,要是丈夫恨到她头上,冤都没处诉去,不带这么坑人的!
众姐妹一见于氏这神态,都知事情怕是不简单,也不好多问。纷纷转过来安慰,只好说传言而已,不必当真。于氏哪里不知他们不过是安慰而已,更是心神不宁。吃过午饭就叫上罗衣回家了。
罗衣还没往自己身上想,只当她在娘家遇到什么事,也就没开口问。回到萧家,于氏第一时间将此事告诉了丈夫,果然绍熙气的脸色发青。想起母亲临终前的托付,想起母亲灵前罗衣的哀毁,又想起老太太对萧氏的维护以及这几日的流言,真是前有狼后有虎!竟一点生机都无!
于氏哭道:“都是我不好,早知如此,门禁该更严些才是。”
绍熙叹口气:“不怨你,他们也没说过几句话。不过是三妹妹长的好了些,自古红颜多薄命。唉……”
“要不要告诉三妹妹?”
“不可!”绍熙忙道:“统共没几日舒心日子,何必惹她心烦?”
“可是,要是三妹妹当安阳侯夫人跟婆婆似的和善,这可怎么办?”
绍熙皱眉:“我且想想。”
“再有,三妹妹若是没个心理准备,万一想不开……”到时候要没见红,嫡母赖到罗衣身上,百口莫辩!这种事本就不是可以评理的,再怎么样都只能咬牙认了。即便后来补救,到底丢了脸。何况丈夫这样,做妻子更没脸。更何况要是华章的事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这日子怎么过啊!
绍熙咬咬牙:“我去说!”
“你糊涂了!”于氏连忙拦住:“你一个爷们怎么好去说,还是我去说吧。”
“晚两天吧,好歹……让在家里过个好年。”绍熙说着眼圈都红了,萧家还不是那种屋子大到彼此难见的人家。绍熙的院子就在罗衣的前面,幼时也是一起玩耍识字的。亲妹子这辈子都被毁了,偏自己无能为力,怎能不难过?还不能让人瞧出来,憋的他喘不过气。
萧氏虽然再次被关了,但二房与客院隔的本就不远,萧氏发疯的时候,二房也能隐隐听到一些。何况还有丫头婆子们的闲话呢。知道流言可以杀人的罗衣如同惊弓之鸟。二房的气氛比年前更压抑,她直觉不对劲。忍了几天,更是内心惶惶,索性冲到哥嫂的屋里问:“到底什么事,告诉我也好有个准备,别又像上回一样措手不及,白挨了遭打不算,直将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要是早有准备,她到舅舅家住一阵子也好啊,哪能像现在这样被动。
于氏与绍熙对望一眼,罗衣就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于氏艰难的说:“听说,三妹……安阳侯那庶子……身体不好……怕是子嗣有碍,年寿也……有限。”
晴天霹雳!
罗衣想到一万种可能,就没想过自己会嫁过去守寡,还是无子的寡妇。待到于氏更加艰难的道出个中缘由,罗衣顿时觉得冷汗如油,粘满了整个后背。风刀霜剑严相逼,这是要她的命!霎时间仇恨充满了大脑,我要杀了她!我一定要杀了她!我要让那个女人不得好死!这么想着,直直就奔向于氏的针线笸箩。于氏吓的死死的抱住:“我的姑娘,我的祖宗,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咱们再想办法,一定有办法。或许是谣言也未可知。”
绍熙紧紧抓着罗衣的手:“好妹妹,哥哥定给你出这口气,咱们都要长命百岁,才能看到他们的报应呢!”
愤怒这种事,本身就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事。明知兄嫂误会她寻死,却再也没用勇气再去拿剪刀杀人。颓然的软了身子,靠在于氏身上。半晌,沙哑的道:“瞒着姨娘。”
于氏点头:“我知道。”
罗衣又道:“瞒着姐姐。”
绍熙忍不住哭起来:“哥哥没用,护不住你……”
罗衣摇头:“我曾经不信命,现在信了。这都是命……”不然她怎么一步比一步倒霉?从文明时代穿越到这女性如蝼蚁的时代,从千娇百宠的公主沦落到这被牺牲的角色,她从未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没什么因果循环,不是命是什么?此刻,她真想死了,一了百了,没准还能回到现代。可是,看看周围的严阵以待,想死都不容易……她到底是来做什么了?
绍衣一脚踏进房门,就看到罗衣一脸绝望的神色,匆忙跑过来问:“这是怎么了?姑太太又闹什么幺蛾子?”
罗衣摇头不想说话,绍熙却不忍再在罗衣面前把刚才那番话复述一遍。绍衣意识到事态严重,话都不敢说了。兄妹四人就这么沉默的坐了一下午,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直到杨妈妈和张姨娘一齐走来唠叨:“姊妹们有什么好玩的,也别忘了吃饭。竟是两顿都没传饭了,大过年的点心虽多,到底不如饭有营养。”
几个人才如梦初醒,于氏强笑着说:“姨娘不说我都忘了,马上传饭吧。”
虽说如此,到底没什么食欲。只是吃了饭,抑郁多少会散一些。罗衣看着张姨娘立在她边上布菜,也不肯坐下,更不肯退下,只殷切的望着她。暗自叹口气,还有挂念的人啊。望了望一齐吃饭的几人,又想起随丈夫远行的锦绣……是了!就要像哥哥说的那样,长命百岁,看着他们不得好死!无子寡妇又怎样?安阳侯府绵延几代,人数众多,不信就找不出一个孤儿来!到时候交给舅舅教养,谁能说她不能有凤冠霞帔的一日?绝不能让亲者痛仇者快!总归已经倒霉到底了,还能怎样?
想到这里,突然生出一大股力气来,端起碗狠狠的扒了几口。然后学着牧野杉菜的气势,把碗递给张姨娘:“再来一碗!”
26、大定 。。。
要说罗衣也是个相当想的开的人,当然要是想不开的,早在刚穿过来时就上吊自杀了。虽然网络上穿越小说满天飞,混的风生水起的满地爬。但真的穿过来了,才知道能平安活下来真特么不容易。不信你代入一下——好端端的坐在家里,法院突然直接给你判个无期,不得释放不通知家人的那种是神马感觉?而且,既然没胆子死,就只能好好活着。憋屈也是活着,快乐也是活着。既然如此,何不快乐些?
何况好歹也是在网上看过偏远山区等待援救的孩子们的照片与资料,也看过大地震后满目苍夷的现场版,尽管离那一天的人间地狱已经很远,但路过那里时,还是能感受的到那刺骨的寒意。再想想目前以及以后,至少能保证衣食无忧四肢健全。没准还能趁机脱身跟着探花姐夫外放游览天下风光,也就顾不得无病呻吟了。她现在巴不得未婚夫立马就死,在家守望门寡更好,起码不用看那传说中恶毒嫡母的眼色。以后要实在闲疯了,就用毛笔做码字党!神马《西厢记》《牡丹亭》这种早期就在JJ烂透了的类型,在她面前算个毛?什么文笔差他们太远?你不知道广大人民群众就是喜欢这种小白文么?因此每日早起默念一百遍“知足常乐”,没几天也就淡定的不哭丧着脸了。
这一下却把于氏吓的不轻:“好妹妹,你有什么委屈说出来,即便我们解决不了,心里也舒缓舒缓,千万别闷在心里。”闷疯了咋办啊?
罗衣微笑:“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书上那句话,‘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比起他们而言,我愁什么呢?”
于氏有些辛酸:“妹妹豁达如此,也是福气。”
“福气是自己挣得,不是别人给的。”罗衣想起了爸爸的话。做任何事努力过,认真过,不后悔就行了。人生在世,所求不过心安二字而已;幸福也不过心态二字而已。再说尼玛穿越都赶上了,再惨也惨不过从人人平等的时代穿越到这个坑爹的时代!
于氏看着手中拿着针线却做奇怪东西(公仔)的小姑,一声叹息没敢出口。只得找个借口出去了。转身去了三房的院子,有些事做姑娘的不好出头,那么嫂子我就替你争一争!
三太太见到于氏一愣,随即笑道:“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这几日你们忙的很吧。”
于氏福了福道:“三婶,我也不瞒您了,有件事还得求您帮忙。”
“什么事直说。”
“是三妹妹的事,”于氏便把事情复述了一遍,末了哭道:“虽然三妹妹豁达,可是……”
三太太目瞪口呆:“这还不把婚退了!”随即又反应过来,连只与安阳侯旁支有七拐八弯的亲的于氏都知道了,没理由鵷纹不知道,而鵷纹更没理由为了所谓的“世交”欺瞒娘家人。虽说女儿亲过孙女,但老太太也偏心太过了!
“你想让我帮什么呢?”三太太问。
于氏低头道:“也要大家都知道三妹妹的苦才是,日后娘家也好照应一些。真到那时候,我们若是一味的为了体面缩脖子,她就真是骨头渣子都不剩了。您也知道,她惯常是个呆的,哪里是那些人的对手。”
“你婆婆不在了,娘家长辈该出面的我会出面。”三太太给出承诺。家族之所以要住在一起就是为了方便抱团,谁知道以后她的女儿要不要娘家兄弟出头呢。
于氏又福身道谢,便去了长房。其实于氏的态度就是想争一争嫁妆,一来这门亲事二房很亏,基本白养大一个女儿。二来对方再怎么不堪未来再怎么暗淡,至少现在是安阳侯的儿子,该有的体面不能少,离分家还有多年,罗衣不能被妯娌踩下去太多。再有了一层私心,现在她四处奔走了,也就尽力了,日后遇事也好有个不被丈夫怨恨的推脱理由,不然丈夫要是心疼妹子,随便说几句话,就是个无底洞。书生总有些不切实际的义气,却又不知道为自己打算。这个恶人就由她来做吧。
不多时,全家上下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老太爷一度想把亲退了,但打听出来的官方说法是——男方年幼风流,祖母想为其寻个好媳妇管一管,成亲了有责任心了就好了。那些什么命短无子的话终究只是小范围传言,虽说这个传言很有可能才是真相,但是却不能作为官方的退亲理由。无故退亲,要是对方说一句嫌弃庶子彩礼不多,他们家就百口莫辩了。勋贵人家这方面的名声有时候损失一点无所谓,但文官就是致命伤。
这也是他很不喜欢跟勋贵结亲的原因!不门当户对的,投鼠忌器的时候太多了。事到如今,也只好尽人事听天命了。还有那个祸害女儿也要送回陕西,要是她在京里说些有得没得,别人更说他们萧家无耻了——拿个坏了名声的姑娘换荣华,这家人还有下限么?想到这里他又开始头痛了。
安阳侯顾府请求的婚期在二月底,萧家人也应了。既然婚期已定,双方家长自然要见面说个细节,顺便摆个酒过个大定的场。正月二十九,安阳侯夫人曹氏带着儿媳雷氏上门了。
奉茶落座后,曹氏笑道:“亲定的急了些,委屈贵府小姐了。”
大太太笑道:“姻缘姻缘,就是个缘分,只要合得来,早些晚些又有什么?”
“还是亲家太太敦厚。”曹氏笑道:“原也不敢这么催贵府,只是我们三爷的姨娘有些不好。虽说姨娘是……为人处事却也不能够罔顾人情。是以多有得罪,还请恕罪。”
萧家人一噎。
于氏霎时气的脸发红。要说晚辈为长辈冲喜的,也不是没有。毕竟定亲了要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