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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夫人在里屋的一处软榻上坐下,又拍了拍身边的空位,道:“昭儿。这边坐。”
林昭言依言坐过去。
刘老夫人就拉过她的手,重重叹了口气,“昭儿,你还会想起你文轩表哥么?”
林昭言身子一颤,抬起头来看刘老夫人。
她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刘老夫人更紧地握住她的手。似是宽慰,“外祖母知道你还想着他,否则你不会和李家的二公子走的那般亲近,他给人的感觉很像轩哥儿不是么?”
原来外祖母也看了出来,难道她那样大力撮合她跟李文清也是这个原因吗?
林昭言的鼻端有些酸涩。随后点了点头,“会,昭儿时常会想起文轩表哥。”
刘老夫人笑着摸了摸她的脸,“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孩子,轩哥儿在天有灵也该欣慰了。其实外祖母知道,轩哥儿的死并不怪你,你不必自责,也不必给自己压力,觉得好像欠了轩哥儿什么。你没有,你并没有知道吗?”
林昭言心里升腾起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好像有一根细小的针落入心湖里,轻轻泛起一丝涟漪。
外祖母说,文轩表哥的死不怪他。
其实她一直是这样跟自己说的,但心底的愧疚,难免让她觉得自己在自欺欺人。
现在外祖母这么跟她说,她觉得心里好受了许多。
刘老夫人又道:“所以,你不必感到歉疚,也不必被这歉疚蒙蔽了内心去选择自己并不喜欢的人,你要顺从本心才好。”
“外祖母……”林昭言惶恐又不安地看了她一眼。
难道她跟萧歧的事情,外祖母已经知道了吗?
刘老夫人并未注意到林昭言不安的神色,继续叹息道:“昭儿,你要明白,做长辈的为子女操心无非是希望子女将来能够平安快乐,你虽不是我的亲孙女,但在外祖母的心目中,你跟若言、昕哥儿就跟外祖母的亲孙儿没什么区别。外祖母那么为你的婚事操心,不是为自己图谋,也不是想从你这儿得到什么,你明白吗?”
林昭言怔愣地看着刘老夫人。
她先前是有些明白的,现在又不明白了。
听外祖母后面的一番话,应该不是知道了她跟萧歧的事情,那她突然发出这番感慨到底是为何?
外祖母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外祖母……”林昭言刚想把事情问清楚,刘老夫人就先行摇了摇头,无不遗憾道:“你跟李二公子也只能说是有缘无分,他再像轩哥儿也毕竟不是轩哥儿,你更不必为了表孝心而特意顺从外祖母的意思嫁给他,算了,都算了吧,缘分天注定,强求不得。”
林昭言才终于明白了刘老夫人的意思。
感情,是跟李文清有关。
外祖母是打算把李文清开出局了?
“是不是李夫人同您说了什么?”
一定是李夫人吧,除了她,她还真不想出有第二个人能让外祖母这么反常,从之前的积极筹划到如今的黯然可惜,甚至为了不让她自责而这么开解她。
里头肯定有古怪。
果然,便见刘老夫人点了点头,“本来。外祖母知道你快回盛京了,就想着尽快跟李夫人把你和李二公子的婚事定下来,但当我登门拜访提出这个要求后。李夫人却说,你们是流水有意落花无情。她说她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心中惦念着旁的男子的夫人。我心下奇怪,细细询问下才晓得,李二公子说,你常常看着他像在看着别人,还说你曾经在李二公子面前提过轩哥儿,甚至毫不避讳地说李二公子跟轩哥儿很像,更不止一次道外祖母用心良苦不想辜负了。所以。李夫人觉得你并没有真心实意,给推却了。”
林昭言听得久久无法言语。
什么叫睁着眼睛说瞎话?
诚然,这些话她的确都在李文清面前说过。
但到底是谁先模仿文轩表哥的说话气质,又是谁三番五次主动在她面前提及外祖母的呢?
原来这一开始就是个套啊!
如果她没有做那个梦。可能现在早已经把李文清和李夫人当做至亲好友,再一出这件事,更会对他们产生歉疚心理。
到时候,她就更好掌控了吧?
林昭言勾起唇角,沁出一抹凉凉的笑意。
“昭儿。你莫要难过,也莫要怪罪了李夫人。”刘老夫人见她神色凝重,忍不住开解。
是开解而不是安慰。
因为在刘老夫人心目中,也觉得李夫人和李文清是无辜的呢!
她说不定也觉得歉疚吧,好一番折腾到头来外孙女喜欢的另有他人。好像是他们把人家耍了还被当场打脸一样!
林昭言的眸光更加幽暗了。
如果凤清公子的事情也与李夫人有关的话,那这个李夫人就太可怕了些。
她想要做的事,甚至要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恐怖。
她心脏紧紧缩了一下,那种未知的害怕令她浑身发着寒,她隐隐有预感是要出事的,但不知是什么事。
对了,萧歧!
她忘了还有萧歧。
萧歧不是一向无所不能的么,他能查出各种各样的事情,哪怕是十几年前的,隐蔽得再好的秘密。
他上次还警告过她不要跟李夫人和李文清接触,还答应过一定会帮她再彻查到底。
他肯定知道什么!
“外祖母,我想要出府去。”
有一个开明并善解人意的长辈就是有无限好处,林昭言很顺利地出了府,刘老夫人一句话也没有问。
她老人家大概以为她是要去李府亲自登门道歉。
林昭言没打算跟自己过不去,她现在是能尽量减少和李府的接触就减少。李夫人亲自退却了这门婚事还给她省下了不少麻烦,至于刘老夫人那边,她以后再想办法解释。
马车一路很顺畅地来到了萧歧的住处。
林昭言让车夫福叔将马车驶到巷子口等她,自己则迈步走向侧面的角门。
林府并没有固定的丫鬟婆子,只是萧歧这次受了伤,徐修谨为方便照顾他的日常起居特意从外面采买了两个小丫鬟,却是除了服侍萧歧不给她们任何实权的。
所以萧歧为了让林昭言进出方便,特意交给了她侧门的钥匙。
算起来,她真是“林府”的半个主人了。
想到这儿,林昭言的耳根子微微发烫,又想到萧歧最近近乎孩子般的依赖,她耳朵就更红了。
其实撇去他受伤一事不谈,她还是很喜欢看到他这副样子的。
至少没那么冷静理智,更没那么冰冷无情,让她稍稍能体会到一点“恋爱”的感觉。
她很快走到了侧面的角门。
门一如既往是关着的,林府所处偏僻地带,整座宅子也跟没有人住着一样死寂。
林昭言知道他是为了躲避萧王妃的追杀,尽量选择低调行事。
只是没想到,还是被萧王妃找上了门。
她叹息着摇了摇头,正待掏出钥匙开门,原本紧紧关闭的门竟然自己开了。
林昭言眨了眨眼睛。
然后她就看见从门那边走出来一个人。
很熟悉的人。
徐修谨。
林昭言又眨了眨眼睛,“真巧。”
两次她想进去徐修谨都这么及时开门,简直让林昭言怀疑他是不是算计好了的。
徐修谨并没有接她的话,也没有侧开身子让她进去,而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那样认真而执着的眼神看得林昭言心里直发毛。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蹙眉,“你……要干什么?”
徐修谨这样的表情让她想到半个月前萧歧刚出事的时候,那天她匆匆赶来探望他,徐修谨也是这副样子。
严肃又阴冷的表情,好像她欠了他什么似的。
“林昭言,我上次同你说的话不是开玩笑的。”徐修谨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
沉浸在恋爱中的女子总是没有多少智商的,所以林昭言愣愣的,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徐修谨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口,一字一句地提醒,“你放过萧歧吧,也等于放过你自己。”
第二百零五章 离别
延陵的冬天真冷啊!
冰寒的风,带着湿意,一点点席卷入人的骨子里。
林昭言立在风中,一袭素白的衣袂飘飏,脸被寒风刮得生疼。
但她却浑然未觉。
徐修谨的话,始终清晰得在耳畔回荡,字字句句就像是细小的银针,一下一下戳入她的心脏。
但或许是太冷了吧,她的心似乎被冻僵了,感觉不到一丁点的痛感。
真的,一点都不痛。
林昭言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刘府,只感觉身体和灵魂都不是自己的了,她的行动不受意识控制。
因为此时此刻,她应该放声大哭不是吗?
可为什么她没有哭,甚至始终带着微笑迎接众人?
她笑着坐上马车,笑着回了刘府,笑着回禀了外祖母,笑着同曼双说累了,笑着将自己锁在屋子里。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好像灵魂被剥离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在一旁像木偶一样做着应该做而不是想要做的事儿。
她明明是不开心的,却要逼自己笑出来。
只为了,不想让他人担心。
然后她又看见那始终微笑着的女子走到了床榻边,和衣躺了下来。
她又轻轻闭上了眼睛。
有一颗晶莹的泪珠不小心从眼角滚落。
*********
翌日清晨,天气清朗,阳光大好。
在这个寒冬,难得放了一次晴。
林昭言一如既往地起床、穿衣、梳洗、打扮、吃饭、看书,从表面看并未有任何异样。
看了一会儿书,刘老夫人派了丫鬟过来,说是帮她们收拾东西,准备明日出发回京。
林昭言并没有异议。全程交由曼双打理,自己则继续看书。
她在床榻上赖了一个上午,午膳的时候,刘老夫人身边的丫鬟来通知,说刘老夫人要大家聚在一块儿吃一顿,算是为她们两姐妹践行。
林昭言表面上是应了,可却一直懒懒地躺在床上不想动。
曼双唤了她几次,她还是无动于衷。
直到最后冬梅亲自来催,她才懒洋洋的从床上爬起来,稍稍收拾一番后去了刘老夫人的院子。
曼双为此很是奇怪。
姑娘平日里虽然也不是个热情高涨的主儿。但至少有血有肉有感情,起码能让人感受到她的七情六欲和真实感,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表面看着好像没什么区别,可好像有什么内里的东西变了。
让人感觉,让人感觉姑娘的躯壳还在,只是灵魂没了,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想到这儿,曼双狠狠地打了个寒颤。然后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
午膳期间,众人都一直言笑晏晏的,不提离别的话题徒增伤感,几位素来爱活跃气氛的表姐弟们更是插科打诨。兴致高涨,一场离别饭吃得分外热闹。
林昭言也陪着他们笑,看上去毫无异样,可你若自己观察。便会发现,她的眸中,一片死寂。
等到吃完了午膳。刘老夫人把她们两姐妹留下来说了几句体己话,所言无非是让他们在路上小心一些,平安抵达的时候别忘了捎信回来等等。
林若言很爽快地应了,还说:“不用捎信了,外祖母您不是说等过完年就要盛京接我嘛!”
刘老夫人抿唇直笑。
林昭言很安静地在一旁听着,始终没有言语。
好在她素来话不多,刘老夫人也没有怀疑,很快放了她们回去。
等回到院子,林昭言又继续躲在屋子里看书。
曼双几次跟她说事情她都爱理不睬的,让曼双恨不得想钻进书里研究研究这书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林若言下午也来了一次,本想跟她谈谈心诉诉苦,结果她照样爱搭不理,明明昨天还说好听的话宽慰她,今天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