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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被他知道报给尤尚书,自己可脱不了干系,过去还有娘娘替他撑腰,现在娘娘已去,朝中本就有大臣看他不顺眼,而自己又非皇室所出,目前也只有尤尚书这一棵树可以依靠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想想还是作罢了,不能因小失大,只要找得到冰月,他自然还有办法得到她的。
殊不知他们二人竟有如此共同心思,若相互沟通,秋巡抚的命怕是能留下的,但这二人向来面和心不和,更谈不上说说心里话了。
一路上,二人各存心思,脚程倒也不慢,小半个时辰已到了府门口,康王一挥手,一群锦衣卫立刻围满府的四周,别说是要跑一个人了,就连一只苍蝇他们也盯得住,周边早起的百姓见此情景也纷纷聚拢过来,不停的低声猜测着发生了何事。
☆、227 满门抄斩
叶聪翻身下马,紧皱双眉,半天迈不开步,此刻他心里的痛是没人能够体会到的,他不敢想像那个一直疼爱他的秋伯伯听到他亲口宣读的圣旨后,会以什么眼光看他。
朱祐杭冷眼看着叶聪,突然想到叶聪曾送冰月回家省过亲,如今又见他这副表情,心里直冷笑。。。。
“驸马爷,发什么愣呢?”
叶聪闻言一怔,瞟了一眼康王,拢了拢衣袖道:“本官和王爷进府宣旨,你们在门口守着,任何人都不许放出去,你。。去,给本官敲门,”叶聪指向一锦衣卫。
随着砰砰的敲门声,一个打着哈欠的下人半眯着眼边开门边嚷道:“姥姥的,大清早吵什么吵?”
叶聪一把推开那下人,闭闭眼,狠狠心便跨了进去。
“唉,你们,是谁?”下人出来一看到那阵势,这回倒是把瞌睡全吓醒了,他是新进府的,不认识叶聪。
“你们老爷可在?”叶聪冷言问道。
“在,老爷还没出去呢,大人,你稍等,我先去回话。”下人倒也机灵,看见这架式,立刻跑去报信了。
叶聪与康王爷就站在这庭院中赏起景来,这秋府虽不算太大,倒是收拾得不错,假山流水,花团锦簇。
“可惜啊,就得封了。”朱祐杭叹了一声,眼中却凌厉一闪。
叶聪笑笑道:“宣完旨我可就带人走了,这抄家的事王爷办吧,王爷这趟非得跟过来,不就掂记这个嘛,对了,抄到什么好东西自己留着就可,我保证不向外说。”
“去,小小巡抚的东西本王会稀罕。”朱祐杭白了叶聪一眼。
二人斗嘴间,就见秋老爷急急跑了过来,胖夫人在丫环的搀扶下昂着头,一脸嚣张拔扈甩着手帕慢慢跟着,他们听说朝廷来了大官宣旨,还都以为是冰月又得到了恩宠,过来宣他们进京的呢。
秋松一见是叶聪,不禁喜上眉梢,刚要开口唤之,叶聪便冷冷开口道:“罪臣秋松接旨。”
秋松一愣,慌忙跪下,身后的人也都整齐有速地下跪,只有一人还在磨噌,就是那胖夫人,冰月的大娘,叶聪第一个想斩的人就是她,看到她就犯胃涨气。
秋松伸手拉了一把胖夫人,胖夫人一个站立不稳,膝盖重重嗑在青石板上,痛得直哼哼,“好你个老不死的,竟敢拽我,我打死你这个老东西。”说着胖拳就往秋老爷身上捶去。
“够了,闹什么闹。”这种场面叶聪以前看得多了,眼前仿佛又浮现出冰月被欺负的样子,不禁心中一痛,朱祐杭则饶有兴味的看着这一幕。
“你个贱人生的。。。。”叶聪慌忙打断胖夫人的话,“浙江巡抚秋松接旨,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浙江巡抚秋松之女秋氏,与皇四子靖王朱祐枫私通异族,图谋篡位,罪大恶极,赐罪臣秋松满门抄斩,钦此。”
语音刚落,瞬间的沉默后,众人皆爆发出凄厉的尖叫声,叶聪将圣旨交到秋老爷手上,以极快的速度在他耳边轻说道:“冰月已逃出,勿念。”
秋松尚未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浑身颤抖着的喃喃道:“靖王爷怎会谋反?怎会谋反?”
叶聪朝大门外一招手道:“来人呀,将人犯带走。”
几十个锦衣卫一涌而入,院子里顿时大呼小叫,鸡飞狗跳。
“你个贱奴的儿子,也配抓老娘。”胖夫人忽的跳起来疯了似的扑向叶聪,叶聪脸色一白,在她说出下一句话之前,抽过身旁一锦衣卫的佩剑,当胸一刺,剑尖前入后出,胖夫人还来不及叫唤便翻着白眼倒在了他面前,脸上的肉痛楚的抽畜了几下便无动静了。
叶聪边将剑上血迹在胖夫人衣裳上来回擦拭边冷冷说道:“上头有令,凶犯拒捕,立杀之。”
这血腥的一幕,让慌乱的众人都呆了下来,秋松像是突然醒转般扑到胖夫人身上,痛哭起来,对着叶聪厉声说道:“下官为官多年,两袖清风,不愧对地方百姓,今日一死,我知你圣命难为,并不怪你,只恨我当年一时鬼迷心窍,害了冰月,毁了全家,官场险恶,人心难测,悔不当初啊。”
脸上老泪纵横,秋松用衣袖轻拭眼角,昂首立于叶聪跟前道:“今日终免不了一死,你也不必费劲,我自不会让你为难,我秋松也是堂堂七尺男儿,死也当站着死。”说着一把夺过叶聪手中长剑,横刎于颈上,只见鲜血喷涌,点点腥红溅了叶聪满身满脸,叶聪似呆了一般面无表情,看着他叫了十几年的秋伯伯缓缓倒在他的眼前。
秋府众人顿时大哭起来,老爷夫人的叫喊声让人心碎。
一个锦衣卫蹲下探了探方老爷的鼻息,起身禀道:“大人,王爷,犯人已自尽身亡。”
叶聪轻咬下唇,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只是那步履虚弱得就如踩在棉花团里,随时都可能倒下去。
大批锦衣卫则将秋府从上到下每个人用绳索连成一排,押着走出府门向菜市口走去,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出什么事了?”
“听说是秋府的女儿在朝廷出了事,连累全家啊。”
“啧啧,以后还是不要去考什么功名了,这搞不好就诛九族的啊。”
“回去得跟我家老头说说,看他还羡慕这些皇亲国戚不。”
人群一边议论着一边随着往菜市口奔去,这种热闹总是能吸引人的。
☆、228 良知
“回王爷,府中上下已然收遍,再无一人,你看?”
“哼,可收得仔细了?这是什么地方?”朱祐杭停在一个小屋前。
“回王爷,这是间屋子搜过了,全都是些破破烂烂没用的东西。”
朱祐杭一脚踹开屋门,信步走了进去,但见床上被褥凌乱,显是临时起床尚未来得及收拾,便被抓了去了。环视一周,目光落在墙壁挂着的一张画上,画中是一家三口,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在劈柴,一个身姿瘦弱的女子正烧火做饭,而一个半大的孩子则欢快的笑着在旁练武,让看的人都能感受到一种说不出的温馨和感动。
朱祐杭看着那幅画,久久未动,画中的温馨终于触动了他心底尚存的一点柔软,口中不禁说道:“人活一世,聚散瞬间,平凡人家,但求一日三餐,他们都是普通人,我们有什么权力剥夺他们的生命,拆散别人的家庭,眼前又浮现出满院子大人叫小孩哭的悲惨画面,他们没有错,不。。不可以。”
朱祐杭疯了似的冲出大门,被身旁的心腹拦住,“王爷,你要干什么?”
“张护卫,快,传本王旨意,刀下留人,不许杀,通通都不许杀,他们都是无辜的百姓,他们是冰月的家人啊。”
“王爷,”这个叫张坚庭的护卫紧紧将康王抱住,低声道:“王爷难道忘了,这是皇命,是圣旨,要杀他们的不是王爷,是皇上,如果王爷抗旨不遵,也是死罪,现在不是出头打抱不平的时候。”
“那将他们收监,本王立即回京恳请皇上,这样总可以吧。”朱祐杭一脸苍白,竟带着哭腔。
“王爷,此事关系重大,别说君无戏言,若是被尚书大人知道,王爷也同样吃不了好,驸马爷都能狠下心肠,王爷是做大事之人,切不可毁了自己啊。”
“大事?有什么事是比人命更大的,你让开,别拦着我。”朱祐杭狂吼起来。
张坚庭重重跪下,“王爷,小人做你的贴身护卫多年,知道王爷心肠软,可这件事王爷万万不可再插手,王爷辛苦了,让小人送王爷回驿馆休息吧,小人得罪了,请王爷恕罪。”说话间已快速跃起点了康王穴位,朱祐杭只能无奈的干瞪着他,怪只怪自己学艺不精。
而此时,菜市口早已是人山人海,刽子手都已就位。浙江知县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对背着身子的叶聪,悄声说道:“大人,时辰已到,待会恐有雷雨,是不是现在就。。。。”
叶聪无声的点点头。
知县叫道:“时辰到,人犯斩立决。”
一时间血流成河,哭声震天,空中惊雷滚滚,片刻大雨滂沱,似在为这些无辜的冤魂呜咽,围观的人群因这场突如而来的大雨而散去,只有一人还站在这雨中,任雨水冲刷着自己的灵魂。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一把油纸伞将大雨挡在了身外,“爹,这么淋着,会生病的。”
叶宁的脸上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他仍旧一脸木然的看着前方。
伞由手中滑落,“爹。。。。”叶聪重重跪下,“孩儿不孝,不忠不义,孩儿是千古罪人,为叶家蒙羞,你骂我吧,打我吧,爹。。。孩儿的心里,好苦啊。”
叶宁慢慢将空洞的目光停留在叶聪脸上,手颤抖着轻轻抚上他的脸,突然重重一掌向他脸上拍去,叶聪身形微晃,一线鲜红沿着嘴角流下,瞬间被雨水冲净。
风雨中,父子二人相互搀扶着缓步离去,步履凄凉。回到民宅里,他师傅又已不见踪影,叶聪深知师傅脾气,自不去管他,倒是自己母亲不停的哭,哭得他更是心烦意乱。
“爹,我已吩咐手下将秋伯伯葬在了冰月娘亲坟旁,他们终是团圆了,明日我们带些香烛纸钱去看看他吧,娘别哭了,不管怎么说,冰月还活着,我就是拼掉这条命也会保她平安的。”
“聪儿,秋家只有这唯一的血脉了,你要好好待冰月啊。”叶宁仿佛苍老了十岁。
“爹,你放心,今后你和娘就暂时先住在这里,等风声过后,我再将你们接到府中,让你们安享晚年。”
叶宁苦苦一笑道:“你的一片孝心爹娘都明了,我们哪儿也不去,我和你娘要为恩公一家守坟,赎我们的罪,了此残生,你不必再劝,等我们百年之后,你就将我们葬于恩公坟后,记住,这一生我们一家人都是他秋家的仆人。”
“还有,你记着,不可再做对不起百姓之事,滥杀无辜,否则你就不配做我叶家的儿子,你走吧,以后也不要再来了,爹照顾不了你,以后的日子是难是险,都靠你独自去闯了。”
叶宁说完,扶起自己的夫人,缓步走出了屋门,梅娘频频回头叫着聪儿,却被自己的丈夫硬拉着消失在夜色中。
“夫人,没有聪儿了,从今以后,我们没有儿子,只有你我二人,都忘了吧。”叶宁仰首悲叹一声。
“爹。。。。娘。。。”叶聪看着二老蹒跚的背影,想追过去,有那么一瞬间真想就此与他们隐居乡间,不问世事,可自己还是不能这么做,还有太多太多的人和事让他放不下,终还是狠心转身向驿馆的方向而去。
“大人,你回来了,康王爷已经带着一队人马先行回京复命了,我们什么时候起程,这功劳可是大人的,他什么都没做,就这么去占头功啊,也太便宜那小子了。”叶聪的心腹不满的嘀咕着。
叶聪无力的摆摆手,进门就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