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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我是那样爱你,爱到心痛,爱到心碎,可终究还是逃不过秋落花尽,难道这便是你我的宿命……
秋冰月忽地仰天大笑,笑声凄婉,浸透悲凉,轻念道:“山盟尤在,欢情已薄,昔日多情今日错,但借东风将爱恨一并覆没……”
她呵呵笑着,笑着笑着,眼泪便出来了,如珍珠般晶莹剔透。
他的心本已痛到麻木,可是,当看到这颗晶莹夺目的泪后时,他才发觉自己的心痛就像潮水似的,一波一波袭来,痛得他几乎窒息。
弯下腰,轻轻抱起娇软无力的她,温柔的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珠。
秋冰月站了起来,一阵晕眩,扶住墙沿,定神睁开眼,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抚摸着他的脸颊,悲哀汹涌而来。
“枫,你说得对!我们的结合,原本就是一个错误,一个美丽的错误,那么,现在便让这错误结束吧!”
朱祐枫痴痴地看着那个娇小的背影渐渐远去,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思绪混沌得如漫天飞舞的黄沙。
“秋儿,我并非成心要说那些话,可罕慎一族都将命赴黄泉,雅柔她也是青春正好豆蔻年华的少女,也是情之所系心之所依,你说她狠毒,焉不知她也是一个可怜之人,身不由己的痛又有谁能体会?秋儿,我能感觉到,你也是一个善良的人啊!”
“阿枫!”
雅柔将他冰凉的身躯紧紧拥在怀中,朱祐枫轻轻推开怀里的人儿,抚了抚她的长发,肃然道:“我一直将你当做妹子,我不是一个滥情之人,今日请旨娶你,只为救你,你明白么?”
“阿枫,谢谢你……”
雅柔微微一笑,面色恢复沉静,心道:既娶了我,我便是陪伴你一生的妻子,秋冰月与你的距离,你们怕是永远都无法跨过了。
夜已过半,明月西沉,星辰无光,一阵轻微的脚步飘落在苍茫静谧的暖风阁中,挑开罗帐,美人在卧,睡得正香,瞬间雅柔只觉身体一麻,无法动弹,睁开眼,愣愣地看向来人。
“妖女,将解药拿出来,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一袭夜行衣的秋冰月声音冰冷凌厉。
空气陡的沉默,良久,雅柔故作轻松的笑道:“夜深露寒,姐姐,你这又是何苦呢?”
“少在这装腔作势。”秋冰月一手掐住她的颈项,恶狠狠威胁道。
“你,住手,放开她。”
身后响起一声熟悉的嗓音,熟悉的清香围绕在她的身旁,那一刻,秋冰月浑身僵硬。
“雅柔说你必不肯放过她,我还不相信,真没想到你竟是一个心胸狭隘至此的女子,接二连三的伤害她,到底是为什么?我的夫人便只会是一个妒妇么?”
看着她的脸在一分一分的惨白,写满绝望的忧伤,乌黑的双眸黯然无光,朱祐枫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
她直盯盯的瞅着他,启唇回道:“枫,如果我说她给你下了药,我只是来拯救我们的爱情,你会信么?”
“一派胡言,你说她给我下了药,是你亲眼所见?可是你夜半穿成这样,潜进她的寝宫,欲谋不轨,却是我亲眼所见。”
朱祐枫看着冰月,眼神却是陌生而疏离的。
“你怨我不信你,你又何尝肯信我?”冰月眼中透着深深的寒意。
“阿枫,雅柔也有话想与姐姐说,这是我们之间的心结,便交由我们来解决吧,姐姐是一定不会伤了雅柔的,姐姐,你说对吧?”
雅柔微微抬起长长的睫毛,怯怯地看了朱祐枫一眼。
朱祐枫伸手解了雅柔的穴道,温和低声轻语道:“门外有侍卫,放心。”
又转过身对秋冰月说道:“你最好别再让我失望。”
言罢赫然起身离去,可冰月那双泪眼却一直浮现在眼前,挥之不去,令他懊恼不已。
待朱祐枫的白衫转过长廊看不见了,雅柔才敛起那副楚楚可怜的面容。
“我早就说过,你斗不过我的,你的出现只会让他更反感。”
雅柔媚眼如丝风情万种的看向秋冰月,唇边含着嘲讽笑意。
“你好卑鄙,你告诉我,他爱你么?”冰月愤怒的直视着她。
“我爱他!”
“他呢?他爱你么?”秋冰月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声音陡的提高。
雅柔轻轻的笑了,笑容在夜色里阴郁惆怅,“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我不也快要成为他的夫人了么?我从来不管手段,只问结果,更何况游戏尚未结束,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
“你是个现实得近乎残忍的女人,你的眼中只看到虚浮的名利,看不到真切的情意,你只把感情当成交易的筹码,要回报,要收获,却不懂付出,不懂珍惜,你的爱太肤浅了,原来你也不懂,什么才叫爱,雅柔!你会后悔的……”
秋冰月苦笑着,极力维持她的坚强。
“你不能理解我的狠,你责怪我的毒,都没关系,也好。”
雅柔的目光骤然变得冰冷,狠狠道:“你已经没有了选择,不论你说什么,都不会有人再相信你,接受现实吧,我给你的时间不多,若是待他将你完全忘掉后,你的日子会更难过,皇上说了,将会封阿枫为敬王,若还想阿枫和他身边的人过上安宁的日子,那么你离开,我来做王妃。”
“我凭什么相信你?若我离开,你仍然不给小枫解蛊呢?”
雅柔缓缓抬头,抿唇一笑,“秋冰月,倘若阿枫先认识的是我,你说,他也会爱上我么?”
冰月怔然道:“也许会吧!可人生可以用如果来诠释的话,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遗憾了……”
“我不想为自己留有遗憾,我也想要一个完整的阿枫,一个有故事有过去的他,所以你离开后,我一定会给他解蛊,因为我还要和你再争,争他心中那个唯一的位置。”雅柔如水的美目,空洞的看着前方。
“那你输定了。”冰月微昂起头。
雅柔神秘一笑,并不接话,良久才道:“有决定了么?”
秋冰月紧紧咬住下唇,低声道:“他身体不好,经受不住你们这些妖孽的不择手段,否则便是与你拼个你死我活,我也决不会善罢甘休,可是如果那样,枫一定会很伤很伤心,所以,你放过他,我,走!”
“果然是夫妻情深呢,好,我便成全了你,吃了它。”
冰月狠狠一闭眼,似乎要将眼中的泪全都倾泻,将呜咽死死梗在咽喉,只有双唇不住的颤抖,许久,她睁开眼,伸出手,轻声而坚决道:“他的毒尚未去尽,答应我,守护好他!”
看着他们幸福,她似乎也能守护住心底那一方净土,当初的烟雨江南,春暖花开时,简陋小院,饭菜飘香,那时的他们,是那样的单纯而美好,两个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花一世界,那时她向往了多年的日子,虽然短暂却很幸福,可惜已经断送了……
雅柔无言轻颔首,她被眼前这个女子的无私大爱所撼动,为了他,她宁肯牺牲自己,若非彻入骨髓的深爱,怎会值得她付出这一切。本以为她可以冷静地进行这一切,而她的心应该像一块冰,坚硬如石,可现在…她却是这样彷徨,她的心竟然在挣扎。
雅柔不敢看她,转过身去,把脊背挺得直直的,只怕一个松懈,坚决的心便会被眼前的女子击得轰然崩塌。
好了,等你手心里这粒红痣消失的时候,便是你将最爱之人彻底忘记的时候,耗时不会太久,趁着还有些时间,好好回味一番吧。
秋冰月看着掌心中多出的一粒红痣,木然伫立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一直这样想,只是原来她不知道玉碎的时候心也会碎,她强忍着眼中欲滴的泪,前路一片迷茫,除了深深的绝望还是深深的绝望,她就绝望的站在这里,无路可退。
“我还想知道,为何他清楚的知道我是谁?”冰月不解地问道。
雅柔沉默片刻,才道:“因为我早知你会有此一手,这些日子不断提示过他。”
秋冰月的眼光很冷,如冰似雪,紧握双拳,咬碎银牙,倔强起身,迎向殿外明月大步而去,唯有冰凉的嗓音留在空寂的屋内。
“原来如此!果真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但是,真相,永远不会被埋没,姑娘可曾为自己想好了退路?”
“走好,不送。”
雅柔目送那个单薄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心底默默说道:秋冰月,他的心里只能有我,因为,你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了,阿枫,原谅阿柔吧,阿柔不是成心想做恶人的,阿柔只是太爱你,太不想失去你。阿枫,你记住,阿柔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因为爱你!从此以后,阿柔可以为你与天下人为敌。
爱情,可怕的爱情,会燃烧出冲天的火焰,会燃烧出万物的毁灭!爱情,有时候,竟成了罪恶的源头!伤害,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爱到无可自拔,爱到无法面对许许多多无可奈何的现实!
一连三日,秋冰月都未出过永和宫,洁白上等的宣纸铺展开来,她提笔蘸墨,埋首疾书:背井离乡上京,错点鸳鸯误嫁,大婚夜冰冷无情,王府偶相遇,犹记当时,争锋相对,冷酷相视……
遇劫持,突遇狂风暴雨,幸与枫独处,青山绿水,桃之夭夭,弹琴煮酒,好不逍遥……却遭晴天霹雳,卷入瀚海,幽幽断肠事,嫦娥明月终分离……
伤仲春,恶耗至,相思苦生双鬓华,再重逢,叹惊喜,武当如一梦,身心合一,江南烟雨蒙蒙醉人心,修河道,试仁心,恩爱两不离……
故人来,日匆匆,迢迢北上,情陷异域番邦,下毒手,救情郎,不甘离去,从此人生陌路不相识,东风紧,雪纷飞,泪已尽,人断肠……却牢记,秋枫情,结发夫妻,生死不离!
轻轻将墨迹吹干,小心地叠好,放进玉簪的空心处,细心地插入发中,记忆可以消失,可她却不能将他忘怀,以后的岁月,每日里都会看一遍他们共同走过的岁月,白纸黑字上有欢笑有泪水,她便能记住,那个人是她的夫,是她的天,她的地!
“王妃,王爷的喜服改好了,礼部让王爷试穿,看看合不合身?”
秋冰月只做不闻,仍一下一下细梳着自己的秀发,宫女不安地看了一眼这个突然不受宠的王妃,无奈地将喜服放置在一旁,恭身退了出去。
起身轻抚着那一团红色,红得那么刺眼那么讽刺,不知是在嘲笑她的命运,嘲笑她努力经营的感情,还是嘲笑她即将再次走回的原来岁月?
“他们说喜服放在这里?”
他的声音飘在身后,不知是不是错觉,冰月竟好像听出了颤抖。
一怔,回首,他如雕像般幽幽看着她,隐忍沉静的面容让她的心不可遏止的痛起来,秋冰月扬起脸,努力冲他笑了笑,尽管揪着心,尽管睫毛上停着泪,却仍努力绽放出灿烂的笑颜,让自己不显得十分狼狈,从此天涯陌路,她不想留给他一副哭哭啼啼的怨妇模样。
点点头,拿过大盒子,好沉……
她伺候着他换上华丽的喜服,大红的上好锦缎制成的袍子,绣上五彩祥云,金丝的蟒,腰间玉带上镶嵌各色宝石,闪闪夺目,他英姿挺拔,气宇轩昂,目若朗星,真的是个很俊的男子,勾人心魄的俊美,冰月有些失神,这是她第一次见他穿喜服的样子,那一年,那一夜,他应该也是穿着这样的喜服吧,却在冷冷的警告她:“不要妄想得到本王的宠爱。”如果那个时候,她揭开盖头看到他,又会是怎样一种心境呢?
那是她第一次嫁给他,是个有名无实的王妃。
他还曾说,她要学会服侍他穿衣,穿一辈子,可她总是爱赖床,每每起得都比他晚。
那是她第二次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