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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朕将她们都送给你,可好?”
“不必了。”他摇手道,“本王就算要立妃,也不是从这些舞女中选。”
“……”
这一句话将允帝彻底呛住,好半天都没出声。周围的大臣纷纷前来打圆场,而那些舞女也缓缓向他们靠近,似乎是想缓解这一尴尬的氛围。
最前方的舞女是个戴着面纱的年轻女子,婀娜的身姿如蝴蝶一般轻舞,娇媚动人,实乃人间绝色。她徐徐地靠近了允帝的方向,转而又与湘王抛了个媚眼,连一旁的小太监都觉得酥麻入骨。
然而紧接着出现的,却是一把刀锋凌厉的匕首。
舞女的衣着艳丽露骨,而这把匕首恰是藏在她的头发中的,短小至极,刀刃却闪烁着寒光,曼舞的身形骤然转为了一道闪电,向着允帝刺了过去!
侍卫们纷纷扬剑而起,而场上的其余舞女亦在这时制造出了混乱,百官一片惶然,竟是谁也无法及时采取行动。
离允帝最近的湘王面色骤冷,一个茶杯掷了过去,可这舞女显然懂武功,轻巧地躲开了,与允帝的距离不过一丈之遥。
湘王叹了口气,夺身而去将允帝拉开,自己则是空手制住了那舞女手中的匕首。他的武艺高强,力气也很大,令对方一时无法挣脱,可她却只是冷艳一笑,从头发中拔出另一把匕首,须臾间刺向了他的身体。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
望着那把匕首之时,他恍惚间仿佛看到了那次大火,以及那个突然出现的刺客。每一回,他都感到自己离死不远;然而每一回,他都能奇迹似的活下来。
这一次,也不例外。
在那把匕首刺进他的胸怀之前,他的余光之中突然出现一个小小的身影,定睛一看才知是个一直在旁伺候的小宫女,当别人都在却步之时,她却猛地冲了出来,毅然决然地挡在了他的面前,生生承受住了这一刺。
刹那间,血光四溅,他第一次呆住了。
行刺的舞女很快被制服,允帝也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唯独那个小宫女,一人倒在地上,手里还死死地摁着那把匕首,紧闭着双眼。
像,太像了,如此强烈的求生*。
就像他被行刺的那一回。
他迅速将人送进了太医院,在外面等了一宿,才得到了回答:“差点就刺中了心脏,不过现在已经无碍了。”
迅速赶到的柳尚书吓得面色惨白,忙问:“王爷,这……可是陛下做的手脚?”
“不,苗疆那边的人想要行刺的是他。”湘王摇摇头,“虽然陛下想除掉我,但不会做这么蠢的事,一直以来都是他身边的人下的手,他只是默许罢了。”
柳尚书点点头,确定他无恙后便告退。
这小宫女的身份很普通,也就是个在御膳房打下手的,名唤“银灯”。其名应是来自“剔银灯”这一词牌,不知为何让他联想到一朵晶莹剔透,却婉约美丽的蔷薇。
“为什么要救我?”他面无表情地问。
银灯比他小不了多少,笑容温和美丽:“因为奴婢觉得……湘王殿下是好人。”
……好人?
头一次听到这样的形容,他冷笑了一声便离开了,只派人送了些慰问品去以示感谢,然而心里却终归有些在意。
“殿下,确定了。”探查而归的龙羽在他耳边低声道。
“确定了?”湘王握紧了手中的紫毫,神色有些复杂,“那就把她接到王府来罢。”
次日,他身边的老公公向允帝将银灯讨了来,而因她以身救人一事传遍了朝野,允帝很快便答应了。那日她身着一袭淡蓝色的襦裙,清丽婉约,恬静柔美,来到湘王府时,却没有见到湘王本人,随后被传唤去了书房。
他的神色仍是波澜不惊,察觉不出一丝情绪:“伤……好了么?”
银灯笑容可掬:“回殿下,奴婢已经好转了。”
他点点头,“你的家乡在哪里?”
“奴婢是江北人士,随家人来到京城打工,谁知父母双双病逝,就只好进了宫。”
他未再回答,只是凝眸注视了她一会儿,吩咐下人将她与其他婢女安置在一起。
日子一如往常,而银灯平时除了烧饭做菜,就是趁闲暇时光坐在院子里看书,时而去外面捎一些破旧的册子回来,看得津津有味。
湘王忙碌之余,也会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每每映入眼帘的都是她的倩影。银灯的身材高挑,脸庞清秀脱俗,举止大方得体,无论穿什么都显得很好看,若不是穿着婢女的服饰,活脱脱一个大家闺秀,加上性格温柔得能捏出水来,王府上下的人都很喜欢她。
不久后,江北一带发了大水,急需赈灾,送去的物资却莫名减少了。朝中出现了一次大规模的弹劾,几乎是针对湘王一派,而允帝却有几分迟疑。
尽管他想扳倒湘王,但其身边的能臣却是一抓一把;若是把这些人都送回老家,朝廷才真的是要大乱,明显是有人在其中搅浑水。
弹劾一事最终无果,允帝遂委派连城公主的驸马去调查此事,看是否能揭发究竟是何人贪污了这些物资。驸马领命前去江北,一月未归,次月杳无音信,直到回朝之时,辅官带回来一具尸体。
连城公主当场便昏了过去,醒来之后抱着驸马的遗体,双眼红似血,却始终没有流泪,死也要查出真相。
然而就在那一天,湘王勒令公主身边的人将其送往青州,并将那疯了的弟弟带回王府关了起来。
湘王是个冷血之人,这件事在朝中已不是新鲜的话题,却没想到他连对亲生弟妹都下的了手。赈灾一案从此成为了无头悬案,无人胆敢继续查下去,而他却是决定亲自去一趟江北。
银灯轻轻敲了敲门,柔声道:“王爷,饭菜刚才已经给慧王殿下送去了,他在画画,不肯吃。”
湘王并不抬头,漠然道:“他画了什么?”
“似乎是在画一个不认识的小少年。”
“无妨,他想画什么就让他画什么。”
话音落定后许久,他余光瞥见银灯仍然站在他对面,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
“有事么?”
银灯有些局促地笑了笑,红着脸腼腆道:“江北是奴婢的故乡,那里出了事,奴婢自然想去看看。不知……王爷可否准许奴婢随同?”
湘王许久未出声,只是定定地望着她,点了点头:“好。”
许是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快,银灯微微一怔,目光顷刻变得有些复杂,然而只是一瞬,她重又开朗笑道:“那奴婢先下去准备了。”
***
江北之行定在了次月下旬,正是蔷薇盛开之时。银灯换上了一身新的衣服,比平时显得更加靓丽养眼;湘王只是时而会凝视着她,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他们赶到之时,洪灾的情况已经大大好转,民生基本恢复。当初分配物资的官员递了一本册子去,苦着脸道:“禀告湘王殿下,这份清单是朝廷那边送来的,可这到手的东西却少了粮食三百担,黄金五百两,其余的物资更是缺斤少两;微臣确定没看错。”
湘王默不作声地应下,循着接手人这条线索摸了上去,却发现了他自己。
再找一遍,还是他自己。
“难怪没有人敢管。”他叹了口气,只觉好笑,顺藤摸瓜找到了这条线中最容易被收买的人,命龙羽将人掳来,关在一间临时的旧屋里。
作假之人只是工部的一个小吏,刚被寻来的时候就吓破了胆,在湘王的逼问下咬舌自尽,什么也没有吐露,只是从他的只言片语中得知,这陷害他的背后主使来头不小。
允帝从不会主动害他,也断不会用这么折腾的方法,因此定是其他人;但有能力杀掉驸马,必是能接触到连城公主的人,甚至还能将一切罪责推到他的头上,绝非好对付的角色。
他让龙羽留下处理尸体,自己则是回到城中,恰好看见银灯在街上采购,停在了一家书摊前,正津津有味地看着。
“你喜欢?”他冷不丁出声。
不止是银灯,连那卖书的小贩都被吓了一跳。她转而微笑,神采奕奕道:“这些书很有趣,我很喜欢读。”
他没有说话,掏出一锭银子放在小贩的手上,示意她拿走正在看的那一本。银灯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跟在他后面,腼腆道:“多谢殿下。”
湘王走在她的前方,忽而道:“一个御膳房出身的宫女,能识这么多字不容易。”
“因为家父曾经读过书,所以在我儿时教过我认字。”银灯冲他笑笑,“我很喜欢念书。”
“我的书房里有很多,你若是想读书,没必要总是跑到外面来买。”
他说话之时从来不表露感情,令银灯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二人似乎是在漫无目的地前行,因重建尚未完全,不多时便走到了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
湘王环视四周,想着应该催促士兵们帮助重建,却顿感周围杀气来袭。
他几乎是在一瞬间出的手,扼住了从后方刺来的一根长剑;旋即,十余道身影像凭空出现一般,如泼墨般袭来,每一个招式都径直命中他的要害。
龙羽等人尚在城中,他并未料到此行会遇袭,纵然打退了数人却还是寡不敌众,力竭之时露出了破绽,险些遭人刺入胸膛,却忽然被人用力推了出去。
转头一看,银灯正毅然挡在他的面前,正如第一次救他时那般决然,用身体护住他。刺客愣了一下,被湘王抓住了破绽,整个人被踹飞了出去;与此同时,龙羽立即带人赶来,迅速将所有的刺客放倒,本是想要活捉一两个,谁知这些人全都咬舌自尽,一个不剩。
“殿下!臣护驾来迟,你可有受伤?”
“无事。”湘王摆摆手,只是凝视着银灯,唇角微微弯起,不知是否在笑:“你……又救了我。”
银灯的目光闪了一下,经历方才一事,似乎有些惊慌,不知所措地垂下了头。
“救了本王两次,你想要什么赏赐?”
银灯眨了眨眼,错愕地望着眼前的男子,那个令朝中众人都望而生畏的男子,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奴婢……想要一直留在湘王府。”
“不要再自称‘奴婢’了。”他淡淡道,“你可以留在湘王府,做那里的女主人。”
***
尽管刺客全部阵亡,龙羽却仍在着手调查对方的来头,而湘王却对此并不在意,示意他停手,似乎是心中已有了计较。龙羽不甚理解,但只好应下。
很快,湘王要立妃一事在一天之内轰动京城,百官都十分惊讶,连办公时也忍不住话唠起来。
一人道:“我还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娶老婆呢!”
“谁说的,这种大魔头一般都要找个更大的魔头才能震住。”
“可是那银灯看起来跟个小鸟似的,哪里像魔头啊?”
……
众人讨论一番无果,总觉得银灯是宫女出身,实在配不上这大名鼎鼎的湘王殿下。可转念又一想,他能动娶老婆这个念头就已经很不错了,再者没有哪个有胆子上门去说:殿下,你不能娶一个这样的女子啊。
——这不找抽呢么。
婚事进行的很顺利,唯一的遗憾便是银灯的家人都早已不在人世。穿上喜服的她美到令人惊艳,在行完所有礼后才见到了湘王,而今已是她的夫君。
“王爷……为何要娶我?”她垂了垂眼,“我……不过是一介宫女罢了。”
“从你第一次救我开始……这不就是你的目的么?”他依旧冷着面容,仿佛在端详一个陌生之人,“我顺了你的意,有何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半章…这是一个完整的短篇 比较长_(:з」∠)_
本来准备拆三章的可是觉得太多了,酷爱表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