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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他觉到身上丝丝冷,尤其是脸上冰冰凉凉的。高文抬手一摸,脸上有雪花。
高文仰头再望:原来又下雪了啊……
这地上的积雪都还没化呢!
又过半响,百尺在高文背后唤“国公爷”,高文这才缓缓转身,问百尺道:“你怎么来了?”
百尺当即作个揖:“国公爷一直不回去,如夫人记挂不放心,命小的前来请你回去。”
高文一听,心里更难受了,说不出来的滋味。
高文自然是去徐卷霜的小院,徐卷霜已站在院门口迎他:“回来啦?”
因为信任,她不会多问他缘何去了这么长时间。
高文不发一言,拽起徐卷霜的手,拉她三步两步进屋,再把门一关,满世界风雪都关在门外。
屋内炉火烧得正旺,徐卷霜起手就拍高文的肩,又轻拍他的背,口中笑道:“你瞧这满身是雪的。”
高文忽地将执着徐卷霜的手往怀中一牵:“你不是很怕死的吗?”
“是啊,我现在都怕呢!”徐卷霜自嘲地笑道。
高文脸上却无一丁点笑容,目光炯炯胶着在徐卷霜面庞上:“那你为什么要进宫?”
“嗯,这个啊。”徐卷霜模仿高文语气,目光投向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仿佛开玩笑般轻松道:“因为和你老牵着手,放开了都不习惯了,所以就事事一起吧。”
高文起先不语,继而手臂微颤,胸膛与双肩亦震,激动质问徐卷霜:“我何能何德啊?”
他何能何德,令她平日隐于他身后,关键时刻总是一言不发为他挺身。
徐卷霜却从面色到语气均不激动,平静对视高文,不紧不慢道:“文子,你出征前日曾赠我宝剑,说宝剑千金买,不轻易许人,将宝剑予我是因为我比宝剑重要,比这些人和事更重要……”
高文随着徐卷霜的话语,渐渐开始回忆那日的情景。
“……你说,你这辈子,剑可以离身,我不能离。”徐卷霜继续把话说完。
高文清晰地忆起来了,那日他向她表露心迹,他等了许久,最后等来令他激动且欢心的四个字:我也一样。
“我也一样。”此时此刻,徐卷霜在房内又重复道。
高文再闻原音重现,心中巨震:这才明白,徐卷霜当日那四个字,不是简单、随意且平淡的回应。
这不是回应。
虽然四个字里没一个字说情道爱,盟誓许诺,但它却是她在经过慎重考虑后,做出的坚定,无悔,比分量最重的承诺。
高文双臂一缩,猛地将徐卷霜拉入怀中。他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你就真不怕死啊!”
“怕啊!”徐卷霜旋即就答——她这个人最舍不得就是一死了。
徐卷霜仰头望着高文笑:“我一直怕死,有点怕死到腻了。想着人生不冲动一回,实在遗憾。那这次我就主动做个不怕死的人!”
她笑得灿烂,说得轻松,心里其实想了许多:以前,她心底始终梗着父亲不瞑目的死,贪着生就想知晓那层层疑团的真相。上次皇帝在鹦鹉楼向她道破了,她又撼不动天,不能报仇……于是也就没什么顾忌挂念的了!
徐卷霜发现高文眼圈红了,忙踮起脚尖,用袖口给他擦擦眼眶,口中嘲笑他:“你别感动啊!”她又嘲笑自己:“没准等会我贪生怕死的劲又上来,就反悔又做缩头乌龟了。”
高文凝望徐卷霜,吸吸鼻子,顺道把眼泪收回去:“你就是乌龟我也喜欢。”他缓缓扬起嘴角:“我就是那个壳比你更大的乌龟,驮你。”
大乌龟,一辈子驮她,直到她变成老太婆。
徐卷霜听这话心里也甜滋滋的,禁不住回味了又回味:他这是一辈子的誓言么?
但是等等不好!为什么她再回味之后……忽然就想到了“千年的王。八万年鳖”。
徐卷霜刚想向高文开玩笑,就感受到唇上挨了两团肉的柔软温柔,她本能直视,发现高文的眉眼皆尽在咫尺,鼻尖贴着她的鼻尖,鼻息扑面袭得她痒痒的。
他在吻她。
作者有话要说:提前放出来,因为我等会要去坐火车!
超级巧的一件事,两年多前的冬天,我本来是在混一个武侠论坛写点段子或者短篇什么的,后来很后知后觉的误入了穿越,于是写了本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玛丽苏文(哈哈没错那就是我的黑历史),然后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我收到了一条野生长评!!!那也是我认识的第一个读者!当时她是历史系的大三学生,聊了下就熟了。
后来我的每一本文她都追,我有快一年没写文,重新写文她又每本追来了。
今年她来离我不远的城市读研,所以我要和她面基啦!
写文带给我最大的感动就是认识了不少像她这样的读者,然后成为了我的小伙伴=皿=
嘿嘿,看这章的你们都是我的真爱,期待以后也能和你们面基!
47第四十六回
这次高文的舌尖进主动探进了徐卷霜口中;而且不是试探;而是若他的长剑一般,一袭直入;径直翻越牙关。他试着用舌尖搅了搅;滋味甚甜,便加大力道在她嘴中辗转,停留,掠过每一寸留香之地。
高文吻了一会儿徐卷霜,粗气从他的两边唇角漏出来。高文这次将自己的唇移开来;以喑哑声道:“我好像能行,我们晚上试试。”
试什么?徐卷霜反应过来;脸上一烧。
“好。”她埋着头回答他,试试么……也是她的愿望。只是能行的话为何不赶紧现在试?
“我晚上再来找你。”高文捏捏她的手,接着松开,转身离去。
徐卷霜不由回身:唉,她还有其余话要说呢!他就这样走了?
……
这一日临近申时的时候,百尺觉着特别奇怪:外头刮风下寒雪的大冬天呢,这也不是入寝的点,国公爷怎地突然就要沐浴?也不怕着凉?
百尺站在门外,听着里面哗哗的水响,捉摸不明白。
“百尺,有没有香?”高文在房里问道。
百尺身子一倾,差点栽进雪地里去:没、没听错?国公爷还要焚香!
……
待高文沐浴焚香完,披了件鹤氅,健步赶去了徐卷霜的院子。百尺……似乎有点明白了。
百尺脸上烧红,转而又自责自己:他这是哪门子脸红个什么?国公爷跨出这卓越的一大步,他该替国公爷高兴才是!
就在百尺傻站在雪地里的时候,广带和琵琶见高文来,已经悄然主动退了出来。广带本来要回屋的,瞥见百尺,她心情好,喊他一声:“百尺!”
广带顺道抓一把雪,揉了两三下,正对着百尺打去。
百尺听到广带喊他,本就傻愣不能动弹了,这一个雪球飞过来,他哪里避闪得了,直接砸在脸上。
“啪!”雪团四绽似花。
百尺脑筋突突直跳,觉着广带砸过来的不是雪团,是她给他的心。百尺一多情,顿感不好意思!他烫着一张脸,撒腿就跑了。
广带目睹着百尺莫名其妙跑出了院子,鄙视地瘪瘪嘴:“呆病!”
且不说广带百尺这边,只说屋内,徐卷霜帮高文褪了鹤氅,见他里面还是一袭白袍,她晃了晃眼——纯白太亮眼,她还以为是她还为帮他将身上的雪除干净。
徐卷霜声音飘着说:“穿这么少?”
“不少。”高文旋即就回。今晚将要做的事情神圣而意义重大,穿得多少他一点也无所谓,关键是要追求一个干净。
白色,最干净,一尘不染。
所以他从外袍到里衣还有亵裤都挑的是白的。
高文想着自己的这个小秘密,就偷偷笑了:嗯哼,不告诉徐卷霜。
高文忽又转念一想:他这会不告诉,等会徐卷霜还是会看着。他脑子浮现几个画面……
高文脸就红了。
高文环顾四周,左右而言其它:“这屋里炉子烧得听暖和啊。”
“要不我让她们再加点炭?”徐卷霜担忧高文是衣衫穿得少,真冷,硬撑着。
高文出声一个字:“嗯。”
徐卷霜递给高文鹤氅:“你先把鹤氅披起来。”
让高文先穿了鹤氅,这样待会广带她们进来添炭,开门时风灌进来,他也不会被冻着。
“我披鹤氅做甚么?”高文不解:这……难道是她逐客之意?
“等会她们加火,外头寒风吹进来会把你冻着。”徐卷霜解释道。她始终担忧着他,呢喃再语:“还是多添点炭。”
“哪个要加炭了?”高文愠色——他刚才的意思明明就是:嗯,不要让她们进来加炭。
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希望第三人进来?!
高文不想让徐卷霜唤人进来,忙往床头坐,轻轻松松笑道:“真不用!我坐坐就好了。”
徐卷霜一听脸颊珊红:做做就好了?
她两只手捏到一起,几许无措。
徐卷霜故足勇气,埋头往床头走,一转身坐下来——那就做做吧!
她亦是横了心才敢出口:“那就做做吧。”
“好。”高文乐呵呵,一只手臂从徐卷霜背后绕过去,搭着她的肩头,就这么跟她肩挨肩,头靠近头地静坐着。
坐久了,徐卷霜足上生凉,房内无风,她却似风灌脖般瑟了一下。
她自己反而冷了。
不、不是说做做吗?怎么高文一直不动静?
徐卷霜支支吾吾问高文:“文、文子。不、不、不是说……今晚是要试试吗?”
徐卷霜说话声音太小,高文埋下头,费了老大劲才听清楚徐卷霜在嗡嗡什么。他一下楞了,双唇渐渐张开成个圈字。过了好长一会儿,高文点头:“嗯,是要试试。”
高文缓缓侧过身,亦扳转徐卷霜的身子,令她与他面对面相对。他双手依左右掐住徐卷霜的胳膊,用商量的口气问她:“那……我们……先倒下去?”
徐卷霜瞟一眼床的里侧,明白了,点点头。
高文就漾开笑容:“那我数一二三,到三的时候我们一起倒。”他接着就数道:“一、二、三!”
到了三的时候,徐卷霜的确配合着,与高文同一刻倒了下去,身子侧躺在床上。
只是、只是……她怎么一点也感觉不到那种……做这种事请该有的氛围呢?
徐卷霜正思索着,高文掐着她一双胳膊,又重新将她扶起来。
他讪讪道:“忘了更衣。”
忘了先褪衣服了,倒得太早。
“那我帮你。”反着也正身子贴着身子,离得近,徐卷霜起手就帮高文褪去外袍。高文忙道:“那我也帮你。”
徐卷霜勾勾唇,无奈笑他:“你瞧,这样子四肢胳膊打架,不方便做事,还是依次来吧。”
高文就听话地将自己的双臂收起来,贴在身侧,专注地凝望徐卷霜在他身上动作:“哦。”
“你先站起来。”徐卷霜对高文说。他要是始终这么坐着,袍子是褪不下去的。
高文就乖乖站起来,服服帖帖。
褪了外袍,见着高文里衣,徐卷霜无意中提了一句:“里衣也是白的呀!”
“那当然!”高文骄傲地扬起头,顿觉神清气爽。
徐卷霜却是深深埋下头,低低哼唧了一句,声音太轻,只飘出她的唇,在唇角萦绕了几下就散了。
高文没听清,将耳朵朝着徐卷霜唇的方向贴过去:“你说什么?”
徐卷霜启唇重复一遍,话如风吹入高文耳中,高文霎若雷劈。
她说的是“该你了”。
“咳、咳!”高文先自咳两声,清嗓倒是次要,关键是要自涨士气。
高文就开始给徐卷霜褪衣服,首先是解她腰间的系带,明明是个活结,高文解半天没解开。他浅红着脸,讪讪向着徐卷霜笑:“手抖。”高文又自嘲道:“觉着像是‘丑媳妇要见公婆’样的。”
徐卷霜听了脸一黑:他说她的衣衫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