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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声幽怨辽阔,如泣如诉,大蛇也随着笛声慢慢地动起来,众人惊奇地发现蛇身竟然随着笛声舞动,好似……好似和那四个少女的舞姿一般。
一时间,人舞蛇舞,融为一体,笼内笼外,透着神秘的气息。
乌尔干暗中观察着众人的神色,见大家都被吸引过来,满意地点点头,忽然停了笛子,猛然拉开铁笼子的大门。
在众人惊骇无比的神色中,那两条庞然大物从笼子里曲折蜿蜒地游出来。
乌尔干见两条大蛇出来了,又回身关上了笼门,不顾娜木钟几个吓得惨白的脸色,继续吹着那柄乌笛。
娜木钟立在那儿不敢动弹,那两条巨蟒随着笛声慢慢地靠近了她的身体。月然煞白着脸望着这惊恐的一幕,不知道这要做什么。
只见那两条巨蟒游到了娜木钟的身边,巨大的蛇头附了下来,吐出了猩红的芯子,好似在嗅闻娜木钟的体味。
那笛声忽然拔尖了,两条巨蟒的身体也开始迅速游动起来,从娜木钟的小腿上慢慢地攀上了她的身躯。娜木钟一动不动,任凭那蛇慢慢地缠住了她的身体。
两条巨蟒紧紧地箍住她的躯体,几乎令她快要喘不过气来。这时笛声的调子已经变了,娜木钟竟然舞动起来。
她妖冶曼妙的少女躯体上缠着两条巨蟒,竟然还能舞得起来,让月然不由又惊又怕。这场景太诡秘了,看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生怕一不小心那蛇会吞下娜木钟。
月然总算是明白了,为何她们在宫里的地位比一般的宫女太监要高许多,每日里都是好菜好饭地供应着,原来还要做这绝活。
她真的有些无语问苍天,就算是那蛇通人性,不会吞下娜木钟,可浑身缠上这么两个玩意儿,也能把自己给吓疯了。
她的眼神紧紧地附着在娜木钟的身体上,娜木钟虽然脸色苍白,倒也沉着冷静。再看次仁拉索和卓玛两个,也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观看,并没有什么异样。
她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她们三个恐怕不是第一次与蛇共舞了。可怜她自己还像个傻子一样,弄不懂天天习舞是为了什么。原来就等着这么隆重的场合啊。
娜木钟舞动了一阵子,越来越吃力,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那两条巨蟒却颇为享受般缠着她的躯体并不下来。乌尔干朝娜木钟看了一眼,嘴边的笛子已经变了腔调。
那两条巨蟒旋即就从娜木钟身上滑落下来,真是来也迅速,去也倏忽!
十二章 巨蟒(二)
众人早就被这一幕给惊呆了,饶是夏国二王子和凉国太子见多识广,也是惊出了一身的汗来。
久久,凉国太子伊洛才带头抚掌,啧啧称赞:“螭国还有这等绝技,本宫真是闻所未闻啊。”
墨哲也点头附和,那一双淡紫色的眸子却望向那个身子纤细的少女,此刻,她脸色白的惊人,没有一点儿血气,似乎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样。想来是怕极了吧?
这螭国的做派未免有些太没人道了?竟然搜罗美貌少女与蛇共舞,万一要是巨蟒吞吃了少女,该怎么办?
听见伊洛鼓掌大笑,他只是眉心微皱了一下,这样的场合,还是不动声色的好!
拓拔啸眼皮也只是挑了一下,这把戏是太后喜爱的,他从来都非常厌烦这些鬼魅魍魉的东西。那乌尔干无非是投太后所好,和他确实没有多大的干系!
拓拔浩则端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地看着人蛇共舞。这也没什么新奇的,乌尔干那笛音就是控制巨蟒的,无非是平日里乌尔干下了功夫训练巨蟒了。
只不过让这些少女做这样惊险的事儿,未免有些太残酷了些。
当他看到那张酷似梅妃的小脸已经惊得面无人色,心竟然止不住地漏跳了两拍。她是不是害怕了?当初在郊外遇到她的时候,她可是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看来女人都是怕蛇的,不像他们身怀高深的功夫,能置蛇于死地!
娜木钟被巨蟒箍过的身子听见笛声摇摇晃晃地停下来,脚步有些踉跄,好不容易勉强稳住了,才朝众人行礼:“小女子献丑了。”
乌尔干走到她面前,温声说道:“先到一边儿歇着吧。”接着他目视卓玛,月然明显地看到卓玛丰满的身躯颤抖了一下,却不得不乖乖地走向前。
乌笛又发出呜咽幽怨的声音,巨蟒吐着芯子朝卓玛游去。卓玛双目紧闭,双拳紧攥,身子微微地抖动着,等着那巨蟒攀附上身。
由于和卓玛靠得近,巨蟒身上的腥味扑鼻而来,月然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笛声渐急渐缓,巨蟒的身体有节奏地游动着,攀上了卓玛丰满的身躯。巨大的蛇头盘在卓玛白皙的颈子上,一边儿一个,说不出的诡异。
猩红的芯子在卓玛柔软似花瓣的面颊上来回地吐着,状似和她亲密无间。蛇身牢牢地箍住卓玛柔软的腰肢上,似乎要把卓玛吸进去。
笛声大盛,不似刚才的幽怨,巨蟒舞动,卓玛也开始舞动起来。一曲终了,巨蟒从卓玛丰满的身躯上滑下来,还回头吐了吐芯子,似乎有些不舍。
月然惊骇地快要看不下去,她真希望自己当场晕过去,那样就不用受这种惊吓了,可是偏偏心理素质超好的她,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轮到次仁拉索了,这个平日里犀利麻辣的姑娘,此刻也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她虽然常常给月然下绊子,可看到此刻她可怜兮兮的惨样,也觉于心不忍。
她现在已经没有心思担心别人了,次仁拉索完成了就轮到她了,不管她们三个有多害怕,毕竟都经历过,都圆满地完成了。要是轮到她了,她可不能保证自己能舞动起来,单看着那巨大的蛇头,就能把她吓得浑身无力了。
那两条巨蟒舞动着朝次仁拉索游过去,乌尔干双手握笛,卖力地吹着。那蛇也跟先前一样,慢慢地从次仁拉索的小腿往身上缠绕。看得月然心里直打颤,这感觉真是诡异无比!
众人也都紧盯着,这场景虽然恐怖,可是因为有了前头两个人与蛇共舞了,心也就没有刚才那般绑紧了。
谁料想到就在众人都以为次仁拉索也将要与蛇共舞的时候,那蛇忽然停住了攀附的势头,两个硕大的蛇头只在次仁拉索身上嗅来嗅去。
乌尔干笛声虽然高亢悠扬,可是那蛇就是不再往上滑去。众人也目瞪口呆,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
乌尔干有些急躁,抿着嘴用力地吹笛子。次仁拉索更是脸色苍白,身子发抖,眼睛更是不敢看那蛇头。
大厅里躁动起来,众人议论纷纷,这蛇不上也不下,就在次仁拉索身上缠定不动了,近在咫尺的月然被那股浓重的腥气熏得胃里翻江倒海,作势欲呕。
乌尔干显然也被这情况给弄懵了,他思量了片刻,停下了笛音,默默地观察着。那蛇总是在次仁拉索脸庞、胸口嗅着,猩红的芯子在她白嫩的脸上吐来吐去。次仁拉索的脑袋此刻在蛇口下,显得是那么地小,仿佛这蛇一张嘴,就立刻能被吞下去。
次仁拉索此刻已经泪痕满面了,可是又不敢哭出声来,生怕惹怒巨蟒,成为它们口中的食粮。
本来精彩惊险的表演,突然因为这个突发的状况而僵持住了。大殿中的那些主子们先是一阵议论,在看到次仁拉索欲哭无声的时候,那些公主们先是忍不住了,低声叫起来,这场景真是太吓人了,这些从小儿就锦衣玉食的金贵人儿怕是受不了这一幕吧?
皇帝拓拔啸本来意兴阑珊的,此时也被吸引住了,他两眼眯缝着,不动声色地瞧着。
太后冯氏一开始的兴致勃勃,这时候也只端着酒杯阴沉着脸,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乌尔干,这到底是怎么了?”
乌尔干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沁出,他尴尬地朝上笑笑:“臣也弄不懂,待臣试试让这巨蟒下来。”
见太后点头无话,他又横笛在胸,呜咽地吹起来。过了一刻钟,那蛇也不曾下来。这下子,众人都傻眼了,若是这蛇总是缠在这小女祭司的身上,这可危险着呢,万一一不小心,这蛇把她给吞了可怎么办?
在螭国,蛇是灵性的动物,这样的大蛇更是少见,都是被当作神灵供奉的,没有人敢杀死这样的大蛇,莫说这小小的女祭司被缠住了,纵算是被蛇给吞了,也只能自认命不好。
所有的人都定格在次仁拉索和那条蛇身上了,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乌尔干一头的热汗,好像不知所措了。
大殿里一下子寂静下来,落针可闻。月然隐在黑纱下面的手攥紧了,虽然次仁拉索处处找她的碴,欺负她是新来的,可她内心里也不想看到次仁拉索被巨蟒吞吃下去。
这没人性的表演不知道为什么没人叫停,反而这些高位者还看得津津有味?
大殿里粗大的蜡烛烧得亮堂堂的,更加衬托出次仁拉索苍白如金纸的脸色。她的眼睛已经绝望地闭上了,想来是没有任何希望了。
乌尔干纵使再怎么吹笛子,那巨蟒就是盘桓在次仁拉索的身上不下来。他望了望太后冯氏的脸色,眼睛里有一丝的犹豫闪过。
好久,才听到冯氏那阴沉沉的声音:“女祭司们都是白璧无瑕的处子,这巨蟒久通灵性,怎么会出现这种事儿?莫非这女祭司已经失身了?”
一语,仿若石破天惊,让整个大殿为之颤抖。众人看向次仁拉索的眼神也添了一些暧昧。那几个本来还吓得花枝乱颤的公主们,此时也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起来。
女祭司必须是处子,这是螭国的规矩,若是失身了,不仅没有资格做祭司,还要被除以极刑。
月然从来没有想到这巨蟒竟然还能分辨出女祭司是否是处女,莫非它们从一开始就被训练过如何分辨的?
她冷眼看着这一切,暗暗思量:若是次仁拉索不是处子,会受到怎样的惩罚?况且她是不是处子又不是她一个人决定的,那毁她失身的人就是那乌尔干大祭司。若是乌尔干着实喜欢她,不知道能不能救她一命?
只是瞧着乌尔干和太后那暧昧的关系,就不知道若是太后知道了乌尔干碰了次仁拉索,还会不会留她一命了?
月然此刻脑子里混乱一片,想不出头绪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次仁拉索听了太后的话,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她不是处子这是不争的事实了,眼下蛇缠身体,若是太后发下话来,她就是死路一条了。
她也不能跪下求情,那大蛇箍得她浑身像跟棍子那样。拿眼看向乌尔干,那个人好似浑然不觉。她不由绝望了,无助地闭上了眼睛。
十三章 出手(一)
良久,大殿里才响起太后那残酷的声音:“既然不是处子,就有损我螭国的国体,在众位贵客面前失了我螭国的面子。这样的罪过,一定要严惩。我是个礼佛向善的,看不惯血腥。也罢,就让她落个囫囵尸首,喂了这两条蛇吧。”
话音刚落,次仁拉索的身子抖得如同秋天的落叶一样,败絮般摇晃不定。满殿的人都看向她,有的雀跃,有的同情。毕竟他们还没看过蛇吞活人的场面。
月然满身的血都快要凝固了,这太后可真不是一般的善良啊,怕见血腥就要让蛇生吞了次仁拉索?难道佛门里就是这么劝人向善的?她口口说自己礼佛向善,原来是这么个向善法啊。她可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哪。
满殿中的人没有一个出声阻止的,似乎都沉浸在这恐惧的处罚中了。次仁拉索早就吓得木头人一样,痴痴地把一双杏眼望向乌尔干大祭司,实指望他能救自己一命。
乌尔干似乎不敢看她的眼睛,别向了一边。在自己的性命和次仁拉索的性命面前,自然是他的命金贵的多!
月然暗自嗤笑,这男人啊,真的是吃干抹净拍屁股走人的角儿,眼睁睁地看着次仁拉索将要丧命于蛇口,竟连个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