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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大胆地断定,这里头的人没有死透,而是因为一时昏厥,脉象不显,才被认为已死而下葬的,要不是碰到她,也许这一大一小两条性命从此就永赴黄泉了。
这也许就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吧。不过月然现在可顾不上这个了,她正手忙脚乱地叫过几个胆大的妇女帮着把这女子从棺材里扶出来,虽然这女子已经活过来了,可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的,怎不能就让她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生孩子吧。还是得找一处干净的民房才可。
这古代的人最忌产房,说是不吉利。任凭月然说破了嘴,都没人愿意借一间房子。眼看着那女子的脸色越来越惨白,若是肚里的孩子还是生不出来,照样还是一个“死”。
好不容易从鬼门关上把人给救回来,月然可不想前功尽弃,正不知该如何说服那些妇女的时候,忽然从人群里挤出一个年轻的小媳妇,她上前扶着刚救过来的女子,温声说道:“快到我家里去吧,虽然简陋一些,总比在外头强,这大冷的天儿,产妇和孩子见了风可就不好了。”
月然心下感动,不由问她:“难道你不避讳这见血的事儿吗?”
“有什么好避讳的啊?”那妇人轻轻答道:“我本身是个寡妇,家里什么人都没有,还避讳什么?”
月然一听顿时放下心来,这样的家庭再合适不过了,打量了那小媳妇一眼,只见眉眼弯弯,温柔可亲,可惜命这么不好,年纪轻轻就守了寡。
那年轻人和小媳妇把产妇架到了她家里,在床上安顿好,月然就让他赶紧去烧一锅开水,她则和那小媳妇守在产妇跟前。
月然前世里虽然不是妇产科的医生,可她耳濡目染的久了,也知道这女人生孩子是怎么一回事儿了。今儿可是她第一次给人接生,不免有些紧张。
先前拦下棺材救人的那股子豪气此时都不见了,眼看着那产妇在床上痛苦地低吟,她也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
不过这事儿已经揽下来,就得认真做去。秉着胆大心细的态度,她伸手摸了摸产妇的肚子。当年她上学的时候,同宿舍有一位室友可是专修妇产科的,经常让她躺床上假装产妇,在她肚子上摸来摸去,她也跟着学了不少的知识。
这女子的胎位似乎不正,怪不得生不下来呢。可是要这么生怕还是有危险的,她不由在这户贫寒的家庭里四处寻找起来,希望能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随着产妇的呻吟声越来越大,月然一个大胆的想法也在脑海里形成了,与其这么发展下去会一尸两命,不如自己冒险试一试。也不见得就会让这女子送了命。
她咬咬牙,问那年轻小媳妇子,“嫂子,你家里有针线和剪刀吗?还有最好能买些烧酒来。”
“剪刀和针线都有,就是烧酒得现卖,我们家里也没有男人,平日里压根儿就不备酒。”
小媳妇一边麻利地拿出了剪刀和针线递给了月然,一边笑着说明了情况,脸色还有一点儿窘迫。
月然也不明白,就忙催促她:“嫂子能不能出去买些回来?”
那媳妇子一下子就低了头,脚尖儿在地上跐着,羞涩不安地说道:“还请赏点儿钱下来才好去买,家里……一个铜子儿都没有。”
月然这才惊醒,原来人家不是不想帮忙,而是没有钱啊。她忙走出去把剪刀和针线交给那年轻人让他在滚水里煮一遍,又问他要了几个铜板儿回来交给那年轻小媳妇。
这才坐在床头对那产妇轻声说道:“待会儿我要用特殊的法子助你生产,会有些疼,你要忍着些。”
那产妇的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拉着月然的衣襟就恳求地说道:“我已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求您千万要保住孩子。我死了不要紧,孩子不能跟着我……”话还未说完,她的眼泪就刷刷地留下来。
此时那小媳妇已经买了烧酒回来,听了这话也不免伤心流泪。月然接过烧酒,也来不及安慰那产妇一声,就到外头拿了剪刀和针线回来,嘴里含了一口烧酒喷在上头,看着那产妇道:“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于是她告诉那产妇怎么呼吸,怎么用力。那产妇倒也配合,按照月然教她的法子拼命地用力,月然则观察着情况,胎儿的头已经慢慢地露出来了,可是因为胎儿过大,就是生不下来。
那年轻媳妇子已经吓出了一身的汗,站在一边儿一声不敢吭。
月然狠了狠心,终于从袖子里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药粉,用指甲挑了一些放在那产妇鼻端,让她吸了一些。
不多时,那产妇就昏昏然地躺在那里了。此刻,月然毫不迟疑,把准备好的已经消过毒的剪刀拿出来,在胎头那地方剪了一个口子。
那年轻小媳妇恐怕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生孩子的,见那口子里流出汩汩的鲜血来,她则吓得“妈呀”叫了一声,两眼就翻上去了。
月然正忙活着,就听身后“咕咚”一声巨响,吓得她回头看时,就见那小媳妇正仰躺在地上。
她则苦笑地扯了扯嘴角:得,自己忙活半天,还得把人家屋主给救活!
当下也顾不上其他,只慢慢地把胎儿取出来,倒提着小腿儿拍了两下小屁股,就听孩子“哇”地一声哭出来。她才稍稍放了心。
也没什么衣服,她随手就从床上扯了一床破棉絮出来,把婴儿擦了几下就裹上了,把婴儿放在他母亲里侧,她则一针一线地缝合起那产妇的伤口来。
忙活了约莫两个时辰,屋子里的光线又暗,累得她浑身腰酸背疼,眼睛都看不清了,才总算是收拾妥当了。
外头的年轻人早就等不及了,这时候月然才把他喊进来,让他照顾着这一大一小。她好腾出手来救人家屋主啊。
那年轻小媳妇子也就是一时吓得昏了过去,倒没什么大碍,不过躺在冰冷的地上也不是个事儿,月然把还没用完的针在她身上的穴位上扎了几下,那小媳妇子就悠悠地醒转过来。
她一睁开眼,就哎哟直叫唤:“可吓死我了,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生孩子的呢。”
那年轻人一进屋就只顾着抱孩子去了,此时听了这话,才回过味儿来,看了看床上没有知觉的女人,他一下子嚎哭起来。
月然累得浑身发酸,连话都不想说,听见那年轻人痛苦哀嚎,明白那人以为他媳妇死了呢。于是没好气地喊道:“哭什么?死不了?”
那年轻人将信将疑地指着床上没了动静的人:“那她……怎么昏过去了呢?”
月然这才从地上站起来,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白瓷瓶子,在那女子鼻端打开了精巧的小盖儿,不多时,就见那女人睁开眼睛。
年轻人则是喜极而泣,抱着孩子拥着女人哭作了一团。
此时院子里早就围满了人,都等着看热闹呢。听见里头哭声震天,以为那产妇死了呢。早就有不安好心的人吵嚷起来:“这是什么神医啊?纯粹是来找打的,好好的半路上拦下人家棺材,就是让人再死一回的?”
“就是,把那什么鸟神医拖出来乱棍打死算了,省得到处祸害人!”
三十九章 谢礼
拓跋浩也挤在人群里焦灼地等待着,听见这些话,眼眶子都红了,这些人就知道在这里说闲话,月然也是一片好心啊。
哎,也怪他当时不该那么好奇,把地上的血迹指给月然看,不然现在也不会闯出这么大的乱子来。他还是先把月然从里头安稳地带出来吧,省得待会儿这些人不分青红皂白地乱棍打死她!
想毕,他也不顾里头有产妇,就大步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一头钻进了暗黑的小屋子里。
乍一从外头进去,眼睛还适应不过来。不过月然则是看清楚他了,当下就惊讶极了,这小子怎么越来越胆大了?人家产妇的房间也是他一个大男人能进的?
她刚要挥着手赶他出去,拓跋浩也恰巧看到她了,一把过去就拽住了她的手,拉着她往外就走。
急的月然忙甩手:“哎,哎,人家还没给钱呢?”
“什么钱?快走吧,待会儿小命都没了。”拓跋浩不管不顾地拖着她往外头搡去。
刚才他进去的太突然,抱孩子拥着老婆哭的年轻人还没反应过来。拓跋浩耳朵里听得都是哭声,以为那产妇早死了呢。他光顾着月然了,压根儿就没看到年轻人怀里还抱着一个才刚出生的小婴儿。况且那小婴儿也没哭,裹在破棉絮里一动不动,又被他父亲抱在怀里,一般人不仔细看还真不知道这屋里多了一个小婴儿呢。
月然力气又小,累了那么长的时辰,拓跋浩一手牵着她,她根本就没法子甩开,硬是被他给拉了出来。
围在外头的人一看她出来,眼睛一个个都红得跟斗鸡似的,那眼神像一把把的利剑射向她。月然就算是再懵懂,也知道这群人的目光不怎么友善了。
她还纳闷:这儿的人怎么这么没素质啊,自己累死累活的救活娘俩,这些人不说问候一声,反而还用这种可怕的目光看着她!真是良心大大地坏了。
还没等她走出去,后头那个年轻人已经抱着孩子追了出来,“神医,你先别走啊,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
也许是跑动着惊吓了怀里的小婴儿,就听一声响亮的啼哭,众人都如木雕泥塑般地愣在那里了。这孩子难道就是刚才从那产妇肚里生出来的?这么说眼前的这人还真的是个神医了?能从棺材里救出母子两个,当真功德无量啊。
人群开始松动,不少人都激动得热泪盈眶,一改刚才那种愤怒地恨不得乱棍打死月然的情形。这让月然一下子还真的适应不过来,这些人忽冷忽热的,还真是难以相处呢。
那年轻男子已经追出了门外,抱着婴儿就扑通一声长跪在地,哽咽难耐地说道:“神医,您救活了我一家人啊,请受我一拜。”
月然想拉他起来,奈何自己力气太小,竟躲也不是走也不是的受了他半拜。示意拓跋浩扶起他来的时候,人家却把头一扭,只说道:“他既乐意拜,你受了就是!”
恨得月然牙根直痒,这人,怎么一点儿都不通人情世故啊?
其实她不知道此时拓跋浩心里正在较着劲儿,刚才那阵势确实危急万分,不然他也不会冲进产房里头了。他心里恨极了这个抱着孩子跪在地上的男人,要是他早点儿说开了哪里还有这样的事儿呢?
其实当时院子里还没有聚了那么多人,孩子哭的时候声音又小,早就被众人闲谈的声音给压住了。再说那男人进去之后就是一阵嚎哭,众人只以为那女子早就死了呢。
现在人家男人怀抱着婴儿出来了,就是最好的明证。于是众人纷纷挤向前,想看看神医的模样。
月然此刻哪有这个心情和他们周旋啊,她恨不得立马就拿了人家的谢礼跟着拓跋浩出城去。今儿的动静已经够大的了,若是让乌尔干察觉了,她倒是有本事保住小命儿,可拓跋浩恐怕就没命了。
见众人热情似火,她真的受不了了,忙摇手笑道:“婶子大娘们,产妇才刚醒过来,容我进去再看看。”
也不管那男人是否还跪着,她先抽开身子躲进了屋里。反正里头有产妇,那些怕沾了血的人避讳地要命,再说男人们谁好意思往里闯?当然除了拓跋浩那个愣头青之外。所以,屋里还是最安全可靠的地方。
进了里屋,月然就悠闲地坐了,产妇则躺在枕头上向她表示谢意。见产妇脸上发白,月然好心地让那小媳妇子去端一碗开水来。自己却从袖袋里掏出上次给次仁拉索喝的红糖。
她打心眼儿里佩服这古人的智慧,袖子里头有这么多的小口袋,真是方便了许多。这个时代也没有背包手袋之类的东西,离了这袖袋还真是不习惯呢。
一时,那小媳妇子已经端了满满一海碗的热水,吸溜着嘴快步进了屋里,想来是被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