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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嬷嬷静默看了她好一会儿,似在思索,而后才道:“我知道了,但我也终究也只是个下人而已,再加上府上也有大总管……你给我几天时间。”
老妇笑:“好,我等你几天,不过我耐心有限,你最好千万别让我等太久,否则发生什么事可怨不得我。”
三天后,老妇带着儿子去了靖贤王府当差,只不过……
“你只有一个儿子?”
容嬷嬷眯眸打量那个跟着老妇的青年,觉得他长得一点都不像老妇,与其说是可能长得像生父,还不如说,他其实根本就可能不是老妇的亲生儿子!
容嬷嬷确实不是练家子,但她却有一双锐利的眼,更何况她在此之前跟了平郡王妃两年多,与蓝婆子打的交道不少,见的练家子实在多,深藏不露的也不少,这青年她几乎一眼就敢肯定绝对是个练家子……
看老妇苍老的模样就知她那些年过得确实不好,可这样的日子又如何养出一个练家子的儿子来?说没诡异都不信!
见到人开始,容嬷嬷的心就一直往下沉。觉得最不愿发生的竟然终究还是来了,只是一时半会儿她拿不准老妇是被谁收买指使了……
无法确定,她也不敢贸然动作,就怕打草惊蛇!
老妇不知容嬷嬷心思,呵呵笑道:“我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这只是老大,至于老二和女儿嘛,呵呵……”
也不往下说,容嬷嬷却是明白她那是留后手的意思。
戏演得可真足,换成别人指不定就被她骗了过去,可惜……
可惜,自己识破了她这点计谋又能如何?到底不能穿透她的心看出那个指使她这么做的人是谁!不过算了,既然躲不过而人家又这样安排,就总不会是无缘无故的,也不管那人是要寻什么事,小心谨慎的盯着总是不错。
便冷哼一声,点了点头:“跟我来吧。先说好,既然来了就老老实实的做事,莫要想那些不正经的,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日情分。”
老妇冷笑,心念我跟你能有什么旧情,要不是捏着你的把柄你恐怕已经让人杀了我了,而面上却并未流露的直应是,甚至还交代身边的“儿子”。
容嬷嬷心有算计,自顾将老妇和青年带去见大总管,却并不知道身后的暗处,这靖贤王府的主人轩辕凌一直沉默的目睹着全程。
轩辕凌的眉头不知何时拧起,意识到的时候赶紧松开,转眸对身后的侍卫道:“备份礼送去明轩楼,替我好好谢谢永安侯。”顿了顿补充一句:“不要让人看到。”
侍卫应诺离去。
轩辕凌又对另一个侍卫道:“让人盯紧那对母子,尤其是那个儿子!”
“是。”
交代罢。轩辕凌又看了看容嬷嬷带人离开的方向,不由的又拧了拧眉,而后便出了府,往醉仙楼去。
两年多前忽然见到容嬷嬷的时候,他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怎么也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又因为那是平郡王妃的人,也就没多去想,只是没想到每次见容嬷嬷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会冒出来,而且越来越强烈,又总是找不到机会去问,也就算有机会也不知道问什么……
早几个月前,平郡王夫妇迁往西北封地,容嬷嬷却没有跟去,他也并未多在意,甚至容嬷嬷主动秘密找上靖贤王妃的时候他都以为那是轩辕彻离开后给他的一份礼,毕竟宫中日子不好过,而容嬷嬷本就出身宫中且宅中能力无需置疑,靖贤王妃更是远远不如平郡王妃来得精明干练,可不论如何,都还是挡不住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于是他开始调查容嬷嬷的根底,才发现她原本竟是他生母潘婕妤宫里的人,在自己还很小的时候照顾自己的那位年轻嬷嬷!
他隐约记得那位年轻嬷嬷很温柔,他很喜欢,但他的生母潘婕妤却并不喜欢他跟那位嬷嬷亲近,有时候甚至因为他跟那位年轻嬷嬷太亲近而寻莫名其妙的理由让人打那位嬷嬷,可又从不赶那嬷嬷走,他记得,好像是直到潘婕妤病重命不久矣,那位年轻嬷嬷才哭着离开的宫,而他那时候明明那么喜欢那位嬷嬷却不记得她的模样,是因为他当时还小时间又过去太久,容嬷嬷已经不再年轻……
他后来问过容嬷嬷,容嬷嬷也承认了,当时还两眼婆娑的,只是他问起当时为什么那么不舍却还要离宫,却始终不肯说。
不肯说自有不能说的理由,他也不好强求,只是这事却总似一根杵般梗在他心里,时不时就想起来,如今容嬷嬷还领了这么对奇怪的母子进靖贤王府当差……
他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不好的感觉让他浑身不舒服,而不舒服的时候,他往往就想去一个地方——
醉仙楼!
——
恭亲王府。
趁着月黑风高,一抹小身影鬼鬼祟祟摸向墨轩。
墨轩的墙不高,即便是轩辕璟翻过去也轻而易举,不过现在恭亲王正在书房里,院内有侍卫,他还在墙头就被发现了。
看到墙下有人,轩辕璟吓了一跳本能就想跳回墙那头去,却率先发现对方似乎对他的出现一点不意外,也就心肝归位的嬉皮笑脸起来:“诶哟,还劳烦侍卫大哥亲自来接,真是不好意思。”
侍卫浅笑道:“王爷等您多时了。”
“哦,啊?哦……”轩辕璟一惊一乍后,挠挠头也就想通了,从墙上跳下便直接往书房去。
恭亲王靠在太师椅里闭目养神,听到开门声和脚步声近才睁开眼,却是直接白了轩辕璟一眼:“不过才几天,膘倒是没少长。”
轩辕璟嘿嘿笑着抱拳作揖:“都是皇叔家风水好伙食好。”
他偷偷摸进来虽然没想过能瞒得住恭亲王,但也没有出来打招呼的意思,只想就这么一直躲到非出去不可为止,也清楚外边肯定找自己找翻了天,不论是自己还是赤虎他们出去找吃的都是冒险行为,所以早打算好吃吃喝喝都蹭恭亲王府的,也当然为了彻底保密动作不会那么光明正大,哪料他这位暴脾气的皇叔关键时刻还挺讲义气,不但发现了他没举报,还好吃好喝定时定点的让人天天偷偷送,且在外边他还得尊着丧期吃素的不成文规矩,在这里,他却是可以大口吃鱼吃肉……
吃饱了睡,睡醒了吃,想不胖都难,真的!
恭亲王哼了一声,道:“知道你老子今天找我进宫做什么吗?”
轩辕璟当然是知道的,否则怎么会来,却眨眨眼,又抱着拳头深深的弯下腰去,脸不红气不喘道:“不知道。”
“呸!”
恭亲王狠狠喷了他一声,分明好几步的距离,唾沫星子竟然还是稳稳当当的落了轩辕璟一脑袋。
轩辕璟默默的往后缩了一步,想了想又缩一步,下一瞬还是继续再缩一步,心想这回总喷不到我了吧,却跟着就听到恭亲王沉喝:“你缩那么远干嘛,站过来!”
“皇叔,天寒地冻衣服难干啊。”轩辕璟抬起头来一本正色道。
恭亲王嘴角一抽,张嘴就想吼他,可跟着就想起现在是大晚上,动静太大传出去保不准进了什么人耳朵里,而后眸光闪了闪,哼哼道:“你老子让我找到你后直接抓你回宫!”
轩辕璟二话不说屁颠大步走过去,不过是直接走到恭亲王后边,很狗腿的捏肩:“以前侄儿就觉得皇叔为大明国江山鞠躬尽瘁实在太辛苦了,很想为您做点什么以示犒劳,却是一直没有机会,今儿不容易没旁个外人在,侄儿就给您捏捏肩捶捶背聊表个人的点点心意。”
恭亲王哼了声:“跟着那孽子,好的没学着半点,不像样的倒是学了个齐全。”
轩辕璟嘿嘿直笑,反问:“皇叔看来,三堂兄哪点是好的值得学习的提点一下侄儿,侄儿立马就学。”
恭亲王一时竟语塞,为了脸面紧跟着就又哼了声,直接岔开话题道:“你老子说要把皇位传给你。”
轩辕璟略微愣了一下后,呵呵直笑,语气倒是挺轻快,双眸却晦暗不见光彩:“我头顶还有太子皇兄和四皇兄呢,怎么排都轮不上我,这么说也不过是哄我回去而已。”
那位皇帝父亲竟然为了骗他回去,皇位都端了出来,实在……
让他寒心。
恭亲王挑眉:“为什么不觉得是真的?”
轩辕璟轻笑:“皇叔又不是糊涂人,何必明知故问。”
恭亲王抿唇不语。
轩辕璟偷看了下他的神色,才道:“父皇既然让您找我,还说出了这种话,估摸着是外边翻天覆地找不到我,于是猜到了我就躲在您这儿,恐怕早晚会来人搜……”
“哼~”
恭亲王冷哼:“恭亲王府又不是市井商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轩辕璟一听这话就乐了,捏肩更加卖力:“皇叔威武!”
“呸,你小子少拍马屁,要不是看在太后脸面上,老子才懒得理你。”恭亲王冷哼。
轩辕璟嘿嘿直应是:“是是是,都是皇祖母她老人家脸面大。”
好一会儿无语。
恭亲王其实有话,只是挤半天挤不出来,只能等着轩辕璟机灵的主动开那个口,却不想轩辕璟关键时刻就给他掉链子,竟然瞧见了还给他装傻充愣的只顾卖力捏肩。
恭亲王气不打一处来,换做平时早扔他出去了,可毕竟心中还是惦记着事,也就只能郁闷的憋着了,分外别扭。
一老一小那么杠了半天,终于恭亲王还是耐不住的清了清嗓子,故作自然的模样随口似的一问:“听说那两小小子能扶着东西站起来了?”
轩辕璟一听果然如此,差点没笑出来,好在看到恭亲王面色不太好,一笑绝对是找抽的节奏,赶紧憋住,一本正经的点头:“是啊。”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恭亲王等了半天没有下文,青筋顿时跳了满额,揪着那只捏肩的手就把人从后拖推了出去:|“行了行了,没吃饭似的捏了半天就捏出老子一身痒。”
是心痒吧……
轩辕璟暗自腹诽,却也不说什么嘿嘿笑着直接拍屁股走人。
可别怪他不厚道不多说两小屁股的事,是回来的时候三堂兄特地交代的,要怪怪三堂兄去!
——
正在边关的轩辕彻收到京城近日来的一系列消息。
沉默一瞬后,问:“同样的消息可有给平郡王妃一份?”
“有。”夜影应道。
轩辕彻点头:“那就按她的意思办。”
夜影一怔之后,问:“包括靖贤王那边?”
轩辕彻嗯了声:“全部。”
夜影默了默,应诺离去,不出三天便赶到了苏静卉跟前。
轩辕彻与轩辕凌之间不论最开始彼此打的什么主意,但这么多年下来明显都已经转为坦诚,如今牵扯上轩辕凌,他让自己做决定苏静卉真不算太意外,仔细又把传来的消息看了一遍,才对夜影道:“有件事我老早就猜到一些但终究没有确实确认过,不想如今事情真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你且先去休息,等我想好了如何处理,再于你说。”
夜影应诺退下。
人走后,苏静卉直接让翠竹去把左妈妈请来,也待左妈妈来了之后,便让香儿等人一起出去,屋里只剩下她和左妈妈,以及两小宝。
两小宝还小,不过才呀呀学语,有些事就是听了去也不碍事,于是苏静卉也相当直接的问:“特地请左妈妈来是想问问,左妈妈是否知道一些关于容嬷嬷早年前还在宫中的事。”
左妈妈一愣,而后便抿唇把脸更低了些,似在犹豫。
“其实早在左妈妈和容嬷嬷当年第一次在院里照面的时候我就看到了,容嬷嬷当时看到您的第一反应是害怕,非常害怕……”
苏静卉也不催的慢慢道:“我也不知道您这些年沉默是在给我脸面,还是在以一个女人的身份,或者一个曾在宫中底层挣扎的可怜人的身份在袒护容嬷嬷,也这些年下来您该是清楚我的脾性,不是非常必要,我是第一个不愿去触碰您们的过去……”
左妈妈虽然沉默,却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