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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是你一辈子的归宿。”香兰脸上有些慌张,道:奴婢哪也不去,不管姐姐在哪儿,奴婢都要陪着姐姐,除非姐姐赶我走。”
锦离瞧着她坚定的眼神,叹了口气,忽而话锋一转,道:“我去锦绣宫看看宁主子,免得她为我担心。”那日后嬴政又下了一道圣旨将方宁禁足一月之久不得踏出宫门,锦离素闻此事后心下暗暗悔恨,到底是牵连了方宁。
香兰扶着锦离一路穿花度柳缓缓而行,瞧见隐隐深处那株石玉兰,忽而慢下了步子,香兰不明所以的跟着看了过去,只见那一小簇兰花纤尘不染仿若白衣仙子。香兰莞尔道:“这兰花可真像姐姐。”锦离好奇的问:“像我?哪里像我了?”香兰道:“当然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品性了,只可惜太少了,不过这样才显得弥足珍贵嘛。”
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锦离轻声笑道:“你这小妮子倒学会了溜须拍马的本事。”香兰笑嘻嘻的说:“奴婢说的可是实话,姐姐定是那兰花仙子转世投胎的。”锦离道:“好了,愈来愈没个正经了,我要是兰花仙子转世投胎岂不成了妖怪。”
“还是个祸害人间的妖怪。”忽闻身后女子清脆的声音响起,锦离转过身去,见一身着华服的女子在一行宫人簇拥下娉婷而立,清冷的眸子定定的望着锦离,脸上却瞧不出喜怒。女子未开口,倒是身边的宫娥发了话,厉声呵斥:“你这奴婢好生大胆,见了嫣主子还不行礼。”
锦离虽未见过嫣贞儿,但对于她的传闻倒是听过不少,嫣贞儿素来骄纵蛮横,实在不如胡姬心思缜密,但俩人却是实打实的姐妹。便由香兰扶着上前敛衽施礼:“奴婢叩见娘娘。”嫣贞儿本就对嬴政赐了她日月宫心怀不满,这会子脸上顿生怒意,道:“本宫看你根本就是妖孽。”
锦离依旧淡然道:“娘娘何出此言?”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嫣贞儿,见她脸色阴冷难看,香兰慌忙跪在地上,道:“娘娘,姐姐无心顶撞娘娘,请娘娘恕罪。”嫣贞儿冷笑道:“好一个姐妹情深。”说罢伸手抚在她脸上,香兰浑身一颤,她道:“当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倏然间嫣贞儿扬起手重重的落在了香兰的脸上,厉声道:“不懂规矩的贱婢。”
嫣贞儿着实用了力度,香兰只觉眼前一黑,被打的地方顿时红肿起来,她双手按在地上,极力撑起摇晃的身子。锦离脸色刹那惨白,直呼了声“香兰”,嫣贞儿又将手抚上她那莹白如玉的脸上,似有戏谑,道:“瞧瞧这张小脸,看着都让人心碎,难怪皇上、蒙将军和那苏家兄弟对你念念不忘,就是让本宫都不忍心下手。”
锦离以为嫣贞儿也会给她一巴掌,却见嫣贞儿将手放了下来,指着远处那小簇石玉兰道:“心儿,你去把那兰花给本宫摘过来。”被唤作心儿的宫娥应了声“是”后小跑几步上前将兰花掐掉捧到嫣贞儿面前,道:“主子。”
嫣贞儿执起那株兰花,冷笑道:“弥足珍贵吗?本宫倒要看看还如何弥足珍贵?。”旋即将那兰花掼在地上,又狠狠的踩了上去。锦离只觉有些可悲,凝然道:“既然娘娘不喜欢掐掉便是,何必跟一个奴婢过不去。”
嫣贞儿怔住,对上她清凉略显漠然的眸子,她实在说不上美艳,只是眉目间透出的那股清爽叫她想起了几年前的自己。那时候的她还是府上的千金,少不更事,不愁无人疼无人宠,然而进了皇宫,一切都变了。其实嬴政待她并不薄,只是身处后宫这座染坊内,妒恨让她渐渐迷失了自己,再也不是脚下那株被她踩坏的兰花了。
所以自见到锦离第一眼起她便恨她,恨她的清纯,恨她的无害,恨她后宫万千独身静好,纵使她只是个奴婢,奈何只因身处境地。
☆、二十八章:西风寒露深林下(五)
愈是这样想,心中的嫉妒便如藤蔓疯狂的生长,片刻,她指着身后那泓碧绿的瑶清池道:“你们把她给本宫扔下去,本宫倒要看看是皇上救得了,还是她的情人救得及。”话音刚落,便有身后的内官半推半拉的将她带至瑶清池边。
香兰忍住疼痛连连向嫣贞儿磕头求饶:“奴婢愿替姐姐受罚,求娘娘饶过姐姐。”嫣贞儿鄙夷的看着香兰的脸,一脚将她踹到一边,道:“你算什么东西,给本宫滚远点。”锦离见香兰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心下一急,道:“娘娘,若奴婢们犯了罪您大可让内务府的人严惩,或交由皇上责处,倘若您动用私刑怕是不符合宫里的规矩吧。”
嫣贞儿本就烦躁至极,只道:“把她扔下去。”那几名内官推搡着,锦离眸光一转,旋即飞起一脚,正好踢中身边一名内官的命处,只见那内官当即松了手,双手捂着命处疼的直咧嘴。锦离又飞起一脚向另一名内官身上踢去,但那内官生了警性,向后一躲便躲了过去。却未注意近前的嫣贞儿,结果用力过猛,嫣贞儿已然被撞到水里。
周围顿时静下来,只听那夏蝉肆虐的鸣叫着,半晌,心儿早已吓得面如土色,略带哭腔道:“你们还不快救主子。”却见其中一名内官道:“心儿姑娘,奴才不识水性。”
暗绿色的湖水已没过头顶,嫣贞儿连连呛了数口水,只觉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堵住,令她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的划着。忽然身边有细碎的水花四周扩散开,胳膊已经被人紧紧的抓住,趁着意识还见清晰,她瞧见锦离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胳膊,眉心紧锁,脸上因吃力憋得通红。
突然胸口一阵压痛,冰冷的湖水袭上心头,她本能的张开嘴,呛出了一口水,阵痛慢慢袭便全身,她又剧烈的咳嗽,更多的水被呛了出来。她慢慢的睁开了眼,由着心儿将她扶起来,头上的发髻已经掉落一半,身上的华服也早已浸透。锦离忍不住笑道:“娘娘还是快些回去,免得被人看到说后宫闹鬼。”
嫣贞儿素净的脸上比那冬日里的雪还要白上几分,她含恨道:“洛锦离,别以为你救了本宫,本宫便会感激你,做梦,本宫定要让你为今日所犯的错负责。”锦离依旧神色如常,道:“奴婢并不指望娘娘会感激,但奴婢要告诉娘娘,不只有主子的命金贵,奴才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他们不过是因家境贫寒不得已才入了宫,若娘娘非要和奴婢过不去,也请娘娘不要牵连无辜的人。”说罢走到一边将香兰扶起,朝着远处慢慢的走去,只留下一个倔强的背影。
太阳渐渐敛去了刺眼的光,锦离身子本就未完全康复,凉风袭来,只觉身子瑟瑟发抖。水珠顺着发梢缓缓滴落,却在落地时转瞬即逝,她扶着香兰吃力的迈着脚下的步子,蓦地脚下一松,向后倒去,却是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急促的呼吸声裹挟着熟悉的紫檀香气沁入肺腑,令她渐渐安下心来,忽然一颗极大的泪珠顺着眼角慢慢的淌了下去。
嬴政看着怀中昏厥的锦离,咫尺之间却又遥远的仿若天边,而心下犹如跌进了万丈深渊,又像是放在油锅里煎炸,一时之间只觉失了理智。手下一紧,他将她打横抱起,薄薄的衣裳渐渐濡湿他的衣袍,隐约生起一丝冷气。
“宣夏无且。”他声音冰冷,仿佛一把刀子要刺穿所有的人耳膜直*心脏。随后在众人簇拥下疾步向日月宫走去。
☆、二十九章:梨花风动玉兰香(一)
锦离一直昏昏沉沉的,直到次日黄昏才渐渐苏醒过来,身子却虚弱无力。夏无且请了脉后,开了方子下去抓药,嬴政焦急的在殿内踱了几个来回,却听见身后有人喊了声“政”,声音飘渺。
嬴政回过头去,见她蜷缩在软榻一角,病容憔悴,好像一条经久陈绢随时都会碎掉。他上前去,声音温存,道:“你醒了。”锦离只是怔怔的瞧着他,旋即有眼泪顺着眼角淌了下来,嬴政心下有些慌乱,问:“可是哪里不舒服?”
锦离想要坐起身来,嬴政拿了身后的大靠枕让她靠上,打趣道:“想不到你还识得水性。”锦离望着远处朦胧晕黄的灯光,良久,方才道:“奴婢和蒙毅真的只是碰到,皇上……”话犹未落,已被嬴政一只手拉进了怀里,道:“朕信你!”语气坚定,目光如炬。
朕信你!朕信你!那日他着实愤懑至极,他气她,恼她,不过源于一个爱字。如今她解释了,这种解释却让他想起了那日她漠然的眼神,夹杂着一丝不屑。他直直的望着眼前的人,平静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楚稍转即逝,最终长长叹了口气。
殿外隐隐传来柝声,赵德垂首轻步上前道:“皇上,嫣妃娘娘在宫里大闹起来了。”嬴政稍稍舒展开的眉心又拢在一起,冷哼一声:“朕还未找她算账,她倒真真活得不耐烦了。”锦离浑身打了个寒颤,他道:“你放心,朕定会给你讨个公道。”说罢起身,道:“赵德,摆驾延庆宫。”
嬴政欲迈开步子,墨黑袍服一角被一双素手拽住了,他回过头去,锦离有些吃力的说:“请皇上放过嫣妃娘娘。”嬴政有些不解的问:“朕已将此事调查清楚,你无需再帮她讲话。”锦离缓了口气,道:“她并不是有意和奴婢作对,不过是看着奴婢在御前当差嫉妒罢了,皇上就不要怪罪她了,何况奴婢并无大碍。”
对于嫣贞儿,嬴政心里到底是有些不落忍,点点头道:“好,朕答应你。”
嬴政出了日月宫,在宫人的簇拥下前往延庆宫,远远听见里面的哭闹声,仿佛一根极尖利的针扎在他的耳膜上,令他心生厌恶。赵德小跑几步前去通传,宫人们纷纷出来恭迎圣驾,独独不见嫣贞儿的影儿。
嬴政仰头望了望黑沉的夜空,虽是七月正暑的天气,但见月色清华如水,沐在身上如霜似雪。屋内灯火通透,照见地上一片狼藉,嬴政绕过那些残渣碎片,瞧见嫣贞儿泪眼婆娑,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赵德怕伤了主子,忙唤了近旁的心儿将那些残片收拾干净,又挥了挥手同众人退了下去。嬴政这才轻声斥道:“看着现在哪还有一点主子该有的样子。”嫣贞儿却道:“皇上还知道臣妾是主子,臣妾还以为皇上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如今可真是世风日下世态炎凉,连一个小小的婢女都敢在臣妾面前作威作福,而臣妾却连抱怨一句皆成了不守规矩的泼妇,如若皇上不为臣妾做主,就请皇上责罚臣妾。”
嫣贞儿越说越是委屈,眼泪仿佛断了线的珠子扑簌落下,嬴政不禁伸手替她拭去,动作极轻,神色淡然,问:“贞儿,朕虽妃子众多,那你可知朕为何不爱她们?”嫣贞儿泪眼涟涟的望着嬴政,摇头道:“臣妾不知。”
嬴政道:“因为朕深知她们爱的并不仅仅是朕,相比之下,她们更喜欢朕带给她们的权力和身份。”嫣贞儿紧紧握上嬴政的手,急切道:“臣妾是真心爱着皇上的,就算皇上不是一国之君,臣妾对皇上的爱也一如当初。”
嬴政轻声笑道:“贞儿,朕曾说过,朕谅你骄纵跋扈,因为朕知道你心肠不坏,只要心是善良的,那么你做的任何事朕都会原谅你。至于你和朕宫娥之间的事,朕希望是个玩笑。”
“原来皇上说这么多,到底是因为洛锦离。”
“一个人若是被妒忌蒙蔽了双眼,那么她就犹如炼炉中的烈火般危险,而朕,决不允许朕的后宫成为第二个战场。朕知道你素来是个心善的女子,识大体懂分寸,只要你好好的呆在这延庆宫,不让朕操心,朕定会让你守住你现在所得的一切。”
嫣贞儿苦笑,嬴政看似关心她,其实却在告诫她不得在宫中生出事端,委实用心良苦。她将头靠在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