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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庄百姓听了,又三三两两的走回去。
郡王站在最前方,指著后面的几车米粮,对着众人道:"尔等所捐助的钱财,本王全拿来买粮施账了,这个村庄是受灾最轻微的,原本村里六百五十口,现在余三百余口人,再往南走,便是寸草不生,连口水都喝不上,灾民逃散,老人小孩饿死不计其数,年轻女子被卖入青楼,强壮男子落草为寇,情况惨不忍睹啊。"郡王干咳几声,肥胖的脸晃了几下,偷偷瞥了富有的众商一眼,高声道:"本郡很需要各位的大力援助啊!"
富商们各个怔住,前几日不是才捐过钱吗?到底要扒几层皮?郡王府的紫衣侍卫们却如兇神恶煞般,朝富商们逼了过去。
富商巨贾见情况不对,不再犹豫,纷纷再从袖子里,心不甘,情不愿的拿出银票,郡王眼一瞟,宰相跳出来,笑嘻嘻的接过去,扬著手上的银票,对着富商们大大的作揖,"章州郡永远感谢各位的鼎力相助啊!"
郡王向朝廷要不到账银,便动了歪脑筋,摆明劫富济贫。
救急不救穷,不消多少时日,便没有商贾会愿意来到章州郡做生意了。
章州地贫,若无商业活动,恐成癈虚。
太子忍不住高声骂道:"听说朝廷给了不少钱?那些账银呢?到那里去了?"
提起账银,郡王身子一僵,眼神不自然的闪烁一下,支捂道:"被盗匪给劫走了啊,是青云帮干的!"
青云帮是龙国第一大的盗匪集团,相当有规模,打劫掠夺,不针对百姓,却专对着王室贵族干,颇有义匪的侠名。流寇们均以加入青云帮为荣。
一口咬定青云帮,便是朝廷剿匪不力。章州郡王推得干干净净。
"青云帮不会劫百姓的账银,他们只针对贵族!"有一名商贾低声的说。
郡王满脸不悅,重重地"哼"了一声,"你怎么知道?说不準他们闹内讧,这几年来,有好几处分部不也打劫民舍了?你替他们说话,莫非你是青云帮的逆贼?"
那人噤声,不敢再言语。
被郡王打劫事小,被赖上与青云帮有关便是死罪,当场便宰了,都无处喊冤。
众人无趣,除了自认倒楣也无他法,心里怒骂之余,纷纷自己找地方休息。若去帝都状告章州郡王,一、无打刼的实証,章州侍卫只不过是长相兇狠些,银票可是他们自己掏出来救济百姓的;二、告了郡王没好处,惹上大贵族,摆明不想在龙国混下去。这种暗亏只能含泪往自己肚里吞去,然后再去別的地方把钱给捞回来。
安珞是此行唯一的女子,外貌美丽善良,她方行了几步路,突然跑出多位全身破烂,满脸脏兮兮的小孩,围绕着她,伸出小手乞讨。
她微服出门,身无长物,想起发上的银簪,摘下,便要递出,却被俞仲凡给阻了,他皱著眉,轻声道:"只有一个银簪,他们会争夺,会打起来,或许会出人命,他们需要的是物资跟粮食。"
他说的有理。
秋天快到了,马上就要入冬,这些孩子身上的衣裳却破破烂烂无人缝补,全身脏乱无人打理。
她低下头,对着小孩问道:"你们的娘呢?"
有些孩子回说娘饿死了;有些说被爹给卖了,换了几天的粮食;还有人说,受不了饥饿跑了,没再回来过;有些连爹都没有,娘也没了。
一张张天真的容颜,却各个骨瘦如柴,营养不良,眼底尽是饥饿跟恐慌。
这是怎样的人间惨况?一场旱灾,百姓却无力应变,连基本的温保都没办法,导致骨肉分离,妻离子散。她哽咽,无法再问下去,流着泪跑出村外,不忍视之。
俞仲凡大步跟在后面,沉著脸,一语不发,净陪着她伤心。
"章州郡王这个混蛋东西,仗著临近步拂国,两国商旅来往频繁,居然打劫商贾,真他妈的白痴,蠢蛋!"太子一边怒骂,一边走过来。
安珞迅速擦干眼泪,抬头问道:"国库还有多少银两?"
依聂素纯这种方式,要多久才募得到金额安顿村民?
村里的孩子、老人们过得了这个冬天吗?
听说南方还有更多的灾民,成千上万张口等着吃饭,每天饿死几百人,她连想都不敢想。
太子摇摇头,叹口气道,"骊州水患,要账灾又要修筑堤防,今年没钱拨给章州了。最快也要等到明年春天,各州郡纳上稅银,国库丰盈了才有办法。章州北边是豫州郡,那是聂允忠的封地,听说今年欠收,还打算跟朝廷申请减免稅银,这两年,天灾多,般龙国不太好过……"
摇头叹息之际,账粮已经逐户发放完毕,余下的几车粮食在五十几名侍卫的护卫之下,由宰相亲自监督,往南方前进。
所有商人则一一上车,随着郡王往北返回城里。安珞望着运往南方的粮食,心事重重的上车,沉默不语。
她心里有数,那丁点粮食应付不了南方大批的饥民。
回程不再拚命赶路了,天色稍晚便在青黄不接的地方停留,那里有个小驿站,已经点起灯火,他们才刚下车,竟从里面迎出来一名颇俱几分姿色的年轻女子,云钿花摇,小碎步踏出来,容光焕发地唤了郡王一声"哥哥!"
原来竟是素然郡主,郡王见她来了,满脸不高兴,低声恼道:"妳来这里做什么?"
月落乌啼四
她媚眼一扫,快速的掠过众人,家丑不可外扬,郡王摆摆手,命驿站小官负责安顿所有人,便跟著妹妹往路旁走去,未久后,传来兄妹两激烈的争吵声。
乐冰摇摇头,凑到章思予耳边,低低笑道:"听说荡妇郡主迷上了王府一位新进的卫侍,闹着要跟郡马仳离,她御男无数,搭上过不少男人,也从未动过离缘念头,这次怎认真起来了?"
章思予回想当日景况,朗朗笑道:"大概是月前救下郡王的那个小子吧?他的皮相极好,倒是难得见到男人长成这般好看,也该是天下第一美男子了,郡主挖到宝了,自然会死死咬住,不肯放手,那小子看起来桀骜,不是成为玩物的料,郡主想得到他,自然非仳离不可。"
安玦轻摇纸扇,不以为然,冷笑道:"为了一个没出身的小白脸,闹上仳离,这件事会让聂家颜面扫地,怡笑大方,我倒想看看丽妃得知此事之后的表情。"
乐冰笑着附和道:"关系到聂氏家族面子问题,郡王是打死不会同意妹妹仳离,我挺纳闷一个男人是怎样的天姿国色啊?郡主居然会一见倾倒?"
正说话间,一行人已踏入大厅,厅里只有一穿着王府紫衣侍卫服的小子坐在角落独自饮酒,神情落寞,看见他们进来先愣了一愣,却迅速敛起失落的模样,眸光扫过众人,深深的停留在安珞身上。
萦萦烛光下,那张人间绝美的倾世容颜在嘴畔勾起一挘诵钠堑墓钜煳⑿Α
乐冰睁大前几日挨了俞仲凡几拳的乌青双眼,惊叹道:"帅!真他妈的帅啊,果然是一张会让女人想强、奸的脸!"
绝世美男听了这句话后,脸色陡变,抄起桌上的酒瓶,狠狠的往地上砸去,发出青脆声响。
龙儿!
安珞却吓得脸色瞬间惨白,身子一软,当场晕了过去,俞仲凡快速的将她揽入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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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再度张开双眼时,人已经在马车里了。
马车里有安玦、乐冰、俞仲凡,不见章思予,应是骑马跟在车旁。
乐冰正在替她把脉,见她悠悠转醒,笑着打趣说:"就算是惊世美男子吧?妳又怎会惊吓过度?"
"大概是连夜赶路,累坏了吧?"她含糊应付。
俞仲凡却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连太子脸色也怪怪的。
乐冰继续答腔,"回去我给妳熬一些安定神经的药草,每天喝上一碗,再弄个熊胆来让妳补一补。"
他们很明白,她不是劳累,而是被惊吓到。
所有人不再开口说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马车里空气很沉闷,她撩开窗帘想透透气,却意料出现龙儿的脸。朝阳下,他骑着马正跟在马车旁,朝着她微微一笑。
她慌张的放下车帘,脸色苍白,顿了一下,迅速恢复镇定,假装不经意的说道:"章思予呢?怎没跟在车旁?"
"大概骑得慢些,在后头吧?"太子优雅的抬起手上的纸扇,轻轻拨开窗帘,看到龙儿,便放下帘子,別过脸,嗤道:"那小子邪邪的,看得本太子很不舒服,回去后非得给他点颜色瞧瞧。"
乐冰轻轻笑道:"还是別生事吧?聂素纯那个胖子说什么这两年盗匪增多,治安差,特地派人来保护我们,分明是监视来着。会不会是我们漏饀啦?"
"应该不是,若得知安公子便是太子,他不会放我们连夜离开,只派谴区区十名侍卫跟著,自己却留在驿站忙着跟妹妹吵嘴。"俞仲凡凝眉道:"派郡主的心头人来监视我们,还有一个目的,借故拆开他们,不让他留在王府里再生风波。毕竟是个男人,若他是名女子便是倾国绝色,会被视为珍品,章州郡王若不自己留下,也会送给势力较大的郡王来交换好处。偏偏是个男人,又有那般的妺妹,留在身边便是个麻烦。"
安珞听了差点儿噎住,忙不迭问道:"郡王派……龙,呃,他来监视我们?"
"是啊,会暂住在別苑里,直到我们离开。"乐冰耸耸肩道。"大概是我们太大手笔了,一口气拿出太多钱,引人注目,总之,郡王是注意到我们了。"
龙儿居然要住进別苑里来了?!
安珞惶惶不安的扯著衣角,难道她真的无法逃离龙儿吗?
日头斜斜落下,直到暮色苍茫才回到租来的小別苑,马车停在正门,马夫下车掀开车帘,安玦、乐冰、俞仲凡依次跳下来,安珞端坐在车里,俞仲凡则待在马车旁等着扶她下车,同时间龙儿已经下马站在不远处,看见她準备下车,却突然一个箭步迈过来,抢著搀扶。
"放肆!我妹妹是你这个贱种能碰的吗?"太子在一旁高声怒斥。
"贱种?"龙儿脸色骤变,愣愣的回过头。
太子冷哼一声,斜斜的抬起头,轻摇纸扇,展现出他的优雅尊贵,打量著龙儿一身的粗布衣裳,轻蔑笑道:"你父亲是那位?你有出身,有血统吗?"
出身,血统?贵族?地位?
龙儿挑衅似的高高仰起头,双目如炬,桀骜不恭,狠狠的瞪着太子,"本大爷没爹没娘,穷了点儿,骨子里不贱,并不是什么贱种!"
他冷眼扫过这一行人。在山寨,那条该死的比目鱼清醒后,称他的媳妇为公主,他在屋簷上听得很清楚,媳妇的哥哥是太子,不满皇室将她指婚给聂家,便擅自把自己妹妹许配给了他比较看得顺眼的比目鱼,欲助他们私奔。
这个太子眉清目秀,举止优雅,很喜欢用鼻子瞪人,目空一切,自认高高在上。
负责守护太子的是一名年约卅岁的高大汉子,所有侍卫都叫他大哥,混过江湖的样子,略带着几分江湖豪气,原长相该是不错,可惜脸上有一明显黑色胎记,居然佔了全脸三分之二,活像个鬼面,他应该也是个贵族,不过身份看似不高,太子有时候也会用鼻子看他。
身份第二高的是一名假太医,看到別人脸色苍白便主动积极跑过去把脉,乱开方子,不过俊逸洒脱,笑声爽朗,随时跟別人打成一片,有一名小侍卫曾说溜嘴,叫他小爵爷来着,可见将来是个郡王。
比目鱼也是个大贵族,英俊沉稳,英姿飒飒,不苟言笑,不善辞令,话不多,眉宇间却流露出一股英气,看起来很有前途的模样。
太子冲著他,冷冷笑着,名家纸扇在他手里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