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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没事的,多喝些姜汤便好了!”
父亲闻言也紧皱了一下眉,好像有话要说,终于没有说出来。
坐了一会,我对母亲道“母亲,孩儿入宫以来一直想吃娘亲做的桂花羹,几次让御厨做了来,却都不是我怀念的味道,今天母亲来了,让孩儿解解馋吧!”
母亲笑着扶着我的手,虽然表面责备,实则心中甜蜜,道“看看你,这样大了还像小时候一样撒娇,这嘴馋的毛病总也改不掉。”
是么?我还像小时候的我么?如果一生待在依兰府,我也许一生都不会变,可是身在紫栾殿由不得我不变。为了身边的人,为了自己,为了凌允,为了能和他在一起,我都要改变,变成一个别人不能轻易欺负的人。可是这样的人,还是凌允当初喜欢的,父母宠爱的,穆儿认识的盈尔么?
趁着母亲去给我做桂花羹的间隙,我终于可以和父亲单独聊一聊。父亲当然知道我要和他谈论什么,他一项最是明智。未等我开口,父亲已经说道“盈儿,你已经下定决心了么?”
我点头,“她几次三番想害孩儿,又害孩儿身边的人,我若再忍下去,只怕有更多的人要被她所害。只是眼下,孩儿纵有除她之心,怎奈大树未倒,纵使秋冬扫落叶,待到春暖花开,仍会万物复苏,枝繁叶茂的。”
父亲若有所思,道“你可知道皇上一直觉得这颗树过于庞大,很是碍眼,一直想要将其连根拔起?”
“孩儿知道,孩儿就是想问父亲,皇上的计划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父亲道“皇上盛名,似乎是一直优养这颗大树,表面不断给它浇水,暗中却在精心栽培别的树苗。大树得水自然是好事,可是得水过多,连根都给泡烂了,自己还不觉得,恐怕要从里烂到外它才能恍然大悟。然而等它醒悟的时候,新的参天大树已经被皇上栽培出来了,它就只能被连根拔起、劈碎烧火了。”
“可是据孩儿所知,先帝爷圣宠这颗大树,临终前对皇上说过三句话,其中一句就是,‘非谋朝篡位不得诛之’啊!”
父亲若有似无的一边摆弄着茶杯一边轻描淡写道“先帝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他也确实没有这个胆子和这个动机谋朝篡位,但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是否谋朝篡位,皇上说了算,至于证据,那就得靠有心人去找了。”
我与父亲心领神会的对视了一眼,最后问道“距离新的大树可以取而代之还有多久?”
“短则三月,最长半年。”
第071章 一切才刚刚开始
半年,最多再忍半年,我便可以为茜儿和兰姐姐讨回公道。
母亲带着做好的桂花羹回来,我和父亲要密谈的事情也都说完了,我们还如之前一样聊聊家常,说说笑笑,好像我和父亲从未讨论过要谋害人命的事情。父亲的镇定源自他多年官场的打磨,那我的呢?是秉承我依兰家族一贯的城府?还是源于我自身对生命的不屑一顾?
也许多年后我会发现,我对于生命的虔诚也不过如此,欲成大事,至亲亦可杀。
父亲母亲在天恩殿从晌午一直待到晚膳过后,父亲起身,“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家了,让孩儿好好休息吧。”
即便屋中没有旁人,父亲还是坚持要先行君臣之理,再行父女之理。如果今天我还是妃子,父亲恐怕连一句孩儿都不会叫我,肯定是一句一个娘娘的叫着他的女儿。我心里是觉得可 悲的,不知他心中怎样滋味。
从室内到他们出殿,不过几十步之遥,却像走了几年那样漫长,一步一停,一停一嘱咐,嘱咐时拭擦忍不住的泪水,而父亲却总是背对着我和母亲悄悄拭泪。我依兰盈尔今生今世要怎样才能报答父亲母亲的恩德?要怎样才能不伤害你们视为掌上明珠的女儿?要怎么样才能让自己过的更好,不至于让你们为我担心?
两日之后便是除夕,合家团圆的日子我自称身体不适没有参加后宫宫晏,太后乐得不见我,自然应允,凌允怕太后见到我又要数落我,也准许我不出席。于是入宫的第一个新年,我便领着兰姐姐和两宫奴才在什么都未布置的天恩殿度过。
我站在门口,听着万怡宫传来的声乐之声,想到茜儿最喜欢热闹,如果她还在,她一定会要我带着她去万怡宫走走。
身后有人为我披上斗篷,我习惯性的伸出手等着茜儿一双小巧微暖的手来扶住我,却等到了一双陌生却异常坚定的手,回头看见若离才幡然,是啊,茜儿已经不在了,不在了。
“小主进屋吧,小心着了凉!”若离的笑,淡然笃定,却给人力量,这就是宛姐姐让她来我身边的原因吧,给我力量,让我不再轻易受伤。
我回她浅然一笑,却牵动了心中忧思,茜儿最喜欢我这样笑的,她会在无人时学我的表情,学我浅笑,说我的笑好似天底下最美的一朵莲花,淡然优雅。
随若离进屋,看见兰姐姐坐在塌上正摆弄核桃玩。自从断了刘太医的药,姐姐渐渐开始明白些事理了,她会看出人的情绪是喜是悲;能分辨安全与危险,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知道按时吃饭睡觉,也不再缠着凌允陪她一起玩了,在她的意识里好像隐约知道凌允应该是被惧怕的,而不是可以共同欢乐的。
兰姐姐看了我几次,最后终于忍不住,道“妹妹,外边张灯结彩的好不热闹,又听见有人咿咿呀呀的唱戏,咱们这里为什么这么冷清?”
我脱了鞋上塌,也随手拿起一颗核头,抬头笑看她“姐姐喜欢听唱戏么?”
“喜欢,喜欢!”兰姐姐拍手笑道。
我回头对站在一旁的小连子道“你去问问雪娟,她可会唱戏?若是会,叫了来我重重有赏。”
小连子道“是,奴才这就去问问雪娟姑娘。”说着退了出去。
若离接过我手中的核桃,道“小主水葱似的指甲弄不了这个,还是奴婢来吧!”
若离剥了两个核桃的功夫小连子带着雪娟进来了,雪娟一进屋便跪在地上,这是茜儿出事后我第一次见她,又是在年三十指名道姓的叫她单独来见我,她自然以为我要秋后算账,所以害怕的紧。但是又不能向我求饶,那不等于是不打自招承认自己是庆妃派来的间隙了么。她跪在那里,求饶也不是,请安也不是,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我笑道“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行这么大的礼?小连子,把她扶起来吧!”
小连子道“喳!”扶起雪娟。
“雪娟,你服侍我也有一段时日了,我竟不知你家乡何处,今天这屋没有别人,我们主仆当是聊聊家常。小连子,给雪娟姑娘搬个凳子。”
雪娟再三推脱,最后还是如坐针毡的坐在了凳子上,我估计这些天她也不得好受,整日的想着我会怎么收拾她。
“你还没回答我,你老家哪里的?”
“回主子,奴婢老家江苏。”
若离笑道“江苏?可不是和奴婢一个地方么?雪娟妹妹,我是江苏淮安人,你是江苏哪里人啊?”
若离一脸真诚,任谁也想不到她的家根本不在江苏,果然是宫中的老人。
雪娟一听若离是淮安人,显然是受了他乡遇故知的影响,居然连防备都放下了,高兴道“雪娟也是江苏淮安人啊!”
若离非常高兴,用江苏话道“真是太巧了,不想在皇宫里也可以遇到同乡。听闻老家今年遇到水灾,我家今年没人来看我,我也不知道到底受灾成什么样,妹妹可有听闻?”
雪娟笑道“受了水灾是不假,但淮安却没什么事,入秋的时候家兄还来看过我一回,说庄家丰收,父母安康,叫我安心呢。”
听到这里,我也很是安心,至少雪娟的家人没在庆妃手中,那就可为我用。而且雪娟似乎非常注重亲情,那就更合我意。
这一晚上,到底没找到人为兰姐姐唱戏,却比听戏更让人心情愉悦,潜退了雪娟,我吩咐若离道“你安排好人日夜看好雪娟,断断不可让她离开天恩殿半步,也不许她和外面互通消息,决不能让庆妃知道我们今晚的谈话。还有从今以后,你们就是同乡了,同乡之间自然有许多话可以谈的。”
若离道“主子放心,奴婢知道怎么做。”
我拿出凌允赏赐的一对玛瑙福坠和凌允赐我的腰牌吩咐小连子道“你拿着这个明天一早出宫去找左辅丞大人,告诉他,速去江苏淮安找周瑞一家,秘密带回京城安顿好,日后自有用处。 若是路上碰见人了,就说是盈常在命你去给老爷夫人请安拜年。”
小连子道“奴才明儿一早就出发。”
我注视着窗外隐隐的灯火,心中说不出的百味糅杂,木兰凝宣,我与你,我与这后宫,一切才刚刚开始。
第072章 暗中行动
庆妃自从龙翼事件后便没出过欣妍殿,我也因为被降为常在而不够格不用每天向太后请安,皇后也吩咐我静养,恩准我不用每天向她请安。虽然没有软禁我,但是我自己却选择足不出户,每天见的人都是自己宫里的人,加上兰姐姐还有偶尔来看看我的穆贵嫔和德妃。
穆贵嫔为了茜儿的事,到我这里坐不了多久便忍不住要哭,又怕惹我伤心,只好冲冲离去,想来每次从我这回去都要大哭一场,我在伤心之余也为茜儿感到欣慰,茜儿,你看到了么,这个宫里是有人真心待你的,除了我和小连子,还有一人视你为友人,朋友,而不是奴婢。
德妃一如往常的平和静然,再看见兰贵嫔也不会像那日一般惊讶,只是依旧不喜欢兰贵嫔跟她亲热,不喜和兰贵嫔说话。
宛姐姐一项不和人主动走动,又听了我的话,不搅进这浑水中,所以自上次见面后,我俩便再未见过。
凌允最近为了西北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每天看折子看到子时,已经有七八天没到后宫住了,却每天下了早朝都要到天恩殿陪我用早膳,他说这是他答应我的,便不能食言。对我而言,足矣。
兰姐姐一天天的见好,越来越知道配合我,知道听我的吩咐在人前特别是刘太医面前装疯卖傻,刘太医本来也不愿意给兰姐姐把脉,见她如此疯癫,几次都是还未把脉就按往常开药了。姐姐虽然好了很多,但是当日掉下假山的事情却好像一点都想不起来,除了那次在睡梦中大喊“不要推我!”之外,就从未听她提过一句那日的事情。
为了不漏痕迹,我也每次在刘太医要来诊脉前,先用冷水浸了手,让他把脉的时候觉得我仍旧是手脚冰冷。虽然这些做法可以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我和兰姐姐逐渐好起来的脉象总是骗不过他的,所以我一定要另想办法。
这日小连子照例送了药进来,趁着没外人,我道“我让你去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小连子四下里看了看,小声道“回主子,奴才偷偷的去宫外找了大夫看过了,那大夫说药方上写的药都是名贵的中药,兰主子的方子是专制心智失常的,主子您的药是补气养血的,还说这开方开的恰到好处。”
我诧异,“怎么会这样?”
小连子道“奴才也是这么想啊,如果真是这样,那主子和兰主子的病早都好了,怎么还会喝药就严重,不喝药反倒减轻呢?还好主子您早有先机,让奴才将熬药的渣滓也一并带出去给大夫看。那大夫看完说,兰主子的药是扰乱心智的,寻常人若是每日服用不出半年便形同疯癫,若是本身就疯癫的人服用,只会越来越重。至于,主子您的药……”
小连子欲言又止,似乎在忌惮什么,若离道“你吞吐什么,到底是怎样,快说啊?”
小连子颤颤道“大夫说,这药是至寒至阴之物,若是本身就虚弱的女子长久服用,会,会……会此生不孕。”
我倒吸一口凉气,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