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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云翊练完剑回屋,刚沏上杯热茶,就见仆人匆匆进来禀报,“少爷,齐王殿下来了。”
夏云翊忙起身到前堂,只见殷勋身着皂色锦服,上绣龙鳞,玉冠束发,映得俊挺面容神采奕奕。
“不知王爷前来,下官有失远迎,真是罪该万死”夏云翊上前见礼,心下却暗暗发紧。
殷勋摆了摆手,微微一笑,“说这些客套话作甚,你这性子是怎么了,从前可不这样”
以前的夏云翊,是何等飞扬跳脱的人,一身的侠气,总想着醉卧沙场,或者仗剑天涯,也不知何时,变得这般稳重得几乎刻板了。殷勋内心感慨,莫名地有些遗憾。
“今日本王闷得慌,来在你着讨杯茶喝,不知道会不会讨人嫌?”殷勋笑道,试图让气氛变得轻松一些。
“王爷有雅兴,我自然要好生招待了。”夏云翊终于露出了自如的微笑,眼中生光,“我看也不用喝茶,直接扫雪煮酒如何?”
“好好好还是你想得出。”殷勋道。
二人于是将身来到园中,夏云翊吩咐下人就着几株腊梅设好桌椅,备下酒菜,与殷勋一边温酒,一边叙话。
梅香浮动,沁入心脾,酒气醇厚,暖透肺腑,二人仿佛又回到年少时的样子,海阔天空,好不快意。
“云翊,你可记得当年在太学的光景,那时候我只道燕若成最是刻板,谁知,你如今竟似得他真传了一般。”殷勋笑道。
“殿下不也是脱胎换骨?”夏云翊也笑了,整个人不再拘谨,眉宇间荡漾着勃勃英气。
殷勋想起当日自己为韬光养晦,每每做出顽劣的样子,不觉笑意更甚,“那会子本王的确有点……少不更事啊,可真没少叫你们跟了遭罪,来,这一杯,算作赔罪。”
说着一干而尽。
夏云翊笑道,“哪里的话,只怕那会子最用功的就是殿下了……若没有殿下的武功谋略,说不定这时候我们还在冰天雪地里挣扎呢。”
“自己人,说这些干嘛?若是没有你们这些良将,本王也是孤掌难鸣,如何能退敌?”殷勋目光真挚,冷峻的面容此刻透出几分暖色,“其实你若去投东军,可能早就是一军副帅了,又何至于屈居李氏父子之下。”
如今李珏奉命驻守边关,而夏云翊却只在兵部衙门协理军务,多少有些憋屈。
“王爷哪里话,其实如今掌握着全国上下的军情,也未尝不是好事,有机会参详一二,倒是难得的机会。”夏云翊说道,言下之意便是已将全国军情了如指掌,他日若有图谋,自会派上用场。
两人推杯换盏间,兴致正浓,只听殷勋话锋一转,“云翊,年节快到了,事多繁杂,你可曾丢失了什么物件?”
正文 第 91章 萧蔷
第 91章 萧蔷
“殿下为何这般问?”夏云翊的视线不由自主地低垂下去,语气一下又变得小心恭敬。
“本王偶得一物,不知你可识得?”殷勋说着自袖中取出一物,递到夏云翊面前。
夏云翊面色陡然一僵,抬起手却有些犹豫着要不要接过。
“自己的东西可要收好了,别叫有心的人得去,无端地生出是非。”虽是一派平定寻常的语态,莫名地却似有肃杀寒意隐隐透出,慑得夏云翊不由自主地心头似划过一丝霹雳,一下跪倒在雪地上,“下官无能,请王爷责罚”
“责罚?”殷勋冷冷哼了一声,“你有何罪,却要责罚?”
“下官……”夏云翊一时语塞,若说无罪,这玉既到了齐王手上,必然已掀起一场风波,可若说有罪,不是更加说不清楚?
“行了行了,都过去了,什么罪不罪罚不罚的总之本王只提醒你一句,把后院给看好了,免得祸起萧墙,倒坏了正事。”殷勋正色道。
“王爷教训的是,下官谨记在心”夏云翊重重叩首,此刻天寒地冻,通身却已汗湿。
“起来吧,怪冷的,又是在你家,你这是做什么”殷勋复又温和,伸手便要去扶他。
“殿下……”夏云翊却犹自跪着,猛然抬头迎上殷勋的视线,“臣治家无方,险些酿成大祸,若不是王爷信任,只怕……王爷的恩德,下官铭记肺腑,唯有效犬马之劳以报”
“说得那么严重作甚一块玉而已,可笑那些人倒也天真。”殷勋说道,“总之日后多加小心便是。”
“下官有几句话,今日不得不说。”夏云翊神情肃穆,忽然似下了极大的决心,“不知殿下可愿听?”
“你都不得不说了,本王自是要听一听的”殷勋淡挑了一下唇角,眼中兴意忽起。
“殿下如何看王妃?”夏云翊出口一句,却令殷勋蓦地蹙了眉头,面上略有不悦,沉吟着反问道,“你何出此言?”
“下官别无他意,只想告诉王爷,表妹是真正风光霁月之人,纵是看似聪慧过人,又岂会知那花团锦簇背后的算计和手段,只恐过刚易折,过洁人嫌,请王爷无论如何,都信她,护她。”夏云翊目光热切,说罢重重叩首,额上立时占了一层冰花,化成水后便见红红的一片。
殷勋疏朗地笑了笑,“她为人如何,我自是清楚,你放心便是。”
话虽这般说,心里却忍不住有一点气结,夏云翊又算什么?是她什么人?倒要他来这般保证。转念又一想,他们自小相熟,多少有些情分在,关心也是正常,更何况他说的也的确在理。
算了,自己和玲珑眼下如胶似漆,又何必计较那有的没的。当下也不想多留,上前俯身将夏云翊虚扶而起,“好了好了,快起来吧。时辰不早,我也该回去了。”
送走殷勋,夏云翊长长松了口气,一下跌坐在椅子上。心中一时百感交集,幸好齐王并非心胸狭窄之人,不然,也不知道她又要遭受怎样的荼毒。她现在怀着孩子,也不知道这件事又带给她怎样的困扰?
目光落在手中的玉佩上,胸口猛然火起,起身大步直冲内宅。
到了房门口,他抬腿一脚便朝着门上踹去,却在角尖几乎挨到门上的瞬间一下止住,深深吸了两口去,感觉心头不似适才那般狂躁,才推门进去。
屋内,穆朗珠和几个丫鬟说话,咋一看他进来,面上神色又有些不对,立时便都噤了声。
“都先出去吧。”夏云翊口气生硬地说道。
很快屋子里便只剩下两个人,穆朗珠心里有些发憷,面上却不肯带出一分,只高高扬了美丽的脸,撑了几分气势说道,“这又是怎么了?”
夏云翊伸手将玉放在案上,心里忽然没了火气,只有满腔的莫名悲伤,“这玉我今儿就给你了,你相砸就砸,也不必再拿话诳我了。”
“这不是找回来了吗?前儿可还冤枉我呢”穆朗珠脸色一下白了,强自镇定着用若无其事的口吻道,“就说无缘无故的东西怎么会丢,夏家家风那么紧,怎么都不会有手脚长短的是不是?你呀就是拿它宝贝过了头,才会藏不见了呢。”
她轻轻巧巧的几句话,一下又把夏云翊勉强压住的火又勾了起来,“够了”
“这玉怎么回来的你知道吗?齐王殿下给送回来的你还敢说你不知道吗?不是你拿去害人了,还能有谁?”男子一扫平日的温文,目光咄咄,“想不到你身为郡主,心肠却如此歹毒”
“我歹毒?”穆朗珠眉梢一挑,恨恨地说道,“夏云翊,你什么意思就算我是心肠歹毒,也是被你逼出来的成亲那么久了,你有没有真心待过我我这样做,也是你害的。”
“你倒说说,我怎么逼你害你了”夏云翊胸口起伏不定,面上却怒极反笑,仿佛在听一件滑稽的事,“我可是真不知道怎么就逼得你去做那见不得光的歹事了?”
“成婚才几日,你便跑到边关去,扔下我不管不问。我再不济,也是皇上封的郡主,皇上亲自赐的婚,我在你眼里,难道就那么不值得吗?”穆朗珠说着便嘤嘤抽泣起来,泪水滚滚而落,“你要说我歹毒,就歹毒吧反正活着也没意思,大家一起死了干净”
“就算你有多不中意,可是我们已经是夫妻了。虽然是宜妃娘娘和我爹的主张,可是我真的在乎你,想和你好好过日子。”穆朗珠一时悲从衷来,之前那股子凌厉气势渐次褪去,上前依依扯住男子的衣襟,哭得更加凄切,“我错了,云翊我错了,这次我真的错了。那天你说了那一番话,我心里就好怕好怕,可是我已经没有办法了……现在殿下把玉送回来了,就说明他不计较是不是她也没有事是不是?……你就当可怜可怜我……给我一次机会……我对你是真心的……”
夏云翊双眉紧锁,神情痛苦,眼中的火却还是一点点熄了下去。
这时,间壁忽然响起一阵婴儿的啼哭。
“算了,你别哭了,看吓着素颜了。”他终于用比较轻柔的语气说道,穆朗珠闻听,眼中泪水却更加汹涌。
正文 第92章 病急
第92章 病急
窗外寒风呼啸,落光了叶子的大树摇晃着黑乎乎的枝条,发出沙沙的声响。而屋里却是满室的温暖,炭火盆子烧得很旺,幽幽一缕安息香萦绕在鼻侧,暖人心脾。
玲珑小憩方醒,正在惺忪间,却听外面似乎有什么人在喧哗。
“姐姐还是快些走吧里头王妃正歇着呢,若是惊扰了,万一出个什么岔子,到时候可谁都担待不起啊”说话的是裁云的声音,语气里透着一股不耐烦。
“姐姐,求你了……我家小姐真的不好了……求王妃开恩……”另一个哀求不止的女子声音却听不出是谁。
“怎么了?”玲珑略微有些诧异,带了一丝慵懒张口问道。
“王妃醒了?可是叫外面吵着了?”暮雨忙上前答道,“李侧妃屋里的银珠吵着要见您,外头人拦了,那婢子却怎么都不肯走,说见不着您就跪着不起来。”
“病了就赶紧请太医啊,又没人拦着不是?喊王妃有什么用,要是误了病情主子怪罪下来大家都要倒霉,惊扰了王妃更是大罪一件,你说你担待得起吗?”裁云的声音不高不低,说的话却字字尖锐,另一个声音已经没了话,只余一片悲悲切切的抽泣声。
“李侧妃病了?”玲珑忍不住一皱眉,“怎么没人告知我?请太医诊过了吗?”
“说是昨儿夜里起就高烧不退……这点事没敢惊着王妃,白姑姑一早便派人请太医诊过了,说是风寒。”暮雨答道,眼中生光,脸上微微有些幸灾乐祸。
李芳儿虽然无宠,但自古以来妻妾便是仇,做下人的也自然是向着自家主子。
“既是如此,她院里的人为何一定要见我?”玲珑已经起身,喝了口水,一面梳整发饰,一面吩咐道,“叫她莫要再哭了,一会儿进来回话。”
“只是一个丫头,您真要见?”暮雨有些诧异,眼含了不屑,“那院的都不是好东西。”
“前儿我病的时候,你们也没少吃苦头……如今搁别人身上,咱也将心比心,别把事儿给做绝了。”玲珑淡淡地说,心里却隐隐觉得,李芳儿这病来的似乎有些蹊跷。
“王妃真是菩萨心肠。”暮雨小声嘟囔,口气并无赞赏,倒像是有几分不满。
这丫头跟了自己许多年,忠心是没得说,只是到底少了几分伶俐,说话做事过于直楞些。玲珑面上便稍稍有些不悦,“这是王府,里里外外多少耳目,比不得从前在燕家。谁不知道你是我跟前得脸的人,便是你自个不觉着,人家看你说话做事,也自然往我这儿揣摩……那般的话,可莫要在人前说,我是那不能容人的吗?我便是不能容人,明面上也不能叫人抓了话柄,你上次在她面前说的话,已经有些过头,我怎么说你的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