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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兵队长挥挥手,他身后的卫兵走进庭院中,各自扶着躺在地上的卫兵离去。
那士兵队长知多多是我的贴身侍女,亲自将她扶了起来,才交给自己的手下。
见周围的灰尘渐渐地平静下来,我慢慢地走近那枯树倒塌的地方,估摸了一下,探身摸入枝桠间的缝隙,探索一番,面露喜色。
红袖安然无恙的卡在树稍下,探出双手进去,双手握住剑柄,身体努力的向后弯曲着,猛地用力,‘叮’的一声剑吟声,剑顺利地被拔了出来。
只是由于惯性的作用,我笔直的向后倒,脚下趔趄了一下,跌坐在地上。
懒得站起身来,垂眸看着手中丝毫无损的红袖,胸口处突然凉了一下。那时,李墨白一剑刺进我胸口的感觉,似乎还在。
抬手抚向胸口处,我心中微冷。尽管有玲珑玉露膏,我依然执着的将胸口处的这个伤疤留了下来。
无论是痛苦的回忆也好,还是幸福的回忆也好,只要与李墨白有关,我都不想舍弃。何况,这是他拿自己的命,换取回来的我的性命。
从袖中掏出一个朴素的剑鞘,收剑回鞘,我更是恍惚。红袖的剑鞘,本来华丽而张扬,又镶嵌着云城的稀有琉璃,李墨白失踪后,剑鞘也跟着他不见。
从初儿记事开始,他们便开始劝我忘记李墨白,但身边如此多的事物与李墨白有牵连,我又如何可能去忘记?
思绪恍惚起来,抬起头,墨黑的天空,如同深不可测的黑洞,带着诱人的引力,一如李墨白那幽深的黑眸。
“小回。”听得熟悉低哑的声音,我回过神来。
侧头转身,安楚一身青色的长衫,立在不远处的夜色中,长身玉立,冰雪般的眸子带着纯净的光芒,嘴角含着清雅高洁的笑容,温温的看着我。
在他的身后,几队卫兵正压着方才逃跑的黑衣人,静静的站着。那个身材窈窕的黑衣女子,正满目的怒火,愤愤然地看着我。
这两年,安楚也变了不少,尤其是在为人父之后,更是飞一般的成长成一个优秀的男人。
犹记得那时,他已与慕容盈盈成亲。
那时,我刚刚失去李墨白。
他却依然来找我。
为了他的承诺。
安楚向来是一个直白的人,不喜欢拐弯抹角。
在初成为东沂城的副城主时,他曾经对我说过,他一直都在这里,从未改变。
但是,他成为了慕容盈盈的丈夫,他已经无法站在那里等着我回眸。
所以,他特意来到我的面前,正色对我说。他仍旧站在这里,换了种方式,他也站在这里,不会改变。
开始我没能明白他的意思,颇为愤怒,心中压抑着难以承受的痛苦,让我怒然而起愤声的指责着他。
我以为,他娶了慕容盈盈,却仍旧不想将我忘却。如此的三心二意,岂不是苦了慕容盈盈?慕容盈盈与我多次相交,虽然曾经剑弩拔张,但是一切都已经过去。如果她的丈夫心系于我,我岂会开心?
所以,我嘶声的责骂。
那时,安楚心中柔软的地方,仍旧有着我的存在。所以,他任由我骂着,没有辩驳。
但是,我逐渐地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说,他仍旧站在这里,但是,换了种方式。
他仍旧站在我的身边,只不过不再是以男女之间的特殊关系,而是以朋友、或者生死之交的方式,站在我的身边。
如果我需要帮助,他依然会毫不犹豫的伸出援手来。但,从那时起,在他的眼中,我便已不再是唯一。
他自然没有忘记过去,但是他懂得了珍惜现在。所以,他亲手埋藏了自己的过往,开始为慕容盈盈与自己的女儿们而活。
他对我仍旧有情,但是已经无爱。
他素来聪明,所以深切的明白,我是别人的妻子,而他的妻子,是慕容盈盈。
比起朦朦胧胧的感情,责任更加的深刻。
两年的时间,不知不觉悄然而过,在安楚的心中,我与慕容盈盈的位置,已经悄然的转换。所以,他看向我的眼神,从最开始的复杂难辨,变成如今干脆的纯净之色。
他能幸福,我最开心。即使自己没能得到,我依然毫不吝啬的送上自己的祝福。
即便自己不幸,但是身边的人皆获得幸福,那么我便也是幸福的吧?
抿了抿唇露出一抹微笑,我拍了拍屁股站起身来。“没想到会是你抓住他们。这么晚,还没有回去吗?盈盈该要等急了。”
此前,安楚本住在城主府,但成亲之后,他认为带着家室住在杨少临的府上,多少会觉得不方便。
虽然我与杨少临皆不介意,但是他执意要搬回城中原先的副城主的府邸。只是那房子年久失修,又久无人居,不翻新无法入住。
加上慕容盈盈有了身孕,不宜坐着马车久久的颠簸,慕容宫晨便帮着在东沂山上里城主府不远的地方买下一栋素雅洁净的院落,供他们一家子住着,一直到现在。
我有意打趣安楚,哪知他却是一本正经,“我虽是盈盈的相公,但同时也是东沂城的副城主,城主府有事,我岂能置之不理?”
刻意顿了顿,安楚定眸看着我,含着冰雪的眸中别有深意,“再者,盈盈,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我顿时咬牙暗恨,该死的安楚,想取笑我无理取闹就直说,何须借捧高慕容盈盈来贬低我?难道,是因为前两天我取笑慕容盈盈年老色衰,小心安楚再找一个小妾入门,所以他有心报复?
这难得的夫妻同心,竟是把枪口指向了我?
嘴角抽了抽,我故作无奈的叹气,“安楚,那也只因为是你的缘故。遥想当初,慕容盈盈为了我家墨白,可不知道吃了多少干醋。”
安楚完全接受了慕容盈盈是自己妻子的事实,但是,慕容盈盈可还别扭着。两年过去,都没见她对安楚客气多少。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见安楚的脸色白了两分,我翘起嘴角,眉眼弯弯。小样,不怕气不死你。
避过安楚看向后面,视线再次在后面逡巡一番,微愣,“丹青呢?就是被他们救走的那个浑身是血的细作,怎么没在这里?”
“她死了。”安楚的声音恢复往日的冷然,抬手指向那黑衣女子,“许是见逃跑无望,被她杀害。”
“带进审讯室。”沉下脸看向那黑衣女子,我冷声吩咐。
卫兵们领命,押着那数十个黑衣人走入里面,我正想跟上去,却被安楚拦住。诧异的抬眸看向他,我挑了挑眉,没有开口。
“时辰不早,还是交由我来审讯,你先去歇着。”安楚关切的看着我,尔后说道。
“我不累。”怔了怔,我轻声地回答。
“即便是不累,也是该休息的。”无奈的看着我,安楚放柔了声音,冰雪的眸子中带着怜惜,“小回,你如此折磨自己,初儿该怎么办?”
我怔了怔,身体僵硬起来,不自在的偏过脸看向旁边倾塌下来的枯树,“我并未折磨自己。”
“小回,你试着忘记他吧”顿了顿,安楚说的小心翼翼。见我并没有表现出抗拒,便接着开口,“李公子,必定也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这样,郁郁寡欢。”
寒风吹过,身体霎时冰凉,我不由得缩了缩。想要说些什么,但终归无话反驳,只淡淡的开口,“再等等吧”
也不待他继续开口,我转身便走。
转过身的刹那,脸整个跨了下来。眸光黯然,比夜色更加昏沉。
说忘记?又谈何容易呢?
抬头看向头顶的天空,黑沉而带着神秘的色彩,即便是每天都看着,它依然透露着捉摸不透的气息。
难道,真要我忘记李墨白?
第五百四十八节 一如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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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八节 一如从前
半夜从梦中惊醒时,已经没有之前的无所适从。
习惯性的披衣起身,推开房门走入院中。
看着空荡荡的石桌愣了愣,才想起多多中了**,如今尚未醒来。
正想着反正无事,干脆自己去小厨房烧壶开水来,却见院门被人推开。
来人一袭妩媚的粉衣,精致的面容在月色下更显风华,桃花眼往上挑,看似有些笑意,其实内里难辨情绪。
杨少临手执朱漆托盘,快步向我走过来。
我一时内疚,说不出话来。
刚过子时,本该是安眠的时辰,杨少临却带着东西来到玉栀园,是知道我会在这个时辰惊醒。
“怎么不多穿件衣裳再出来?”将手中的托盘放在石桌上,杨少临语带责怪,解下自己身上的外衣披在我的肩膀。
粉色的外衣上还带着他的体温,一点点的驱赶着我心中的寒意。
“我不冷的。”话是如此说,但是我也没有将外衣还给他的意思。石凳上早已铺着厚软的坐垫,我一屁股坐下,兴致盎然的揭开其中一个青白釉莲花碗,清香扑鼻,却是一碗色香俱全的燕窝粥。
“听说你未进晚膳,吃些吧”怕我反对般,杨少临抬手将碗递到我的面前,又将勺子递到我的手中。
轻轻地将勺子放入碗中,轻轻地搅拌了一下,热气袅袅,朦胧了视线。
“多少也要吃些。”杨少临坐在我的对面,娇嫩的声音带着担忧。
“还是没有消息吗?”玩弄着勺子的手顿了顿,我微微带着希冀看向对面。
杨少临的表情凝滞,桃花眼中闪过沉痛之色,“月回,已经过去两年多。墨白还活着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就算活着,这两年多,他为什么不来见你?以他的性格,只要活着又怎么会不来见你?依我看,他的尸体,怕早就在那场大火中烧成了灰烬。”
杨少临说得小心翼翼,生怕惹我不高兴。
我依然沉了脸色,现有的表情都无法再维持。胸口如同被重石敲中,闷闷地疼。若不是这个结果已经听过太多次,我怕是要疼得掉眼泪。但,双手仍旧无意识的握紧,青筋毕露。
绷直了身体,直到杨少临探手过来,覆在我的手背上,“月回,从现在开始,忘记他吧再这么下去,你的身体如何承受的住?”
痛苦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中蒙上薄薄一层水雾。我摇摇头,声音喑哑而痛楚,“我忘不掉。”
“你没有试过,又如何知道忘不掉?”杨少临温言劝慰,娇嫩的声音中带着蛊惑。
我怔怔地抬起头,看着杨少临精致到极点的面容,心中的苦涩蔓延,“试不试,都是这个结果。”
“月回,不要这么固执。”杨少临又换了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桃花眼中却满是怜惜。“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初儿想想,他还那么小,你忍心离开他?”
眼中的水雾聚集,手中的勺子敲击在碗沿,想起初儿,我的心更是刺痛。“我会努力的活着,但是,我无法忘记李墨白。”
“难道你忘记先皇为何会英年早逝了吗?”杨少临愠怒,声音不由得就拔高了几个声调。
我浑身一抖,眼泪扑簌簌就掉了下来。
“月回。”见我当真哭了起来,杨少临登时软了下来,又怒又气的看着我,终究化为了叹息,“先不说这些,把粥喝了好不好?身体要紧。”
我抽抽搭搭的掉着眼泪,泪眼朦胧的看着他,见他当真是满脸的忧色,才抬手抹干了眼泪,咽下到嘴边的叹息,重新抬手执起了勺子。
燕窝粥清香四溢,放置了这一段时间,冷却了不少,抬手在碗侧试了试,温度刚刚好,在杨少临殷切的目光中,舀起一勺送入口中。
一股清甜在口中散开,温热的感觉从喉咙滑入胃中,在夜风中更显冰冷的身体逐渐的恢复一些温度。
“好吃吗?”杨少临的桃花眼冒着星星,眼眸闪亮闪亮。像是得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