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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才人可是说了,臣女学得极快。她还跟我说,如果我能弹出凤凰引,就把她的‘春雷’送我。”
“‘春雷’又有什么了不得的。康有禄,去把哀家收着的‘绿绮’取来。”
“是。”康有禄乐颠颠的去了,他算看明白了,日后这宫里最受宠的人,必是这位孟姑娘无疑了。知道“绿绮”来历的,这宫里除了太皇太后,大概就只有康有禄了。当年,宝安公主琴艺初成,太皇太后命人寻了这张琴,可是,琴还没到,公主就病故了。这琴就被太皇太后收了起来,十几年了,算是头一次示人。世瑶纵然前世跟在高氏身边三四年,但是,也不知道这个缘故,就连宁馨也不清楚。
“绿绮?可是司马相如在卓王孙府上弹奏《凤求凰》的那张琴?”
“你倒是有些见识,哀家收着这琴多少年了,没舍得给谁看过,如今就赏你了。”
“这臣女可不敢要,只怕白糟蹋了这么好的琴。”
“什么样的人配什么样的物件儿,哀家心里有数。赏了你就拿着,回去好好练练,赶紧给哀家奏个像样的曲子,下回若是还跟今天这般,哀家可不饶你。”
世瑶看得出来,高氏的心情虽然略有缓和,但是还是有话要跟宁馨说,于是,谢了恩也就退了出去。宁馨上前两步,“奴婢给陛下捏捏肩吧。”
“恩。”太皇太后点了点头,继而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去吧。”
宁馨先帮高氏换了件绛色的常服,然后才走到她身后轻柔的推拿起来,高氏身上舒服点,心里也就不是那么不痛快了,“这宫里这么些人,就你最知道哀家。”
“那是陛下不嫌弃奴婢蠢钝。”
“你若是蠢钝,就再没伶俐的人了。世瑶这丫头今儿有些不一样,你瞧着怎么样?”
宁馨笑道,“姑娘今儿可是多了几分活泼劲儿,在长乐宫就是这样了,连苗贵妃都被哄得高兴,还亲自到秦才人殿里听姑娘弹了会儿琴,想来十几岁的姑娘,都是有几分孩子气的。头些日子是拘束着,现下倒像是陛下身边儿的人了。”
“能哄得贵妃移驾,也算她的本事。”
“是,只是奴婢瞧着,姑娘并不像是学过的样子。”
“你如何知道!她母亲可是真正的才女,琴棋书画无不精通,自然是知道怎么教导女儿的。但是孟将军殉国之后,她就一病不起,没两年就去了,那时候瑶儿才六七岁,想来学过什么也都忘了。”
宁馨心里疑惑,孟家的事情,太皇太后怎么会知道的如此详细,孟氏虽然有军功,但是人才凋零,在朝廷上并不算显贵。
“孟姑娘的身世真是可怜,最难得竟有这般孝心。之前孝顺陛下和皇太后尚不足为凭,但是,也一体对待苗贵妃秦才人,足见是天性纯良之人。”
“我也瞧着这样的孩子甚好,遇事儿时沉稳有度,不骄不矜,平日里也懂得孝敬长辈,只可惜,却是个福薄的人。”
宁馨闻言大惊,“陛下何出此言!”
“朱氏给福宁宫送了六个绝色的美女,而皇帝竟然都笑纳了!有这样的婆婆和夫君,可不是个福薄的孩子。”
宁馨大惊失色,“竟有此事!”
“今天一早哀家让康有禄审了皇帝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咬死了什么都不说,可是,他瞧着有几个丫头打扮的花红柳绿,不是正经路数。其中有一个叫金桂的,尤为刁滑。”
宁馨小心言道,“这事儿虽说不太好听,但是皇上毕竟大了,图个新鲜也是难免,陛下莫要动气了,为了这么点事,多不值得。”
“中宫未立,宫里一个妃嫔也没有,他便做出这等事来,实在是有损颜面。但是他是皇帝,既然宠幸哪个女子,就该报与哀家知道,给个名分也就是了。可他竟然毫无担当,让哀家怎么能不失望!”
“想来皇上也是怕陛下生气,所以才瞒着不敢说的,这也是皇上的一片孝心,陛下就成全了吧。”
“哀家正是生气他做事畏畏尾,这等小事都不能处理,哀家怎么放心把国家交给他。哀家更不明白,这事情就算是让哀家知道了,又能怎样?他母子俩何至于这般蝇营狗苟,竟把哀家当成什么人了!”
太皇太后与朱氏和皇帝的矛盾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宁馨也不敢深劝,“皇上还没有孩子,怎么能理解祖母疼孙子的心,以后有了皇子,自然就明白了。”
“但愿如此吧。”高氏叹了气,显然是无可奈何,儿大尚且不由娘,更何况是孙子!
“那陛下打算怎么处置?”
“且看他能瞒到什么时候吧,哀家已经让内侍省悄悄准备了!”
“还是陛下慈心!那孟姑娘那边,是否让她知道呢?”
“早晚也是要知道的,就不必刻意告诉她了,在宫里,这实在算不得什么,以后要经历的,恐怕还得更多。”
世瑶并不知道今日之事竟然与她大有干系,她找了许久的刘金桂,此时正在福宁宫里做着她的春秋大梦。而宁馨回来的时候,都已经过了晚膳的时间,见着世瑶也没提上殿的事儿,只说今晚不用过去请安。世瑶心下也好奇,高氏虽然还不到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地步,但是,轻易也不会真的动气,更何况像现在这般弄得阖宫尽知!
“别的我也不敢多问,只是不知道太皇太后现在是否平息了怒气?”
“姑娘放心,陛下现在已经不再生气了。多亏了姑娘引得陛下笑一笑,不然的话,就连奴婢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宁馨的话,说一半还留了一半,她偷眼看了看世瑶,却不见有一丝变化。
“世瑶哪儿敢居功,都是姑姑体贴得当。只是我心中实在是担心,陛下毕竟是有些年纪了,怎么能轻易动怒!不如姑姑近日就不要留在阁中了,等到事情平息了以后再回来也是一样的。”
世瑶本以为宁馨不过是崇庆宫的四大押班之一,就算是深得太皇太后的宠信,也不是最要紧的那一个,再加上前世的一些印象先入为主,她还真是小觑了这位宁姑姑。可是,今天这件事情推翻了她之前的全部看法,这位宁姑姑恐怕还真不是一般二般的人物,那么,派到她身边来的目的,也不可能仅仅是教导宫规那么简单。
宁馨笑道,“太皇太后知道姑娘有这份心,一定会很欣慰的。不过上殿也不缺人服侍,姑娘尽管安心吧。”
世瑶劝了几句,但是宁馨还是不肯离开,看样子,竟像是真的踏踏实实跟着世瑶似的。世瑶也不好硬赶着人家走,只得由她服侍着用了晚膳。
晚膳过后,世瑶命云纤取了本话本来打时间,眼睛虽然看着书,心里却想着别的事情。不过,她就是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大事。毕竟,她在这崇庆宫里,看上去是离着太皇太后最近,但是她所知道的事情,不过是人家想让她知道的罢了,其实,跟有耳朵的聋子也没什么差别。
世瑶心里正愁,云纤拿着一个精巧的小银罐走了进来,“姑娘,苗贵妃遣人送了罐茶叶过来。宁姑姑让奴婢给姑娘拿来瞧瞧。”
现在时辰可是不早了,今日宫中又有事,苗贵妃不会无缘无故的送东西过来,世瑶心中一喜,淡笑道,“放这儿吧。”
云纤略有几分犹豫,“姑娘看过了就让奴婢收起来吧,毕竟今天下午宁姑姑的话还是有道理的,什么样的人就该用什么样的东西,这个,不是姑娘该用的。”
若不是云纤提起世瑶差点就忘了,现如今也知道了这宁姑姑的身份不一般,她说的话,还真是不能不放在心上。“我知道了,不过你先放着吧,明儿收起来也是一样的。”
世瑶捧着那小银罐反反复复看了半天,实没瞧出什么名堂来,分量不轻的罐子雕着缠枝莲花的纹样,显见是宫里常用的东西,没有半分特别。
难道是我多心了?世瑶心里略有些失望。
“姑娘,快别瞧了,拿在手里也怪沉的。奴婢给姑娘换过衣裳,准备睡下吧。”
“你瞧瞧。”世瑶朝窗外瞟了一眼,“上殿的灯还没熄呢,咱们怎么能睡得着!”
云纤向门口张望了一眼,低声说道,“看来今天一定是出了大事了,宁姑姑一直沉着脸,晚膳过后也没到姑娘身边来。”
“是啊,我还以为贵妃这个时候送东西过来,是想暗示我一些什么,看来是我多虑了。”
“姑娘太心急了些,贵妃跟咱们不过是初识,就算是想跟咱们亲近,时候也还不到啊。”
当事者迷,世瑶不得不承认,“的确。我再看会儿书,你下去歇着吧。”
“今天奴婢上夜,就在这儿陪着姑娘吧。”
今日之事实在是反常,而世瑶越是想知道,就越是一个字儿都不会问,她把自己密密实实的藏了起来,给别人看见的,也不过就是她想让人家看见的那个样子。
然而,在这深宫里头,谁不是这个样子呢!而那些藏不严实的,又有几个能有好下场!
“看了这会儿书,反而走了困了,你去把贵妃送来的茶煎上一盏,另外叫外头芙蕖她们都去睡吧。”
“是。”云纤一打开盖子,不由得“呀”了一声。
“怎么了?”
“姑娘还是莫要尝了,闻着就是一股子苦涩之气。”
世瑶听着却微微笑了,之前她们明明谈论的是玉津,送来却不是,看来这贵妃果然是有几分意思的。虽然还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但是,有意思总比没意思好。
“只管去煎来。”
世瑶只浅尝了一小口,苦的脸色都变了,云纤忙取了清水与她漱口,“奴婢就说这茶尝不得吧,闻着就是苦的。”
世瑶却笑了,“贵妃派来的人有没有说是什么茶,竟然跟黄连泡过的一般。”
“来人并没有说什么,姑娘莫不是苦傻了吧,还能笑得出来?”
“胡说什么,把它收好吧。”
世瑶简单收拾了就沉沉地睡了过去,不管生什么,太皇太后始终是太皇太后,位高权重,轮不到她来操心。她今天能扮个稚子,彩衣娱亲,已是最大限度,她跟高氏之间,很多东西都悄悄地生了变化。
世瑶重活一世,心性虽然没有大变,但是人却敏锐了许多,太皇太后对她好是好,却带着几分刻意,失去了前世的纯粹和自然。而她对高氏也多是曲意逢迎,不似前世乎内心。世瑶也不知道是自己变了,还是高氏变了,总之,她们之间已不可能像前世那般亲如祖孙。
崇庆宫深夜还点着灯,除了孟世瑶,这宫里恐怕还真没几个能睡得着的。
贵妃苗氏不问世事已经许多年了,不过,一盏龙脑香茶,终于让她再也耐不住性子。
“焕春,东西送过去了吧?”
“是,奴婢亲自去送的。不过,东西是宁馨收下的,也不知道孟姑娘能不能见到。”
“会看见的,宁馨现在心思都在高氏身上,注意不到这些。就算是注意到了,不过就是一罐子苦茶而已,她也想不到那么远。”
“只是,娘娘都已经避世多年了,又何必为了她费神?”焕春虽然年轻,却是苗家人送进宫来的,从小就服侍着苗氏,如今也有二十多年了。主仆二人在这形如冷宫的地方相依为命,倒也没什么可避讳的。
“我在宫里快四十年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但是,像她那样的,还真是头一回,也许,她能全了我的心愿也不一定。”苗氏眼中闪过一丝希夷,“可打听出什么来了?”
“朝上风平浪静的,什么事儿都没有。前几日有人提议早立皇后,太皇太后给驳了回去,以后,就再也没人提起了。”
“朝廷上的事儿她怎么会动这么大的肝火?再说立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