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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可不知道这两个人的眼神交流,忙忙的说道,“皇帝可算是来了,皇后主意大的很,丝毫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一点点的小事,本宫磨破了嘴皮也没有用,皇上过来劝劝吧,本宫说的事情,为了也是皇上和子嗣!”
赵煦并没问太妃都说了些什么,而是温和的走到太妃身边,轻声说道,“正厅上风大,太妃不妨到里间稍坐。”
朱氏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惊道,“你到有心思管着些琐碎的事情!本宫跟你说正经的呢!”
世瑶心说这可不算琐碎的事情,你个太妃在皇后的宫里妄自尊大,丢的不仅仅是你自己的脸,还有你的儿子,皇帝的脸。当然,你可以不顾脸面,其实也没什么可顾的,早就已经是丢的找不起了,但是,你的儿子可不能一点不顾啊,况且,就算他想,还有个太皇太后在上头盯着呢!
然而,赵煦又能说什么呢,那是他的亲娘,他也只能重复说道,“太妃何必心急,有什么话不妨慢慢说,何必坐在这里,平白的让风吹着。”
其实哪儿有什么风啊,只不过是殿门大开着,让赵煦觉着心里不踏实罢了。事实上,也没什么人能随意进入坤宁门,此时能看见太妃的,也不过是坤宁殿的宫人。
大概是赵煦的笑容让太妃感到了放松,她还真就起身进了里间,在临窗的矮榻上坐着,倒也还算舒适,而且,这样一来,不管她怎么坐。殿外的人都是不知道的了。
“皇后也坐吧。”赵煦淡然道。
“是。”
世瑶远远的做一个绣墩上坐了,十足的受气小媳妇样儿,赵煦知道她不可能真的受了太妃的气,见她摆出这个架势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
“皇上既然来了,本宫也就不多说,就两件事儿,第一,把贤妃放出来,给她安置到合适的地方。第二,后宫这几个嫔妃一只手数过来了。那可是不行。妃嫔凋零,也不利于子嗣,如今空着的妃位上还空着淑、德二妃。十二个嫔位是一个都没有,就算不能全补上,至少也得有一半才像个样子,只是一进宫就这样高位份,也得有家世撑起来才行。皇后仔细采选着,拟出个名单来给本宫过目。这两件事情办好,以前的事情本宫便不计较了。”
这些话,也亏的太妃有脸说,后宫妃嫔之事,哪一件是她有资格指手画脚的?况且。皇帝才十六,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大臣们都知道劝谏着“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她这里还敢大张旗鼓的选妃,真当太皇太后傻的,朝臣们也都是瞎的!
况且,就算是一点也不顾着他的身体。也得顾着点他的名声吧?荒淫好色难道好听啊!
世瑶小眼神儿偷偷的看了两眼皇帝,心里哀叹道。这真的是亲娘啊?她也不说能办还是不能办,就只看着皇上,一副全凭皇上做主的样子。赵煦心知这两件那件都办不了,放刘氏出来,皇后应该可以答应,但是,一回头就得把刘氏给扔到启祥宫去,那里现在还住着个苗婕妤,她们放一块儿,可不是闹着玩的。再说第二件,就算是皇后答应了,他是也不敢的!太皇太后是什么脾气,他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决不能毁于一旦。
“怎么,皇后不愿意!”
太妃这话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一般,世瑶被点了名,不好在装聋作哑,“这些事情,臣妾全凭皇上做主。”
赵煦气的鼻子都快要歪了,他怎么做这个主啊,除了忤逆太妃难道还有别的办法!世瑶当然知道他为难,可是太妃是你自己的娘,既然注定了要被忤逆,你不去难道还是旁人!
赵煦看世瑶打死也不会出头的架势,只好硬着头皮答道,“太妃有所不知,贤妃的病的确是没好,前些日子还在贵妃宫里还胡言乱语来着,那话里话外还牵涉了德康公主,若不让她好生静养着,只怕是要翻了天了。眼瞅着三个月的期限也快要到了,到时候让太医好好诊治一遍,若是好了,自然放她出来。”
朱氏有些困惑的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在她的意识里,皇帝是不可能骗她的,但是,让她相信贤妃好端端的一个人又魔怔了,也一样不太容易。
“你说的是真的?”朱氏疑疑惑惑的问道。
“那是自然,若不是闹得实在不像话了,朕如何忍心将她管起来,千不看万不看,她也是献愍太子的生母,宫里谁敢欺了她去。”
世瑶瞧着赵煦唱做俱佳的表演,心里暗暗的喝彩,若不是深知底细,怕是也要给他骗了的。可是,太妃却是不吃这一套的,“既然你说是病了,就应该好好养着,为什么命人守着云锦阁的门,她这出不来进不去的,岂不会要憋坏了?”
“贤妃现在病的蹊跷,看着好好的,说着说话儿就能闹起来,在贵妃宫里就这么闹过一回了,太妃若是不信,大可以去问贵妃,贵妃可是个实在人。况且,那一次因为她也着实气的不轻,还是朕亲自去哄了两天才哄好的。”
可怜的刘金桂,就这样让皇帝给挤兑成精神病了!不过,世瑶听着倒挺乐呵的,是断然不会说出实情的。
“你竟然知道去哄贵妃,还真是新鲜!”
这不是重点好么!而且,这里还是坤宁殿啊,赵煦都窘得抬不起头来,“贵妃那个性子,若不是气的狠了,也用不着朕去哄她不是?”
“我怎么没听贵妃提过啊?”
“贵妃哪儿是那会告状的人,更不会让太妃操心。”
太妃皱了皱眉头,想想也是这样,于是便问道,“她都闹了些什么呀,怎么能把那么好性子的人给气着了。”
太妃总算是回了正规,想起了问题的重点,可是,那些话怎么说啊,太妃现在还不知道究竟是谁谋害了赵茂呢,说了之后,怕是没有证据也成真的了。若只牵涉到苗氏赵煦也不会那么在意,但是,这中间还有个二公主呢。
儿女这种小生物,若是一直没见着,大概也就放在脑后了,但是,见了面,抱一抱,终究是血脉相连,想再放下也难了。而赵煦再怎么不在意二公主,也不愿意因此自己亲娘的关系,弄得阖宫都不待见她,于是,赵煦委婉的说道,“有些话实在是听不得,所以才说她疯了呢,太妃也莫要在问贵妃了,平白的惹她伤心。”
朱太妃半天没说话,也没注意到皇帝一会儿让她去问贵妃一会儿又不让,她心里反复思考着是否真的应该把贤妃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过来半天,才终于发了话,“既然这么着,让人现在就去给贤妃瞧瞧,若是没好也就算了,好了就马上挪出来。”
赵煦的功夫算是白费了,世瑶牵着嘴角微微的笑了一笑,这个笑脸却被赵煦逮个正着,他丝毫不怀疑只要贤妃好了,马上就要去启祥宫。
“太妃放心,这件事情朕自会安排,只是贤妃的病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确认的,太妃这会儿还没到老十哪儿去看看吧,没得放着老儿子不管,还要为她费心!”
赵煦就想把太妃赶紧骗走,可是太妃认准的事情哪儿是那么容易改变的,费了半天的劲,让世瑶看足了笑话,太妃才算是领悟到了一句话,有事儿回圣瑞宫再说。
太妃的心里极不满意,她觉得自己的儿子是皇后辖制住了,可是,在看看两人相处的情形,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太妃虽然想不明白,但是,她多少还是了解自己的儿子的,在她儿子的耐心磨没之前,悻悻地离了坤宁殿。
太妃一走,赵煦的脸就冷下来了,世瑶明显感觉到室内的温度在不断的下降,可是,她也没有什么升温的办法,就只好干等着,过了许久,赵煦终于发话,“皇后似乎答应过朕,不跟太妃提起选妃的事情!”
“是。”世瑶抬起头,浑然不惧的看着赵煦,“可是,今日之事并非臣妾有意提起,实在是太妃自己想到的。”世瑶抿着嘴笑了一笑,“而且,太妃的要求跟皇上也很一致呢,都看中了世家功臣的女子呢,果然是母子连心。”
赵煦有一种直觉,一定是皇后故意挑拨的,但是,没凭没据,他也不能红口白牙的诬陷世瑶。至于世瑶隐晦的嘲笑了他,他也没心思去理会,“朕会去劝太妃的,平日里你也要多尽点心,万不可以在让太妃提起此事。”
“是。”世瑶应是应了,但是心却未必会这么想。太妃如今是放出来,还不知道要给她找多少麻烦,不想办法牵制点她,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
这朱太妃放出来也有放出来的好处,世瑶似乎找到了方向。赵煦并不知道后世有句话,叫做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而最可怕的是,他这队友是一出生就搭配好了的,不带换的。
第二十五章 变天了(下)
有了朱太妃,世瑶的生活变的丰富多彩起来,虽然,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可是,人在深宫身不由己道理,她是早早就领悟到了,没别的办法,就只好让自己尽量活的快乐一些。
刘金桂作为朱太妃的重要心腹,对打击皇后是不遗余力,世瑶如今也不算恨她,但是也不愿意见到她,比起恨,大概还是厌恶的成分更多一些吧。可那刘氏自己尤不自觉,经常打着太妃的旗号找皇后的麻烦,而世瑶却总是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把她关起来,并把她的位份一降再降,以至于刘金桂一年的时间里,最多有一个月是自由身,贤妃又成了婕妤。
这般小打小闹的事情,太皇太后就是知道了也只当看不见。因为太妃成天告状,赵煦有时候也生气,但是,他更觉得皇后是一种故意的放纵,是对未来全无希望,得过且过的决绝和伤心,他总是能从世瑶的笑容里看到苦涩的眼泪。他有时候也想跟世瑶说,请你相信我,可是回头想想太妃,这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赵煦不是那种庸懦之人,把太妃跟皇后之间的矛盾看成是某人退一步就能海阔天空的婆媳纠纷,他了解皇后,也了解太妃。
赵煦这些日子里烦闷的事情,于太妃无关,于刘氏更无关,却是时常能在坤宁殿上看见赵佶。赵佶在皇后宫里不仅悠闲自得,就是跟皇后和宫人们,都是笑笑闹闹的,而皇后面对赵佶时的平和与温柔,让他觉得分外刺眼,若不是赵佶太小,他真想把他赶出宫去。
其实,赵佶自乔念君弹了“凤求凰”那日以后。话就已经少了很多了,但是他从八岁起就成日混在净逸阁,跟皇后的情分自然是非比寻常,就连宫女们,也都是熟识秉性的,所以,他在坤宁殿跟自己家似的,实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而他那些细微的变化,皇后也是发现了的,不过只当他小孩儿心性。并没有十分在意。
宫中虽然时有风波,但是,有太皇太后在。也不至于太过分,这日子也总算过得去,直到元祐七年的冬天。
太皇太后到底年岁大了,一场风寒便经不住,而世瑶知道要来的终究回来。怕也没有用。
从冬十一月初三起,世瑶便搬到了崇庆宫侍疾,名义上同来侍疾的还有向太后。高氏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世瑶也知道自己没有能力改变这些,就只是尽心侍奉在侧,饮食汤药。无不亲力亲为。对于未知的命运,倒也还算坦然。
赵煦刚开始的时候,还每日三次的过来探视。随着太皇太后病势沉重,来的是越来越少,反倒是赵佶跟赵似,每天都会陪在高氏身边。
高氏每天昏睡的时辰越来越多,可是她心里什么都明白。只不过,日薄西山。无能为力了。
“瑶儿。”
孟氏原本歪在太皇太后的床边,听到声音猛的惊醒,“陛下,您醒了,臣妾去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