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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了半截,“御医可有良方?”
“昨夜到现在,太皇太后醒过来几次,但是已有些朦胧思睡、昏愦无知的症状,虽然没有起床,但是也可看得出来,手脚都虚浮无力,行动很是困难。”
世瑶这心里登时比黄连还苦,她根本无法想象太皇太后那样刚烈的人,躺在床上动也不能动的样子。她忍着泪问道,“尽心调治,可有希望恢复?”
“太皇太后因何发病草民不得而知,但是草民一点愚见,最主要的还是疏散心结。太皇太后若是能打开心结,再辅以针灸药物,还是有痊愈的希望的。”
高氏是被皇帝生生气成这样的,这心结该如何疏散,也不是简单一句话的事儿,但是,好歹还有希望,世瑶的心里稍微安稳了一些。如此一来,她反倒要关心皇帝那边,如果赵煦知道这个情况,是不可能让高氏好起来的。她倒不是想要恶毒的去揣测赵煦,只是一步一步走到这里,彼此都没有了退路。
“福宁宫那边,你是如何上报的?”
“风邪如体,需用药物和针灸。”
世瑶赞赏的看了他一眼,邹君彧说道,“草民还想留着命出去。”
“侍卫都已经撤了,御医想要出去也无不可。”
“娘娘何必取笑,这侍卫虽然撤了,可是一上午除了娘娘却没有一个人进来,草民走得出这崇庆宫,也走不出皇城大内,况且,草民还有父母家人。”
世人都有父母家人,所以皇命就显得尤可敬畏,寿康公主身为皇帝姑母尚且不敢触犯,更何况他人。世瑶虽然父母不在但是也有家人,她的心蓦然沉重下来。
第三十七章 不起
世瑶扶着高氏喂了药,与其说是喂还不如说是灌更恰当。皇太后在一旁看着直流泪,忍不住问世瑶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此刻,莫说安乐郡夫人就在一旁,即使是不在,世瑶也不想让皇太后知道太多,“太皇太后前些日子身子见强,御医们就放松了警惕,一时疏忽,耽搁了病情。”
向氏叹了口气,也就不在过问,殿上的人虽然都是小心伺候着的,但是却心怀各异。一时之间,气氛凝滞让人无法呼吸,世瑶嘱咐了邹君彧好生照料,便起身回了坤宁殿。
赵煦对于今天的事情很满意,至于乳母窦氏告状,他也没有很放在心上,但是,皇后敢藐视皇权,可就不是能随便容忍的了。
世瑶很累,歪在榻上就睡着了,云纤给她盖了一张毯子,安静的守在一边。赵煦进来的时候,正看见这样一副静谧的画面,他心中微动,却没有去打扰她们。
云纤也是疯魔了,就仍凭皇帝在外间等着,皇后睡醒的时候,已经是黄昏十分。皇后更是疯魔了,慢条斯理叫人服侍洗漱更衣,上上下下都收拾停当了,才出去见了皇帝。
世瑶很想问嫂子跟忠厚的去向,但她知道问也白问,索性什么都不说。
赵煦本是有些生气的,可是,在坤宁殿安安静静的坐了一个下午,似乎他的心里也平静了许多,他淡然说道,“扶风郡夫人服侍朕颇有功劳,在福宁宫也是张扬惯了,皇后看在朕的面上,就担待几分吧。”
世瑶差点惊掉下巴,赵煦竟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臣妾怎敢得罪窦夫人!只是今儿这日子,让内外命妇在坤宁殿见到窦夫人多有不便。而她一时无法理解,所以才生出了这些误会。”
皇帝比皇后还想要粉饰太平,他当然知道不应该让窦氏在坤宁殿出现,可是,问题原就不在这里,而是皇后对窦氏的态度。窦氏甚至说皇后动手打了她,这让赵煦觉得实在是不可思议,然而,看着皇后淡漠的眼神,他却什么都问不出口了。
“如此。还让她过来服侍皇后吧。”
“全凭皇上做主。”
帝后简单的对话之后,便是一片死寂,殿上宫人面面相觑。却是越来越紧张,世瑶无奈,只好问道,“皇上是否要在坤宁殿用晚膳。”
“朕累了。”赵煦沉重的答道。
世瑶一时也没领会他的意思,就只好在一旁静静的坐着。而赵煦真的累了。他这两天担惊受怕并不比皇后少。争权夺位,他不觉得自己作的不对,至于手段,他也并不觉有什么不光彩,但是,整个过程。真的让他害怕。他现在,就想这么安安静静的呆着。
赵煦歪在西窗的矮榻上,仿佛看见了那日他跟孟氏一起吃同牢宴的样子。孟氏唱着《鹊巢》,流下两滴清泪。他拉过世瑶的手,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能开口。
其实他也不知道他是需要皇后,还是需要一个让人心境平和的地方。
“启禀皇上。太妃娘娘请您到圣瑞宫用膳。”
赵煦睁开眼,有那么一刻的愣神。不过,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
太妃的兴奋让赵煦更加疲惫,他曾经以为他愿意为了这一刻付出任何代价,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候,他的心里并没有预想中那样满足,甚至,空落落像是失去了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高氏始终都是昏昏沉沉的,偶尔能认得人,但是也就是以一时半刻而已。世瑶尽心伺候着,只不过那个心结,谁也打不开。
赵煦倒也没再逼着世瑶拿遗诏,毕竟这个东西对他来说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后来世瑶才这道,赵氏跟忠厚两人当天就离开了皇宫,她心里明白,赵煦不可能突然之间良心发现,不过是知道了太皇太后的病情而已,而他终于再也不用害怕自己的祖母了。
太皇太后要想痊愈,最理想的情况也至少需要三个月,这段时间,足够让皇帝把江山坐稳。此后,那遗诏在谁的手里,可就真的一点都重要了。
世瑶每天都能听到朝堂上的消息,一朝天子一朝臣,她虽然有心里准备,但是真正发生的时候,还是难免郁郁。直到那个被她砍了一刀的少年将军的父亲被提升为殿前司都指挥使,世瑶知道,皇帝已经控制了整个朝廷。
殿前司是皇帝亲军,直属亲军四支并统辖侍卫亲军马军及侍卫亲军步军,姚麟在前世这个时候,不过是升为侍卫亲军马军副都指挥使,如今一跃成为禁军的最高统帅,可见是深得皇帝信任。
世瑶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皇帝一步一步把皇权抓稳,看着太皇太后苦心经营的一切,在改朝换代的浪潮中变得荡然无存。她每天都会把这些事情说给太皇太后听,只可惜高氏大部时间都没有反应,世瑶常忍不住会流泪,而这时候高氏往往也会流泪,让世瑶的心在沉痛之余还能生出一线希望。
曾经给太皇太后看病的御医都神秘的消失了,跟着他们一起消失的,还有崇庆宫的宫女和太监,除了康有禄、薛玉跟现在皇后名下的宁馨。元祐七年最后一天宫里发生的事情,渐渐地被人们遗忘,就连太皇太后的亲生儿女,也都不曾提起。只有姚古偶尔看见自己已经渐渐愈合的伤口,会想起那个疯狂的女人,以及那个让人喘不过气的下午。
“娘娘,太妃来了。”芙蕖紧张兮兮的进来通报。
世瑶难得有一天没去崇庆宫,太妃就赶了过来,太妃跟皇后是什么样的关系,宫里就没有不知道的,她这一来,坤宁殿当然是如临大敌。
世瑶整了整衣裳,略往外迎了几步。太妃今儿看起来是神清气爽,也是,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了!
太妃照例是在上首坐了,而世瑶照例是下首站着,太妃很满意,世瑶也觉得在精神上处在了上风,两人也算是各取所需。
“皇后近来伺候太皇太后甚是辛苦,哀家瞧着这脸儿都瘦了一圈了,这不,哀家带了些东西给你补补。”
“多谢太妃。”
世瑶屈身略福了一福,对于敬谢长辈也不算失礼,当然,太妃是不会满意的。“皇后是用惯了崇庆宫的好东西,哀家的赏赐怕是看不上眼吧!”
“怎么会!”世瑶笑道,“太妃娘娘体恤,世瑶高兴都还来不及呢!”
朱氏从来没有在皇后的脸上看到那么轻浮的笑意,心里生气嘴上却说不出什么,好在她还记着自己是干什么来了,冷冷说道,“皇后每日在崇庆宫辛苦,这后宫的琐事怕也是顾不上,哀家也是心疼你,就暂且替你管着凤印好了!”
太妃说得轻巧,可是没了凤印她还算什么皇后,虽然她并不留恋这个位置,但是,太皇太后现在吉凶难料,她不能不多做些准备。
“多谢太妃费心,只是世瑶身为皇后,担着这管理后宫的职责,虽然辛苦却也不敢偷懒。况且,皇上向来仁孝,若是知道世瑶把这操心费神的事情交给了太妃,只怕也会怪世瑶不懂事的。”
“你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照顾太皇太后,后宫这些琐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况且,皇太后现在住在崇庆宫,贵妃也闲下来了,倒是整好可以帮衬这哀家,也是帮了你了。”
世瑶就知道这事情跑不了林婕妤,可惜她只把林氏困在崇庆宫三天不到,这三天唯一的收获,就是太妃命人杀了神宗皇帝的近侍梁从政和刘维简,也算是除了两个祸害,而宫正刘氏跟司寝徐氏因为皇后早有安排,勉强逃过了一劫。
“贵妃虽然不用服侍皇太后,但是还要费神照料二公主,为了皇家子嗣,世瑶也不敢劳动她的。况且,贵妃近年来性子越发的恬淡,实在是不愿意料理俗事,我私下里也劝了多少次,可是她总还是那个样子,没有办法,也只好随她去了。眼下虽然艰难些,我也不好强人所难,说不得我自己撑着,总能好起来的。”
皇后这话绕来绕去都是不肯从命的意思,太妃不由得心头火气,“皇上没少在哀家跟前儿夸奖皇后,哀家几乎都要信了,可是今日这么一看,竟然是个不识好歹的。”
世瑶心里想着,她也不是没识过这太妃的好歹,可是结果是那样的不堪回首,她若是仍然看不透,那才是当真的不识好歹,也枉费了昔年朱太妃的苦心教导!
“太妃处处为世瑶着想,世瑶感激不尽,自然应当投桃报李,也多为太妃着想。宫中事物琐碎繁杂,世瑶怎么敢让太妃受累。”
朱氏怒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皇后,说来说去,你还不是贪恋权势。”
世瑶突然笑了起来,那个笑容,朱氏的眼力都能看得出嘲讽。
“太妃明鉴,世瑶正是不愿意让世人误会太妃贪权恋势,所以,无论多么辛苦,也得自己处理后宫之事。”
第三十八章 牛鬼蛇神
朱太妃始终没能从皇后那里占到半分便宜,皇帝也不肯去帮她,本就不是很善于忍耐的太妃,因此就更加恼火。然而,她最得力的盟友林婕妤是不屑于这些小打小闹的,她需要的是一个契机,把皇后一举拿下,所以,太妃上蹿下跳的瞎折腾,林氏也只当是看个热闹,
整个皇宫里能帮太妃的,大概就只剩下那位曾经的刘贤妃,现在的婕妤刘金桂了。
“哀家瞧着你原本也是精明的,怎么就留不住皇上呢?”
刘金桂被太妃斥了这么一句,心里也委屈,她过去轻轻勾勾手,皇帝就到她身边来了,可是现在,纵然使出了十八般解数也是留不住人。她眼睛转了转,小心的说道,“臣妾听说,皇上除了坤宁殿,再不肯住在旁的地方。”
朱氏原本用两根手指挑着一支精巧的玉簪,歪着头端详雕工,闻听此言心下大怒,“啪”的一掌拍在桌上,那簪子便闻声断成了两截。钱梦吉忙上前把碎玉捡走,拿着个帕子给太妃擦手,“娘娘可仔细手疼。”
朱氏余怒未歇,挥手把钱梦吉赶走,“那孟氏看着平淡无奇的,偏能狐媚了皇上去,若不是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