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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瑶忙把公主接过来,抱在怀里轻声的哄着,她知道念君为什么把公主带出来,也不好责备她。可是,一向听话的三公主,这会儿却是怎么哄也哄不好,这让世瑶大为着急。而她却不知道,这三公主天生是个胆大的,被念君抱出来,一双眼睛乌溜溜四处瞧着,就是不肯哭。念君没办法,偷偷的掐了她一把,这委屈可是受大了,哭得脸通红,几乎要背过气去。
“公主这是受了惊吧!”元一道。
念君就在这儿等着呢,她忙跪在地上,哭着说道,“是奴婢该死,公主找不着娘子不肯吃奶,奴婢就给抱出来了,不料让公主受了惊,奴婢该死!”
世瑶皱着眉头,忙问元一,“住持可有办法?”
“自是有的,娘子莫急。”元一口中念念有词,世瑶也听不懂她念的是什么,只好抱着公主不停的哄着。
这么一来,可就更乱了,一帮女人加一个孩子、哭的哭、闹的闹!知道的,说这里要行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姚古一时有些头疼,转头对军士们吩咐道,“你们先都退下吧!”
世瑶此时也顾不得他了,忙着安抚公主要紧,她带着那孩子这么久,从没见她这样哭过,这要是有个好歹,她可怎么跟贵妃交代!
世瑶此时可是忘了,贵妃哪里还用得着交代!她在这儿胡思乱想的功夫,念君也在反省,她是不是掐的太狠了,否则公主怎么会哭成这样!
“将军好大的威风煞气,如今把公主惊了,将军也该满意了吧?”云纤冷然说道。
姚古真不知道是撞到了哪路衰神,明摆着是这些女人胡搅蛮缠,可是,他却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姑娘还是去照看公主吧!”姚古强忍着怒气。
“云纤不得无礼。”世瑶轻声斥道。
出了这种状况,姚古也只能自认倒霉,谁让他一时上气,要在这宫里头行刑!他本意虽然是想给她们点颜色看看,但是很明显,眼下这颜色是给到自己头上了。
“惊扰公主,末将自会回宫领罚。”
“将军言重了,公主不过是一时不适。”世瑶把公主交给念君,让她跟着元一到大殿去,是诵经还是祈福,元一比她明白,有叫人回去炖了安神汤,这才对姚古说道,“今日的事情,始终是错在我们,将军若肯海量宽容,我感激不尽,还请将军往偏殿奉茶!”
“师太请。”姚古毫不犹豫的说道。
进了偏殿,团红等人忙着安几奉茶,姚古随意在蒲团上坐了, “姚某是军人,喜欢直话直说,今儿进来这个人,不是徐典正的亲戚的吧!”
世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说不是,显然这姚将军也不会相信。
“师太不说,姚某就当师太是默认了。”
“不过是恰好认识罢了!”
“师太这可就不够坦诚了,徐典正十二岁就进了宫,除了宫里的人,我猜不到她在京城里还能认识谁!”
“是,你说的不错!有人担心我,所以使了人过来瞧瞧,知道我还活着,那人也就放心了。”世瑶有些愤然,她是自愿出宫的,根本就没想过要回去,这样防着她,是不是太多余!
姚古见到的孟世瑶,从来都是古井无波的样子,就好像任何事,在她眼里都微不足道,即便是那天挥刀砍了那双眼睛也是冷冷的,淡淡的。难得,竟也能见到她愤慨的样子,这倒让他把之前的不屑收了几分。
“师太困在这里,自然是不甘心的,难道姚某就甘心?前方战事正酣,姚某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要守着这么一座道观,天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可是,姚某既然在这儿一天,就当尽自己的职责,我不管师太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只希望咱们能井水河水两不侵犯。”
世瑶听着,心情渐渐平静下来。这位姚将军,既然是志在沙场,那么,他就不会过分的参与内廷的争斗。今天这事儿,他绝对不会猜到是赵佶,在他的眼里,总是脱不了内宫那个小圈子。如此,他应该不会继续深究。
世瑶心里暗自揣测着。
“将军错了,我是心甘情愿到这儿来的,也没有其他任何想法,这一点,将军大可以相信。今日之事实属意外,我回去自会约束宫人,也可以保证以后绝不会在发生,只希望将军能够息事宁人,不要在让宫里为了我再生任何的波澜。”
姚古不错眼的盯着世瑶,他似乎想起了两年前在崇庆宫的事情,这个女人,他可真不觉的是能够无欲无求的在此清修的性格。但是,他的本意也从来没有打算把事情闹大,敢来探望她的,必定是宫里的贵人,他现在正在想方设法重回西线,并不愿意节外生枝。
“我希望师太能够说到做到。”
“将军请放心。”
“但愿如此!”
世瑶看着他,却突然说了一句,“将军若想重回战场,必要先说服姚麟将军!”
“你是如何知道的?”
世瑶笑笑,却不再说话,起身微微颔首致意,就准备离开了。
“且慢。”姚古急道,“那年在宫里,就听师太提到过家父,今日再次提起,却不知师太是如何知道家父的。”
“我伺候太皇太后听政,也有四年的时间了,对朝中的重臣,多少都有些了解。姚老将军公忠体国,不是追名逐利的人,他留将军在京城,必有深意。将军只有了解其中的症结,才能对症下药。”
姚古也是深谙兵法的人,打仗可以,但是,用在朝事上,显然是转不过来的。“还请师太明示!”
世瑶觉得她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再多了,更不相宜,于是,就只是淡然笑笑。
第七章 生计
不管姚古听不听得明白,世瑶都起身离开了,回去之后,魏紫跟念君齐齐请罪。
毕竟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也多亏了魏紫她才能知道赵佶的消息,世瑶并没有责备她们的意思,只不过,对于这些宫女却渐渐约束起来。从此这瑶华宫才真正开始安静,然而,姚古消停日子还没过上几天,又来了位难缠的角色。
普宁郡王可从来都不是好打发的人,他要做什么还没人敢拦他,只不过,他从前可没遇见过姚古。
“你到底让不让开!”赵似极不耐烦。
姚古最近情绪也不是很好,他把好话都说尽了,他爹也不同意他再回前线,心里正憋着一股邪火,恰又来这么个魔头,这脸上可就难得好看。
他挺身站在赵似身前,面无表情说道,“请郡王恕罪。”
赵似可感觉不出来姚古有请他恕罪的意思,并且,这人看起来邪气的很。然而,普宁郡王天性是个不信邪的,手里正好拎着鞭子,抬手就往他身上挥去。
姚古一把抓住鞭尾,本想抖出去栽赵似一个跟头,不过最终,还是没有下手。他可是听父亲说了,这个人比皇帝还不能得罪,他本人是个混不吝不说,还是太妃的最宠爱的小儿子,得罪了他,太妃那关就过不去。
得罪太妃的下场,他眼前就有一个!
如此,姚古抓着鞭子,动也不动,“郡王,末将封圣旨看守瑶华宫,郡王若想要进来,还请回宫请旨!”
赵似用力拉也拉不回他的鞭子,气哼哼说道。“本王是来看望皇嫂的,你凭什么拦着,再者说,我皇嫂不过是在这里修行,又不是坐牢,你这算什么意思!”
“这并非是末将的意思,而是圣上的意思。”姚古冷然说道。
“你……”赵似有使了使力,还是多不会自己鞭子,索性把鞭子一扔,就要自己动手。“本王今日就要进去。看你能奈我何!”
程德顺过来的时候,正好赶上这样一个场景,他几步上前抱住赵似。守门的军士此刻正盼着有人能来解围,因此倒也不拦着他。
“哎呦,我的郡王,你怎么在这儿闹上了!”
“本王来看皇嫂的,这厮却不让我进去。”
程德顺忙说道。“姚将军是奉圣上的旨意在此守卫的,郡王不可造次了。我们娘子在里面就听见了郡王的声音,特叫我过来拦着您的。”
“你们娘子是谁?”赵似愣头愣脑的问道。
程德顺低语道,“现下已然没有皇后娘娘了,是冲真师太,因为还没有正式出家。所以宫里上下暂时都叫娘子。”
赵似听完愣住,他似乎才明白过来,孟世瑶已经当真不是她皇嫂了!
“郡王。郡王。”程德顺小心的唤了两声。
“啊!”
“郡王莫不是从宫里偷跑出来的?还是赶紧回去吧,也免得太妃担心,我们娘子也惦记不是!”程德顺小心的劝说着。
赵似到这儿来也是有任务的,但是,听了程德顺的话。让他的心里酸酸涩涩的不是个滋味。他想不明白,好好的皇后娘娘突然就变成什么娘子了。还见都不能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世瑶出宫的时候,赵似被太妃看了起来,他原以为皇后不过是出宫修行一段时间,以后还会回来,可是看着今天这架势,他突然觉得皇后可能回不来了。这样的认知,让他感到无所适从,“你家娘——子,现在还好吗?”赵似有些艰涩的问道。
“郡王放心,娘子一切都好。我们娘子也十分惦记郡王,郡王要好好保重自身才是。”
赵似愣愣地,看来短时间之内,是很难接受娘娘变成娘子的。“本王回宫去请旨,明日在过来看望皇嫂。”
程德顺有心在劝劝,可是赵似已经起身离开了。他退回殿中,回头对姚古说道,“小人僭越,还请将军恕罪。”
“还是我要多谢程公公解围才对。”
程德顺笑笑,“普宁郡王就是这个性子,其实没恶意的,他在崇庆宫长大,很我们娘子亲姐弟一般,一时不能相见,难免要心急,还请将军不要见怪。”
“我是君我是臣,哪里有什么见怪不见怪的。”
姚古随意拱拱手,程德顺也就进去了,还没到跨院,就看见世瑶在门口焦急的张望。
“娘子,郡王已经回去了。”
世瑶松了口气,“赵似鲁莽,一旦跟姚古冲突起来,最终遭罪的还得是咱们。”
程德顺黯然点了点头,“我瞧着郡王有些个神不守舍的样子,看来之前是真的没想到娘子再也回不去了。”
“咱们出宫之前一直都没见过他,估计是让太妃看起来了。这样也好,省的再添一层新仇。”
“普宁郡王必定是要再来的,但愿宫里不要为了这个再起什么事端。”程德顺心里头叹息,好容易过了几天安静的日子,最好别有人再来打扰,就算普宁郡王是好意,也不是那么受欢迎的。
世瑶心里有一种感觉,赵似应该不是自己要来的,这孩子实在是单纯好骗,太妃瞒他个三五年都不成问题,这么快就来了,搞不好还是赵佶在背后弄出来的事端。
“不要紧的,咱们现在也离得远了,纵然是太妃,也是鞭长莫及。”
程德顺却突然想起来宫里给送了东西过来,还有另一件事情没有跟娘子提起,“娘子,昨日宫里送来了瑶华宫的用度,奴才跟住持说了,这些东西咱们都不会用,也建议她们不要用了,万一有人动手脚,反而要让她们无辜受累。住持的意思是说,以后日子长着呢,娘娘的这点钱只出不进也不是个事儿,所以还是应该想个法子才是!”
“住持是说置点产业?”
“正是。”
“这倒是过日子的打算,只是咱们也出不去,如何经营呢?”
“师太说不会永远是这个样子的,昔年郭皇后出宫,也不过就是头一两年有人看着,以后就没人管了。暂时先请周副将帮个忙,赁上几个铺面,让娘子的家人管着,周副将来回传递个账目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