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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你说的那般前呼后拥,爷就什么也看不成了。”
“王爷,您可是天潢贵胄,万分的金贵,若是出了半点差错,奴才有多少条命也不够赔的呀。”
赵佶不以为然说道,“你也太多心了,天子脚下能出什么事儿!”
“爷!”童贯压低了声音,“正因为这是天子脚下,爷才更要当心,更何况兴龙节就要到了,京里龙蛇混杂,爷实在不该只身出去啊!”
“罢了,我不去就是了,你把这幅画送到姚华宫,明日一早你再去取。只可惜他虽然要送我,我也不好收下,就算是可以收下,这画也必要送到宫里去,否则,就是留在姚华宫也使得。”赵佶猜着世瑶也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生动的汴梁,若是能永远陪着她,也算是略补几分遗憾,然而,他现在必定要更为留意宫里的那位,不得不有所取舍。
赵佶有些惋惜,童贯就劝道,“王爷是圣上的弟弟,但凡是好东西必要先紧着宫里,冲真娘子是明白的,奴才估计就是今晚这一宿娘子都不会留的。”
“会的。”
赵佶幽然的说道,而一向自诩了解端王的童贯,此时也不知道他家王爷为何突然之间情绪如此的失落。
“王爷?”童贯试探着喊了一句。
“你去吧。”赵佶的神色越发的黯淡,他不知道那一天才能带着世瑶纵情的游览这汴梁的盛世风光。
童贯虽然慢了半分,但是他还是猜到赵佶心中所想,然而,有些话劝也不能劝,他只叫了人用心伺候王爷。
赵佶说的没有错,世瑶果然是把画留下了,并且告诉童贯明日一早来取,他惊异言道,“娘子竟然跟我们家王爷说的一模一样!”
世瑶眼睛盯在画上,也没留意他说了什么,云纤见状,赶紧把童贯送了出去!
“冲真娘子这是怎么了?”童贯从来没见世瑶这般失态,奇怪的问道。
云纤也没有真正的接触过画中的汴梁,见到这幅画自然是万分的震惊,正因如此,也更能理解世瑶的感受,“娘子在汴梁生活了二十多年,却从来都不知道府门宫墙之外是何情形,一见此图,难免心生感触,公公切勿见怪,还请明日再来一趟!”
“不敢,我家王爷也是这样吩咐的。”
云纤却笑道,“我可是知道,若不是要送进宫去,王爷一定会送给我家娘子的!”
云纤不过是玩笑,并没有别的想法,可是,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童贯毫不怀疑如果端王可以的话,会毫不犹豫把一切都给这位冲真娘子!由此,他一直以来的隐忧又浮上了心头,“我倒有一事烦劳云纤姑娘!”
“公公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啊!”云纤跟童贯在宫里就是熟识的,他突然之间这样客气,却让她很不习惯。
“哎,说起来这也是端王的私事, 实不该打扰冲真娘子,可是除了娘子,我却不知道什么人能劝一劝我家王爷了!”
云纤未作他想,坦然说道,“娘子与王爷情如姐弟,虽然身份骤变,但是,关切之心却是从来都不曾改变。有什么话你就尽管说吧,若是我不便转达,就是直接跟娘子去说也是一样的。”
童贯施礼谢道,“多谢云纤姑娘,姑娘转达咱家再没有不放心的,如此就偏劳姑娘了!其实这个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小不小,就是我们府上最近常有些官媒来往,说的也都是名门闺秀,可是我们王爷一个也没看上,府里就由着来凤骄姑娘闹腾,我这心里想着,长此以往也实在不是个事儿,但是我毕竟是个奴才,实在是不好劝,想来想去,有些话也就是冲真娘子能说了。”
不知道为何,云纤总觉的这事儿她家娘子不便开口,可是童贯说得也没错,端王孤身一人,也就是她家娘子能操这份儿心了!
“公公放心吧,这事儿我会跟娘子提的,可是我们娘子在这里清修,那些姑娘品性如何,我们娘子也难有了解呀!”
童贯心说,只要冲真娘子肯开口就好,管她是谁,娶回来一个就行!不过,他口中还是郑重的说道,“这事情也不急,只要娘子能劝劝我们王爷对此事上心就成了。娘子虽然不与宫外往来,但是对京中的贵眷都有所接触,娘子若是能从中挑出人选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云纤点点头应道,“好吧,我会找机会跟我们娘子提的!”
云纤说完也就回去了,世瑶仍旧看着《清明上河图》发呆,云纤瞧着她眼中似有泪光,忙上前问道,“娘子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世瑶轻轻地把眼泪拭去,“我竟然从来都不知道生养我的地方,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娘子何必感伤,终有一天娘子能走出这姚华宫的。”
“走出去?”世瑶以前也是这么想的,可是道观里呆得久了,她还以为她已然忘记了外面的世界,可是,端王送来的这一幅图,却勾起了她许多的心思,“也许,用不了多久咱们就能出去了。”
第四十章 清明上河(下)
世瑶瞧着那画,眼睛都挪不开了,嬉笑的顽童,行路的客商,迎亲的队伍,汴梁城所有的一切,瞬间跃然纸上。
如此繁华热闹,怎能不令人神往。
世瑶看了多半宿,云纤催了几次也不肯去休息。“娘子,天都快要亮了,还是歇了吧。”
“我不困,你去帮我煎一盏茶来。”
世瑶吩咐完了,自己去把混沌材取出摆好,点上了檀香,轻轻地抚弄着琴弦。
云纤张了张嘴,想劝却没说话,反正这深冬里关门闭户还挂着帘子,外面的人也听不到,就随娘子高兴好了。她转身寻了把剪子,小心地剪了剪灯花,让厅里的光线更明亮些。
世瑶并没有注意这些,她全部的心思都在这琴弦之上,《风雷引》气势磅礴、雄壮威武,原不是她能驾驭的曲子,可是今天,她的胸中似奔腾着千军万马,竟把这曲子一气呵成了!
“娘子!” 云纤听着目瞪口呆。
世瑶深吸了一口气,半天也没有说话,云纤小心的观察着她的神色,轻轻的说道,“奴婢知道娘子心里委屈,不管是进宫做皇后,还是出宫到这儿来修行,都不是娘子的本意!这些年能忍不能忍的,娘子都忍下来了,娘子虽然什么不说,奴婢也知道的心里并不好受。可是皇权之下,咱们也没办法,娘子毕竟不是孤身一人,还有诸多牵挂不是!这宫里的日子虽然清苦些,好歹还算清静!”
世瑶的眼神渐渐幽暗,“我十五岁进宫,浮浮沉沉这么些年,还有什么看不透的!我原本以为我可以安心在这道观里了此残生,可是我终究还是心有不甘!”
“娘子!”世瑶这几话。云纤的眼泪都下来了,娘子的心里那么多的苦,这么多年都是自己一个人忍着扛着,直到今日方肯说出来,让云纤这心里怎么能不难受!
“我生于功臣之家,我的先祖、父兄食朝廷的俸禄,也同样为国分忧,血染沙场,以命尽忠。”世瑶像是没有意识,喃喃自语。“我并敢以功臣之女自居,可是我也并不亏欠朝廷,更不曾亏欠赵煦。凭什么我就要为了他赔上我的一生!”
“娘子,有些事情可是禁不起想啊!皇帝的面前,哪儿有道理可讲!”
世瑶听着她的话,像是回过神儿来,“你不用害怕。我不过是说说而已,明天童贯来取画,你告诉他请端王兴龙节之前过来一趟。”
“是,娘子。”
童贯本来有些话要托她转达,可是这会儿也不是说的时候,更何况世瑶情绪激动。云纤安抚她还顾不过来,哪能想起那些!
世瑶躺在床上也没有睡意,云纤因为想起前事。又有些话想要劝劝,也就不曾去睡,坐在床边上陪着世瑶闲话。
“张相公的画画的是真好,娘子如果真的想看看汴梁的风光,或许请简王帮忙想想办法。简王向来听娘子的话,一定会有办法的!”
“我是想出去。可是我不想偷偷摸摸的!就算是修道,我又凭什么不能去我想去的地方!”
世瑶的脸阴沉阴沉的,云纤怎么也没料到一幅画对她的影响竟然会这么大,“娘子切莫心急,住持都说过了,咱们这宫里再有个一两年也就能撤掉这些守卫了,到时候娘子想去哪儿都行!”
世瑶冷笑道,“真到了那个时候,咱们恐怕连命都保不住!”
“娘子,太妃现在诸事顺心,过去的事情应该早就想不起来了!”
“就算太妃想不起来,也会有人提醒她的!你以为姚古这些人为什么还没撤出去,这可都是赵佶在背后周旋!”
云纤对于太妃还是心有余悸的,“端王对娘子真是没得说,什么都替娘子想到了。”云纤把声音压低了许多,“只可惜他不是皇帝。”
世瑶表情微微的变了一变,却没有说话,反而问道,“近日宫中可有什么传闻?”
“不过就是那点事儿,没什么新鲜的,怕污了娘子的耳朵,奴婢就没跟娘子提起。”
世瑶下意识往窗外瞧了瞧,可是厚厚的帘子什么也看不见,她微微有些发窘,笑着说道,“估摸着天也快要亮了,说会儿话也就该去做早课了!”
云纤此时也明白了,她家娘子每天风雨不误地跟着姑子做早晚课,根本就是为了欺骗自己,或许,也可以说是说服自己。她既然懂了,就不会再拦着,“娘子还是歇一会儿吧,早课的时候我会叫娘子起来的。”
“你必是听到了什么,还是说给我听听吧!”
“太妃想要立皇后了。”
“哦!”世瑶听着,越发的精神起来,“这事儿皇帝不是让搁置了嘛!”
“圣上虽然是这个意思,可是太妃一直都是不愿意的,特别是刘贤妃这次突然流产,太妃觉得都是中宫无人的缘故,所以太妃这次是铁了心,一定要立皇后,听说,圣上的意思也可是松动了!”
世瑶沉吟着说道,“刘金桂是现在位份最高的嫔妃,可是她的出身太低,如果有了皇子还可以弥补一二,可惜……”
“娘子说的正是,刘贤妃的确是不入太妃的法眼,莫说是立她为后了,就是圣上多陪了她几天都不高兴。”
“刘金桂也是她宫里出来的人,怎么就这般容忍不下?”
世瑶不过是有些感慨,并不没有指望从云纤的口中问出答案,可是,云纤却说道,“太妃是嫌她保不住皇子。”
“谁知道一定就是皇子!”
“不是这个。”如果不是必要,云纤也不想提起献愍太子,虽然她并不知道世瑶心里究竟怎么想的,但是她能感觉的出来,献愍太子对她家娘子,有很大的影响。
世瑶也知道太妃指的是谁了,也没心思在说话了。叫人进来服侍梳洗,早早地去了大殿。
云纤有些担心,反复的叮嘱童贯一定要让端王抽空过来,童贯还以为是他之前委托的事情,自然是乐颠颠的答应了!
要是可以的话,让赵佶每天去姚华宫他都乐意,但是他必须有所避讳,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世瑶,“行,我知道了。这些天我不方便过去,你勤跑着点,有什么事儿赶紧告诉我知道。”
“是。王爷,只是冲真娘子特别嘱咐了,请王爷在兴龙节之前一定要去一趟。”
赵佶点点头,猜着是为了兴龙节寿礼的事情,虽然他自己已经有了主意。但是他还是愿意听听世瑶的意见。他在心里算了算日子,还有不少功夫,因此,也就没有着急,对童贯叮嘱道,“你替我想着点。到日子提醒着些,节前怕是忙乱,可别给忘了。”
“王爷放心。”童贯乐呵呵的。还以为这府里很快就要有女主人了。
“恩!”赵佶点点头,他哪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