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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世瑶从进宫那天开始,就把自己定位的很清楚,她的行为跟内心,是完完全全割裂开来的,她的内心再多煎熬,她的行为,也永远都会符合一个皇后的标准。是以,她不可能像一个女人那样去安慰丈夫,但是,她可以像皇后一样,解决皇帝的需求。而当她感觉到有一些微妙的东西在她跟赵煦之间发生了变化的时候,她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弄清楚变化的根源,然后,把它移回正轨。
云纤就算磨破了嘴皮子,也没见皇后挪动半步。而世瑶原本以为会在崇庆宫见到赵煦,可奇怪的是,福宁宫却来人禀报是皇帝在熏风殿宴请资善堂和画院的博士。
这可就奇了怪了,赵煦不管是为了什么,都不可能忽略了太妃的事情,况且,今儿这天在熏风殿开宴,也不是个景儿啊。
对上太皇太后疑惑的目光,世瑶也只能淡然一笑。在那之后三天,赵煦都没有来坤宁殿。这可是大婚以后的头一遭。
世瑶在没提起过那个叫菡萏的宫女,但是有些事情,却没有人敢忘记,帝后之间就这样僵持着。
宁馨急得嘴上起了一圈泡,狠狠地喝了两天药才算下去,可是,皇后却完全没受到影响,每一天,跟之前的一天都没有分别,就在众人急的眼睛都红快要红了的时候。彭晋元给坤宁殿送来了一张信笺。
“菡萏新花晓并开,浓妆美笑面相隈。西方采画迦陵鸟,早晚双飞池上来。”
“皇上前儿个跟几位博士雨中赏荷。想起这么句诗,回去之后亲自写了,看了好些天才叫奴才送来。”
彭晋元特意的解释,显得有些突兀,有些不合时宜。不过,世瑶却明白,他不会平白无故的跟她说这些。
菡萏虽然是可以入内服侍的宫女,但是,服侍赵煦的机会不会太多,赵煦也未必能记住她的名字。当然,这不是重点,皇帝要知道的事情。并不会很难。
“有劳公公了,姑姑封个荷包给公公吃茶。”世瑶不置可否的说道。
“不敢当娘娘的赏,只是,皇上这儿还等着回话呢!”
彭晋元的眼中带着几丝期待,言语也有几分热切。可惜的是,听的那个人。没有什么反应。“本宫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世瑶把那信笺反复看了即便,过了许久才长叹了一声,“姑姑,把菡萏送去福宁宫。”
宁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娘娘?”
“去吧。”
宁馨实在是猜不透这位皇后娘娘究竟实在想些什么,怎么好好的又想起那菡萏来了,不过,联想到刚刚彭晋元送来的信笺,她试探这问道,“皇上的意思?”
“呵……”世瑶不经意的笑了出来,“大概是吧。”
世瑶对赵煦多少有些抱歉,可是不这样,她就不能安然。
宁馨仗着胆子往桌上瞧去,一首小诗,她看的很清楚,太皇太后用过得宫女,不可能不识字,“娘娘,皇上未必是这个意思!”
世瑶知道赵煦未必是那个意思,那菡萏也就是长得不错,可是再不错也不可能让赵煦用并蒂芙蓉花,双飞伽陵鸟这样的诗句来比喻她,但是,她只能这么理解,把菡萏送去福宁宫,她相信,赵煦也早就猜到了她的决定。
彭晋元无法形容皇帝见到菡萏时的表情,遗憾或许是坦然。
“把她带下去吧。”皇帝只是这样淡淡的吩咐了一声。
彭晋元在心里暗暗地位皇帝叫屈,皇后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不明白皇上的用意!而至于这位菡萏姑娘,皇上连她的脸大概都没看清,他心里也埋怨皇上,表情达意的诗那么多,何必弄这么一个让皇后误会!
彭晋元还没敢说什么呢,就看见皇帝开始笑了,那笑意从眼角一点一点的晕开,一点一点的分明,可是,却没有丝毫的愉悦。彭晋元原本打算在问问那个菡萏要如何安排,然而,这样的皇帝,让他不敢开口。
赵煦笑着笑着,觉得眼睛变得很酸,再回想起三天前在坤宁殿缓缓睁眼的那一个瞬间,他很清醒的知道,那一刻,他期望那个人是孟世瑶。可是,当他看清楚那宫女的样貌时,那种的失落,一直在他心中盘旋不去。
“奴婢菡萏,服侍皇上更衣。”
赵煦想起自己见到菡萏时的样子,半抬着头,水一样的眼睛,即使在他沉着脸的时候,也敢用眼神挑逗他。她大概对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吧,的确,单纯看脸,皇后也不如她,可是,人的气韵,跟长相并没有太大关系。
赵煦已经记不清自己是如何在孟世瑶波澜不惊的眼神中越陷越深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鬼使神差的给她送了那首诗,当然,这样的结果,很好。
第十七章 情谊
氤氲的水汽,给夏日的傍晚带来更多的凉意。
这原本是一个让人感到舒服的时刻,然而,坤宁殿上的氛围却仍旧十分压抑,皇后坐在窗前,许久都不曾动上一动。
“娘娘,时候不早了,传晚膳吧!”
云纤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催了,但是,皇后始终没有任何表示,在她打算仍像前几次一样退下去的时候,却听到一声幽长的叹息,“挪一盏灯过来。”
云纤不明其意,不过,还是端了一盏灯放到皇后跟前,世瑶取下琉璃灯罩,将赵煦的信笺点燃,簇动的火苗,映着无尽的哀伤,随着那信笺化灰而去的,还有许多的恩怨情仇。
夫妻,是这世间许多女子愿意奉献一切的信仰,而对于世瑶来说,就只是无边的悲哀和苦难。她从来没有幻想过这一世,她跟赵煦之间会有什么不同,而当那些变化点点滴滴发生在身边的时候,她也只能选择无视。
有些东西,来的真的太晚,晚到了她已经不知道如何去感动,如何去回应。
云纤低下头,收拾好燃尽的灰烬,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娘娘还不打算用膳吗?”宁馨迎了过来。
“娘娘暂时还没有胃口,不妨叫小厨房煨上点粥,过一会儿娘娘饿了,也许就用了。”
“我已经叫人备着了,只是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啊!”
“姑姑不用担心,娘娘自有分寸的。”
云纤说这话的时候,自己也不相信,但是,她不想让宁馨知道太多,尽管宁馨看上去对皇后是忠诚的。
“姑姑,林贵妃求见。”
宁馨皱了皱眉头。“这雨刚停贵妃就来了,怕是有要紧的事情,可是娘娘这会儿大概也没心思见她吧?”
云纤还记得那一日皇后特意跑到春景殿去见的贵妃,一定不会是去闲话家常的,“我进去通报一声吧,毕竟是贵妃,就算娘娘不见,也得有个说辞才好。”
越是这个时候,宁馨就越能感觉出来差距,但是。这是她怎么努力都拉进不了的距离。
宁馨心里虽然有些想法,不过,表面上还是跟从前一样。“就这样吧,许是娘娘一高兴就见了呢。”
世瑶出来的时候带着高贵得体笑容,面对贵妃的时候,更是温柔和煦,让林氏甚至都以为。宫中关于帝后交恶的那些传言,不过小人随口胡编的。
“娘娘日前跟臣妾说的事情,臣妾愿意尽力,就是怕臣妾年轻,照顾不好公主。”
皇后笑道,“哪个当娘的是一开始就会照顾孩子的。有那么多的乳母嬷嬷,贵妃何必担心!”
“娘娘这样信得过臣妾,臣妾愿意竭尽全力照顾公主。”
“贵妃可是帮了本宫的大忙了。贵妃有什么需要,只管跟本宫开口。”
林淑娴微笑言道,“臣妾只求能够照顾好公主,其他别无所求。”
“贵妃贤德,本宫自会跟太皇太后奏明的。”
宁馨在一旁听的糊里糊涂。但是也能猜到,皇后跟贵妃提到的公主。应该就是苗婕妤所生的二公主,她下意识的看了看云纤,见她比自己还要茫然几分,心里才略舒服了些。
世瑶跟贵妃闲话了一会儿,还请了她留下来一同用晚膳,贵妃见皇后如此,反倒担心皇上会随时过来,因此并不肯多留,托词要给二公主拾掇住处,便离开了坤宁殿。
“奴婢总觉得娘娘这样做有些冒险了。”孙氏在一旁小声的嘟囔着。
“嬷嬷没瞧出来吗,以后这宫里怕是只有皇后娘娘得宠了,我是帮她,也是帮自己。”
“君王的宠爱哪有那么长远的,娘娘过于灰心了。”
林淑娴并不觉得自己还有什么可灰心的,从来都没得到过的东西,根本就谈不上失去。至于抚养二公主,她也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处心积虑,不过是觉得,有个孩子在身边,不算坏事!
贵妃轻笑道,“苗婕妤当年毁了我一把好琴,如今赔我一个女儿,这笔账可不算亏啊。”
“娘娘,这根本就是两码事儿。”
“嬷嬷其实何必想那么多,谁能够预见将来呢!或许苗氏有一天从启祥宫出来,会把公主要回到她的身边,或许她再也出不来,公主永远都是我的女儿。”
孙氏还是很不赞成,“娘娘总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林氏却不这么觉得,她进宫可是有两年了,子女的缘分,怕是不够深厚的。
“嬷嬷不要想太多了,这事情已经回了皇后,就是想反悔也来不及了,不如回去收拾收拾,过不了几日,咱们春景殿也会热闹起来的。”
是啊,已经应了的事情,就不能在反悔了,世瑶应了苗月华,就得把这事情办下去,可是,现在让她去见赵煦,还真的不是让人高兴的事儿。
当然,世瑶可以直接请求太皇太后,其实,就算是赵煦答应了,也都过太皇太后那一关,但是,他毕竟是公主的父亲,越过他去总是不好,所以世瑶必须得先跟他商议过才行。
世瑶到福宁宫的时候,已经是菡萏事件的第五天了,这中间赵煦从来没有到过坤宁殿,宫中传言皇后已经失宠了。
赵煦听到通报十分的意外,他更意外的是,皇后竟然是为了苗氏的女儿来的。
那个孩子赵煦从没见过,因为苗氏的关系,也不打算见她,然而,这时候从皇后的嘴里提起,他心里有许多异样的感触,“皇后倒是真真的贤良,竟然连苗氏的女儿都顾虑到了。”
世瑶平静答道,“苗婕妤纵然不好,孩子终究是皇家骨血,让她在形如冷宫的启祥宫长大,也着实是委屈了。况且,贵妃的性情温和,应该比苗婕妤更适合照顾公主。”
“你说的这些都不错。但是,当初也是你跟朕说孩子跟着生母要好一些的,这会儿怎么又变卦了。”
“臣妾的确是这样认为的,但是,苗婕妤自己不愿意拖累公主,所以才求到了臣妾。臣妾见她如此凄婉,心中不忍,就应了下来。”
“当真?”赵煦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这事情不难证实,世瑶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必要隐瞒,最坏的就是苗月华反咬一口。对她来说也不是伤筋动骨的事情,至于太皇太后跟皇帝之间的那摊子烂事儿,她亦不是非管不可。“臣妾不敢欺瞒皇上。苗婕妤仍在产室休养,皇上一问便知。”
赵煦并不是不相信世瑶,他只是不相信苗氏会做这样的决定,她心里得有多么绝望,才能放弃自己的亲生骨肉。
不经意间。苗氏那张倾世的容颜浮现在了赵煦的眼前,他的心里一阵钝痛。
“既然这样,就由皇后做主吧。”
赵煦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重,不过,世瑶很自觉的把它忽略了过去,她低头敛目。淡淡的答了声“是”。而至于玉牒上公主的生母到底是林氏还是苗氏,世瑶觉得赵煦并不会十分在意,当然。就算是他在意,也没有他决定的权力。
“皇后那一日就是去看望苗氏了?”
那一日,皇帝虽然没有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