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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秦异人会感叹,他叹的都是成峤。有时人就是这样,十几年不见,多少有生疏,人心都是偏着长的,时常陪伴在身边的,感情就要深厚些,即便是他有错,也是任着由着。这对赵正真的很不公平,所以陶厢会主动和秦异人说起赵正在赵国苦难的日子,可他仍不忘学识。说着说着,她都会被自己感动,心中更多的便是对赵正的思念。
直至大年,赵正原定的大婚日子,秦异人终于把赵正召回,那天天气很不错,秦异人要陶厢给他多喝些醒神的茶,他要亲自去城外接赵正。陶厢就知道,他或许也被赵正打动了。
赵正到的时候正是傍晚,夕阳的光芒洒遍大地,他像是披着金光而来,秦异人坐在陶厢自制的轮椅上开心地笑着,赵正一来便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又动情道:“父王,我很想您。”
金光让秦异人的眼角明亮,因为那里挂着晶莹的泪滴,陶厢也很是感动,她记得他信中说过,那处百姓热情好客,即便是父子之间,也像朋友那般,因为贫苦,也是同被而息。而这些,都是皇家所缺。
陶厢想,赵正的回归,或许就像小燕子出现在乾隆面前,他总是给他带来惊喜和不一般,只是他的沉稳又像紫薇那样。所以,秦异人眼角的那滴泪并不是不耻,反而是一个好父亲该有的。
悲苦过后便是喜,赵正在离开那里后,还给秦异人带来个好消息,他在灾区偶遇了红绫的弟弟,本来这是个坏事,因为吴丞相的事祸及家人,本该是诛九族,但陶厢和赵正都知道,吴丞相之死必定另有原因,因此这也成了好事。
再加之秦异人人之将死,所以红绫弟弟的回归,便是好!
因为当日陶厢在后院闻得他望月感叹,“仲衡,苍天有眼,你香火有继,他日我下来便有脸再见你了!”
或许秦异人被自己说准了,所以第二日他便倒下了,期间赵正日夜相伴,可他却只字不提要娶她的事,有时候陶厢会有些担心,但看着他因秦异人病而憔悴的模样,她也打消了问他的念头。
可是,他对她似乎越来越疏远了,远到昔日的亲昵已成为过去,远到她疑心他是刻意地躲避她。
而这些都只是她的疑心,陶厢总是这么安慰自己,可上天偏偏让她偷听到了他和吕不韦的争吵。
她记得很清楚,那天他照护完秦异人,走得匆忙,掉了她装穿越接收器的袋子,本来这个东西她该拿回的,可她却眷念他给的承诺,她追出去要给他,但终究没能将袋子送出手,只紧紧地撰在手里,直至那玉戒指咯得她手疼,方才罢休。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本来要三更的!!!可是我家突然停电了!!!
所以看在俺拼搏到这么晚的份上!!原谅俺吧!!!
☆、第 42 章
“MRS。金,求您让我回去吧……”混沌之中,陶厢苦口婆心祈求。
“好哇,给钱吧。”可MRS。金一副不怕死的模样,朝陶厢摊了摊手。
“你——”陶厢怒,MRS。金望天翻眼,凑上了脸,陶厢立即萎了,但仍不放弃,抱其大腿,“求您了,求您了,让我回去,我一辈子做牛做马都会把钱还你!!!”
“哎……”MRS。金莫名地叹了声,陶厢以为她心软,一高兴露出了星星之眼扑上,哪知她却面瘫着道:“不行。”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这就是最佳诠释。
陶厢丧气地跪坐在地,幽幽地说:“你是故意耍我吧!是吧?为什么是我啊!为什么!”
MRS。金沉默了很久,陶厢以为她是沉默,但抬头时,她早不见了鬼影。
陶厢在梦里尖叫,在梦里咆哮,但梦很快消失了,留在脑海里的是MRS。金的一抹残音,她说:“等赵正登上帝位吧。”
陶厢想捕捉什么,双手一挥便醒了,赵正正坐在她床前,她抓到的只是他的衣袖。
两人皆是一惊,但赵正很快恢复,柔声问道:“桃香怎么了?做恶梦了么……”
他伸手抚她的额,就当他快要触碰到,陶厢挣扎着起来不着痕迹地躲开,背对着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尴尬的气氛笼罩上空,终于有人来打破,是婉荷,她径自来到陶厢跟前,展露笑颜,“姐姐多日未回,婉荷甚是想念,今日我恳请王上让姐姐回宫一叙,王上已答应,姐姐快些起来吧。”
她今日穿着粉色长裙,外套雪白的背心小袄,梳了个髻,干净整洁,不再是往日疯妇模样。
“好。”陶厢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她匆匆地下床,便听到赵正告辞,婉荷恭送他,陶厢则在梳妆台前呆坐了许久。
婉荷在赵正的帮助下渐渐恢复了,但她仍旧认陶厢是姐姐,这让陶厢感到十分欣慰,但今时她的心境在不如前,因为他的话,他们之间已出现深深的沟壑,是她妄想,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又如何同路。
跟着婉荷走,陶厢不曾看路,直至她们来到一满是桃花的园中,她忽的停下了脚步,陶厢正欲问她,她却事先凝眉斥她,“看在你前些日子的照顾,我不予你计较孩子的事,你与赵正暧昧不清你如何对得起公子?现下公子处处受阻,将来若赵正登上王位,你以为那大夫人真会是你吗!”
虽是骂,但陶厢总觉得婉荷言语神情中有了些绿荷的影子,她说她不计较,还担忧她的未来……陶厢更加欣慰,便痴痴地笑了,“我从未想过做他的大夫人,你真的好了,绿荷真是在天有灵!”
陶厢将婉荷护在心口,婉荷没有拒绝她的亲昵,仍没好气道:“你没想过就好,安心帮助公子,日后会有你的好处。”
“那你可曾想过,若成峤为王,大夫人又真会是你?”陶厢放开婉荷,苦口婆心,她不想婉荷像绿荷那般固执,她不想她再有更坏的结局。
“我只要能待在他身边就好。”婉荷说这话的时候,陶厢忽然想起了大奶,那时她很好奇大奶为什么帮赵正,赵正只说了她的原话:我不求其他,只希望与他白头偕老,即便是坏了他的计划,只要能让他在我一人身边,足矣。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着,陶厢无力改变什么,况且她比她们更不堪,至少她们敢勇往直前,而她只想逃离。
“女人根本不该依附谁而活,你——”
“这些姐姐和我说过,大道理谁不会说,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个,你我都非圣贤,做个普通的女子又有何不好?孤单寂寞时有人疼有人爱,大家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
陶厢很讶异婉荷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她,而她也只是望向远方若有所思的样子,两人静默了许久,陶厢反复回味着她之前说的,最终虚弱道:“可是,我做不到。”
不知道为什么,在脑海里勾勒她所诉普通女人的模样,她便会想起自己的母亲,那个总是自哀自怜的普通女人,那样一个勇往直前的人,最终还是不敢面对分离的痛苦,把她支走,让她连最后一面也见不着,那样一个懦弱又狠心的人!
她坚定绝不步她后尘,绝不!
不觉中,陶厢握紧了拳,压抑着心底涌上的浓郁哀伤,生怕它溢出表面,让别人见到她的懦弱,也只有这样,才不会需要他人的安慰、关心抑或是疼爱。
“那咱们就不说这些,不过你既然一直记惦着姐姐的好,那就该帮她完成遗愿,助公子登上王位。”婉荷不再和陶厢讲情面,这让陶厢很是失望,原来她绕了这么一大圈还是为了成峤,便气道:“那你又知道你姐姐真正的遗愿是什么吗?!”
婉荷已显得不耐烦了,她愤然扭头,喝道:“我与她姐妹十几年,若我不知,你又会知?”
可陶厢的气愤更不会比婉荷轻,她从头上拔下绿荷给的簪子递到婉荷跟前,质问:“你怎么不去问问成峤,当日绿荷满身血污地躺在雪地中,拿着这簪子同我说了什么?说的同时,他又身在何方袖手旁观呢!”
婉荷似乎被陶厢的样子吓到,不自觉地往后缩了一步,低低道:“我爹说,要成大事必要有牺牲……”
陶厢冷哼,又上前一步,道:“是!所以你病重我去求你爹找大夫,他让我别多管闲事!有时候我还真同情你,但现在想来,你们根本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这个外人又何必自寻烦恼!”
陶厢盛气凌人,但这个气却是生气的气,婉荷似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只道陶厢骗她,便逃离此地。
而当时正花红味美,风和日丽,好不讽刺。
有时候,糊涂未尝不是件好事。陶厢第一次觉得婉荷神智不清的时候挺好,至少她不用背负这么多。
陶厢把绿荷的簪插回发间,转身走出了桃林,她守在湖畔等待赵正的经过,哪知等来了在他左右的紫衣宦官,她笑着与他打招呼,他却扭头不理,陶厢莫名又急急赶上他,热络道:“公公这是去哪儿?我……”
“夫人自重,杂家惹不起你,还躲得起!”他同以往提高了嗓子,故意撇开了脸,陶厢伸头终于看清他白净小脸儿上一团乌青,再联合他的话,便想到了什么,便细声安慰:“委屈公公了。”
紫衣宦官听她这么一说,更是来气,他顾不上什么一屁股坐在小道的石凳上,拍桌道:“那黎狗贼也欺人太甚,以为王子正以贤德服人,就耍卑鄙手段害杂家,打狗也得看主人呢!就不怕王子哪日揭了他的皮!哼!”
看着紫衣宦官翘着兰花指凭空指指点点的模样,陶厢感到莫名的喜感,但他义愤填膺,她也只好忍着,同时也证实了心中所想,想必是那日他得罪了黎将军,这会儿被报复了,就迁怒于她。
“公公说得是,这人实在可恶,我也是恨他得很!”
“你又为何恨他?”
“公公那日不是为我打抱不平了吗?他自恃过高,还管起公子峤来了,王上不是还在么~”
紫衣宦官听陶厢站在自己这边,态度好多了,也和陶厢闲聊起来,他说赵正最近也不好过,虽是受到秦异人的重视,但朝堂上的争斗也不少,吕不韦一旁也施压,每每不开心,就来湖心亭散心。
言下之意,赵正也在这里,陶厢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四处张望,紫衣宦官像是读懂她的心思,又嗲声道:“王子游湖去了,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我……”陶厢欲言又被打断,“怜清姑娘被王上禁足,可没空来宫里,但她每次来都给杂家带些稀奇的东西,实在讨喜。”
闻言,陶厢狠狠瞪了紫衣宦官一眼,她真不知该说他是故意还是无意,但他是个知趣的人,连忙扯开了话题,“王子也快回来了,杂家要去准备准备,夫人找杂家可有什么事?”
“呃……也没什么,还请公公将这个交给王子,顺便请公公传个话。”
上次是紫衣宦官拿锦囊给陶厢,这次换她拿给他,他或许是知晓陶厢与赵正的关系,也没多问什么,急忙将东西怀揣,陶厢与他耳语,紫衣宦官连连点头,之后两人便散了。
只是陶厢忘了,紫衣宦官先前遇过黎将军,还被刁难,所以他也在不远处看着。
*
夜半,圆润的月落于湖面,刚过十五,它还是很圆。可是它很孤单,今夜并无半点星子。
陶厢坐在亭中等赵正,她要紫衣宦官传的话是约赵正三更来湖心亭一聚,有要事商议。等人的时候,确是有些无趣,有些难熬。
这次他没有急急忙忙,陶厢眼看着他抚过围绕大湖的围栏上的小狮子,漫不经心。他终于来到跟前,陶厢急忙上前,咬牙道:“你倒乐得悠闲,可知现在及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