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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开得正盛,确实打理得不错,太后不介意看在老嬷嬷的面子上再提拔一下她的侄子,这才要开口,蓦地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恰好跟前就是水池,太后一头扎进水里,再也没出来。
老嬷嬷懵了,还没反应过来大声呼救,也是头昏目眩,跟着摔进了水池里。
等闻讯而来的侍卫和宫人纷纷跳进水池里救起两人,太后和老嬷嬷早就没了气息。
这场意外转眼间就传遍了京城,皇帝压下争议,极力想尽早把太后安葬,却遭到御史们的反对。
太后前两天还活生生的,活蹦乱跳各种折腾,怎么没两天就去了?
这种落差,让太后的族人也是不依不饶的。
一个皇后侄女被摔下来变成皇贵妃就算了,表侄女也去了,如今竟然连太后亦不明不白地死去,简直是有人在背后操纵一样,如何能甘心?
明明家族里有一个太后一个皇后在宫中,足以只手遮天,忽然间太后没了,皇后也只剩下一个不能生育的皇贵妃,让人怎能咽下这口气?
族长闹得最凶,太后是他的亲妹妹,就算这妹妹有多少不是,总归是嫡亲的人,突然间就没了,他实在接受不了,不惜闹到皇帝跟前,指天发誓要查明此事!
皇帝无奈,闹哄哄中只能答应,严查此事,定会让真相大白!
应采媚听着青梅结结巴巴地说了太后溺水而亡的事,愣了一下就笑了。等白梅急着说了皇帝要严查此事,给太后族人一个交代的时候,她更是捧腹大笑。
这事摆明就是皇帝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如今却在前殿似是被逼着严查,其实这算是贼喊抓贼吧?
只是应采媚还以为太后有多厉害,等着皇贵妃和太后你死我活地争斗一番,谁知忽然间就没了,实在无趣得紧。
原本还以为是一出好戏,准备好板凳瓜子了,谁知刚开场便落幕,扫兴得紧。
青梅白梅瞧着自家主子笑得花枝乱颤的样子,不由齐齐觉得后背一寒。
白梅倒是觉得太后死了,自家主子能好过一点,不用小心翼翼担心被太后在背后使坏。
青梅想得就多了,看应采媚笑得如此欢快,她忍不住胡思乱想,不会是自家主子做的吧?
要是朝臣严查后,顺藤摸瓜牵扯到主子,那该如何是好?
她这厢急得一头汗,应采媚却笑得肚子都疼了,才慢慢消停下来。
“你们都盯着,最近别让怡春殿里的人到处乱窜,老实呆着就是了。”
反正有皇帝,她哪里用得着操心?
青梅却把白梅打发掉,凑到应采媚的跟前小声问:“太后娘娘的事,主子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要不然怎会笑个不停,而不是震惊诧异?
应采媚听出了她的意思,好笑地摇头:“我只猜出了一点苗头,却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皇帝的美男计,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来得有用。
瞧瞧,不过一晚上的软语温言,皇贵妃就不顾一切,转眼间就把太后干掉了。谁说宫里的女人比不上江湖的女侠,这份狠戾和手段就是应采媚拍马都跟不上的。
青梅听出苗头来了,不可置信地瞪大眼,迟疑地问:“难道是仁明殿的那位主子?可是,怎么会……”
她简直没办法相信,皇贵妃是太后一手扶持起来的。五年来,要不是有太后护着,皇贵妃都不知道要摔多少跟斗,死多少回。
如今皇贵妃没来得及报恩,就直接开始报怨了?
说到底是姑侄,就算有多少不如意,用得着下如此狠手吗?
应采媚挑起眉,似笑非笑地瞧向青梅:“谁让太后这个绊脚石挡了贵妃的路?”
因为有太后在,皇贵妃始终拿不到后宫的实权,不能成为名符其实的一国之母。
因为有太后在,皇贵妃始终被压低一头,只能对姑妈伏低做小,装出乖巧孝顺的样子。
因为有太后在,皇帝才连带着不喜欢皇贵妃,也不愿意过于靠近,让她处于尴尬的位子。
因为有太后在,皇贵妃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甚至失去了皇后的名衔,行尸走肉地继续活在这个吃人的皇宫里……
太后从根本上成为压在皇贵妃肩头上的一座大山,即便是用心维护,在皇贵妃眼里,估计也是保存一颗可用的棋子罢了,恼恨都不够,又如何会感恩?
怪就怪,太后在后宫里把持几十年,早就忘记了,女人的妒忌心是怎样的可怕。再就是,一个早已把一颗心输给皇帝的嫔妃,即便外表多无辜单纯,实际上都是一只吃人的猛兽。
估计太后至死都不知道,她最后的下场,居然是被一只白眼狼算计了!
在应采媚看来,只有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
活该!
第三十九章好梦,噩梦
应采媚夜里睡得正沉,熟悉的脚步声从窗口传来,她不由微微撑着身起来,眯着眼笑了:“皇上放着大门口不走,怎么又翻墙进来了?”
只是皇帝难得没应她的调侃,沉默地走近,从身后抱住了应采媚。
她觉得霍景睿今晚古古怪怪的,只打了个哈欠,扭头瞥了他一眼:“皇上?”
床榻上的应采媚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亵衣,皇帝伸手一探,便滑入她的衣襟里,沿着她的曲线缓缓拂过。
她仰头低吟了一声,亵衣慢慢从肩膀上滑落到手臂,露出光洁白/皙的后背来。
皇帝的沉默让应采媚有些不习惯,更觉得气氛十分僵,索性转身坐在他的身上,扭了扭纤腰:“怎么,太后死了,皇帝反而不高兴?”
“确实让她死得太便宜了,爱妃你说,朕是不是也心软了?”皇帝伸手抚着她的脊背,一寸寸滑落,嘴角微勾,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
应采媚轻轻一喘,感觉到身子一热,不由双臂环住皇帝的脖颈,对他的话多了几分兴趣:“妾没想到,皇上居然如此恨太后?”
竟然还觉得太后做了溺死鬼,还认为是便宜了她。
把持后宫几十年的女子,最后却是成了一池荷花下的冤魂,这死的够窝囊了。被溺死的人,身子浮肿,相貌几乎要辨认不出来,这种死法对于太后来说,真是难看至极。
如今皇帝却觉得,还不够,这太后做人实在够失败了。毕竟不管是亲生儿子,还是亲侄女,都恨不得她死。
应采媚抬手,解开皇帝的盘扣,不慌不忙地问:“妾倒是好奇,太后不过喝下一碗吃食,怎么就那么巧跌入荷花池里?”
估计区区一碗东西,皇贵妃肯定不敢下剧毒被太医发现的,那么一点小毒,太后没有防备这个侄女是真,但是偏偏去赏花跌入荷花池里未免太过于巧合了。
皇帝倚在床榻上,任由她把外袍脱下,扔在了脚边,一双柔荑在自己的胸口上游弋,还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霍景睿唇边噙着冷笑,眼底也是一片冰寒:“皇贵妃当然没那么大的担子,一点点慢性小毒,还打算从长计议,慢慢让太后衰弱致死,让太医也看不出端倪来。”
可是世间的事,怎能让她如意?
皇帝厌恶太后,恨不得她立刻死去。皇贵妃的做法,说不准哪天就要被太后发现了。
偶尔一次亲手做吃食也就罢了,若是天天做天天送过去,不管谁都要起疑,更何况是小心谨慎的太后?
皇帝索性顺水推舟,快刀斩乱麻,免得夜长梦多。
他长臂一伸,把应采媚揽在怀里,低头轻轻叹了口气。
或许得知真相的人,只会说自己的不孝,说他的冷血无情,说他连亲生母亲都不放过。
但是霍景睿知道,这世上所有人或许都会责备他,唯独应采媚不会。
果不其然,应采媚俯身舔了舔他的耳后,轻轻笑了:“皇上这招借刀杀人,真够毒的。估计皇贵妃在仁明殿快要疯了,明明是小毒,怎么就把太后弄死了。只怕今夜不能成眠,正寻理由如何跟皇上好好解释呢。”
皇帝也是一笑,指尖挑开她的亵衣,埋首在应采媚胸前的柔软里:“还是爱妃最得朕心……”
应采媚眼皮一抬,霍景睿之前没来由的沮丧终究散了,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弑母的罪孽世人看得重,在她看来,冤有头债有主,皇帝要不是被逼得紧了,恐怕也会放太后一马,最多像庆王爷那般幽禁,一切用度却像以往那般,也不会委屈了太后。
只可惜,果真是一个家族的人,婉充媛是蠢的,皇贵妃是傻的,偏偏这太后也是没脑子的,被杀真是活该了。
皇帝翻身把应采媚压下,一连串的吻从她的颈侧慢慢往下,湿润暧昧的红印在白/皙的肌肤上尤为突出。
“嗯……”应采媚猛地身子一颤,皇帝的舌尖在她的肚脐里打转,惹得她不由绷紧脚尖,双手用力抓着身下的锦缎。
从没想过,她的肚脐居然是自己的敏感处。
应采媚不知自己忘情得仰头,红唇溢出一声压抑的呻吟,双脚却不由自主地勾着皇帝的后腰,在霍景睿看来却是一副美人图。
她的身子因为动情而染上一层淡淡的绯红,美目微眯,隐约能看见水波潋滟,双唇微张,似是在无声地发出邀请,皇帝俯身便吻了下去,在那柔软的唇上辗转缠绵,直到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暧昧的银线藕断丝连,更添了几分火热。
应采媚双手突然一推,翻身把皇帝压在床榻上,舌尖在下唇上一舔,俯视着身下人,眼底似是藏着些复杂的思绪。
她三两下扯掉皇帝的腰带,扔在床榻下,略显粗鲁地撕开他的衣袍。反正这里没外人在,霍景睿瞧着一副施施然的样子,也不介意自己露出本性,也就释然了。
应采媚一手撑在身侧,缓缓坐下,两人同时溢出一声舒服地喟叹。
她纤腰一扭,微微一动,双手便撑在皇帝的胸前,随意游弋。
皇帝两手放在应采媚的腰侧,略略摁住,便用力冲刺起来……
芙蓉帐暖,在两人抵达巅峰的一瞬间,应采媚听见皇帝贴在她的耳边,小声低语:“爱妃可知,朕的父皇便是太后用同一招杀了的。”
“唔……”突然听见皇室的隐秘,应采媚一怔,只觉涌起的峰潮比以往要厉害,不由闷哼出声。
这男人分明是故意的,偏偏掐在此时此刻提起这事来。
她喘着气软倒在皇帝的胸前,在余韵中懒洋洋地开口:“听说先帝是病逝的?”
要是太后用同一招,又怎会让先帝愣是有时间留下遗诏?
皇帝一手抚着应采媚的后背,感觉到掌心下柔腻的肌肤和还未完全消退的颤栗,冷冷地答了:“君王从小便要习惯各种毒物,太后的毒再厉害,好歹也能拖延一时半刻。”
就是这一时半刻,足够布置完一切。
先帝很明白枕边人的野心,更清楚太后偏心小儿子,其实是年纪更小更容易拿捏。他毫不犹豫地把帝位传给长子,还告诉霍景睿一句:若是太后阻碍了帝王的路,无需留情,可诛杀之!
有先帝临死前留下的话,霍景睿立刻就明白生母做得好事。他对这位生母没有多少感情,毕竟小时候太后为了争宠,时不时在人前做戏,人后便把他丢给奶娘和宫女而已。
等长大一些,他要念书练武,与生母相处的时间更短了。
再加上生母想要控制自己,时不时在吃食里放些不该出现的东西,霍景睿便明白,在太后眼中,他不是一个儿子,而是一个厉害的棋子。
那些玩意儿要是真上瘾了,那以后霍景睿想不听太后的都不行。
虎毒不食子,太后为了权势做到这种地步,让霍景睿很是不齿。要不是当年父皇发现了,如今的自己如同傀儡,被人任意操纵,那生有何恋?
可惜父皇太过于心软,又甚是喜欢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