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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凝上前几步,愣愣的看了一眼诸葛均,心中又是一惊,说道:“你有病?”
看到诸葛均无缘无故的笑意,子凝感到十分惊奇,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有病。
“哼!有病?”诸葛均又是一笑,“那就不要问我恪儿的事。”说罢方欲转身,子凝一把抓住诸葛均的手:“哎,没病,没病!”子凝赔笑,忍了一口气。
“想知道什么?”诸葛均回过身来,看着子凝,又是一笑。笑意中说不出是讥诮还是其他。
“恪儿,真的是你大哥的孩子?”子凝走到诸葛均面前,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诸葛均看到子凝小声的样子,笑道:“你不是自认为很聪明吗?这都看不出来?”话语中又是含有淡淡的嘲弄。
子凝一瞪眼,随即把诸葛均拉到一边的石凳上,自己坐在对面的石凳上,倒了一盏茶,递给诸葛均,慢慢得道:“可是,诸葛瑾在我很小之时便已跟随我父亲,我记得,他似乎没有家室。”子凝心生疑惑,诸葛瑾也算是江东老臣了,从未有过听闻他是已经成家之人,况且,自己住进草庐也已经有些时日,除却安妈之外之外,也没有见过什么女子。
“大哥没有家室。”诸葛均喝了一口茶,抬头对上子凝的眸子。
“没有家室?那恪儿……”子凝心中猛地一惊,这样说来,恪儿应该没有娘亲。心中忽然对恪儿起了怜悯之心,恪儿还那么小……
“恪儿没有娘。”诸葛均的话中似乎有一些掩饰,这,应该是诸葛家一段不愿意透露的往事。
“为什么?他娘亲……”心中想到了最坏的答案,恪儿的娘亲如果还在世,就不会抛下恪儿。
“死了。”诸葛均淡淡的两个字,没有多余的言语来解释。
第四十八章 血浓亲情方知晓,亦是人间痴情人(3)
“你,愿意告诉我,事情的原委吗?”子凝小心的试问,生怕被拒绝。
诸葛均的眸子一缩,凝视了很久,缓缓低下头,放下茶盏,开口:“恪儿的娘亲,是安妈的女儿。叫心素。”
心素,心素……子凝静静地喃喃自语,好美的名字,心素如简,淡定若兰。
“十年前,我们举家迁到隆中,安妈带着她女儿一同住进了草庐。那一年,大哥刚刚弱冠之龄。心素是脱尘的女子,大哥对她一见倾心。”诸葛均慢慢的叙述往事,眸子中有一闪而过的对往事的怀勉。这,应该是很难让人提及的往事。
“一见倾心……”子凝重复了这四个字,这该是怎样美好的女子,能够让诸葛瑾这样墨守陈规之人一眼定情。
“后来呢?”子凝忍不住问道。
“那时父亲病重在床,已是无药可医,临终在床榻之前,父亲的遗愿是大哥一生都不得娶心素为妻。”诸葛均的话语很淡,可是还是不难看出他的一丝痛楚,“大哥已和心素有了夫妻之实,不愿让心素名节尽失,在病榻之前忤逆了父亲。”
子凝心中凉意已起,诸葛瑾素来以廉孝闻名,那时,竟然为了一个女子违背自己父亲临终的遗愿。
“父亲气急之下急火攻心……”诸葛均颔下首,看着杯盏中青色的茶叶,心中一团苦涩。
这样说来,诸葛瑾的父亲,是被诸葛瑾气死的。
“可是,你也说,心素是脱尘的女子,为何你父亲不愿意让你大哥娶她为妻?”子凝忍不住开口。
“父亲自有他的道理。”诸葛均抬眸,“因为当年心素来到草庐时,就已经有了身孕。”
又是一怔。当年心素就已经有了身孕,那恪儿……
“父亲认为未嫁便有孕,是有违礼义廉耻之道,况且,心素腹中之子到底是谁,她始终闭口不谈。”诸葛均道,“而大哥一口认定心素腹中的孩子就是他的,非要娶她。”
“那,你父亲去世后,他们有没有成亲?”子凝蹙眉,虽然心中有预感,心素应该已经不在人世,可是还是忍不住问。
“孩子出生后心素忍受不了世俗的流言蜚语,投河自尽,大哥因为此事变得更加沉郁。之后便独自离开去了江东。”诸葛均如是说道,那场变故,似乎对他的影响很大。
“可是,为何心素在来草庐之前,就有了身孕?”这是子凝不解之处。
既然心素是如此脱尘的女子,那就应该是洁身自好的女子,为何会未婚有孕?
“她之前嫁过人。”诸葛均又喝了一口茶,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
“嫁过人?”子凝几乎是惊呼出来的,“那恪儿……”
如果心素嫁过人,那恪儿就有可能,不是诸葛瑾的孩子……
“是不是大哥的儿子,无关紧要。”诸葛瑾看到子凝一副吃惊的样子,不以为然的道,“大哥待他如何,你不是看到了。”
的确,诸葛瑾待恪儿并没有寻常父亲对待儿子一般的亲近,至多,也只是惭愧……
是不是诸葛瑾的儿子的确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恪儿幼年时无父无母的缺陷,谁也弥补不了。
这就难怪上次恪儿无意中叫了诸葛均一声‘三叔’,孔明的神色是那么的难看。也许,是诸葛家的这段往事不愿为外人道罢了。
“恪儿出生后,所有的人都不愿意向他提起他娘亲的事,也因为他娘的缘故,没有人待见他。家丑,不能外扬。”诸葛均顿了一顿,接着道。
同为沦落之人,子凝心中惺惺之情黯然滋生。
“大哥因为愧对心素,至今未娶。”“呵,看来诸葛瑾亦是痴情之人。”
子凝低下头,黯然伤神,心中一团苦涩涌上来,无法遏制:“恪儿远比我幸运的多。起码,不曾拥有,谈不上失去。”再次抬头,眸中微微湿润……
“你……”诸葛均的眼中划过一丝迟疑的眼神,她,究竟有怎样的往事……
第四十九章 血浓亲情方知晓,亦是人间痴情人。(4)
子凝只觉得心中的往事开始在脑海中慢慢浮现,苦涩之感更加深刻。
“呵,我经历的变故恐怕远远要比别人多得多。”子凝将掌心俯在茶盏的杯壁上,让茶盏里茶水的温度慢慢渗透到掌心中,一股暖意传遍全身,好让心不至于冰凉下来……
诸葛均凝眸,没有言语,此时的她,应该不需要过多的关怀。
“你应该有所耳闻,我父亲孙坚死于刘表暗算,那年,我十四。”子凝抬头,“那一仗,是我第一次随父亲出征,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父亲。”子凝手指的指腹不断在茶杯壁上来回摩挲,像是要启封一件沉睡多年的往事,言语到了最后一个词也有些梗咽。不知为何,自己会有种希望跟眼前的男子诉说衷肠的冲动。也许,是往事过于痛楚烦闷,也应该找个人诉说分担。
诸葛均只是静静听着,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关怀,可是子凝一直看着杯盏中浅绿色的茶水,无心留意。
“我和父亲有十四年的世间未曾谋面。”子凝缓缓诉说。“我娘原是柴桑名门之后,她嫁给我父亲时,父亲还只是个无名小卒,娘慧眼识珠,认为父亲日后必成大器,不惜与娘家决裂执意嫁给了父亲。”子凝顿了顿,并没有抬眼看诸葛均,她要的,只不过诉说,至于有没有在听,她不介意……
“可是父亲并没有像娘所希望的那样爱她,父亲爱的,是一个外邦女子,金发紫目,极为美丽。后来娘生了大哥,可是在大哥出生后,父亲就决定投军参加起义。这一去,就是十三年。”子凝的话中,似乎没有对父亲离开的憎恨,只是有对娘亲的一种隐隐疼惜。
“十三年后,父亲已经是吴郡太守,回到柴桑赴任。可是,和父亲一起回来的,还有那个外邦女子和一个男孩。”子凝笑了一笑,有种自嘲的意味,“呵,那个男孩,就是如今我的二哥,孙权。”
“孙权,是外邦女子所生?”诸葛均开口,这是闻所未闻的。
子凝轻轻颔首:“嗯,二哥有一双紫色的眸子,正是外邦人的特征。”
诸葛均缄默不语,依旧听着。
“娘为了留住父亲的心,希望有个孩子能够牵绊住他,所以,便有了我。听人说,娘在怀我的那段时间,那个外邦女子仗着父亲的宠爱百般挑衅,娘的身子也愈发病弱。可是父亲还没来得及等我出生,就离开了柴桑,带走了那个外邦女子和二哥。”子凝又是自嘲的一笑,“呵,所以,我从出生后一直到十四岁才见到父亲。恪儿远比我幸运的多。”
不知不觉中,手中的杯盏已经凉透了:“后来听说那个外邦女子嫁给了他人,之后就没有了音讯。呵,嘲讽的是,我父亲在临终之前叫的,竟然是那个女子的名字。”
“你父亲,为何会在你十四岁那年与你相认?”诸葛均开口,依旧凝眸。
“因为到了十四岁,还有一年就及笄了,父亲说,凡是孙氏子孙,无论是男是女,必须上过战场,日后始知江山来之不易。”子凝的话有一丝痛苦划过,战场的岁月,给她造成的阴影应该很深刻。
“你一身的武艺,从何而来?”第一次交手,诸葛均便知,她的武艺绝非等闲之辈,当初她和纳兰亦冰交手,没有任何兵器尚且让纳兰亦冰奈何不了她,可想而知,必定是佼佼之辈。
“父亲虽然未曾见过我,但是他还是在我幼年的时候派了一位师父来教我学习古今兵法,我的师傅,就是如今江东谋臣,顾雍。”子凝又是一顿。“可是我在三年之内就将古今兵法融会贯通,我又生性顽劣,吵着要习武,于是师傅便派人将我送到了繁音谷,向天下第一针沐繁花学习武艺。所以,师傅在我的映像中,远远要比父亲深刻的多。”往事心酸,历历在目。
“后来父亲战亡,娘因为病弱,加上郁郁寡欢,也和父亲一起撒手人寰。”子凝的心一阵撕裂,原以为能一家团圆,可是双亲又一起病故,“奇怪的是,娘死的时候浑身发紫,像是中毒的征兆,可是没有人去理会这个不受宠的夫人。后来,大哥接替了江东基业,我便跟随大哥南征北战,以弥补父亲未完成的遗愿。可笑的是,我一个女子,身上竟然都是伤痕,战场厮杀的痕迹。”语毕,子凝有些语塞,撩起右臂的袖子,狰狞的疤痕稀稀朗朗的排布在腕臂上,极为触目惊心,还有那日在书房内被书架砸伤的痕迹……
诸葛均心中猛地一颤,一股苦涩再次涌上心头。“很丑吧。”子凝自嘲的咧了咧嘴,笑得极为勉强,“就算是再酷热难耐的夏日,我也不敢穿稍微轻薄一点的衣服,怕吓到别人。。。。。。”
放下衣袖,将掌心再次覆盖在了茶盏上:“如今,我只有大哥一个亲人。所以几月前大哥身陷青石阵中,我执意来隆中盗取八阵图,好不容易知道大哥安然无恙,江浙一地却又陷入了战乱。”、子凝终于还是没有忍住,鼻尖一酸,一股苦涩逼到了眼中,眼前顿时一片氤氲。忽然,手背一阵温暖,子凝一惊,放置在石桌上的左手被轻轻负住,抬眸,对上诸葛均深邃依旧,却有一丝莫名痛楚的眼,一愣,慌忙将手抽回。他的眉心,似乎皱了一下。
第五十章 人如明月常朔望,阴晴圆缺两茫茫。(1)
傍晚。
子凝走在回房的路上,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愁绪困扰着自己。为何自己会对诸葛均道出心事,子凝摇了摇头,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忽然,身后传来了恪儿的声音,照旧有一些怯懦:“凝姐姐。”
子凝回头,莞尔一笑,见到恪儿心情总是莫名的愉悦。可是如今,知晓了他的身世后,子凝忽然滋生了一种对恪儿的怜惜之情。想当初,自己和他一样,也是被父亲抛弃的孩子,不过,也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