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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凝的以前身子因为常年在沙场上风餐露宿就特别虚弱,但也不至于会生这样的重病,难道,真当是应了臣远的那句话……
“伯言,那日在隆中,臣远曾对我说过,我的体内有剧毒,那时我不相信,还以为是他在戏弄我,难道,他说的是真的?”子凝缓缓开口,方才的疼痛虽然散去,但是还是有些虚弱。
“臣远良医 ,如若真是他所说的那样,你也不必担忧了,他必定有解毒之法。”陆逊与其说是在安慰子凝,倒不如说是在安慰自己,子凝的生死,他一向看得重。
陆逊将子凝的被角盖好,道:“今日我还有些事未处理,你先睡,我就在旁边。”
陆逊一笑,好看的嘴角在灯烛下更显俊逸。
陆逊将几案移到了子凝的床榻旁,子凝回心一笑,他倒是明白自己的心意,如若他不在身边,自己肯定无法安然入睡。
子凝轻轻合上双目,隐约中,看到了伯言在为自己盖踢掉的被子,嘴角浮起了一股笑意。
翌日。陆府。
阳光和煦温暖,子凝方起身,陆逊显然已经上朝去了。
床边不见的有他衣物安置的痕迹,想必昨晚他是靠在床沿上陪了自己一晚,一定是担心自己的身子在深夜有所不测。
子凝的心中一阵暖意,犹如今日的晨阳。
子凝方跨出门槛,迎面而来一个焦急的身影。
“姑姑!”以蕊神色慌张着急。
“以蕊,你怎么这么早便起了?”在自己的印象中,她一直都是一个贪睡的孩子。
“姑姑,你昨晚没事吧,可把我吓坏了。”以蕊嘟着嘴焦急地道。她脸色通红,想必是一路小跑来的。
子凝抚了抚以蕊的肩,笑道:“没事了,只是风寒而已。”
“那就好!”以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俏丽的小脸上释然了不少。
子凝苦笑,该怎么对她说自己的身子呢,就连子凝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何病状,告诉以蕊又让她平添苦恼。还不如隐瞒。
“姑姑……”以蕊低了低头,神色有些古怪,“你,你昨晚是安寝在陆将军的房中的吗?”
子凝晦涩一笑:“呵呵,昨晚我昏睡了过去,是陆将军帮我安置的。我自然睡在他的房内。”
“你们……你们没做什么吧?”以蕊睁着好奇的大眼睛询问子凝,那种想要知道却又不敢听到答案的眼神告诉子凝她很担心。
子凝看着以蕊还未成熟的双颊,心中莫名一疼,她是多么天真,在整个孙氏家族中只有以蕊一人从未上过战场,她从小就是整个孙府的掌上明珠。
她和自己不同,从小有双亲的疼爱,全府上下的关怀备至。而自己,自幼远离父亲,在与父亲相认那年,就是自己上战场历练的那年。
呵,多么可笑,同时孙氏子女,为何待遇相差就如此之大?
子凝苦涩一笑,道:“没有,陆将军是正人君子。”子凝的心中苦涩犹如那倾覆的墨汁,片刻间全部倾倒,苦的流泪。
“呀!”子凝的话语方毕,以蕊忽然大喊一声,“姑姑!我忘了昨日来陆府找你的初衷!”
子凝眉心一蹙,问道:“什么初衷?”
“昨天……昨天……”以蕊支支吾吾,像是做错了一件事情一般,她垂下首,抬起一双大眼睛看着子凝,眼神中透露着害怕和担忧。
“你倒是说啊!”子凝一急,提高了音量。
“姑姑,昨晚,二叔让我来找你,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同你说,我……我给忘了。”以蕊一副临将受骂的表情看着子凝。
什么?!二哥有事找自己?以蕊竟然忘记了!
二哥是多么谨慎小心之人,他平日里绝对不会亲信家中亲属,特别是女眷,他昨日让人来通报自己,那个最初人选一定不是以蕊,肯定是以蕊为了见到陆逊所以才央求的二哥让她来陆府通报自己!
“以蕊!”子凝狠狠地瞪了一眼一旁垂着首的以蕊,她一定是误了大事!
如若不是大事,二哥一定不会连夜让人来通知自己,定是很重要的事情非得在深夜交谈。
子凝没有顾得上以蕊,让陆府的下人匆忙牵了一匹马来,便骑上马飞奔而去。
以蕊一个人愣愣地站在原地,一脸的委屈。
孙府。内殿。
子凝风尘仆仆地赶到孙府,看到了内殿之中坐着孙权。
孙权依旧是一身锦袍,有天生王者的非凡气度,他的紫目直视前方,眼眸中的那股气势让子凝不敢多看一眼。
即使是同父异母的亲生兄妹,但是彼此的感情是那般疏离。
“二哥。”子凝福了福身,道。
孙权的紫目中愤怒之色显而易见,子凝不敢直视。
“昨晚去哪了?”孙权的声音中充满了威严的气息,这是王者独有的味道,或许,他比孙策更适合江东霸主这个位置。
“陆将军府邸。”子凝颔首,不敢抬头。毕竟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留宿于一个男子家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以蕊呢,昨晚她没有来找你?”孙权话语中的不悦之色更加明显,但是显而易见,他并没有纠结于子凝留宿在陆逊府邸的事,子凝浅浅地吁出一口气。
自从上次放走诸葛亮后,孙权对子凝的信任已经是不如往常了,如果因此连累到陆逊,是子凝所不期望看到的。
“以蕊她昨日身子不爽,些许是回去了。”子凝替以蕊辩护。
“子殷,抬起头来。”孙权忽然说道,子凝心中一愣,终究还是抬起了头。
“你自幼聪慧,你应该知道我今日找你来定是有要事。”孙权眼睛直视子凝。容不得子凝躲避。
不知为何,子凝的心中有一股忐忑在作祟,孙权的注视让她的身子紧绷。
“二哥有事不妨直言。”子凝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般紧张。
“子殷,你应该知道刘备要入吴。”子凝一愣,孙权要说的要事果然和刘备有关!
子凝一笑,道:“听说了,难道,这就是二哥要说的要事?呵,二哥难道忘了子殷不是朝臣,二哥不应该和子殷来讨论……”
“讨论什么?如何击退刘备?呵,子殷,你毕竟是女流之辈,我今日叫你来,是有一桩美事交给你。”子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孙权打断。
孙权的嘴角虽然一直挂着笑意,但是他的脸色看上去却不是那般舒缓,倒像是在谋划一件事情。
“美事?”子凝眉心微蹙,心中的那股忐忑越来越浓重。
“刘备此次入吴,是来提亲的。”孙权笑道,笑意中还是透露出一股牵强。
提亲?!子凝顿时间恍然大悟,终于知道孙权嘴角的笑意为何如此牵强了……
“二哥难道是打算把子殷送给刘备当做和亲的工具?!”子凝惊呼。
第九十章 一聘定终身,身已陷囫囵
子凝惊恐不已地看着孙权,这就是他所谓的美事?!呵,多么可笑,他竟然让自己去和亲!
“子殷,你不是工具,我孙权的妹妹嫁给刘备也不吃亏。”孙权的紫目中透着威严,虽然他言语中尽有安慰之意,实则却似那般冰凉现实。
“不吃亏?呵呵。”子凝嘴角有些抽搐,“原来在二哥眼中男婚女嫁只要不吃亏就够了,呵呵,真是可笑至极!”
“子殷,你生在王侯家,有些路,你没得选择也要走下去。”孙权的话语中透露着不可侵犯的意味。
“那我宁可不要生在这王侯家!”子凝倔强地瞪着孙权,她的眼中没有害怕,只有反抗。
“孙子殷!”孙权终于放弃了好言相劝,帝王的威仪在片刻之间显露。
“二哥,我终于知道那日的婚宴上为什么你看到顾念碧为你而死你却没有丝毫的动容了。”子凝冷笑,嘴角尽是讥讽,“因为你根本就是冷血无情之人!”
“孙子殷,你可知要是换做别人对我说这样的话,早就人头落地了!”孙权声音不高,却自有一股压迫的气势。
“知道!不就是人头落地吗?你大可杀了我,我就算死,也不会嫁给刘备!”子凝强忍住眼泪没有掉下来。
将门之后的女子自有一股傲气流淌在血液之中,子凝亦是如此。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孙权紫目微眯,直视子凝。
“二哥你自然敢,因为你一贯就是心狠手辣之人,从小你就不像大哥那般疼我,你自然可以杀我。”子凝冷笑,此时已经忘了害怕。
孙权,他很有可能会起杀心……
“刘备明日入吴,我已经设宴甘露寺,明ri你是非去不可。”
“若我执意呢?!”子凝冷眼看着孙权,身为王侯的他,已经冰凉地难以接近,他已经不是昔日那个二哥了,他的气度,永远及不上大哥……
“你可以试试。”孙权冷眼道。
“二哥,别让我恨你!”子凝一咬牙,终究是将眼泪吞到了肚里,没有让它流下来,在帝王面前流泪,一无所用。
子凝转身离开时,忽然感觉胸口一疼,是失去了什么。
也许,在乱世之中,所谓的亲情一无是处,甚至廉价到肆意践踏……
屋外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子凝孤身一人走在去陆府的路上,没有了大哥,没有了亲人的孙府她一刻都不想呆下去。
雨丝拍打在子凝的脸颊上,子凝缓缓地抬起头,看到昏暗的天空中雨丝淅沥,落入凡尘,是那般凄凉美丽。
子凝的眼泪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即使在人前是那般倔强,当灯火散去,周遭无人之时,她,亦只不过是一个寻常的女子。
子凝任由越来越大的雨打湿自己的衣衫,只有在雨中她才能够清醒地认识到二哥的的确确是要把自己当做工具一般送给刘备。
而刘备,又似乎是一场躲不过的宿命与劫难。
身子忽然被一个怀抱圈住,他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孙子凝,你疯了!”
子凝的嘴角莫名浮现出一股笑意,她抱住来人的手臂,笑道:“呵呵,伯言,我只是一件工具,多么可笑,呵呵!”
“闭嘴!”陆逊低吼一声,欲拦腰抱起子凝,被子凝拒绝了,子凝一直笑着,笑得那般凄凉。
“伯言,我终于知道我对刘备的厌恶来自何处了,因为他是我的宿命,我终究还是要嫁给一个我厌恶的人!”
雨水打落在子凝的脸上,子凝的脸色一片苍白,刚刚染过大疾的身子此刻更是不堪一击。
子凝跌在陆逊的怀抱中,街市上匆匆走过几个来人,好奇地打量着跌在路中央的子凝和抱着她的陆逊。
“呦,这姑娘是怎么了?什么事情这么伤心?”走过几个撑着伞的路人,看热闹一般看着子凝。
子凝酒醉似得朝着这些路人大喊:“你们看到了吗?我是一个没人要的人,被我的二哥当做工具一样扔给别人,我要嫁给一个我根本不爱之人!哈哈!”
路人听了子凝的话后,都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就纷纷走开了,他们定时以为又是一个醉酒之人。
陆逊的怀抱更紧了一些,在今日的朝堂之上,他便已经听说了和亲之事。
“子凝,我在,别怕。”陆逊低低出口,言语中有一丝无奈。
“伯言,不要离开我,我已经失去了大哥,现在连二哥也抛弃了我,求你,不要抛下我。”子凝近乎于央求。
雨水拍打在两人的身上,寒冷刺骨,子凝却不愿意起身。
“我一直都在,不会离开。”陆逊圈紧了子凝,在子凝耳畔耳语。
他知道亲情对子凝来说有多么重要,从小被父亲抛弃的经历早在隆中时子凝便已经诉说过,她身上因为上战场遗留下的伤痕是她年少时的恶梦,犹如没有亲人的疼爱一样永远束缚着子凝的心。
“伯言,如果有来生,我不愿再生在帝王家,永远!”子凝要住嘴唇。